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贺听言,怔了怔,少倾答道:“若是这样,也是极好。”

    杨妍儿欢喜地转过脸来说道:“表哥,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李贺低头看着杨妍儿,若有所思,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你能高兴点,那是最好。”

    “那好,我们今晚就生!”杨妍儿伸出双臂,圈住李贺脖子说道。

    “今晚?妍儿,你现在可还病着,”李贺伸手刮了刮杨妍儿的鼻子说道。

    “我早就好了!表哥,有你在,我什么病痛都没有了,”杨妍儿开心地看着李贺说道。

    李贺看着娇俏的杨妍儿,在烛火之下,整个脸都闪耀着柔柔的光芒。

    “是好了,”李贺说罢,就吻上了她。

    ——

    冬假已快接近尾声,春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书院早已没有了积雪,嫩芽已悄悄聚在了枝头,最着急的迎春花已经在安排着花苞,只待时机成熟,就开出第一朵花。

    薛宁站在兰芷楼下,看着这含苞待放的迎春花,竟一时想着事情发了呆,连樱宁站在她身后都未察觉。

    “怎么,在找第一朵盛开的迎春花吗?”樱宁走到薛宁身旁,也开始找起来。

    薛宁回过神来,连忙转过身来说道:“可不是没有找到嘛?”

    说罢就对樱宁行了礼。

    樱宁见状连忙回礼。

    “女公子,书院每次有来客,都是这样吗?”薛宁指着远处一个装作在看鸟的侍卫说道。

    樱宁抬头看着远处那个佯装在看着别处的侍卫,戏谑地说到:“大概是书院的半夫子怕我见客时口出狂言,吓到了贵客。”

    樱宁悄悄伸手挡在嘴边,侧头到薛宁耳边说道:“所以,悄悄安排个侍卫盯着我......”

    “半夫子?”薛宁疑惑地看着樱宁:“这夫子姓半吗?”

    樱宁听言噗呲一笑:“大概是吧。”

    “不知今日薛小姐到书院来找我所为何事?”樱宁有点意外薛宁竟然来书院找她。

    “薛宁的确是有一事相求,”薛宁顿时红了脸说道:“若是顺利的话,这个春天就是我的出阁之日。可是我福薄,没有亲姐妹,人微位低,也没有闺中密友。”

    薛宁看着樱宁,小心翼翼地说道:“不知道算不算为难女公子,我想请女公子在我出嫁之日来替我梳妆,送我出嫁。也算我有个姐妹闺友,不叫别的千金贵女耻笑了去......”

    “这有何难!到时我定到忠勇侯府上为你贺喜,送你出嫁!”樱宁最喜欢看热闹了,一口答应下来,竟然还有点小期待。

    “不知是哪家公子有此福气?”樱宁好奇地问道。

    薛宁红了脸并未作答。

    “不会是当日丹阳王宴请上,赠与贴身匕首的那位公子吧?”樱宁胡乱猜测道。

    薛宁娇羞地点点头。

    “看来那位耍蛇艺人还真未打诳语!”樱宁感叹道:“早知我也拦着他问问我的王子在哪里,哈哈哈!”

    ——

    樱宁一脸喜气地踏进书斋,见李恪早已在这里看书多时。

    李恪抬起头看了一眼樱宁,低下头继续看着书说道:“见完贵客了?”

    “多亏夫子的妥当安排,弟子今日平安无事,”樱宁站定,对李恪握拳参拜道。

    “这忠勇侯千金找你何事?”李恪假装不经意间地问道。

    “公子,这些女儿家的事,告诉您不好吧,”樱宁跪坐在李恪桌前,双手伏在桌面上,抬头看着李恪颇为神秘地说道。

    李恪从书页上抬眼看了看樱宁说道:“看来不是坏事。”

    “公子,薛小姐要成亲了!她特地来请我在她出嫁之日,为她梳妆,送她出嫁!”樱宁一脸期待地说道。

    “你不伤心吗?”李恪抬头看着樱宁慎重地问道。

    “是有点遗憾!”樱宁把头靠在手臂上,有点哀怨地说道:“早知道那个耍蛇艺人能掐会算,那日在丹阳王殿下的宴请上,我也该拦着他问问我的王子何时到来......”

    “唉,”樱宁悠悠地叹了口气。

    “确实挺遗憾的,你再也问不了他了,”李恪看回书页,淡淡地说道:“那个耍蛇艺人已经死了。”

    “死了?!”樱宁这下真的觉得遗憾万分。

    “他忘了喂蛇,蛇在缠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一口咬死了他。”李恪翻了一页书,说得像他亲眼所见一般。

    “不会吧,”樱宁有点怀疑李恪在诓骗她。

    “我手臂上的伤就是拜他所赐,后来我们查到他的时候,他刚死不久。他以耍蛇为名,混在杂耍班,借进府表演之际,暗自偷取朝中大臣的信件......”李恪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这小贼居然就是伤了公子的贼人,真是死不足惜!”樱宁皱着眉毛,握着拳头,说得有点像拍马屁。

    不料李恪听了还挺受用,脸上浮起淡淡笑意。

    “公子,您什么时候查案的时候带上小的,也让小的们长点见识呀,”樱宁伸出手指抠了抠桌子边缘,低着头小声嘀咕道。

    “今日的课业看完了吗?”李恪不咸不淡地问道。

    “是,夫子大人,”樱宁嘟着嘴,磨磨蹭蹭地站起身答道。

    坐回自己的桌子,樱宁带着几分怨念翻开书,不经意间抬头一看,发现桌上多了一个白瓷瓶,里面竟然插了一支盛开的迎春花!

    樱宁抿着嘴弯起嘴角,看了一眼正在认真读书的半夫子,心赞道:“原来第一朵盛开的迎春花在这里......”

    ——

    不知道是不是春乏的缘故,杨妍儿总觉得最近乏累的很,时不时还是会继续咳嗽,想必之前的病症还未好全。

    李贺不在之时,总是由寒霜悉心照料,杨妍儿感念道,还是自己家带出来的丫鬟尽心。

    这寒霜原本是杨府的丫鬟,一次蜀王妃来府里做客,在众丫鬟里一眼就挑中了她。赞她姿容秀丽,手脚勤快,带回王府伺候妍儿最为合适。

    此次进京,确实依赖她悉心照顾,杨妍儿省了不少心,算是她身边最依赖最相信的人。

    这寒霜听见杨妍儿总觉乏累,以为之前的病症还未好全,急急忙忙跑去找了大夫来看。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大夫隔着丝帕搭脉后恭贺道:“夫人这是已有月余身孕了!”

    “真的吗!”杨妍儿惊喜地大声问道。

    “千真万确!”大夫也替杨妍儿高兴,笑着答道:“不过此时胎脉不稳,夫人切记勿要大喜大悲,宜静养。待三个月过去,脉象稳了之后,自可静待瓜熟蒂落。”

    杨妍儿自是欣喜万分,打赏过大夫过后,恨不得马上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李贺。

    可是转念一想,想起了当年母亲在她还在年幼时说起的闲谈,在这世家豪门怀孕要万分小心,以防有坏心之人背后下药堕胎。

    杨妍儿想到那个薛宁,此时若是她知道这个孩子,还不使尽手段害她。因为这会是李贺的第一个孩子,她杨妍儿自有这个孩子之日起,就与往日不可同年而语了。

    想罢,杨妍儿见到李贺,几次话到嘴边都忍了回去。想到大夫的话,她想等三个月满了之后再告诉李贺。

    ——

    杨妍儿自怀孕之后,心情一日比一日好,脾气比之前收敛了不少,皮肤气色也跟着好了不少。

    李贺也是越来越迷恋杨妍儿,什么单日双日,早就抛在脑后,整日整夜地宿在杨妍儿房中。

    可是杨妍儿没有发现,李贺心事一日比一日重,发呆发神地时候也多了不少,偶尔还会喝醉酒。

    这日,李贺收到蜀王妃的一封信,看完之后心情更遭了,忍不住在书房内独自喝起了闷酒,这一喝就喝到了深夜。李贺迈着趔趄的步伐往杨妍儿房中走去,若是以前,杨妍儿必定会嫌弃地埋怨他喝酒,可是现在的杨妍儿只会拿着丝帕,温柔地替他擦脸换鞋,李贺越来越离不开现在的妍儿。

    “轰!”第一声春雷就这样震天擂地,在天边炸开,带来了瓢泼的大雨。

    杨妍儿忽然被惊醒,满头大汗已经打湿了发梢。

    杨妍儿看看李贺的位置,他还没有来,又唤了一声寒霜,也依旧没有回应。

    窗外雷声滚滚,瓢泼的大雨都洒进了屋里。

    杨妍儿起身下床,关起了窗户,走到耳室门前,准备去叫寒霜来房里陪着她。

    刚刚走到耳室,就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杨妍儿手微微发抖,伸手推开了一点缝隙。

    只见李贺正与寒霜在一处,李贺背对着杨妍儿,只看得见寒霜的面容。

    “樱宁......樱宁......许樱宁......”李贺一声又一声地呼喊着。

    伴着这轰鸣的雷声,仿佛想把这个秘密宣泄出来,又想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杨妍儿咬着嘴唇,早已泪流满面,拳头握起准备捶下,又默默放下。

    轻轻替他们关好门,杨妍儿慢慢走回床边,像行尸走肉一般躺回床上,用手捂着耳朵,嘴里咬着丝帕,默默流了一夜的眼泪。

    ——

    早晨,寒霜神色慌张地替杨妍儿打来热水。杨妍儿看着低头正在忙碌的寒霜,伸出的手掌又默默收了回来,手指硬生生在手心里掐出了一个血印。

    寒霜看着杨妍儿乌青肿胀地双眼,心中已猜到几分,却只能装做不知。

    杨妍儿喝了寒霜递上来的药,觉得这寒霜心都跑了,就才一夜,做事就不如原来尽心了。

    哭了一夜,想了一夜。

    杨妍儿终于想明白一个道理,这嘉客院里的女人,乃至以后蜀王府里的女人,哪一个对于李贺来说不是唾手可得。

    她想与李贺双宿双栖,终究是自己的痴梦一个。

    既然如此,自己还不如听从姑姑所言,为李贺挑选些侍妾,博个贤良的名声。李贺也不是希望她杨妍儿不争不妒,不管是对那许樱宁还是什么薛宁亦如此。

    那多了个寒霜又有什么区别呢?既然如此,她不如成全李贺与寒霜。

    想罢,杨妍儿梳妆打扮,一个人往李贺书房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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