合唱比赛她们班出乎意料地拿了一等奖，老严看着满不在意的样子，但还是一大早就让人把奖状贴在教室后面墙上，然后叉着腰站在下面看了一会，嘴角微动。
等老严走了，戚望从桌子里偷偷摸摸地拿出一叠照片甩了甩，“合唱比赛那天拍的照片，想不想看？”
戚望他妈妈是摄影师，在市里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比赛那天戚望带了一台看起来非常专业的相机来，给她们拍了不少照片。
邢袖翻看了一下，戚望的水平还真的挺不错的。照片不仅有她们班的，还有二班的人。
祝遥说:“你怎么洗了这么多照片，太烧钱了吧。”
戚望得意道:“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一张照片一块钱，到时都能赚回来。”
邢袖:“你还做起生意来了，厉害啊，戚老板。”
戚望被夸的飘飘然，一拍胸脯，“给你们俩打五折，五毛一张怎么样，够朋友吧。”
祝遥:“老板，再便宜点吧，一块钱四张怎么样？”
戚望:“最低五毛，再少就不卖了啊。”
祝遥有点怀疑，“你这真能卖出去吗，没人买你不就砸手里了。”
戚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就放心吧。”
想要照片的，可不仅仅是本人。
邢袖又快速地看了一遍，把她们俩的单人照还有和祝遥的合照都留下来了，让戚望先去卖别的。
戚望兴冲冲地就去找人了。每次都是悄咪咪地，一个一个地找，找到就先拉到一边，神秘的不行。
祝遥和她上厕所去了。
祝遥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我说呢，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还挺贼的。”
邢袖笑着说：“无奸不商啊，如果他手上有你看上的帅哥照片，你买不买？”
“买。”
“如果还有你们俩的合影呢？”
“那必须买！”
祝遥：“可惜他那没有我想要的。我跟你讲，那天我看到高一的一个小学弟，板寸竟然都帅的不行，穿着白衬衫往那一站，完全是我的菜。”
邢袖倒是没注意到，“怎么又换了，上次不还说十五班的那个正对你的口味。”
祝遥坦荡地承认：“我就是如此善变的女人。”
邢袖：“挺好，继续保持。”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戚望已经深入二班，继续拉客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戚望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手里就剩下几张。
戚望大爷似的坐着，用照片扇着风，悠哉悠哉地说：“怎么样，哥是不是说到做到。”
看来他还是有点经商的潜力的。
“戚老板厉害啊，真是料事如神别具慧眼足智多谋前途无量，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邢袖对着戚望就是一通吹，老板表示很满意，最后她以友情价五块钱买下了她们的所有照片。
戚望这次可以说收获颇丰，不仅赚回了本，还知道了不少秘密。
二班，方时许拿着几张照片看，有他自己的，有和徐浩野一起的，还有一张是抓拍的别人。
背景里邢袖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只露了一个侧脸。她看向台上，他看着她。
徐浩野在旁边啧了一声，“太深情了这个眼神。方时许，你完了。”
方时许收起照片，懒得理他。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祝遥先去吃饭了，邢袖在楼下等人。
今天11月1号，习筝生日。
邢袖昨晚给习筝发了信息，今天和她一块吃晚饭。
她们去吃了食堂二楼的麻辣香锅。习筝和她口味是两个极端，习筝是特辣，她是不放辣。
她看着习筝吃得额头都流汗了，给她递了张纸巾，“你口味也太重了，不怕长痘啊。”
“长痘和辣椒没多大关系。”习筝擦了擦汗，开始反过来训她，“还是你少吃点甜的吧。”
邢袖最近确实吃了不少甜食，下巴那里长了颗痘，“我尽量。”
吃完饭，她把礼物给习筝，“生日快乐。”
习筝接过来看了一下，袋子里装着复合维生素、护眼丸还有钙片。
“你被拉进卖保健品的传销组织了？”
邢袖:“这可都是我深思熟虑之后买的，又实用又贴心，多好啊。”
习筝:“那我就谢谢你了。”
“说真的，你别拼得太狠了，把身体搞垮就得不偿失了。”
习筝有多在乎成绩，有多拼命，邢袖很清楚。
全校第一的光环，是荣誉也是枷锁。
从小到大，姑姑对习筝的教育就很严格。从小学开始，她就被姑姑拉去报各种补习班，寒暑假也不放过。对姑姑来说，她考了第一是理所当然，考不了第一就是懈怠了退步了。习筝本身又要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极度自律，每天都给自己制定好计划，然后严格执行，熬夜更是家常便饭。
今年她又是高三，压力可想而知。
习筝冲她笑了一下，“别瞎操心了，我会注意的。”
习筝的脾气拗得很，认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邢袖也没指望能劝得动她，不过还是要试试。
邢袖:“徐浩野今天没缠着你？”
习筝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道。走吧，回班了。”
习筝回到班之后，把袋子挂到桌子侧面的挂钩上，开始继续刷题。
晚自习下课，徐浩野一如既往地等在门口。他看着她今天没背书包就出来了，只拎着一个纸袋子，问她:“这是什么？”
“礼物。”
“谁送的？”
“你猜。”
袋子很普通，并没有精致的包装，应该不是追求者送的。徐浩野说:“是邢袖表妹送的吧？”
习筝看了他一眼，没否认，那就是猜对了。
徐浩野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
盒子不大，是个六寸小蛋糕。
习筝：“这么晚了，吃什么蛋糕。”
徐浩野：“生日蛋糕就是要晚上吃才有氛围，要不要再给你点个生日蜡烛？”
习筝满脸写着拒绝，“不用了。”
他一路提着蛋糕送到了宿舍楼下，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袋什么东西，和蛋糕一起塞到她怀里。
徐浩野笑着说:“别学得太晚了，我会心疼的。”
风轻轻吹动他的黑发，眼神温柔，“习筝，十七岁生日快乐。”
习筝回到宿舍放下蛋糕，打开那个袋子就笑了，他这是和邢袖约好了是吧。
袋子里是一小瓶眼药水和一大瓶蓝莓干，最下面还有个可折叠成抱枕的米色小毯子。
敢情她今天是多了两个妈，一个个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全是养生派。
习筝今晚是第一次没带书回宿舍，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打开盒子，蛋糕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风筝，拙劣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谁画的。
她切了一块蛋糕小口吃着，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习筝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接电话。
“筝筝啊，今天是你生日吧。”
“嗯。”
“等你周五回家的时候，妈妈给你买个蛋糕，再让你爸给你做几个菜一起庆祝。”
“好。”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马上期中考试了，这次也得好好考啊。上次月考……”
习筝把手机音调到最低然后拿的远离耳朵，等她妈妈说的差不多了，“妈，快熄灯了，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后，攥紧了手机。过了一会她才觉得没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了。
她们母女之间，无论是什么对话，最终都会回到成绩上。
习筝已经快要厌烦到无法忍受，但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高考完就解放了，她会离开这个家，她会自由的。
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转身回到宿舍，打开手机就看到徐浩野的信息。还是他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笑话，每日一则，说是给她的睡前读物。
她看完了，笑话其实并不好笑，但她却轻笑了声。
然后第一次回他:“不好笑，换一个。”
等老严走了，戚望从桌子里偷偷摸摸地拿出一叠照片甩了甩，“合唱比赛那天拍的照片，想不想看？”
戚望他妈妈是摄影师，在市里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店。比赛那天戚望带了一台看起来非常专业的相机来，给她们拍了不少照片。
邢袖翻看了一下，戚望的水平还真的挺不错的。照片不仅有她们班的，还有二班的人。
祝遥说:“你怎么洗了这么多照片，太烧钱了吧。”
戚望得意道:“我可不做亏本生意，一张照片一块钱，到时都能赚回来。”
邢袖:“你还做起生意来了，厉害啊，戚老板。”
戚望被夸的飘飘然，一拍胸脯，“给你们俩打五折，五毛一张怎么样，够朋友吧。”
祝遥:“老板，再便宜点吧，一块钱四张怎么样？”
戚望:“最低五毛，再少就不卖了啊。”
祝遥有点怀疑，“你这真能卖出去吗，没人买你不就砸手里了。”
戚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就放心吧。”
想要照片的，可不仅仅是本人。
邢袖又快速地看了一遍，把她们俩的单人照还有和祝遥的合照都留下来了，让戚望先去卖别的。
戚望兴冲冲地就去找人了。每次都是悄咪咪地，一个一个地找，找到就先拉到一边，神秘的不行。
祝遥和她上厕所去了。
祝遥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我说呢，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还挺贼的。”
邢袖笑着说：“无奸不商啊，如果他手上有你看上的帅哥照片，你买不买？”
“买。”
“如果还有你们俩的合影呢？”
“那必须买！”
祝遥：“可惜他那没有我想要的。我跟你讲，那天我看到高一的一个小学弟，板寸竟然都帅的不行，穿着白衬衫往那一站，完全是我的菜。”
邢袖倒是没注意到，“怎么又换了，上次不还说十五班的那个正对你的口味。”
祝遥坦荡地承认：“我就是如此善变的女人。”
邢袖：“挺好，继续保持。”
等她们回去的时候，看到戚望已经深入二班，继续拉客去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戚望已经卖得差不多了，手里就剩下几张。
戚望大爷似的坐着，用照片扇着风，悠哉悠哉地说：“怎么样，哥是不是说到做到。”
看来他还是有点经商的潜力的。
“戚老板厉害啊，真是料事如神别具慧眼足智多谋前途无量，简直就是百年一遇的天才。”
邢袖对着戚望就是一通吹，老板表示很满意，最后她以友情价五块钱买下了她们的所有照片。
戚望这次可以说收获颇丰，不仅赚回了本，还知道了不少秘密。
二班，方时许拿着几张照片看，有他自己的，有和徐浩野一起的，还有一张是抓拍的别人。
背景里邢袖静静地站在阳光下，只露了一个侧脸。她看向台上，他看着她。
徐浩野在旁边啧了一声，“太深情了这个眼神。方时许，你完了。”
方时许收起照片，懒得理他。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祝遥先去吃饭了，邢袖在楼下等人。
今天11月1号，习筝生日。
邢袖昨晚给习筝发了信息，今天和她一块吃晚饭。
她们去吃了食堂二楼的麻辣香锅。习筝和她口味是两个极端，习筝是特辣，她是不放辣。
她看着习筝吃得额头都流汗了，给她递了张纸巾，“你口味也太重了，不怕长痘啊。”
“长痘和辣椒没多大关系。”习筝擦了擦汗，开始反过来训她，“还是你少吃点甜的吧。”
邢袖最近确实吃了不少甜食，下巴那里长了颗痘，“我尽量。”
吃完饭，她把礼物给习筝，“生日快乐。”
习筝接过来看了一下，袋子里装着复合维生素、护眼丸还有钙片。
“你被拉进卖保健品的传销组织了？”
邢袖:“这可都是我深思熟虑之后买的，又实用又贴心，多好啊。”
习筝:“那我就谢谢你了。”
“说真的，你别拼得太狠了，把身体搞垮就得不偿失了。”
习筝有多在乎成绩，有多拼命，邢袖很清楚。
全校第一的光环，是荣誉也是枷锁。
从小到大，姑姑对习筝的教育就很严格。从小学开始，她就被姑姑拉去报各种补习班，寒暑假也不放过。对姑姑来说，她考了第一是理所当然，考不了第一就是懈怠了退步了。习筝本身又要强，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极度自律，每天都给自己制定好计划，然后严格执行，熬夜更是家常便饭。
今年她又是高三，压力可想而知。
习筝冲她笑了一下，“别瞎操心了，我会注意的。”
习筝的脾气拗得很，认准一件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邢袖也没指望能劝得动她，不过还是要试试。
邢袖:“徐浩野今天没缠着你？”
习筝没什么表情地说：“不知道。走吧，回班了。”
习筝回到班之后，把袋子挂到桌子侧面的挂钩上，开始继续刷题。
晚自习下课，徐浩野一如既往地等在门口。他看着她今天没背书包就出来了，只拎着一个纸袋子，问她:“这是什么？”
“礼物。”
“谁送的？”
“你猜。”
袋子很普通，并没有精致的包装，应该不是追求者送的。徐浩野说:“是邢袖表妹送的吧？”
习筝看了他一眼，没否认，那就是猜对了。
徐浩野从背后拿出一个盒子，“生日怎么能不吃蛋糕呢。”
盒子不大，是个六寸小蛋糕。
习筝：“这么晚了，吃什么蛋糕。”
徐浩野：“生日蛋糕就是要晚上吃才有氛围，要不要再给你点个生日蜡烛？”
习筝满脸写着拒绝，“不用了。”
他一路提着蛋糕送到了宿舍楼下，然后又从书包里拿出一袋什么东西，和蛋糕一起塞到她怀里。
徐浩野笑着说:“别学得太晚了，我会心疼的。”
风轻轻吹动他的黑发，眼神温柔，“习筝，十七岁生日快乐。”
习筝回到宿舍放下蛋糕，打开那个袋子就笑了，他这是和邢袖约好了是吧。
袋子里是一小瓶眼药水和一大瓶蓝莓干，最下面还有个可折叠成抱枕的米色小毯子。
敢情她今天是多了两个妈，一个个都在担心她的身体，全是养生派。
习筝今晚是第一次没带书回宿舍，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打开盒子，蛋糕上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风筝，拙劣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谁画的。
她切了一块蛋糕小口吃着，突然听到手机响了。是她妈妈打来的，习筝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接电话。
“筝筝啊，今天是你生日吧。”
“嗯。”
“等你周五回家的时候，妈妈给你买个蛋糕，再让你爸给你做几个菜一起庆祝。”
“好。”
“你最近学习怎么样啊，马上期中考试了，这次也得好好考啊。上次月考……”
习筝把手机音调到最低然后拿的远离耳朵，等她妈妈说的差不多了，“妈，快熄灯了，我先挂了。”
她挂了电话后，攥紧了手机。过了一会她才觉得没有那种窒息的感觉了。
她们母女之间，无论是什么对话，最终都会回到成绩上。
习筝已经快要厌烦到无法忍受，但她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高考完就解放了，她会离开这个家，她会自由的。
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窗外，转身回到宿舍，打开手机就看到徐浩野的信息。还是他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笑话，每日一则，说是给她的睡前读物。
她看完了，笑话其实并不好笑，但她却轻笑了声。
然后第一次回他:“不好笑，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