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芸芸众生快乐也好，悲伤也罢，年的脚步姗姗而至。
从皇宫到民间，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长在皇宫里的王子皇孙是得天独厚的，优渥富贵；长在皇宫里的王子皇孙也是可怜的，他们的童年，只能在这高墙大院里度过，民间的欢乐和痛苦都与他们无关。
东宫里，虽说太子不在，且照样悬灯结彩。由小年起，便布置得七七八八了，到了廿九这日，整个东宫已是焕然一新了。太子妃甚是欢喜，有水寒和宇文亮这两人在，东宫这部机器便不会停止运转。
俩小王子的病也彻底好了，小娃子便是这般，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日，水寒交代两位良娣要帮忙监督些事务，庾良娣一早便去帮手了，她把绒花也叫去。如此一来便由侍婢照看司马麟了，司马麟闷得慌，便去找司马嗣了，来到沐秀阁，廊下的内侍和宫女躬身向司马麟行礼：
“奴婢给大王子请安！”
“免礼！”司马麟摆摆手说，俨然一副大人模样，跟在后面的侍婢偷偷地掩了下嘴，乐了。乔秋凤一脚跨出门来，她要去给水寒搭把手，司马麟看到乔秋凤，站定说：
“乔良娣好！二王弟在做甚？”
乔秋凤看到是侍婢带着司马麟来的，也感意外，她一步迈出门来，回了一句：“大王子好！”
然后乔秋凤停下来等司马麟走上两层台阶。侍婢站住躬身向乔良娣施礼，乔良娣挥挥手中的手帕说免礼！
等司马麟走上去了，乔秋凤问：
“大王子如何独自来，庾良娣呢？”
对司马麟来说，这两层台阶宽且高，走上去破费了一番工夫。不用人帮忙，终于上来了，司马麟站定说：
“姨娘去做事了，我无事可做，便来找二王弟玩。”
“二王子在里面呢，大王子请进去吧，妾也要去搭把手了。”乔秋凤一听庾琼花已经去帮忙了，她急忙抬起脚步，准备下台阶。
“你去吧！”司马麟边说边抬脚迈上门槛，无奈门槛太高了，他迈不过去。
内侍忍着笑，乔秋凤本来急着走的，见这样，瞪了内侍一眼，内侍急忙上前：
“大王子，奴才扶你进去。”
司马麟此时也顾不上面子了，停下来等内侍抱他过门槛。司马麟双脚刚搭地，就听到里面传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是司马嗣听内侍进去禀报说司马麟来找他，便欢快地跑出来了，后面跟着他的侍婢。
同时生了一场病，俩兄弟成了难兄难弟，彼此间的距离好似拉近了，也有共同话题了。司马麟看到司马嗣，高兴地迎过去说：
“二王弟，你好了？我也好了，我来约你一起出去玩耍。”
司马嗣看到司马麟也很开心，大声说：
“我好了！我们耍去。”
内侍再一次将俩小王子抱过门槛，跟着司马麟过来的侍婢站在廊下正准备跟好姐妹叙叙话，看两位小王子一起出来了，有些扫兴地问：
“大王子，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玩耍去。”司马麟边回答，边认真地探步下台阶。
司马嗣的侍婢挽起司马麟的侍婢的手：
“我们跟在后面说会子话。”
司马麟的侍婢点点头。
下了台阶，司马嗣问司马麟：
“王兄，我们要去何处耍去？花园里的荷花池吗？”
“找母妃去？”司马麟想了想说，他不知明天便是过年，母妃如何有空待在寝宫里？
“找母妃？”司马嗣虽然内向，且情感上他又无法做到如司马麟对太子妃那般依恋，但他也知是母妃让他止住上吐下泻的病症的，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说，“好吧！”
司马麟挽起司马嗣的手，欢快地撒丫子跑起来，脚像不着地似的。后面跟着的侍婢怕他们摔着，也急忙在后面追着跑。
兄弟俩来到凤仪宫，宫门外也是只有两个宫女守着，她们看到只有两个小王子跑来，甚是意外，急忙跑下台阶迎上来扶着两位小王子问：
“奴婢见过两位小王子！两位小王子如何自个来了，两位良娣呢？”
“她们忙，我们两个来找母妃玩耍。”司马麟回答说。
宫女还没回司马麟的话，后面的两个侍婢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向这两个宫女略施一礼，她们自知是比太子妃宫里的人略低一等。
“你们不知太子妃娘娘今日会极忙吗？两位小王子病刚好，怎可让他们一路跑来呢？”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带着教训的口吻问。
两个侍婢低下头，司马麟的侍婢低声说：
“姐姐教训得是，俩小王子一商量便跑了，奴婢这是一路追上来的。”
看她态度那么谦逊，宫女也找不出茬来，便问两位小王子：
“两位小王子进寝宫等太子妃娘娘可好？奴婢去给王子拿来糕点。”
两小娃子听宫女和侍婢的对话便知母妃不在的了，司马嗣倒无所谓，司马麟却颇感失落，听宫女如此问，他一时也是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恰好芳菲带着一个小侍婢回来了，在场的除了两位小王子，都躬身向芳菲施礼：
“给芳菲姑娘请安！”
芳菲看到两位小王子，甚是意外，说：
“芳菲给两位小王子请安！两位小王子如何自己便来了？”
司马麟看到芳菲，如同看到了母妃，他眼里含着泪花：
“我和二王弟要来找母妃。”
芳菲蹲下来轻声问：
“快到午膳时间了，两位小王子跟奴婢进殿等太子妃回来一起用午膳如何？太子妃念着要跟两位小王子一起用膳呢！”
司马麟转头看看司马嗣，问：
“二王弟，我们等母妃好不好？”
司马嗣点点头，司马麟回头对芳菲说：
“我和二王弟决定等母妃。”
这大王子做事还一板一眼的，芳菲看着心里直乐，她一手一个拉着两位小王子准备上台阶，可两位小王子没有动。凤仪宫的台阶，可不像他们住处的台阶，只是两层，到底有多少层，他们没法数，只知道极高，他们爬不上去。芳菲看看两位小王子，再看看台阶，哑然失笑，转头刚要开口，太子妃宫里的两个宫女马上对芳菲说：
“芳菲姑娘，奴婢抱王子上去！”
芳菲点点头，余光扫过跟来的两个侍婢，两个侍婢低下头。大家进了殿，两个宫女将两位小王子放下来，芳菲请两位小王子在垫子上坐下来。
“你们一个去膳食房端些热羹来给两位小王子先用着，不能多，一点点便好，再告诉膳食房给两位小王子专门做几样合口的膳食；一个在这里伺候着，我进去取样物件去。”芳菲吩咐两个宫女，然后对两位小王子说，“两位小王子等奴婢片刻，奴婢去去便来。”两位小王子点点头。
一个宫女去了膳食房，一个宫女在原地伺候，司马麟看着司马嗣问：
“二王弟，你喜欢母妃吗？”
司马嗣没想到王兄会如此问他，要说喜欢，也谈不上，要说不喜欢，似乎也不是。可司马麟又说了：
“我喜欢母妃，模样漂亮，衣服极好看，如同仙女。”
司马嗣听了点点头，嗯了一声说：
“是好看。”
芳菲出来了，手上端着果盒，刚好听到司马嗣的话，笑着问：
“二王子说谁好看呢？”
司马嗣的脸红了，没吭声，司马麟说：
“我们说母妃长得好看呢！”
芳菲听了，心里好不欢喜，公主的人品容貌，里外都是顶呱呱的，连小娃子都知道赞美呢！她把手中的果盒搁在案上，揭开盒盖，说：
“看，这是太子妃留给两位小王子的。”
俩小娃子凑过头一看，是各色的果脯，色泽莹润，氤氲着酸甜之味，极是诱人。芳菲拿起搁在果盘旁边的银签子，各戳一个果脯分别递到两位小王子手中，两位小王子接过去，慢慢地咬着、嚼着。芳菲转身叫过跟她回来的小侍婢，把手中用手帕包着的荷包递到小侍婢手中，吩咐：
“快去吧，禀告太子妃娘娘，两位小王子在等太子妃娘娘用午膳。”
“是，芳菲姐姐，奴婢这便去！”小侍婢正躬身说着，这时费仁提着个食盒进来了。费仁是太后身边的人，这几个侍婢没有资格拦他，除了芳菲。费仁看到殿中两位小王子在，眼睛一亮，其他人便不在他眼里了，他赶着上前给两位小王子躬身施礼：
“奴才参见两位小王子殿下！未知太子妃娘娘何在？”
两位小王子看到费仁手中的食盒，知道又是来给他们送吃的，俩小娃子异口同声说：
“母妃不在，你给我们送甚来？”
费仁听了，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他打开食盒盖，说：
“奴才给两位小王子送好吃的来，奴才请两位小王子尝尝。”
“慢着，”芳菲听了，无端想起小年夜的八宝糯米糕来，但她不知是此人所为，只是上前说，“请公公把膳食搁下，等奴婢禀过太子妃娘娘，谢过太后娘娘，方能让两位小王子品尝。”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费仁好不扫兴，瞥了拦着他的人一眼，才看清是芳菲。芳菲不认识他，他可认识芳菲，便阴阳怪气地说：
“咱家道是谁呢，原来是芳菲姑娘。太后娘娘的赏赐，无需禀明太子妃娘娘，两位小王子放心品尝便可。”
费仁说着，自顾打开食盒，又再补上一句：
“姑娘这一打岔，咱家差点忘了，太后娘娘有旨，明日请太子妃娘娘带两位小王子及良娣过延寿宫围炉。”
“太子妃谢太后娘娘恩典！”芳菲躬身答话。
费仁在芳菲说话的当口，已经端出食盒中的膳食。是一碟杂果蓉，上面淋着蜜汁，还插着两串红艳艳、莹亮亮的冰糖葫芦，甚是诱人，大人看着都喜欢，更遑论小娃子了。果不其然，两位小王子看到上面的冰糖葫芦，便喜欢上了：
“我要！”
“我也要！”
“奴才给！奴才给！”费仁急巴巴取下上面的冰糖葫芦。
两位小王子加进来，芳菲更乱了，她情急之下按住费仁的手。
“芳菲姑娘，这是太后娘娘的恩赐，难不成你还敢抗旨？”费仁咬着牙说。
芳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仍是按住费仁的手不放。
“怎回事？”殿门口传来水寒的声音，芳菲舒了口气，费仁倒吸一口凉气。殿中的几个人齐刷刷转头瞧向殿门口，水寒扶着太子妃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群内侍和宫女。
从皇宫到民间，到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长在皇宫里的王子皇孙是得天独厚的，优渥富贵；长在皇宫里的王子皇孙也是可怜的，他们的童年，只能在这高墙大院里度过，民间的欢乐和痛苦都与他们无关。
东宫里，虽说太子不在，且照样悬灯结彩。由小年起，便布置得七七八八了，到了廿九这日，整个东宫已是焕然一新了。太子妃甚是欢喜，有水寒和宇文亮这两人在，东宫这部机器便不会停止运转。
俩小王子的病也彻底好了，小娃子便是这般，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前一日，水寒交代两位良娣要帮忙监督些事务，庾良娣一早便去帮手了，她把绒花也叫去。如此一来便由侍婢照看司马麟了，司马麟闷得慌，便去找司马嗣了，来到沐秀阁，廊下的内侍和宫女躬身向司马麟行礼：
“奴婢给大王子请安！”
“免礼！”司马麟摆摆手说，俨然一副大人模样，跟在后面的侍婢偷偷地掩了下嘴，乐了。乔秋凤一脚跨出门来，她要去给水寒搭把手，司马麟看到乔秋凤，站定说：
“乔良娣好！二王弟在做甚？”
乔秋凤看到是侍婢带着司马麟来的，也感意外，她一步迈出门来，回了一句：“大王子好！”
然后乔秋凤停下来等司马麟走上两层台阶。侍婢站住躬身向乔良娣施礼，乔良娣挥挥手中的手帕说免礼！
等司马麟走上去了，乔秋凤问：
“大王子如何独自来，庾良娣呢？”
对司马麟来说，这两层台阶宽且高，走上去破费了一番工夫。不用人帮忙，终于上来了，司马麟站定说：
“姨娘去做事了，我无事可做，便来找二王弟玩。”
“二王子在里面呢，大王子请进去吧，妾也要去搭把手了。”乔秋凤一听庾琼花已经去帮忙了，她急忙抬起脚步，准备下台阶。
“你去吧！”司马麟边说边抬脚迈上门槛，无奈门槛太高了，他迈不过去。
内侍忍着笑，乔秋凤本来急着走的，见这样，瞪了内侍一眼，内侍急忙上前：
“大王子，奴才扶你进去。”
司马麟此时也顾不上面子了，停下来等内侍抱他过门槛。司马麟双脚刚搭地，就听到里面传出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是司马嗣听内侍进去禀报说司马麟来找他，便欢快地跑出来了，后面跟着他的侍婢。
同时生了一场病，俩兄弟成了难兄难弟，彼此间的距离好似拉近了，也有共同话题了。司马麟看到司马嗣，高兴地迎过去说：
“二王弟，你好了？我也好了，我来约你一起出去玩耍。”
司马嗣看到司马麟也很开心，大声说：
“我好了！我们耍去。”
内侍再一次将俩小王子抱过门槛，跟着司马麟过来的侍婢站在廊下正准备跟好姐妹叙叙话，看两位小王子一起出来了，有些扫兴地问：
“大王子，你们这是要去何处？”
“玩耍去。”司马麟边回答，边认真地探步下台阶。
司马嗣的侍婢挽起司马麟的侍婢的手：
“我们跟在后面说会子话。”
司马麟的侍婢点点头。
下了台阶，司马嗣问司马麟：
“王兄，我们要去何处耍去？花园里的荷花池吗？”
“找母妃去？”司马麟想了想说，他不知明天便是过年，母妃如何有空待在寝宫里？
“找母妃？”司马嗣虽然内向，且情感上他又无法做到如司马麟对太子妃那般依恋，但他也知是母妃让他止住上吐下泻的病症的，犹豫了片刻，到底是说，“好吧！”
司马麟挽起司马嗣的手，欢快地撒丫子跑起来，脚像不着地似的。后面跟着的侍婢怕他们摔着，也急忙在后面追着跑。
兄弟俩来到凤仪宫，宫门外也是只有两个宫女守着，她们看到只有两个小王子跑来，甚是意外，急忙跑下台阶迎上来扶着两位小王子问：
“奴婢见过两位小王子！两位小王子如何自个来了，两位良娣呢？”
“她们忙，我们两个来找母妃玩耍。”司马麟回答说。
宫女还没回司马麟的话，后面的两个侍婢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了，向这两个宫女略施一礼，她们自知是比太子妃宫里的人略低一等。
“你们不知太子妃娘娘今日会极忙吗？两位小王子病刚好，怎可让他们一路跑来呢？”其中一个年长些的宫女带着教训的口吻问。
两个侍婢低下头，司马麟的侍婢低声说：
“姐姐教训得是，俩小王子一商量便跑了，奴婢这是一路追上来的。”
看她态度那么谦逊，宫女也找不出茬来，便问两位小王子：
“两位小王子进寝宫等太子妃娘娘可好？奴婢去给王子拿来糕点。”
两小娃子听宫女和侍婢的对话便知母妃不在的了，司马嗣倒无所谓，司马麟却颇感失落，听宫女如此问，他一时也是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恰好芳菲带着一个小侍婢回来了，在场的除了两位小王子，都躬身向芳菲施礼：
“给芳菲姑娘请安！”
芳菲看到两位小王子，甚是意外，说：
“芳菲给两位小王子请安！两位小王子如何自己便来了？”
司马麟看到芳菲，如同看到了母妃，他眼里含着泪花：
“我和二王弟要来找母妃。”
芳菲蹲下来轻声问：
“快到午膳时间了，两位小王子跟奴婢进殿等太子妃回来一起用午膳如何？太子妃念着要跟两位小王子一起用膳呢！”
司马麟转头看看司马嗣，问：
“二王弟，我们等母妃好不好？”
司马嗣点点头，司马麟回头对芳菲说：
“我和二王弟决定等母妃。”
这大王子做事还一板一眼的，芳菲看着心里直乐，她一手一个拉着两位小王子准备上台阶，可两位小王子没有动。凤仪宫的台阶，可不像他们住处的台阶，只是两层，到底有多少层，他们没法数，只知道极高，他们爬不上去。芳菲看看两位小王子，再看看台阶，哑然失笑，转头刚要开口，太子妃宫里的两个宫女马上对芳菲说：
“芳菲姑娘，奴婢抱王子上去！”
芳菲点点头，余光扫过跟来的两个侍婢，两个侍婢低下头。大家进了殿，两个宫女将两位小王子放下来，芳菲请两位小王子在垫子上坐下来。
“你们一个去膳食房端些热羹来给两位小王子先用着，不能多，一点点便好，再告诉膳食房给两位小王子专门做几样合口的膳食；一个在这里伺候着，我进去取样物件去。”芳菲吩咐两个宫女，然后对两位小王子说，“两位小王子等奴婢片刻，奴婢去去便来。”两位小王子点点头。
一个宫女去了膳食房，一个宫女在原地伺候，司马麟看着司马嗣问：
“二王弟，你喜欢母妃吗？”
司马嗣没想到王兄会如此问他，要说喜欢，也谈不上，要说不喜欢，似乎也不是。可司马麟又说了：
“我喜欢母妃，模样漂亮，衣服极好看，如同仙女。”
司马嗣听了点点头，嗯了一声说：
“是好看。”
芳菲出来了，手上端着果盒，刚好听到司马嗣的话，笑着问：
“二王子说谁好看呢？”
司马嗣的脸红了，没吭声，司马麟说：
“我们说母妃长得好看呢！”
芳菲听了，心里好不欢喜，公主的人品容貌，里外都是顶呱呱的，连小娃子都知道赞美呢！她把手中的果盒搁在案上，揭开盒盖，说：
“看，这是太子妃留给两位小王子的。”
俩小娃子凑过头一看，是各色的果脯，色泽莹润，氤氲着酸甜之味，极是诱人。芳菲拿起搁在果盘旁边的银签子，各戳一个果脯分别递到两位小王子手中，两位小王子接过去，慢慢地咬着、嚼着。芳菲转身叫过跟她回来的小侍婢，把手中用手帕包着的荷包递到小侍婢手中，吩咐：
“快去吧，禀告太子妃娘娘，两位小王子在等太子妃娘娘用午膳。”
“是，芳菲姐姐，奴婢这便去！”小侍婢正躬身说着，这时费仁提着个食盒进来了。费仁是太后身边的人，这几个侍婢没有资格拦他，除了芳菲。费仁看到殿中两位小王子在，眼睛一亮，其他人便不在他眼里了，他赶着上前给两位小王子躬身施礼：
“奴才参见两位小王子殿下！未知太子妃娘娘何在？”
两位小王子看到费仁手中的食盒，知道又是来给他们送吃的，俩小娃子异口同声说：
“母妃不在，你给我们送甚来？”
费仁听了，脸上笑出一朵花来，他打开食盒盖，说：
“奴才给两位小王子送好吃的来，奴才请两位小王子尝尝。”
“慢着，”芳菲听了，无端想起小年夜的八宝糯米糕来，但她不知是此人所为，只是上前说，“请公公把膳食搁下，等奴婢禀过太子妃娘娘，谢过太后娘娘，方能让两位小王子品尝。”
真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费仁好不扫兴，瞥了拦着他的人一眼，才看清是芳菲。芳菲不认识他，他可认识芳菲，便阴阳怪气地说：
“咱家道是谁呢，原来是芳菲姑娘。太后娘娘的赏赐，无需禀明太子妃娘娘，两位小王子放心品尝便可。”
费仁说着，自顾打开食盒，又再补上一句：
“姑娘这一打岔，咱家差点忘了，太后娘娘有旨，明日请太子妃娘娘带两位小王子及良娣过延寿宫围炉。”
“太子妃谢太后娘娘恩典！”芳菲躬身答话。
费仁在芳菲说话的当口，已经端出食盒中的膳食。是一碟杂果蓉，上面淋着蜜汁，还插着两串红艳艳、莹亮亮的冰糖葫芦，甚是诱人，大人看着都喜欢，更遑论小娃子了。果不其然，两位小王子看到上面的冰糖葫芦，便喜欢上了：
“我要！”
“我也要！”
“奴才给！奴才给！”费仁急巴巴取下上面的冰糖葫芦。
两位小王子加进来，芳菲更乱了，她情急之下按住费仁的手。
“芳菲姑娘，这是太后娘娘的恩赐，难不成你还敢抗旨？”费仁咬着牙说。
芳菲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但仍是按住费仁的手不放。
“怎回事？”殿门口传来水寒的声音，芳菲舒了口气，费仁倒吸一口凉气。殿中的几个人齐刷刷转头瞧向殿门口，水寒扶着太子妃进来了，后面跟着一群内侍和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