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之祭》最后一幕给以斯帖带来的冲击力不小。

    知道麦考夫今天加班,以斯帖回家洗漱完还是选择在客厅里等着他回家。

    她翻看着莎士比亚的文集,坐在沙发上,她的思绪时而被书吸引,时而眼里浮现出《春之祭》中最后那幕。

    一时间她的思绪纷乱。

    以斯帖看书都看得心烦意乱的。

    她深呼了几口气,一直在斯托克面前维持云淡风轻的模样,还与他周旋。

    斯托克想把她变成像他这样的人,他实在是太急切了。

    可以想象在沙漠中孤独行走的人,突然遇上一个有水的行路人时,他的心情也应该如同他一样的热切。

    以斯帖起身去厨房倒了一杯水,路过利奥时,一直趴着的利奥突然抬起头来,看向门口发出兴奋的呜呜声。

    以斯帖停下了动作,她看向门口,果然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一个熟悉的身影进了来。

    利奥冲上去迎接他。

    麦考夫伸手摸了摸利奥的头,抬头看见现在厨房的以斯帖时,神情一愣:“你还没睡?”

    “嗯。睡不着,原本想看一本书打发一下时间。”以斯帖放下水壶,尽量用平淡的语气,她倒好了自己的水,又问麦考夫,“你要喝点什么吗?”

    麦考夫察觉到以斯帖的兴致不高,他点头:“来一杯威士忌吧。”

    两个人一起坐到了沙发上,麦考夫钢蓝色的眼睛温和的注视着以斯帖,安静地等着她开口。

    “《春之祭》确实和《火鸟》和《彼得鲁什卡》很不一样。充满着原始和野性。”以斯帖眼前将舞台上那一幕和梦境重合竟然毫无违和感,“不得不承认最后一幕给我的冲击感非常强烈。”

    麦考夫也知道《春之祭》的故事,他回忆里一遍,钢蓝色的眼睛闪过一丝流光:“是因为被选中祭品的少女触动了你吗?”

    “不,事实上,我曾经梦见过这样的场景。”以斯帖的手握住冰冷的玻璃杯,企图用触感的刺激让自己更加清醒,“梦境里被献祭的少女一开始是米娅后来变成了我。”

    说到这里以斯帖叹了一口气,麦考夫握住她的手:“你知道这不会发生的。”

    “我知道,因为我问了斯托克。问他,我是否是选中献给莱克特的祭品。他否认了这个说法。”以斯帖皱眉,“他没有必要骗我,如果我不是,那么是谁呢?”

    “从献祭这个角度上来看的话,我更倾向于米娅夫人。”麦考夫从客观角度上分析,“斯托克选择《春之祭》一定有他的原因,我不希望你为此十分苦恼,并且在睡觉的时间操心这些事。”

    事实上,今天他们去看《春之祭》舞台剧的照片都传到了他的办公室。

    斯托克不怀好意的靠近被定格了下来,递到了他的眼前。

    当时,麦考夫的舌头抵住了有些隐隐作痛后槽牙,翻到下一张以斯帖已经拉来了距离,神色淡漠的看着斯托克,让他的心情回温。

    以斯帖看着手腕上的腕表:“都这个时间点了。你得去洗漱了。”

    “如果你实在睡不着,睡前可以来一杯牛奶。”麦考夫喝完酒杯里的威士忌,任由以斯帖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慢慢吞吞的说,他握住以斯帖的手,“你知道献祭这种事不会在你身上发生,我可以保证。”

    以斯帖看着对方的眼睛,琥珀色的虹膜呈现出浓郁之色,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

    “我相信你。”

    麦考夫脸上依旧端着非常骄矜的神色,他轻咳一声:“反正都到这个点了,或许我们可以睡得再晚一些。”

    以斯帖失笑,双眸弯如新月:“我是没关系,明天可没有预约的病人。”

    麦考夫钢蓝色的眼睛斜了她一眼:“你放心,我工作从来不迟到。”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上了二楼,偶尔还会有几声低语传来消散在漆黑的屋里。

    以斯帖经过《春之祭》之后,对斯托克更加警惕。

    时间在他们之间悄悄溜走,日子过的平淡地像是暴风雨前夜一般。

    在十月份以斯帖刚过完麦考夫的生日,菲莉丝就带来了罗伯特莱克特的消息还有他的画。

    以斯帖和菲莉丝约在咖啡馆,从她手里接过画的时候,以斯帖的心在看到画的时候触动了一下。

    “画家?”以斯帖对这样的结果稍感有些意外,她联想到了汉尼拔莱克特,如果不是变成食人魔,他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画家。

    “不要说你,我也很意外。而且他的画还不便宜。”菲莉丝挑眉,“虽然同时代的人大多已经死亡了。但很多小一辈的人都知道莱克特伯爵。真想不到,莱克特家族居然是贵族出生。”

    “嗯,我记得听母亲米娅说过,莱克特庄园初建在公元十世纪。他们家确实是立陶苑贵族出生。”以斯帖欣赏着画,心理医生可以从画中看出很多东西来。

    菲莉丝撇嘴:“罗伯特莱克特伯爵是因为妻子的事跟人打架身亡。”

    “别告诉除了是画家之外,他还是当代普金斯?”以斯帖皱眉,心里隐隐地感觉里面有故事。

    “当然不是。是因为一个屠夫出言侮辱了他的日本妻子。”菲莉丝端起咖啡杯,“因为莱克特伯爵的身体孱弱。所以在那场斗殴中没有活下来。”

    屠夫?

    以斯帖眼睛眯起来:“那个屠夫是不是死了,脸颊上的肉还被削下来了。”

    “你怎么……”菲莉丝突然住口,她的眼睛透露着几分凝重,“是汉尼拔莱克特干的。见鬼,哪个时候他才几岁。我这件事是查到当时在警局的一个家属那里问来的。”

    “十三四岁。”以斯帖回想起自己十三四岁在干什么,她在读书,虽然有些不合群,但也没有人针对她。

    “他杀了连他叔叔都打不过的人。我的天。知道他有多恐怖,现在才有一点真实的感觉。”菲莉丝飞快地说道。

    “你起码好好审视自己的对手吧。”以斯帖声音有些冷淡,她皱眉,“还有吗?”

    菲莉丝点头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是关于汉尼拔莱克特的母亲,这位夫人出身名门。拥有着斯福尔扎家族和维斯康蒂家族的血统。”

    以斯帖挑眉:“意大利人?”

    “Bingo。”菲莉丝配合着气氛打了一个响指,“据说这位夫人非常美丽优雅,她有着一双非常罕见的褐紫色眼睛。”

    “你又去了一趟意大利?”

    “嗯。”菲莉丝说,“不然我早就约你了。”

    “有照片吗?”

    “因为战争的缘故,照片都被毁了。”菲莉丝耸肩,但她又拿出来一个小画框,“但是那个时代的人还是会画画像。这是老莱克特夫人的画像。”

    以斯帖接过画像看到画中还是少女的祖母,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她长得真漂亮。”

    画像大多会有些失真,加上年代久远,保存不当有些磨损。

    但这些都无法掩盖画像中人的美丽。

    老莱克特夫人长得远比米娅和以斯帖都漂亮的多,大抵能让人知道汉尼拔莱克特英俊的五官遗传自谁了。

    而且那双眼睛,确实如菲莉丝所说是一双褐紫色的眼睛。

    以斯帖回忆起汉尼拔莱克特的眼睛,他的眼睛也是褐色的,偶尔会有红色流光闪过。

    这两双眼睛非常相似。

    “法国,意大利……”以斯帖喃喃,“除了立陶宛的莱克特庄园,他成年后除了奔丧没有踏足过,另外两个地方都是和他的亲人有关。”

    “立陶宛?说真的,要不是因为莱克特,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国家的名字。”菲莉丝说道,“莱克特庄园有什么特别的吗?”

    以斯帖摸着已经冷下来的咖啡杯说道:“米莎死在那里。米莎是他的妹妹。”

    “童年创伤。”菲莉丝抿唇。

    “可以这么说吧。莱克特对于我而言是一本书,更确切的是一副拼图。”以斯帖目光看向菲莉丝,“现在就是收集散落的拼图块。”

    “你是觉得精神病院关不住他?”菲莉丝问。

    “菲莉丝,你觉得精神病院关住他了吗?”以斯帖眼皮也不抬,“我们每个月都有通话。我已经试探过了,莱克特和斯托克两个人是有联系的。那么他们怎么联系的?至今都没有查出来。”

    菲莉丝皱眉:“大概FBI也不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莱克特一个人身上。毕竟美国那么多连环杀手。”

    以斯帖没有对此发表意见,毕竟瑞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六十天都是在工作的状态。

    这件事对于以斯帖来说并不是坏事。

    莱克特是斯托克的精神导师,斯托克的性格远不如莱克特的沉稳。

    以斯帖也许无法看透莱克特,但是她能从斯托克身上得到莱克特的只鳞片爪,虽少但足够了。

    她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微微抿唇。

    “怎么了?表情真的严肃?”菲莉丝看着以斯帖少有的冷峻神情问。

    以斯帖没有说话。

    用夏洛克的话来说。

    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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