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厢,世渺鉴上线当日即销售一空。

    “教主回来了!”

    白乐妤打道回府,遭到总坛魔修热情迎接,个个脸上喜气外露,据说隔壁丰安镇已没人再用唾弃的眼光看他们。

    宗广贤拍板,必须得开庆功宴,好好庆祝一下当前成果。

    临近夜晚,教内热热闹闹地操办起来,摆上桌椅,备上酒菜,挂上成排的小灯笼,一派欢天喜地中,白乐妤逮住正在和元伶秀肌肉的陈黑虎,说了下健身直播及防身教学的想法。

    平日陈黑虎需训练教众,事务繁忙,像此前的问峰会决、预热直播等等皆未参加,白乐妤估计他应该没有空闲,想问问他手下可有合适人选。

    没想到陈黑虎听完,立即端正站姿,身体笔直地道:“就我!”

    旁边,元伶指尖逗弄着蛊虫,嘴角微动,从嗓子眼儿低笑了一下。

    陈黑虎看了看她,八尺男儿古铜色的脸上浮现羞涩的红,“我本就是体修,做直播就当证道修炼了,不打紧,而且有很多小姑娘喜欢我的话,伶娘也、也能吃醋吧?”

    “黑老虎。”元伶递给他一个妩媚的眼神,“说了多少遍,我不会再与你合修了。”

    言谈间透露出,两位堂主曾是合修伴侣,但后来元伶觉得合修没养虫子有意思,单方面踹了陈黑虎,后者爱慕之心不死,仍想要恢复从前。

    即便元伶再一次道明拒绝,陈黑虎也依旧态度坚定:“伶娘还愿意同我说话,就还有机会。”

    白乐妤眉尖一跳,看着害羞到头冒热气的陈黑虎,难道说,她要完全不和杭星澜讲话,才能劝退他吗?

    元伶轻笑,挑起眉梢:“健身方面,确实黑老虎做最适合呢。”

    她翘了翘嘴角,风情万种的眉眼间秋波流转,看向白乐妤。

    起初,元伶也没将她当回事,纵使白乐妤打败了她,可老教主的恩情在先,重恩者不会因为强者为尊的规矩就低下头颅,不反,只是听宗广贤吩咐。

    可白乐妤用大刀阔斧的改革、用魔教如今的声名鹊起征服了她。

    元伶再次笑了笑,他们的教主啊,还真是闲不下来,美食直播正红火,又要增添健身类别了。

    啊呀,这下,她真希望谢左护法能做成教主夫人了。

    白乐妤讲完:“那就这样吧,陈黑虎,你回头写个方案给我。”

    其他人去参加庆功宴,她想回房炼制止痒药剂,便没跟去,交代了一声就走了。

    暮色四合,天际蒙上昏蓝的轻纱,一线残晖缓缓隐没金殿飞檐之后。

    微风拂面,空气当有些冷,白乐妤却心烦意燥,长长的红流苏擦着颈项,痒和热不间断地传来。

    她边走边嘟囔:“是毒虫吗,还是我对耳坠过敏啊,奇了怪了。”

    “教主。”

    身后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阿怪自后面过来,嗓音一如既往嘶哑刺耳,犹如罹患炎症,然衣袍整齐干净,整个人内敛着清冷气质,比四方环境更叫人心平气和。

    他也的确令白乐妤很省心,让做什么做什么,从不说多余的话、问多余的事。

    “怎么不去庆功宴?”白乐妤看向他。

    “会影响他人食欲。”阿怪微微低了一下头,此刻的他戴着硬质面具,只露出一双近乎全白的眼睛和一点嘴,如若上桌吃饭,势必要将面具摘下,露出丑八怪全貌。

    白乐妤点点头,又道:“你可以不吃啊,坐在那儿和大家热闹热闹也行。”

    阿怪:“……”

    空白的目光投到鞋尖,瞧上去似是嘴笨不知如何推拒,清风吹过他黑色衣袍,飘来淡淡的草叶香气,凉丝丝的。

    “好吧好吧,你不想去就算了。”

    白乐妤往前走去。

    这时,阿怪拆开储物袋,从里头取出一物,周围温度也随之骤降。

    是一种蕨类植物,白绿色披针型叶片,经络长着似露珠一般剔透的小水泡,细长的根茎外壳宛如蛇皮,通体散发着清凉的寒。

    “蛇肌叠叶草?”

    对清热解毒有奇效,不算罕见,不过生长此灵植的地方往往同时盘踞着剧毒的阿柏蛇群,采摘危险系数极高,故而价格高昂。

    阿怪才筑基,白乐妤当然觉得他是买的,接过来,“谢了,明早你去天机堂销算,让元伶返你灵石。”

    高大的男人沉默,下颚埋入高领,反手毁掉储物袋中同具价值的上千条阿柏蛇尸,当好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修士。

    白乐妤和阿怪一前一后踏进教主宫殿,“刚好我晚上打算炼制一些止痒丹药,蛇肌叠叶草正有用处。”

    阿怪:“教主会炼丹?”

    白乐妤:“我什么都会点吧,谁叫我修炼资质差,总要有一技之长,才能在实力低微的时候活下来,怎么,你有需要的丹药?”

    房前,白乐妤停下脚步,注意到阿怪语调中的微小波动。

    阿怪默了一会儿,摇摇头。

    ——他想要一种能消解记忆的丹药。

    可荏苒岁月中,他已经经历了太多次失败,春来秋去,他依然还是那只拥有累世记忆的怪种。

    燕贞垂下眼皮,心跳迟缓。

    盖因他在太衍宗扮演普通人够成功,宸阳子派他潜伏魔教做卧底。

    这样的事对燕贞而言太麻烦,他并不乐意做,想到新任魔教教主是那个送他海魂珠的白乐妤,不知出于何种心思,将自己变成了惹人瞩目的丑陋阿怪。

    初见面,就丑到了她。

    她可真是个奇怪的人,燕贞堪比臭水沟的一生见过许多面貌,恶的善的皆有之,若是恶,许是会当场欺凌他、驱逐他;若是善,或许会温言细语,说些善意的欺骗;偏她不同。

    白乐妤赤-裸-裸地觉得他丑,可又将他调到了身边——给他一席之地。

    她没有说,可实际关心着每一个追随她的人,就如此刻,在咫尺房门前,为他的细微异样而驻足。

    “无事。”燕贞半真半假地道,“只是惊讶。”

    “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会烧柴火就能炼药,何况我有火灵根。”

    白乐妤边说边推开房门,转过头,抬起的脚僵在门槛上方。

    室内,杭星澜正躺在她的寝床,仰着纤细白嫩的颈脖,摆出方誉中毒时无力又诱惑的姿势。

    砰!门阖上。

    白乐妤看着燕贞:“开错了,重开一次。”一定是她眼花了!

    “没开错!”

    她尚未做全心理建设,杭星澜气急败坏地打开了门,清澈的小鹿眼里倒映着她和阿怪,“可气,为什么你总不是一个人!”

    少年白瓷一般的脸颊胀着红,宛似被指尖狠狠掐过的铃兰花,显然在羞赧被撞到方才画面。

    讲道理,这又不是她的错。

    白乐妤动了动唇,想怼,倏地想起陈黑虎发表的言论——“伶娘还愿意同我说话,就还有机会”——白乐妤闭上嘴,决定不讲话。

    她讲重话,这人好像反着听,她一字不说,就不信这人还能脑补!

    白乐妤将手背到后腰,两肩向后展开,挺直腰背。

    就不信治不了你!

    杭星澜抠着门,羞手羞脚地瞄着白乐妤,她怎么不问他为何在她房间?

    她不觉得怪异吗?

    她、她是觉得可以接受吗?

    其实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想到这里,杭星澜双颊发起非同一般的热,害臊地用额头敲了敲屋门边缘。

    白乐妤:他伤心了,很好。

    杭星澜:好害羞,我可以!

    忽然,燕贞低下头:“原来教主请了杭少主为你治疗后背,蛇肌叠叶草是我多此一举。”

    平静的声音轻而易举打破了杭星澜内心旖旎,将他从无限遐想中拽出:“后背?后背怎么了?他怎会知道你后背的问题!”

    白乐妤掐了掐手指,憋住说话的冲动,试图做一个哑巴。

    杭星澜迈出门:“我也要看!他看了哪儿,我要比他看得更多!”

    一只手按上他的肩,阻止了他前进。

    “是我唐突了。”乖乖仔被燕贞阻拦,意识到适才说的话不好,向白乐妤道歉,转瞬就逮住她的手按上胸膛,“那看我!我身材好!比他好!”

    燕贞眸光微颤,原来这个时候要做这种反应?

    他看了眼杭星澜,低头看向自己的身形,他将自己幻成高壮大个,但若是他的真实身材,可不比他差,是也要学杭星澜,让白乐妤看吗?

    白乐妤抽出手,继续忍耐,不吭声。

    “妤妤。”杭星澜瞪了眼燕贞,捏住她的衣服,既含羞又示威般道,“知道你不想耽误时间,我们回房,立即治疗。”

    什么?你怎么就知道了?她一个字都没讲啊!

    而且只是瘙痒这种程度,完全没必要动用杭星澜的复苏术好吧?

    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离谱!还不如小谢,坦白说,有天言令缚束缚,谢渊寂是最不可能让白乐妤操心的家伙。

    嘭!正在这时,天空骤然大亮。

    一道自远方炸开的璀璨焰火,一路铺展蔓延,穿梭半个国家,在魔教上空轰响。

    奇异的字符顺着火焰,逐渐铺满整个魔教天幕。

    白乐妤仰头望去,与此同时,宗广贤跌跌跄跄地踩剑落地,手里还拿着没来得及碰到菜肴的筷箸,苍老的脸上全是惊恐:“坤皇焰告!我们干什么了,怎要接受天目审判?!”

    坤皇焰告,乃是昭告全国的圣旨,非大事不出,杭星澜音量瞬间飙到最高:“天目审判!”

    嘭!一连串的细碎烟火炸响,苍穹中的字符越来越多,越来越明亮,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从天空包拢四周。

    又一道光符出现,昂着脖子、似在阅读的宗广贤手一抖,看向白乐妤。

    “左护法做了什么,全灵洲要审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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