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民间流传下来有闹花灯、猜灯谜的习俗,男女老少皆可赏灯,这对待字闺中的怀春少女来说是弥足珍贵的,等同于一年一度的相亲大会。无论是官宦人家还是平头百姓,那些年轻男女若彼此相中,他们是可以私定终身的。帝国虽无明文规定,但却是默认的,司马弘称帝之后,便宣布上元节为皇家与民同乐之欢庆节日。
上元节猜灯谜盛会从正月十四到十六连续举行三天,这三天是不宵禁的。这三天,也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娃解放的三天,不论是城里城外,所有的年轻女子,无论婚否,都到街上、到五峰楼来参加上元节盛会。已婚的少妇由夫君陪着来猜灯谜,官宦及富贵人家的未婚小姐则由仆人及贴身侍女陪着,一些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娃也会精心打扮,而后三五成群相约出来赏灯、猜灯谜,一个个无不尽情尽兴的,她们都期盼得上天眷顾,赐给自己一个如意郎君。
五峰楼是皇家举行这大型的上元节盛会及猜灯谜的专用场地,是进入皇城的第二大城楼,离皇宫较远。因五峰楼原是前朝旧址,司马弘称帝后没有搬进五峰楼,只将西北王府修葺扩建一番作为临时之皇宫,现如今的皇宫是司马弘称帝后两年内建造起来的。自决定把上元节作为与民同乐的节日后,五峰楼便成为了上元节盛会的会场,经过修葺之后,那些旧宫苑焕然一新,成了皇家别苑。主楼作为皇家独立的赏灯楼,除皇子皇孙、公主外,后宫中位份级别较高的嫔妃也能参加,皇帝通常也会让一些世家子弟来陪王伴驾。
每到年底,准备过年的同时便要着手筹备灯会事宜,彼时,五峰楼的城中央就会搭起一个大型的舞台。这么说吧,一进入到年根,操办这个上元节盛会便是过年的一个压台戏,过年的热闹是其次的,上元节盛会才是过年的高潮。皇城里的百姓,除了来观看盛会、猜灯谜,还能参加抽奖,或多或少,都能抽到奖品,这才是老百姓最期待的。
太后和皇帝皇后及一众嫔妃、皇子皇孙、公主,在上元节这一日方出宫参加盛会,一般是在五峰楼住两晚,到正月十七回宫。上元节这日,皇家人用完午膳之后便随皇帝坐车辇出宫来五峰楼。皇亲国戚等贵族的内眷,也是吃完午饭便出发的,他们要比皇帝先到,然后在城外接驾,再跟随皇帝进城。
五峰楼的主楼有五层,每层楼均设有包厢,皇家在第五层。那些皇亲国戚依爵位高低在各层的包厢用茶点,看节目。不用在皇帝跟前伺候,能够自得其乐地赏灯,这是那些皇亲国戚的女眷们的一大乐事。
司马弘称帝后每年的上元节灯会,皆是由太子负责筹备的,因这上元节盛会是太子向太后提出来的。
去年太子出征,王昭仪夺得了筹办上元节盛会的特权,但盛会过后,民间大喝倒彩,一致要太子筹措灯会。王芝芳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又气又恼,发誓来年定要洗刷这个耻辱。而司马弘呢,经过去年那一茬,已经无心再操办,他有心想取消上元节盛会,太后可不同意取消。上元盛会到底是家国大事,一来,与民同乐也是彰显国家实力的一种姿态;二来,上元节盛会是太子提出来的,怎能说废便废呢?因此,操办上元节灯会事宜便交由骆骐和国子监祭酒及太学生共同去操办。
上元节盛会到今年是第七个年头,此是骆骐头一次领旨代替太子操办上元节盛会,他不能辜负皇祖母的期盼,让盛会砸在自己手中。骆骐领旨后都不管过年之事了,全身心投入盛会筹备事宜。历年的上元节盛会,骆骐跟着太子耳濡目染,加上一班门客出谋献策,骆骐的上元节盛会的排场也不比太子操办的逊色多少。
但对于骆骐操办上元节盛会,王昭仪却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在王芝芳看来,民间喝彩抑或喝倒彩都与她无关,她要的是权力。原来纂在自己手上的权力一旦被骆骐轻而易举拿去,你说王芝芳能善罢甘休吗?
因此,整个过年期间,骆骐在外头筹备上元节盛会,忙得不亦乐乎。皇宫里,王昭仪王芝芳的火气冲天,她每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本宫统领六宫都得心应手,筹备一个小小的上元节灯会,凭何便宜了那个贱人的野种。”
本该年味浓重的锦绣宫被王芝芳搅得愁云惨淡,内侍和宫女稍有一点过失都会遭到惩处,内侍和宫女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且今年又尤其冷,腊八那一日,更是冷得不得了。太阳不知在跟谁生闷气,早躲起来了,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云彩,锦绣宫里也跟这天空一般死气沉沉。用完早膳之后,一个宫女给王昭仪端来一盏茶,王芝芳接过茶,揭开盏盖,一股热气腾起,王芝芳心头的火也随之腾起,她把茶盏往宫女身上砸去,恨声说:
“贱婢,连你也要来害本宫,拿如此烫的茶给本宫?拖下去,给本宫狠狠打。”
热茶泼到宫女脸上,宫女一声惨叫,慌得跪下去不停磕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殿外的内侍即刻冲进来拖着宫女出去,听着宫女的惨叫声,王昭仪恨恨地对站在身边的苏乐说:
“去,把段瑜雯那贱人叫来。”
苏乐连忙躬身说:
“奴才遵旨!”
来到祺欢宫殿外,苏乐摸摸脸颊,想起那次挨二皇子的几巴掌,犹心有余悸。他在殿外的阶下站定求见,殿外的内侍看到是苏乐,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片刻,内侍出来对苏乐说:
“苏公公,贵嫔娘娘有请!”
苏乐点点头,走上台阶进殿去。
正殿中,贵嫔段瑜雯正坐在案前看书,苏乐赶紧走上几步跪下:
“奴才苏乐,叩见贵嫔娘娘!”
“免了!来见本宫何事?”段瑜雯眼睛没有离开书本,淡淡地问。
“奴才奉王昭仪之命,来请贵嫔娘娘过锦绣宫一叙。”苏乐依然跪着恭敬地说。
段瑜雯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冷的笑意,她依然眼不离书,还是淡淡地对苏乐说:
“王昭仪好雅致,你先回去回禀王昭仪,本宫稍后便到。”
“谢贵嫔娘娘!奴才这便回去向王昭仪回话。”苏乐又磕了头,站起来,躬身退出去。出到殿外,苏乐舒了口气,他抬头望望天空,整个天空亮了许多,有几丝云彩飘浮在空中,苏乐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回去锦绣宫向王芝芳复命。
半个时辰后,段瑜雯带着贴身侍婢段璧坐着马车来到锦绣宫,段璧先下马车,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赶马车的内侍从车辕上搬下条凳,扶段瑜雯踩着条凳下来,廊上的宫女看到段瑜雯来了,即刻进殿去通报。王芝芳此时等得已有些不耐烦了,她在殿中烦躁地踱来踱去,听到宫女说段瑜雯来了,她走回案前坐下来,冷冷地说:
“宣!”
宫女退出去请段瑜雯,段瑜雯拾级上台阶,段璧在后面跟着,走进殿里,段瑜雯看到苏乐在帮王昭仪修指甲。段瑜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二三岁、飞扬跋扈的女人,又想想自己的儿子,她走近来躬身向王昭仪施礼:
“臣妾叩见王昭仪!未知王昭仪宣见,有何赐教?”
“赐教?本宫敢向你赐教?段贵嫔,”王芝芳一阵狂笑,“你有个极有能耐的儿子,本宫惹得起?”
“王昭仪见外了,骆骐还得仰仗王昭仪你这位母妃多多提携呢!就算苏公公没去通报臣妾,臣妾今日都要来参见王昭仪的了。你看,”段瑜雯示意段璧奉上锦盒,“这是骆骐到西域采购时,带回来孝敬王昭仪的饰品,昨晚上才派人送进宫来的。”
王芝芳听了,脸上闪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脸色稍为和缓了些。段璧把锦盒放在案上,躬身对王芝芳说:
“王昭仪请看!”
王韶上前俯身打开锦盒盖,一颗硕大、莹润光洁的夜明珠赫然在目,王芝芳是个识货之人,她家里的宝贝可是多了去了,可她唯独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夜明珠。王芝芳霎时间眉开眼笑,顾不得要羞辱段瑜雯之事了。
“给贵嫔娘娘赐座,奉茶!”王芝芳扬起嘴角吩咐着,她的眼光没有离开夜明珠。
段瑜雯坐下,恭敬地说:
“谢王昭仪!日后王昭仪但凡有何喜欢之物,尽管吩咐臣妾,也好让骆骐能有孝敬王昭仪之机会。”
“哦?都是自家人,说此等话就见外了!本宫今日找你来,也是为二皇子筹备盛会之事”王芝芳抬起头,眼中戾气已经一扫而空了,代之的是欢喜之色,她装腔作调地说,“往年不是东宫那边在筹备吗?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逊色过以往,让人笑话了去。你跟二皇子说本宫叫他尽管放手去做,有何需要,大可来跟本宫说。”
段瑜雯微微躬身说:
“臣妾谢过王昭仪!能得王昭仪厚爱和提携,是二皇子之幸,臣妾再次谢过王昭仪。”
王芝芳不可一世地说:
“只要你们母子记住本宫之好,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
“王昭仪的恩德,臣妾铭记于心!”段瑜雯再一次低头。
筹备这次盛会,司马骆骐听从母亲之话,前后给王芝芳送了三次厚礼,才暂时挡住了王芝芳伸向母亲的魔爪。
每一年的盛会,五峰楼上王芝芳便坐在司马弘身边,看着广场上司马流响往来走动的身影,心中一阵阵地泛起酸意,即便如此,她却还是非看不可。不止看,王芝芳还时不时让王韶或者苏乐温一壶酒、拿些糕点下去给太子,太子看都不看,便让送给卫梵。王芝芳在楼上看得真切,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在心中发誓要给司马流响好看的。
今年不能筹备上元节盛会,并不代表不参加上元节盛会,今年这个盛会,王昭仪是定要参加的。一来,她倒要看看,司马骆骐能筹办出何等样的盛会来;二来,王芝芳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凡是有热闹的地方,都不能少了她,她是要看热闹,看好戏之人。今年春节接待命妇期间,王芝芳在延寿宫出了风头,她照样要到五峰楼的盛会那里出风头。
上元节猜灯谜盛会从正月十四到十六连续举行三天,这三天是不宵禁的。这三天,也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娃解放的三天,不论是城里城外,所有的年轻女子,无论婚否,都到街上、到五峰楼来参加上元节盛会。已婚的少妇由夫君陪着来猜灯谜,官宦及富贵人家的未婚小姐则由仆人及贴身侍女陪着,一些平民百姓人家的女娃也会精心打扮,而后三五成群相约出来赏灯、猜灯谜,一个个无不尽情尽兴的,她们都期盼得上天眷顾,赐给自己一个如意郎君。
五峰楼是皇家举行这大型的上元节盛会及猜灯谜的专用场地,是进入皇城的第二大城楼,离皇宫较远。因五峰楼原是前朝旧址,司马弘称帝后没有搬进五峰楼,只将西北王府修葺扩建一番作为临时之皇宫,现如今的皇宫是司马弘称帝后两年内建造起来的。自决定把上元节作为与民同乐的节日后,五峰楼便成为了上元节盛会的会场,经过修葺之后,那些旧宫苑焕然一新,成了皇家别苑。主楼作为皇家独立的赏灯楼,除皇子皇孙、公主外,后宫中位份级别较高的嫔妃也能参加,皇帝通常也会让一些世家子弟来陪王伴驾。
每到年底,准备过年的同时便要着手筹备灯会事宜,彼时,五峰楼的城中央就会搭起一个大型的舞台。这么说吧,一进入到年根,操办这个上元节盛会便是过年的一个压台戏,过年的热闹是其次的,上元节盛会才是过年的高潮。皇城里的百姓,除了来观看盛会、猜灯谜,还能参加抽奖,或多或少,都能抽到奖品,这才是老百姓最期待的。
太后和皇帝皇后及一众嫔妃、皇子皇孙、公主,在上元节这一日方出宫参加盛会,一般是在五峰楼住两晚,到正月十七回宫。上元节这日,皇家人用完午膳之后便随皇帝坐车辇出宫来五峰楼。皇亲国戚等贵族的内眷,也是吃完午饭便出发的,他们要比皇帝先到,然后在城外接驾,再跟随皇帝进城。
五峰楼的主楼有五层,每层楼均设有包厢,皇家在第五层。那些皇亲国戚依爵位高低在各层的包厢用茶点,看节目。不用在皇帝跟前伺候,能够自得其乐地赏灯,这是那些皇亲国戚的女眷们的一大乐事。
司马弘称帝后每年的上元节灯会,皆是由太子负责筹备的,因这上元节盛会是太子向太后提出来的。
去年太子出征,王昭仪夺得了筹办上元节盛会的特权,但盛会过后,民间大喝倒彩,一致要太子筹措灯会。王芝芳画虎不成反类犬,她又气又恼,发誓来年定要洗刷这个耻辱。而司马弘呢,经过去年那一茬,已经无心再操办,他有心想取消上元节盛会,太后可不同意取消。上元盛会到底是家国大事,一来,与民同乐也是彰显国家实力的一种姿态;二来,上元节盛会是太子提出来的,怎能说废便废呢?因此,操办上元节灯会事宜便交由骆骐和国子监祭酒及太学生共同去操办。
上元节盛会到今年是第七个年头,此是骆骐头一次领旨代替太子操办上元节盛会,他不能辜负皇祖母的期盼,让盛会砸在自己手中。骆骐领旨后都不管过年之事了,全身心投入盛会筹备事宜。历年的上元节盛会,骆骐跟着太子耳濡目染,加上一班门客出谋献策,骆骐的上元节盛会的排场也不比太子操办的逊色多少。
但对于骆骐操办上元节盛会,王昭仪却是憋着一肚子坏水,在王芝芳看来,民间喝彩抑或喝倒彩都与她无关,她要的是权力。原来纂在自己手上的权力一旦被骆骐轻而易举拿去,你说王芝芳能善罢甘休吗?
因此,整个过年期间,骆骐在外头筹备上元节盛会,忙得不亦乐乎。皇宫里,王昭仪王芝芳的火气冲天,她每天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便是:
“本宫统领六宫都得心应手,筹备一个小小的上元节灯会,凭何便宜了那个贱人的野种。”
本该年味浓重的锦绣宫被王芝芳搅得愁云惨淡,内侍和宫女稍有一点过失都会遭到惩处,内侍和宫女整天都战战兢兢的。
且今年又尤其冷,腊八那一日,更是冷得不得了。太阳不知在跟谁生闷气,早躲起来了,天空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云彩,锦绣宫里也跟这天空一般死气沉沉。用完早膳之后,一个宫女给王昭仪端来一盏茶,王芝芳接过茶,揭开盏盖,一股热气腾起,王芝芳心头的火也随之腾起,她把茶盏往宫女身上砸去,恨声说:
“贱婢,连你也要来害本宫,拿如此烫的茶给本宫?拖下去,给本宫狠狠打。”
热茶泼到宫女脸上,宫女一声惨叫,慌得跪下去不停磕头: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殿外的内侍即刻冲进来拖着宫女出去,听着宫女的惨叫声,王昭仪恨恨地对站在身边的苏乐说:
“去,把段瑜雯那贱人叫来。”
苏乐连忙躬身说:
“奴才遵旨!”
来到祺欢宫殿外,苏乐摸摸脸颊,想起那次挨二皇子的几巴掌,犹心有余悸。他在殿外的阶下站定求见,殿外的内侍看到是苏乐,也不敢怠慢,赶紧进去通报。片刻,内侍出来对苏乐说:
“苏公公,贵嫔娘娘有请!”
苏乐点点头,走上台阶进殿去。
正殿中,贵嫔段瑜雯正坐在案前看书,苏乐赶紧走上几步跪下:
“奴才苏乐,叩见贵嫔娘娘!”
“免了!来见本宫何事?”段瑜雯眼睛没有离开书本,淡淡地问。
“奴才奉王昭仪之命,来请贵嫔娘娘过锦绣宫一叙。”苏乐依然跪着恭敬地说。
段瑜雯嘴角浮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冷的笑意,她依然眼不离书,还是淡淡地对苏乐说:
“王昭仪好雅致,你先回去回禀王昭仪,本宫稍后便到。”
“谢贵嫔娘娘!奴才这便回去向王昭仪回话。”苏乐又磕了头,站起来,躬身退出去。出到殿外,苏乐舒了口气,他抬头望望天空,整个天空亮了许多,有几丝云彩飘浮在空中,苏乐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回去锦绣宫向王芝芳复命。
半个时辰后,段瑜雯带着贴身侍婢段璧坐着马车来到锦绣宫,段璧先下马车,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赶马车的内侍从车辕上搬下条凳,扶段瑜雯踩着条凳下来,廊上的宫女看到段瑜雯来了,即刻进殿去通报。王芝芳此时等得已有些不耐烦了,她在殿中烦躁地踱来踱去,听到宫女说段瑜雯来了,她走回案前坐下来,冷冷地说:
“宣!”
宫女退出去请段瑜雯,段瑜雯拾级上台阶,段璧在后面跟着,走进殿里,段瑜雯看到苏乐在帮王昭仪修指甲。段瑜雯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十二三岁、飞扬跋扈的女人,又想想自己的儿子,她走近来躬身向王昭仪施礼:
“臣妾叩见王昭仪!未知王昭仪宣见,有何赐教?”
“赐教?本宫敢向你赐教?段贵嫔,”王芝芳一阵狂笑,“你有个极有能耐的儿子,本宫惹得起?”
“王昭仪见外了,骆骐还得仰仗王昭仪你这位母妃多多提携呢!就算苏公公没去通报臣妾,臣妾今日都要来参见王昭仪的了。你看,”段瑜雯示意段璧奉上锦盒,“这是骆骐到西域采购时,带回来孝敬王昭仪的饰品,昨晚上才派人送进宫来的。”
王芝芳听了,脸上闪出一丝意外的神色,脸色稍为和缓了些。段璧把锦盒放在案上,躬身对王芝芳说:
“王昭仪请看!”
王韶上前俯身打开锦盒盖,一颗硕大、莹润光洁的夜明珠赫然在目,王芝芳是个识货之人,她家里的宝贝可是多了去了,可她唯独没见过如此漂亮的夜明珠。王芝芳霎时间眉开眼笑,顾不得要羞辱段瑜雯之事了。
“给贵嫔娘娘赐座,奉茶!”王芝芳扬起嘴角吩咐着,她的眼光没有离开夜明珠。
段瑜雯坐下,恭敬地说:
“谢王昭仪!日后王昭仪但凡有何喜欢之物,尽管吩咐臣妾,也好让骆骐能有孝敬王昭仪之机会。”
“哦?都是自家人,说此等话就见外了!本宫今日找你来,也是为二皇子筹备盛会之事”王芝芳抬起头,眼中戾气已经一扫而空了,代之的是欢喜之色,她装腔作调地说,“往年不是东宫那边在筹备吗?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逊色过以往,让人笑话了去。你跟二皇子说本宫叫他尽管放手去做,有何需要,大可来跟本宫说。”
段瑜雯微微躬身说:
“臣妾谢过王昭仪!能得王昭仪厚爱和提携,是二皇子之幸,臣妾再次谢过王昭仪。”
王芝芳不可一世地说:
“只要你们母子记住本宫之好,本宫绝不会亏待你们!”
“王昭仪的恩德,臣妾铭记于心!”段瑜雯再一次低头。
筹备这次盛会,司马骆骐听从母亲之话,前后给王芝芳送了三次厚礼,才暂时挡住了王芝芳伸向母亲的魔爪。
每一年的盛会,五峰楼上王芝芳便坐在司马弘身边,看着广场上司马流响往来走动的身影,心中一阵阵地泛起酸意,即便如此,她却还是非看不可。不止看,王芝芳还时不时让王韶或者苏乐温一壶酒、拿些糕点下去给太子,太子看都不看,便让送给卫梵。王芝芳在楼上看得真切,恨得咬牙切齿,但却又无可奈何,只在心中发誓要给司马流响好看的。
今年不能筹备上元节盛会,并不代表不参加上元节盛会,今年这个盛会,王昭仪是定要参加的。一来,她倒要看看,司马骆骐能筹办出何等样的盛会来;二来,王芝芳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凡是有热闹的地方,都不能少了她,她是要看热闹,看好戏之人。今年春节接待命妇期间,王芝芳在延寿宫出了风头,她照样要到五峰楼的盛会那里出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