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作品!”

    白乐妤直叹可惜,看向方誉的脸,眉目精致,鼻梁挺翘,妖冶中透着圣洁佛性,叫人一看便心生欢喜,心里好受许多。

    方誉被她突然的言语所惊,手垂到用黑带束起的腰间,道:“何以如此说?”

    他的身材亦是极品,长身玉立,神仪翩翩,合理怀疑应康为了推销儿子,强迫方誉专门练过。

    让人不得不惋惜,此人怎就一心想侍奉佛祖呢?

    “若你出嫁,必定极有优势。”白乐妤认真点头,确定地道,“尤其是嫁到那些以女子为尊的家族,后宅三夫四侍绞尽脑汁争宠,但是你呢,只要安安静静待在一旁,就能凭借相貌优势被夜夜翻牌。”

    方誉僵了一下,随即拳抵着唇低声笑起来:“皮囊虚幻,不过还是多谢白教主对我皮相的青睐。”

    “不用谢,本尊实话实说。”白乐妤摊开双臂指向周围,“你这一笑,我的废墟都变生动了。”

    以上,都是她胡扯的。

    她就是看到方誉开心,嘴贫而已。

    “来来来,继续看八段锦。”

    早间的阳光如金线洒落,日月森林边的广袤田野上,结束晨练的魔修们三三两两往总坛走去,边走边交流修炼心得。

    因着杭星澜强大的复苏之力,魔教现如今已不是荒草不生,各色各样的小花绿草随风轻摇,露珠亮莹莹地闪,直让谢渊寂觉得晦气。

    穿过大力称赞杭星澜的几名魔修,谢渊寂不爽地停下脚步:“你们今日的训练量不达标,沿着这条路,再跑二十圈。”

    跑到将这些碍眼的花草全部踩死才好。

    不远处,也有一群魔修边走边交谈,却是声音压低,隐约传出“教主”“男人”这样的词。

    谢渊寂瞬移到他们面前,桀骜的眉微压:“在聊什么?”

    “左护法。”

    “左护法。”

    教众们迅疾抬手向他恭敬行礼,其中一名元婴期的小队长昂起脸,“禀左护法,我等在闲聊教主近日怪异之处。”

    “她最近有奇怪?”谢渊寂扬声,眼皮不自觉往上抬了抬。

    白乐妤天天忙着筹备健身直播,哪有奇怪的地方,昨天谢渊寂还撞见她揍了一通陈黑虎,嫌他缺乏互动意识。

    “不止一点奇怪。”旁边的人插话,“左护法您看哦,教主白天要处理政事、要筹备直播,一天下来积了满肚子的火,但蹊跷的是,只要教主一回房休息,出来后就神采焕发。”

    谢渊寂感觉他们无聊:“睡饱了当然精神好。”

    “非也非也,咱们又不是有固定作息的凡人,一周、一月不睡哪有影响,哥几个讨论数遍,教主这般,极像是——”

    魔修一副你懂得的模样挑了挑眉,“极像是——金屋藏了娇。”

    “荒谬!”

    瞬时,谢渊寂脸色铁青,胸膛微微起伏,有如听见了天大笑话,但深红的眼眸底部却烁过一些慌乱。

    几人没察觉出他的异样,还在一本正经继续分析:“左护法别急着反驳,这个答案可是经我等思来想去得出,最能解释教主近日古怪,我等还研究了藏娇对象,放眼全教上下,能让教主看上的人,那是……一个都没有。”

    谢渊寂眼睛红得更加厉害,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是吗?”

    魔修道:“是啊!教主事业心这般重,能看中的,必是能给她带来巨大利益的人,我等思量许久,哎,要不是杭少主已经离开了,我等都认为会是他呢。”

    谢渊寂眼尾晕红:“为何?”

    那个哭哭啼啼的家伙哪里配了!

    魔修回答:“因为他是御兽谷少主啊,得到他,教主就能通过他得到御兽谷,您看我们几个,包括您,本就是魔教修士,能带给教主什么啊,您说对吧?我等剖析的有道理吧?”

    谢渊寂皮笑肉不笑:“有道理,可太有道理了,你们,沿着此处,再跑一百圈。”

    日落西山,夜幕犹如黑绸缓缓铺展,月儿爬上枝梢,纺织娘烦人地鸣叫。

    怎也无法静心进入修炼状态的谢渊寂跳下床,气鼓鼓地疾步走到门前踢开门。

    他不能带给白乐妤利益,还不是因为他早就将自己的门派献给了她。

    虽然非他甘愿,而是他灵魂某一世,那个不争气的东西所为。

    那个廉价的、竟然愿意永生永世顺从一个女人的东西。

    害得他堂堂谢渊寂在教众口中,都比不过区区杭星澜了!

    谢渊寂怨气腾腾地杀到白乐妤房前,抿着唇停下步子。

    白乐妤的住房极大,是整个教主宫殿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建筑,恢弘霸气,曾经是谢渊寂的住所,后来谢渊寂被迫割让,睡在旁边次一级的屋子。

    靠,白乐妤要是金屋藏娇,岂不是正在睡他睡过的床?!

    谢渊寂捏紧拳头,手背青筋根根凸出,抖动,好似脑补到了某些场景,周身灵力肆虐,气到快要爆炸。

    但当手掌触碰到门扉,却又是轻之又轻地推开,静悄悄地,没带起一丝声响。

    那日事件后,天工道修士重修殿楼,屋内布置也根据白乐妤的喜好大改,一条长道铺开,两旁各设清池,几尾银鱼游来游去,光滑的鳍背倒映月辉,池边均匀排列着十数盏闪银色錾花龙纹地灯。

    地灯尽处,便是床榻。

    谢渊寂走过长道,抱臂来到床前。

    白乐妤睡着的时候,眉眼间敛了几分白日无法无天的锐利,安安静静的,侧躺在榻上,明眸闭阖,呼吸清浅,她近日似乎体热,只着了件单薄的衣裙,藕臂透过薄薄的衣料显出弧线。

    真的是,也不多穿点!谢渊寂紧紧拧着眉,炙热的红从耳朵渲染到脖颈。

    微热的风拂过,吹得本就半敞的衣襟打开缝隙,谢渊寂瞳孔放大,火速弯腰给白乐妤阖好衣服,瞪了眼没关的窗户。

    妖女休息连窗都不关,怎会金屋藏娇?那群魔修果真说瞎话,房里根本没第二个人!

    谢渊寂扫了扫床头,又扫了扫床尾,立时放下心,压根没别人来过的痕迹嘛,胡说八道。

    悬在喉口的紧张刚一落下,谢渊寂低头看到正被自己揪住衣襟的白乐妤,瞬间呼吸急促,往后跌倒在地。

    真是的,白乐妤长那么漂亮作甚!

    谢渊寂跌坐在地板,衣袂凌乱地铺着,抬手捂住怦怦跳动的胸口,骨节分明的手指渐渐屈起。

    不是吧,他都搞出这么大声了,白乐妤都没醒?

    白乐妤也、也、也太信任他了些。

    谢渊寂压着嘴角,但根本克制不住嘴角向上翘,像是一只猫猫被主人喂了心爱的小鱼干。

    他枕着胳膊靠到床边,凝视着白乐妤安宁的睡颜,话本里看过的剧情在脑海一闪而过,话本里的主角,往往会在另一方睡觉、昏迷、亦或受伤时,捏捏对方的脸。

    谢渊寂无声地咳了咳,觑了眼无人的四周,悄悄地、慢慢地抬起一只手,凑近白乐妤细腻雪白的脸颊……

    她笑了。

    她笑了哎。

    不对!

    谢渊寂一跃跳起,白乐妤为何会笑,他都没碰到她!她在做梦吗?她在对梦里的人笑!男的女的?男的女的都不行!

    想到糟糕的可能,谢渊寂不舒服极了,伸出冰冷的指尖摁住白乐妤的唇角,硬生生将笑容摁灭。

    没过两秒,白乐妤又噙起笑,谢渊寂再度将她上弯的嘴唇往下拉。

    再笑,再灭。

    再再笑,再再灭。

    心境内。

    白乐妤正在和方誉讨论健身首秀一事。

    “我也这般认为,八段锦虽然动作柔缓,缺乏冲击力,但适合全年龄层次,从长远看,比八极拳带来的宣传效果更佳,那就这么定了。”

    他们两个经常在心境见面,聊了许多日的天,怎么着也算是朋友了,白乐妤确定首秀功法,很自然地对方誉露出笑。

    随即笑容被拉下。

    白乐妤皱皱眉,但也未纠结,重新笑起来,哪想到紧接着又被拉下,再笑再拉,循环往复,不得不说,她脸都要抽筋了!

    哪个崽种这么无聊在阻止她笑!

    室内,谢渊寂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白乐妤,大半夜的在做什么梦,还同他杠上了,非要笑出来,他就不信了,今夜有他在,嘴角半点弧度她都别想有!

    我灭,我灭,我灭灭灭!

    夜空繁星闪烁,月华宛如漱冰濯雪,静静地洒在庭院,落在玄色的衣角。

    燕贞立在院中,目光淡淡地穿透墙壁,注视着白乐妤屋内画面。

    白乐妤不可能这般还不醒,如此,很像是意识滞在别处,像是入了谁的心境……情热期……难道,是和被她标记的龙奴意识连接了吗?

    燕贞勾了下手指,有一点点,就一点点,想知道对方是谁。

    一缕几近透明的灵力从他指尖泻出,穿过砖墙,如一条扭曲的蛇,从银鱼池左右横摆地穿过,悄无声息接近躺在床榻的白乐妤脑袋。

    “谁!”靠近瞬间,在和笑容作战的谢渊寂警觉,一挥墨袖打散灵力,咻地从窗户翻身跃出,来到燕贞面前。

    哦?竟被发现了。

    “阿怪?”谢渊寂上下看了看燕贞,“我听宗护法提过你,白乐妤调你进教主殿看守了是吧,不必担心,我没在害她,这是我和她的私事,你下去吧。”

    你和她的私事?可是白乐妤正在和另一人意识互通。

    燕贞眼神淡漠,半张脸在月辉下影影绰绰,顿了几秒,平静地回身离去。

    你和她,她和他。

    你们的关系真复杂,他可不想掺和一丝一毫。

    你想做个平平无奇普通人的啊,燕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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