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在城门处停留,直接进城去了,一众文武大臣各自或骑马,或坐马车,跟随皇帝之后,来到五峰楼主楼,各自进入指定的包厢。王仕源、王牧源和吴畏(吴乔是太师,享一等公爵)等位列三公级别,他们的包厢在四楼,包厢里一应设施齐全,茶点精美,坐在包厢里看广场上的盛会,是绝对的惬意。
王芝芳已是适婚女子,她可以单独拥有一个小包间,她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王芝芳侧身坐在栏杆处的栏台上,这栏台相当于长凳,坐在此处观看盛会,角度恰恰好。王芝芳的眼光到处睃巡,啊!终于找到你了!王芝芳不禁感到一阵眩晕,她左手肘撑在栏杆上,弯曲手掌用手背托着脸颊,深情地注视着她的意中人。王芝芳看到她的意中人此刻正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处,他的手指指点点,不知和那男子讲什么,举手投足间无不令王芝芳发了疯般的着魔。王芝芳估计,那跟意中人站在一处的男子应该便是卫梵无疑,王芝芳的估计没错,流响便是和卫梵站在一处的。
“此刻还不是太平之际,以防有人趁机作乱,各条街道中段的花灯要移到拐弯或死角处,这样便不用另外派人把守了。还有,灯光不够亮的地方要多加几盏灯,”十二岁的流响俨然一个君王,简单扼要地跟卫梵说着,末了还不忘诙谐卫梵一把,“且你也不要总是站在花灯密集处,如此一来花灯都被你的光环挡住了。”
卫梵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太子殿下还会拿卑职开玩笑,卑职今晚不出门,只让“灯市如昼泛星波,美人如花隔云端”何如?”
“孤王应允了,并命人在你的房门前挂上牌子,上书‘大司乐休息之处,闲人勿进’,”流响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今晚便让你试试被美人堵在房里的滋味!”
卫梵夸张地大叫:
“别,殿下这招着实太狠,请你饶了卑职。”
楼上的王芝芳看着楼下的这两个俊男说说笑笑的,她极想站在流响身边的那个人便是她自己。王之宇因为嘴被烫伤,老实了,王之怀走到王芝芳身边,说:
“二姐,要我下去叫那小子上来吗?”
王芝芳白了王之怀一眼,好奇地问:
“你说,这些花灯设计成如此模样,是谁创造的?”
“便是那小子旁边站着的那个卫梵设计的,”一听二姐问这个,王之怀来了兴致,“他好生了得,整个灯会全是他一人筹措的,那小子尽沾光。”
“哦,他是如何做到的?”王芝芳更是讶异了。
“听人说,他为这个灯光的问题,一人琢磨了三天,最后便是在琉璃的表面上涂上各种颜色的釉彩,灯光透过釉彩交织在一起,不就成了这七彩的霓虹灯了吗?”王之怀沾沾自喜,如同设计出这灯光的人便是他一般。
王芝芳听了,不置可否,这时候王韶拿着一叠拜帖进来对王芝芳说:
“小姐,外面有世家公子求见。”
只要王芝芳喜欢,她尽可以在这些世家子弟中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可偏偏王芝芳不喜欢。她非但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王芝芳那双妖冶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她今晚还要消遣他们。
“请!”王芝芳爽快地说。
“二姐,”王之怀一听王芝芳要请世家子弟进来,他急了,“你不是要我帮你约到那小子的吗?这怎么……”
王芝芳笑笑,不出声。不独王之怀,连整天跟在王芝芳身边的王韶也是一脸懵,小姐这是唱的哪出呀,明明今晚上是冲着太子爷来的,为何还要节外生枝呢?
看着王韶愣在当地,王芝芳瞪眼瞧她:
“快请呀!”
“是!”王韶满是不解地说。
王韶领着世家子弟进来了,一群人鱼贯而入,有几个身上还佩着剑,他们看到王芝芳,便争着跟王芝芳见礼:
“王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奴家还礼!”王芝芳浅笑吟吟地起身还礼。
这些世家子弟看到佳人一笑,如春风拂面,各自找地方准备坐下。
“公子们,不知你等听闻石大司乐的大名否?”王芝芳还是浅笑盈盈地问。
“石大司乐?喏,”当中有一两人走近栏杆处,指着楼下流响和卫梵所在之处问,“便是那个跟在太子爷身边的?”
王芝芳轻轻点头,又说:
“听说这个人的功夫了得,未知各位有没有领教过?”
众世家子弟听了,不屑地说:
“就一个土包子,我们哪会去跟他交往?”
“各位,话可不能如此说,你们没看到他整天跟在太子身边吗?他是个土包子……”王芝芳轻描淡写地说完,又补充说,“但也没见你等有谁整日跟在太子身边呀?”
这话说的可太尴尬、太伤人自尊了,有一个世家子弟脸红耳赤地大步走到栏杆处,大家以为他要跳下栏杆去,可他却停下来高声说:
“王小姐,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我们要跟,也要跟王小姐你呀!”
王芝芳听了,拿媚眼瞟了他一下,冷然一笑,说道:
“那好,你们有谁能打得过那个石大司乐,本小姐便嫁谁。”
这一下,王之怀和王韶都急了,同时叫:
“二姐……”
“小姐……”
众世家子弟愕然地望着王芝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芝芳噗嗤一笑,说:
“你们看着我做甚?卫梵喜欢我,你们只有打得过他,才能有机会获得本小姐的欢心呀!”
王芝芳这信口雌黄的话却也不是瞎话,下一刻这话便要应验了。众世家子弟听了王芝芳这话犹如三九天吃冰块——凉透了,要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别看有的还佩着剑,可平常只会带着一帮奴仆招摇过市,能玩上一两招的也只是些花拳绣腿,能有何真本事呢?他们喜欢王芝芳没有假,但如今要无缘无故白白去送命那可要不得,他们可都听说过卫梵救流响一命之事。
那几个佩剑的花拳绣腿听了王芝芳之话,他们不约而同地腾地站起来,热血沸腾地说:
“让我去会会他!”
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去了,颇有种壮士断臂之感。王芝芳悠悠地走到栏杆处,抱起双臂,站定看着。其他人此时也由当事者变成了旁观者,跟着王芝芳在那里站着,等着看热闹。
只见那几个人出了楼门来到流响跟前,躬身给流响行礼,流响摆摆手。那几个人直起身,又对着卫梵指指画画,然后回手指向主楼,卫梵顺着他们几个的手往楼上瞧。四楼,一点也不高,跟他所站的地方的距离也不远,卫梵看到了王芝芳。
这一看,对卫梵来说可谓是一眼万年,他感觉身上有一股电流通过,他的眼光再也移不回来了。王芝芳也看到了卫梵,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感。但王芝芳固执地认为这是自然反应,一个土包子绝不应该得到自己的芳心,尽管这个人真是极潇洒倜傥。王芝芳渴望的是太子的回头,但太子并无转身,更别说抬头看她,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卫梵。王芝芳感觉受到了侮辱,她突然间笑了起来,张狂中带着妖娆,这更是要了卫梵之命。
王芝芳笑够了,又站定看着,那几个纨绔子弟突然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卫梵。只见卫梵身子虚晃了晃,已带着流响退出了几步远,手上且多了一管笛子。那几个纨绔子弟持剑扑上,卫梵手中的笛子如闪电般上下搅动,那几个纨绔子弟手中的剑便哐当哐当地掉地了。
王芝芳看呆了,她不由自主地踩上了栏台,包厢众人被她这个举动吓得大叫起来:
“他们打输了不相干,小姐可千万不能跳楼呀!”
“小姐,危险呀!”王韶跟王芝芳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她知道她那么强势的小姐可不是在寻死觅活,但看到小姐无端端踩上去也是极危险的,她唬得大叫一声,拨开挡着她的人冲过去。
那人被王韶一扒拉,一个趔趄,往前扑倒过去,恰巧便扑在了王芝芳的脚下,王芝芳这下可站不稳了,摇晃了几下,众人唬得啊地一声大叫,眼睁睁地看着王芝芳一头朝栏杆外栽倒去。
楼上各层听到叫声都探出了头来观看,这边楼底下的人听到叫声,也全都朝楼上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卫梵一个箭步,抛出手中的笛子,笛子刚好贴在往下落的王芝芳的腰上,卫梵紧接着一闪而到,他倏地伸出右手,拦腰托住了王芝芳。
王芝芳再怎么大胆泼辣,此刻也是魂飞魄散,虽然人已经着地了,但她还抓着卫梵的袖子不放。王芝芳这个样子,在卫梵眼里更是种小鸟依人之感,卫梵抵在王芝芳后背的手一时也没撤开。
“好!”这时候楼上楼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喊声,王芝芳这才回过神来,尽管她再胆大包天此刻也不禁羞红了脸,她瞧了一眼卫梵,又望了望还站在远处的流响,借助卫梵的手臂站直了,扭转身往楼里跑。王之怀和王韶及那些世家子弟此时也都迎下去了,王韶忙过去扶住小姐,不住声地问: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婢子了。”
一众世家子弟也七嘴八舌地问着,王芝芳边走边不耐烦地说:
“我这不都好好的吗?你们不会是想盼着我有事吧?”
众人听了,马上止住了脚步,停住了嘴。
楼上王仕源和夫人等在隔壁的包厢,听到叫声探身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摔下楼去,一开始唬得魂都没了,再看到是卫梵救了女儿,随即松了口气。王仕源即刻派人请卫梵上楼,卫梵本待谢绝,但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仆人上楼去了。
卫梵一进包厢,王仕源便拱手道谢:
“小女今日得大司乐出手相救,如获重生,老夫此刻身无长物,仅此玉坠子,望大司乐收下,等回去了,再重谢大司乐!”
王仕源说着,解下腰间的玉坠子,递给卫梵。
卫梵方才知道坠楼女子是王仕源之女,自从跟随司马弘之后,卫梵跟王仕源有了接触,王仕源看不上卫梵这个乡野村夫,卫梵对王仕源也是敬而远之的,可如今是王芝芳让这两个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看着依然盛气凌人的王仕源,卫梵是颇为反感的,但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接过了玉坠子,拱手对王仕源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不必言谢,下官还有事在身,告辞!”
“知道大司乐公务繁忙,改日略备薄酒,请大司乐过府一叙。”王仕源说的虽是客套话,却也有三分真。
“不必客气,告辞!”卫梵拱手告别。
王芝芳已是适婚女子,她可以单独拥有一个小包间,她对这一切都不感兴趣。王芝芳侧身坐在栏杆处的栏台上,这栏台相当于长凳,坐在此处观看盛会,角度恰恰好。王芝芳的眼光到处睃巡,啊!终于找到你了!王芝芳不禁感到一阵眩晕,她左手肘撑在栏杆上,弯曲手掌用手背托着脸颊,深情地注视着她的意中人。王芝芳看到她的意中人此刻正和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一处,他的手指指点点,不知和那男子讲什么,举手投足间无不令王芝芳发了疯般的着魔。王芝芳估计,那跟意中人站在一处的男子应该便是卫梵无疑,王芝芳的估计没错,流响便是和卫梵站在一处的。
“此刻还不是太平之际,以防有人趁机作乱,各条街道中段的花灯要移到拐弯或死角处,这样便不用另外派人把守了。还有,灯光不够亮的地方要多加几盏灯,”十二岁的流响俨然一个君王,简单扼要地跟卫梵说着,末了还不忘诙谐卫梵一把,“且你也不要总是站在花灯密集处,如此一来花灯都被你的光环挡住了。”
卫梵听了,乐得哈哈大笑:
“太子殿下还会拿卑职开玩笑,卑职今晚不出门,只让“灯市如昼泛星波,美人如花隔云端”何如?”
“孤王应允了,并命人在你的房门前挂上牌子,上书‘大司乐休息之处,闲人勿进’,”流响假装一本正经地说,“今晚便让你试试被美人堵在房里的滋味!”
卫梵夸张地大叫:
“别,殿下这招着实太狠,请你饶了卑职。”
楼上的王芝芳看着楼下的这两个俊男说说笑笑的,她极想站在流响身边的那个人便是她自己。王之宇因为嘴被烫伤,老实了,王之怀走到王芝芳身边,说:
“二姐,要我下去叫那小子上来吗?”
王芝芳白了王之怀一眼,好奇地问:
“你说,这些花灯设计成如此模样,是谁创造的?”
“便是那小子旁边站着的那个卫梵设计的,”一听二姐问这个,王之怀来了兴致,“他好生了得,整个灯会全是他一人筹措的,那小子尽沾光。”
“哦,他是如何做到的?”王芝芳更是讶异了。
“听人说,他为这个灯光的问题,一人琢磨了三天,最后便是在琉璃的表面上涂上各种颜色的釉彩,灯光透过釉彩交织在一起,不就成了这七彩的霓虹灯了吗?”王之怀沾沾自喜,如同设计出这灯光的人便是他一般。
王芝芳听了,不置可否,这时候王韶拿着一叠拜帖进来对王芝芳说:
“小姐,外面有世家公子求见。”
只要王芝芳喜欢,她尽可以在这些世家子弟中挑选自己的如意郎君,可偏偏王芝芳不喜欢。她非但不喜欢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王芝芳那双妖冶的眼睛滴溜溜一转,她今晚还要消遣他们。
“请!”王芝芳爽快地说。
“二姐,”王之怀一听王芝芳要请世家子弟进来,他急了,“你不是要我帮你约到那小子的吗?这怎么……”
王芝芳笑笑,不出声。不独王之怀,连整天跟在王芝芳身边的王韶也是一脸懵,小姐这是唱的哪出呀,明明今晚上是冲着太子爷来的,为何还要节外生枝呢?
看着王韶愣在当地,王芝芳瞪眼瞧她:
“快请呀!”
“是!”王韶满是不解地说。
王韶领着世家子弟进来了,一群人鱼贯而入,有几个身上还佩着剑,他们看到王芝芳,便争着跟王芝芳见礼:
“王小姐,小生这厢有礼了!”
“奴家还礼!”王芝芳浅笑吟吟地起身还礼。
这些世家子弟看到佳人一笑,如春风拂面,各自找地方准备坐下。
“公子们,不知你等听闻石大司乐的大名否?”王芝芳还是浅笑盈盈地问。
“石大司乐?喏,”当中有一两人走近栏杆处,指着楼下流响和卫梵所在之处问,“便是那个跟在太子爷身边的?”
王芝芳轻轻点头,又说:
“听说这个人的功夫了得,未知各位有没有领教过?”
众世家子弟听了,不屑地说:
“就一个土包子,我们哪会去跟他交往?”
“各位,话可不能如此说,你们没看到他整天跟在太子身边吗?他是个土包子……”王芝芳轻描淡写地说完,又补充说,“但也没见你等有谁整日跟在太子身边呀?”
这话说的可太尴尬、太伤人自尊了,有一个世家子弟脸红耳赤地大步走到栏杆处,大家以为他要跳下栏杆去,可他却停下来高声说:
“王小姐,你没听过‘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吗?我们要跟,也要跟王小姐你呀!”
王芝芳听了,拿媚眼瞟了他一下,冷然一笑,说道:
“那好,你们有谁能打得过那个石大司乐,本小姐便嫁谁。”
这一下,王之怀和王韶都急了,同时叫:
“二姐……”
“小姐……”
众世家子弟愕然地望着王芝芳,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王芝芳噗嗤一笑,说:
“你们看着我做甚?卫梵喜欢我,你们只有打得过他,才能有机会获得本小姐的欢心呀!”
王芝芳这信口雌黄的话却也不是瞎话,下一刻这话便要应验了。众世家子弟听了王芝芳这话犹如三九天吃冰块——凉透了,要知道,这些纨绔子弟别看有的还佩着剑,可平常只会带着一帮奴仆招摇过市,能玩上一两招的也只是些花拳绣腿,能有何真本事呢?他们喜欢王芝芳没有假,但如今要无缘无故白白去送命那可要不得,他们可都听说过卫梵救流响一命之事。
那几个佩剑的花拳绣腿听了王芝芳之话,他们不约而同地腾地站起来,热血沸腾地说:
“让我去会会他!”
说完这话,便头也不回地走出包厢去了,颇有种壮士断臂之感。王芝芳悠悠地走到栏杆处,抱起双臂,站定看着。其他人此时也由当事者变成了旁观者,跟着王芝芳在那里站着,等着看热闹。
只见那几个人出了楼门来到流响跟前,躬身给流响行礼,流响摆摆手。那几个人直起身,又对着卫梵指指画画,然后回手指向主楼,卫梵顺着他们几个的手往楼上瞧。四楼,一点也不高,跟他所站的地方的距离也不远,卫梵看到了王芝芳。
这一看,对卫梵来说可谓是一眼万年,他感觉身上有一股电流通过,他的眼光再也移不回来了。王芝芳也看到了卫梵,她不禁在心里暗叹了一声,她发现了自己身上的异样感。但王芝芳固执地认为这是自然反应,一个土包子绝不应该得到自己的芳心,尽管这个人真是极潇洒倜傥。王芝芳渴望的是太子的回头,但太子并无转身,更别说抬头看她,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卫梵。王芝芳感觉受到了侮辱,她突然间笑了起来,张狂中带着妖娆,这更是要了卫梵之命。
王芝芳笑够了,又站定看着,那几个纨绔子弟突然拔出身上的佩剑,指着卫梵。只见卫梵身子虚晃了晃,已带着流响退出了几步远,手上且多了一管笛子。那几个纨绔子弟持剑扑上,卫梵手中的笛子如闪电般上下搅动,那几个纨绔子弟手中的剑便哐当哐当地掉地了。
王芝芳看呆了,她不由自主地踩上了栏台,包厢众人被她这个举动吓得大叫起来:
“他们打输了不相干,小姐可千万不能跳楼呀!”
“小姐,危险呀!”王韶跟王芝芳之间隔着好几个人,她知道她那么强势的小姐可不是在寻死觅活,但看到小姐无端端踩上去也是极危险的,她唬得大叫一声,拨开挡着她的人冲过去。
那人被王韶一扒拉,一个趔趄,往前扑倒过去,恰巧便扑在了王芝芳的脚下,王芝芳这下可站不稳了,摇晃了几下,众人唬得啊地一声大叫,眼睁睁地看着王芝芳一头朝栏杆外栽倒去。
楼上各层听到叫声都探出了头来观看,这边楼底下的人听到叫声,也全都朝楼上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卫梵一个箭步,抛出手中的笛子,笛子刚好贴在往下落的王芝芳的腰上,卫梵紧接着一闪而到,他倏地伸出右手,拦腰托住了王芝芳。
王芝芳再怎么大胆泼辣,此刻也是魂飞魄散,虽然人已经着地了,但她还抓着卫梵的袖子不放。王芝芳这个样子,在卫梵眼里更是种小鸟依人之感,卫梵抵在王芝芳后背的手一时也没撤开。
“好!”这时候楼上楼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喊声,王芝芳这才回过神来,尽管她再胆大包天此刻也不禁羞红了脸,她瞧了一眼卫梵,又望了望还站在远处的流响,借助卫梵的手臂站直了,扭转身往楼里跑。王之怀和王韶及那些世家子弟此时也都迎下去了,王韶忙过去扶住小姐,不住声地问:
“小姐,你没事吧?吓死婢子了。”
一众世家子弟也七嘴八舌地问着,王芝芳边走边不耐烦地说:
“我这不都好好的吗?你们不会是想盼着我有事吧?”
众人听了,马上止住了脚步,停住了嘴。
楼上王仕源和夫人等在隔壁的包厢,听到叫声探身看到是自己的女儿摔下楼去,一开始唬得魂都没了,再看到是卫梵救了女儿,随即松了口气。王仕源即刻派人请卫梵上楼,卫梵本待谢绝,但却不由自主地跟着仆人上楼去了。
卫梵一进包厢,王仕源便拱手道谢:
“小女今日得大司乐出手相救,如获重生,老夫此刻身无长物,仅此玉坠子,望大司乐收下,等回去了,再重谢大司乐!”
王仕源说着,解下腰间的玉坠子,递给卫梵。
卫梵方才知道坠楼女子是王仕源之女,自从跟随司马弘之后,卫梵跟王仕源有了接触,王仕源看不上卫梵这个乡野村夫,卫梵对王仕源也是敬而远之的,可如今是王芝芳让这两个人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看着依然盛气凌人的王仕源,卫梵是颇为反感的,但不知为何,他却不由自主地接过了玉坠子,拱手对王仕源说: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人不必言谢,下官还有事在身,告辞!”
“知道大司乐公务繁忙,改日略备薄酒,请大司乐过府一叙。”王仕源说的虽是客套话,却也有三分真。
“不必客气,告辞!”卫梵拱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