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的双腿颤抖,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乞求,但林云渝却不为所动。

    他的匕首缓缓向前,深入刺客的腹部,每一寸进入的刀刃,都伴随着刺客的痛苦哀嚎,声声入耳,如同针刺在林织叶的心上。

    血从刺客的伤口中汩汩流出,渐渐染红了周围的土地。

    林云渝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月光柔和了他的身形轮廓,却模糊不了他那精致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

    林织叶忍不住地呢喃:“云渝,够了……他已经……给他个痛快吧。”

    “够了?” 林云渝的声音冷得似乎能冻结周围的空气,“他想死,哪能这么容易?”

    他转过头,眼中的杀意让林织叶不寒而栗。

    眼前的这个男人既是他,又不是他。

    她第一次觉得在她熟悉的林云渝的身上,似乎还有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存在。

    “你......你是云渝吗还是?”她不禁脱口而出。

    听到这句话,他抖了一下。

    下一秒他把匕首贯穿了刺客的身体,结束了刺客的生命。

    他站了起来,背对着月亮,面容隐藏在阴影中。见他向自己走来,林织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我当然是云渝啊,不然我还能是谁?”他说道,声音中再次有了起伏,“我是你的云渝啊,织叶。”

    他伸手,想要触摸她,却只看见自己沾满鲜血的指尖,和指尖那一头她毫无血色的脸庞。

    天哪,刚才他在做什么啊?

    林云渝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化作痛苦。身体的疼痛与失血带来的虚弱此时如潮水般涌来,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织叶,我……"他的声音变得微弱,面色苍白如纸。

    林织叶心头一紧,赶忙迈步上前,只见林云渝的身子晃了两晃,终是支撑不住,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缓缓倒向冰冷的地面。

    “云渝!” 林织叶惊呼出声,她的手臂及时扶住了他,林云渝的头颅依偎在她的怀中,他的呼吸沉重而急促,眼眸半合。

    林织叶的眼眶湿润,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她轻轻抚摸着他的面庞,试图给予他一些安慰,“云渝,坚持住,我这就给你去找大夫。”

    他想伸手拂去她的泪眼,却发现自己已经没了力气。

    他听到了林家其他人的呼喊声,仿佛从远方传来。

    唉,他搞砸了。

    怎么能杀红了眼,这么不小心在她面前露出了萧逸风的一面?

    想着这些,他眼前的世界渐渐黑了下去,直到一丝光明也透不进来。

    ------

    夜幕降临,边境兵营内灯火稀疏,仅有的几点光芒在黑暗中摇曳。

    篝火旁的士兵们围坐在一起,暖黄的火光映照着他们粗犷的面庞。

    林云渝独自坐在一旁,他被调到这个边防军营有段时间了,仍然和其他人都不甚熟悉,不善言辞的他也并不打算着和他们熟络起来。

    他心中只想着一个人:林织叶。

    他抬头投向远方模糊的边陲,那夜空中明亮的星辰,仿佛就是她清澈的眼眸。

    他回忆着两人相拥时的温柔,那份纯净的情感,如今却只能化作夜风中的叹息。他们的心意刚刚相通,却被残酷的命运拆散,此时此刻,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够归去。

    突然,粗野的哄笑声撕裂了夜的平静,数名壮汉士兵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林云渝的视线。

    “哟,这不是那个哑巴吗?来了许久,也还是一点规矩不懂,都不知道孝敬孝敬我们。”领头的大汉挑衅地笑道,眼中尽是不屑。

    林云渝闻声,只是淡然一笑,并未作答,继续凝望着篝火。

    舞动的火舌在他深沉的眼眸中跳跃,仿佛在与心中那份摇曳的念想对话。

    “好小子,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聋子,是吧?喂,说你呢。”他伸出粗壮的手臂,打算去拍林云渝的肩膀,却没想到对方身形如同燕子掠水,轻灵地一侧身,便避开了这不友好的接触。

    这一幕,让周围的士兵们都不由得侧目,心中登时生出几分好奇。

    大汉面红耳赤,这一下子没能得逞,使得他显得有些下不来台。他哼了一声,脸上的笑意已然消失,眼中的戏谑转为了愤怒。

    “看来,你不仅聋,还瞎。”大汉冷哼一声,挥拳直冲林云渝,这一拳他用了七成力,意在给他一个教训。

    林云渝的身影在火光中微微一晃,他身手之灵动,宛如秋风中的落叶,轻轻漂浮又准确躲避。当大汉的拳头带着风声挥空时,林云渝的身子已然旋转到了他的侧后方。

    大汉怒吼一声,又是一拳,这一次他几乎用出了全力,空气中似乎都带起了响声。

    可他再次失望了,林云渝不仅躲过了这一击,还顺势搭住了大汉的手腕,借力旋转,一招“落叶归根”,巧妙地将其引导向一旁。

    “啊!”大汉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好身手!” “不简单啊!”四周响起了一片惊叹,士兵们的脸上满是兴奋和敬佩。

    没想到这个闷葫芦竟然是个绝顶高手!

    -----

    自那一晚以后,无人搭理的林云渝,摇身一变,成了兵营里的香饽饽,走到哪里都引人关注,这着实给不爱出风头的林云渝带来不少困扰。

    从前的他,出风头,只是为了保护林家不受欺负。现在的他,只想着低调行事,早日归家。

    为了试试身手,也为了打发时间,军营里时常举办较量和比赛。

    其中几个跟林云渝关系稍微亲近的兄弟,对他的深藏不露非常好奇,竟然私下里替他报名了弓箭比赛。

    “林兄,你的身手那么好,弓箭定然也是百发百中,试试也无妨啊?” 他们起哄道。

    林云渝皱了皱眉,记忆中,他对弓箭并不擅长,甚至可以说是从未有过接触。但他又不善推辞,只得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比赛当天,太阳高悬,金光撒在演武场上,沙尘被兵士们踩踏的脚步声搅起。

    林云渝站在起点处,旁边的士兵们已经在紧张地调整着自己的弓箭。有的低声嘀咕,有的则在用油布紧紧擦拭着箭羽。

    林云渝面无表情地握起弓箭,那是一把普普通通的木弓,箭也是兵营中随处可见的铁箭。

    比赛开始了,首先是几个自认为箭法了得的士兵上场,他们各个神情自若,箭无虚发,但能够正中的靶心处的却为数不多。

    轮到林云渝时,围观的士兵们窃窃私语。

    “他好像说从来没有用过弓?”

    “林兄虽勇猛,但弓箭之事…”

    林云渝耳边似乎听不到这些杂音。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已恢复了平静。

    他抽出一支箭,那箭矢冷漠地反射着阳光。

    他搭箭、拉弦,所有动作都不带一丝多余。林云渝的眼神如同捕食的猛禽,锁定了目标。弓弦在他指尖划过,发出细微的颤音,宛如一丝轻叹。

    随着他的放手,—箭离弦,风声凛冽。一箭飞出,直奔靶心!

    士兵们的喧哗声戛然而止,目瞪口呆地看着那被箭矢贯穿的靶心。

    这.......

    众人皆感惊讶,连他自己也皱起了眉头。

    “不过是初学者的侥幸吧?”之前被他放倒的那个男人环抱双臂,不屑地说道。

    他静静地抽出第二支箭,拉弓射出,箭再次深深地刺入了靶心,他的侥幸之说似乎不攻自破。

    一箭又一箭,每一箭都如同复制粘贴般重复着第一箭的轨迹,准确无误地射在靶心的范围内。

    到了最后一箭,靶心上已经插满了箭矢。

    他抽出了最后一支箭,拉满了弓弦,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那支待发的箭矢在轻微颤抖。

    箭离弦的瞬间,仿佛穿越了时间和空间,直接击穿了一支已经正中靶心的箭,将其劈成两半。

    那一刻,全场鸦雀无声,随后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和掌声。

    “神射手啊!”

    “这箭术,无人能敌!”

    林云渝放下了木弓,看向自己的掌心。

    那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对自己感到一丝陌生。

    他到底是谁呢?

    虽然不是他的本意,但林云渝一战成名。

    观看了弓箭比赛的伍长对此人的不凡素质感到震惊,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又陆续让林云渝尝试了其他兵器,竟发现他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伍长震惊之余,当下断定他乃百年难遇的奇才,决定将他引荐给百夫长。

    伍长将林云渝的事迹禀报给百夫长后,便安排了引荐的日子。

    在一顶巍峨的中军帐前,伍长停了下来,微微垂首。两人步入帐中,只见百夫长正站在案前,背对着他们。他身材魁梧,站立如松。

    伍长清了清嗓子,恭声道:“百夫长大人,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林云渝。”

    百夫长缓缓转身,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地盯着林云渝。然而,当他的视线与林云渝相遇时,那双严肃的眼眸顿时柔和了下来。

    “萧将军!”百夫长急步上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行礼。

    林云渝愣住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蹙眉问道:“百夫长大人,您这是……”

    百夫长仍跪在地上,抬头望着林云渝,眼中充满了激动与复杂:“萧将军,您不记得了吗?您是我们盛国的大英雄啊!”

    林云渝只觉心中一窒,不解地凝视百夫长,他的眉头轻轻蹙起,心中满是疑惑:“您认错人了。我是林云渝,非萧将军。”

    百夫长依旧跪着。“不,我绝不会认错人的。虽然我和萧将军您仅有几面之缘,但我绝不会忘记您的飒爽英姿。”

    听到这话,一旁的伍长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二位请起,” 林云渝待百夫长站起后,问道,“你能不能跟我详细说说,我的身份背景?”

    “乐意效劳。”

    林云渝坐定之后,百夫长的话语仿佛是一条通往过往的渡船,缓缓驶入那渺远的记忆之海。

    在十八年前的一个银白色的寒冬,陵阳王府迎来了一声新生儿的啼哭,在那个震天动地的夜晚,天边划过一道耀眼的光芒,一颗燃烧的陨石犹如天外来客,坠落在府外不远之地。人们惊叹于这异象,更有谶语流传:此子天赋异禀,注定将完成非凡的大业。

    陵阳王府的二公子,这个名为萧逸风的男孩,似乎天生便与众不同。他尚在襁褓之中便能挥动小手,做出移山填海的梦;蹒跚学步时,就能轻易地托起院中的巨石。

    他的父亲,陵阳王,常含笑对身边的友人道:“我儿啊,将来必是非同小可。”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不仅领悟能力超群,学识广博,更是对各种兵器了如指掌,箭离弦便正中红心,剑出鞘则气吞山河。

    每一种武艺,不过一瞥便能驾轻就熟,不需师傅多言,便能独步武林。

    十六岁那年,他毅然决然地踏入了军营,将童年的玩物换成了沉重的铁甲。

    他在军中如同彗星划破长空,军功累累,一路高升。年纪轻轻,便已是手握重兵的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横扫边疆,所向披靡。

    每一次他带兵出征,战鼓一响,马上阵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敌国一听萧将军的名号,无不胆战心惊,甚至有传言说,敌国的将领在梦中听到萧将军马蹄的回响,便惊惧得从梦中惊醒。

    这番言论听得林云渝一愣一愣的,这说的是谁?这说得竟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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