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生相世道本无情
她的的确确，心中有一股戾气横生，在肺腑之间横冲直撞，想要冲出经络，用她执扇的手，将面前这些面目可憎的人一一斩下头颅。
谁让他们不知死活，竟敢这样诽谤她哥哥？
眼底一片赤红，林羡渔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动手的冲动。正燥怒间，一股暖流自手肘传来，顺着脉络潺潺流淌全身，如同清泉一般将她的躁动抚平些许。萧烬在她身边，轻声道：“师父，别被邪凰控制了心神。”
是，那该死的邪凰趁她虚弱，肆意放纵她心中那股恼恨，化成残暴的戾气，鼓动她动手。
她分明甚少动怒，像这样怒发冲冠直至脑中混沌的时刻更是少之又少。
林羡渔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之中，刺痛之余找回一丝灵识清明。
她尽量忽略那些嘴脸丑陋的人，只将目光锁在岳南风脸上，一字一顿道：“师叔，我哥哥不会这么做。”
岳南风凝视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阿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但是小渔儿，本座万望你不要被邪灵所惑，你已经错过一次了，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住你。”
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会保她了。
宠她护她的师公和哥哥，都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了。
林羡渔垂下眸来：“我知道了。”
萧烬握紧她手臂，紧张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不待她回答，人群之中忽有人道：“林羡渔，你自裁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对，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不追究你的杀孽，可也不放心你就这么活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操控，再行恶事。”
这群人，嘴里说着最绝情无耻的话，脸上却露出悲悯和宽容来，好像很是宽宏大量，个个端起救世主的嘴脸。
更有甚者，到这种时候还在计算她的价值：“可是，她要是死了，以后谁来补伏魔大阵啊？”
“对啊，逍遥峰可就剩她了！”
“不对，她不是还有个徒弟吗？”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又纷纷落到萧烬脸上，可看了看，他们又窃窃私语道：“可是她那徒弟，也是个魔道中人啊。”
“还是魔尊，这样的人，又岂会帮我们镇守苍梧之渊呢？”
他们便这样旁若无人的在林羡渔面前交头接耳，半晌终于商定一个可行之法，看了看岳南风黑沉如铁的脸色，转头推举了天虚子来开这个尊口。
天虚子清了清嗓子，道：“林羡渔，你应当知道，你罪孽深重。如今，我们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林羡渔抬头看了他一眼，忽地轻笑了一声。
这群人，真的很有意思。
天虚子对上她视线，蓦地头皮一麻，似乎怕她出言反对，飞快地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你便效仿你哥哥，剖丹血祭，将神魂永镇于伏魔大阵之上，保这江湖太平。”
林羡渔又笑了一下。
她扬着唇角，看着天虚子和身后众人，缓缓道：“赤月邪凰可是宿在我元神之中，我的魂魄，我敢给，你们敢要吗？”
天虚子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众人面面相觑，昆仑的玉清长老试探着道：“那不然，内丹入封印，魂魄镇苍梧？”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鸦雀无声。萧烬的身子一僵，缓缓抬眼，眼底神色慢慢冷下来。
这法子，无情却有效。
于众人而言，林羡渔的魂魄如何处置，能不能安息，根本就无足轻重。他们要的是天下安宁，是人间太平，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只要代价不需要他们出，就算小。
但他们心底其实也清楚，这对于林羡渔来说，毕竟还是太过残忍了。旁人虽不像这位玉清长老一般，能壮着胆子腆着老脸说出口，却也在心中默默附和，只是怕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格外冷漠无情罢了。
苏星澜也是一僵，想也不想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岳南风面前，开口：“师父……”
他刚开了个头，岳南风便抬起手掌，拦住了他后面的话。
岳南风朝着林羡渔看过来。
林羡渔并不意外。岳南风性子从来耿直，做事风格向来是宁杀错也不放过，风华老人从前直言他太过木讷缺乏变通，若不是师兄弟们尽数在赤月之乱中丧生，这苍梧能用的人才寥寥无几，这掌门之位原本是交不到他手里的。
更何况，他一直都不喜欢她。
但没想到的是，岳南风看她半晌，在众人的等待中开口，说得却是：“此法，对小渔儿未免太不公平。”
林羡渔一怔。
岳南风接着道：“邪凰附身，非她本意。屠戮同门，更是事出有因。她性子顽劣，是我没有代风华师叔和渊儿教导好她，我也有错在身。各位道友，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小渔儿一命？”
天虚子立刻道：“不是我们非要置她于死地，可这修道存亡，天下黎民，皆系于她一念之间，我们赌不起。”
“是啊，邪凰已经操纵过她一次了，若再有下次，死得可就不光是一个娥皇峰了。”
沧海掌门万玄真沉默了许久，此刻也缓缓开口：“不错。为天下大义，林峰主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
“呸！”
众人点头中，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那粗嗓子大咧咧道：“死就是死，哪有什么得不得其所？”
燕惊寒方才便一直在暗中与万玄真递眼色，想让他替林羡渔说几句话，没想到周旋了半天，万玄真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当下再也忍不住了：“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刚才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大家都忘了？”
他抬手指了指朱明峰，又指了指逍遥峰顶：“咱们的命，可都是仰仗逍遥峰主一力救下，这地上的尸体都还没凉透呢，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惊寒！”
万玄真眉毛一沉。燕惊寒虽平日里粗声粗语不拘一格，但对他这个师父总是恭敬的，从来没当众忤逆过他，这回却让他下不来台，他自然要呵斥。
燕惊寒一拱手，毫不示弱：“师父，你往日总教导我，做人要恩怨分明，更要知恩图报。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日逍遥峰主救了大伙儿，可转眼大家便站在这里，合在一处想要她的命？”
万玄真怒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难道愿意做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吗？此举难道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燕惊寒梗着脖子道：“我燕惊寒是个粗人，不明白这些大道理，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我的命是林峰主救下的，就断然没有回头加害她的道理。哪怕有天我真死在她手里，那也是我燕某人欠她的，一命换一命，还债而已。”
一旁一名长老劝道：“惊寒！你为何不懂我们一番苦心？她已是邪凰同谋，若不设法阻止，来日必成祸患。”
“难道是她愿意与邪凰同谋的吗？”燕惊寒道：“她被附身，我们难道不该设法助她早日摆脱这邪灵吗？怎么反而设法对付起我们的恩人来了？”
那长老无言以对，一张老脸红了又白，半晌，气恼地哼了一声，躲进人堆里去了。
岳南风适时道：“正是。各位，非是我徇私，但小渔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她本性并不坏。方才伏魔大阵摇摇欲坠，是她凭一己之力重启大阵，击退万鬼，还请诸位看在她的苦劳上，再行商议此事。”
众人实在不想接受他这个“再行商议”的说法，在他们看来，当场除掉林羡渔便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只是他们过河拆桥终归说出去不好听，况且林羡渔自身有多难缠先不说，魔尊萧烬还在一旁站着，要动起手来，他们也并没有把握。
僵持半晌，天虚子道：“那便听岳兄一言。只是纵然不将这邪凰镇压到苍梧渊底，也得除去它羽翼才好。这样吧，便将林峰主的内丹剖出，融于伏魔大阵，这样一来，她毫无修为，邪凰自然无力作乱。至于她魂魄如何处置，可以再议。”
“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也不放心呐！便委屈林峰主了！”
燕惊寒道：“你们剖了林峰主的丹，她便等同于废人，难道不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但这种时候，显然没有人会去考虑林羡渔的感受，他们只觉得留了她一命，已是莫大的恩赐。万玄真便道：“惊寒，你莫要再胡搅蛮缠，这已是最两全的办法。”
两全，好一个两全。
林羡渔心中冷笑，那邪凰的声音又骤然响了起来：“听见了吧？他们还是想要你的命。还有什么好抵抗的？你心里有多恨，我已经感受到了，来吧，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助你，屠干净这个不公的世道。”
林羡渔只觉心中一股火气噌地冒出来，恨不能将这该死的东西抽出来鞭笞至死，她刚一开口，便觉喉头一甜。
这一口血吐出来，她再也撑不住了，即便萧烬在一旁扶着她，也仍是止不住朝地上倒了下去。
朦胧的视线里，众人的面貌又惊又喜：“她昏倒了！”
“快，趁此良机！”
“等她醒了可就不好对付了！”
林羡渔眼前血红一片，迷蒙间想，这就是她哥哥和她，拼死守护的世间。
真脏啊。
有几个急性子，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将剑抽出鞘来，左右看看：“上啊！”
林羡渔只感觉腰间的手一紧，她被萧烬更紧地拥在了怀里，脸颊贴着他衣襟，他另一只手握着沉渊剑，说话时胸腔的起伏沉稳有力。
他冷冷道：“活腻了的，尽管过来。”
谁让他们不知死活，竟敢这样诽谤她哥哥？
眼底一片赤红，林羡渔几乎快要压抑不住自己动手的冲动。正燥怒间，一股暖流自手肘传来，顺着脉络潺潺流淌全身，如同清泉一般将她的躁动抚平些许。萧烬在她身边，轻声道：“师父，别被邪凰控制了心神。”
是，那该死的邪凰趁她虚弱，肆意放纵她心中那股恼恨，化成残暴的戾气，鼓动她动手。
她分明甚少动怒，像这样怒发冲冠直至脑中混沌的时刻更是少之又少。
林羡渔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左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之中，刺痛之余找回一丝灵识清明。
她尽量忽略那些嘴脸丑陋的人，只将目光锁在岳南风脸上，一字一顿道：“师叔，我哥哥不会这么做。”
岳南风凝视着她，点了点头：“我知道，阿渊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但是小渔儿，本座万望你不要被邪灵所惑，你已经错过一次了，若再有下次，谁也保不住你。”
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会保她了。
宠她护她的师公和哥哥，都一个一个地离她而去了。
林羡渔垂下眸来：“我知道了。”
萧烬握紧她手臂，紧张道：“师父，你……要做什么？”
不待她回答，人群之中忽有人道：“林羡渔，你自裁吧！”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对，这是最好的办法！”
“我们不追究你的杀孽，可也不放心你就这么活下去，随时都有可能被操控，再行恶事。”
这群人，嘴里说着最绝情无耻的话，脸上却露出悲悯和宽容来，好像很是宽宏大量，个个端起救世主的嘴脸。
更有甚者，到这种时候还在计算她的价值：“可是，她要是死了，以后谁来补伏魔大阵啊？”
“对啊，逍遥峰可就剩她了！”
“不对，她不是还有个徒弟吗？”
一时间，众人的眼神又纷纷落到萧烬脸上，可看了看，他们又窃窃私语道：“可是她那徒弟，也是个魔道中人啊。”
“还是魔尊，这样的人，又岂会帮我们镇守苍梧之渊呢？”
他们便这样旁若无人的在林羡渔面前交头接耳，半晌终于商定一个可行之法，看了看岳南风黑沉如铁的脸色，转头推举了天虚子来开这个尊口。
天虚子清了清嗓子，道：“林羡渔，你应当知道，你罪孽深重。如今，我们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要是不要？”
林羡渔抬头看了他一眼，忽地轻笑了一声。
这群人，真的很有意思。
天虚子对上她视线，蓦地头皮一麻，似乎怕她出言反对，飞快地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你便效仿你哥哥，剖丹血祭，将神魂永镇于伏魔大阵之上，保这江湖太平。”
林羡渔又笑了一下。
她扬着唇角，看着天虚子和身后众人，缓缓道：“赤月邪凰可是宿在我元神之中，我的魂魄，我敢给，你们敢要吗？”
天虚子一怔，下意识看了一眼身边的人。众人面面相觑，昆仑的玉清长老试探着道：“那不然，内丹入封印，魂魄镇苍梧？”
此言一出，众人一片鸦雀无声。萧烬的身子一僵，缓缓抬眼，眼底神色慢慢冷下来。
这法子，无情却有效。
于众人而言，林羡渔的魂魄如何处置，能不能安息，根本就无足轻重。他们要的是天下安宁，是人间太平，是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只要代价不需要他们出，就算小。
但他们心底其实也清楚，这对于林羡渔来说，毕竟还是太过残忍了。旁人虽不像这位玉清长老一般，能壮着胆子腆着老脸说出口，却也在心中默默附和，只是怕说出来，会显得自己格外冷漠无情罢了。
苏星澜也是一僵，想也不想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岳南风面前，开口：“师父……”
他刚开了个头，岳南风便抬起手掌，拦住了他后面的话。
岳南风朝着林羡渔看过来。
林羡渔并不意外。岳南风性子从来耿直，做事风格向来是宁杀错也不放过，风华老人从前直言他太过木讷缺乏变通，若不是师兄弟们尽数在赤月之乱中丧生，这苍梧能用的人才寥寥无几，这掌门之位原本是交不到他手里的。
更何况，他一直都不喜欢她。
但没想到的是，岳南风看她半晌，在众人的等待中开口，说得却是：“此法，对小渔儿未免太不公平。”
林羡渔一怔。
岳南风接着道：“邪凰附身，非她本意。屠戮同门，更是事出有因。她性子顽劣，是我没有代风华师叔和渊儿教导好她，我也有错在身。各位道友，能否看在我的薄面上，饶过小渔儿一命？”
天虚子立刻道：“不是我们非要置她于死地，可这修道存亡，天下黎民，皆系于她一念之间，我们赌不起。”
“是啊，邪凰已经操纵过她一次了，若再有下次，死得可就不光是一个娥皇峰了。”
沧海掌门万玄真沉默了许久，此刻也缓缓开口：“不错。为天下大义，林峰主牺牲也算是死得其所。”
“呸！”
众人点头中，一道极不和谐的声音响起，那粗嗓子大咧咧道：“死就是死，哪有什么得不得其所？”
燕惊寒方才便一直在暗中与万玄真递眼色，想让他替林羡渔说几句话，没想到周旋了半天，万玄真还是说了这么一句，当下再也忍不住了：“我说各位，你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刚才我们是怎么活下来的，大家都忘了？”
他抬手指了指朱明峰，又指了指逍遥峰顶：“咱们的命，可都是仰仗逍遥峰主一力救下，这地上的尸体都还没凉透呢，就想着过河拆桥了？”
“惊寒！”
万玄真眉毛一沉。燕惊寒虽平日里粗声粗语不拘一格，但对他这个师父总是恭敬的，从来没当众忤逆过他，这回却让他下不来台，他自然要呵斥。
燕惊寒一拱手，毫不示弱：“师父，你往日总教导我，做人要恩怨分明，更要知恩图报。我不明白，为什么今日逍遥峰主救了大伙儿，可转眼大家便站在这里，合在一处想要她的命？”
万玄真怒道：“那怎么能一样？我们难道愿意做这样背信弃义的小人吗？此举难道不是为了天下百姓？”
燕惊寒梗着脖子道：“我燕惊寒是个粗人，不明白这些大道理，我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我的命是林峰主救下的，就断然没有回头加害她的道理。哪怕有天我真死在她手里，那也是我燕某人欠她的，一命换一命，还债而已。”
一旁一名长老劝道：“惊寒！你为何不懂我们一番苦心？她已是邪凰同谋，若不设法阻止，来日必成祸患。”
“难道是她愿意与邪凰同谋的吗？”燕惊寒道：“她被附身，我们难道不该设法助她早日摆脱这邪灵吗？怎么反而设法对付起我们的恩人来了？”
那长老无言以对，一张老脸红了又白，半晌，气恼地哼了一声，躲进人堆里去了。
岳南风适时道：“正是。各位，非是我徇私，但小渔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相信她本性并不坏。方才伏魔大阵摇摇欲坠，是她凭一己之力重启大阵，击退万鬼，还请诸位看在她的苦劳上，再行商议此事。”
众人实在不想接受他这个“再行商议”的说法，在他们看来，当场除掉林羡渔便是最为稳妥的做法。只是他们过河拆桥终归说出去不好听，况且林羡渔自身有多难缠先不说，魔尊萧烬还在一旁站着，要动起手来，他们也并没有把握。
僵持半晌，天虚子道：“那便听岳兄一言。只是纵然不将这邪凰镇压到苍梧渊底，也得除去它羽翼才好。这样吧，便将林峰主的内丹剖出，融于伏魔大阵，这样一来，她毫无修为，邪凰自然无力作乱。至于她魂魄如何处置，可以再议。”
“也只能这样了。”
“不然也不放心呐！便委屈林峰主了！”
燕惊寒道：“你们剖了林峰主的丹，她便等同于废人，难道不比杀了她还难受吗？”
但这种时候，显然没有人会去考虑林羡渔的感受，他们只觉得留了她一命，已是莫大的恩赐。万玄真便道：“惊寒，你莫要再胡搅蛮缠，这已是最两全的办法。”
两全，好一个两全。
林羡渔心中冷笑，那邪凰的声音又骤然响了起来：“听见了吧？他们还是想要你的命。还有什么好抵抗的？你心里有多恨，我已经感受到了，来吧，把你自己交给我，我来助你，屠干净这个不公的世道。”
林羡渔只觉心中一股火气噌地冒出来，恨不能将这该死的东西抽出来鞭笞至死，她刚一开口，便觉喉头一甜。
这一口血吐出来，她再也撑不住了，即便萧烬在一旁扶着她，也仍是止不住朝地上倒了下去。
朦胧的视线里，众人的面貌又惊又喜：“她昏倒了！”
“快，趁此良机！”
“等她醒了可就不好对付了！”
林羡渔眼前血红一片，迷蒙间想，这就是她哥哥和她，拼死守护的世间。
真脏啊。
有几个急性子，已经按捺不住自己，将剑抽出鞘来，左右看看：“上啊！”
林羡渔只感觉腰间的手一紧，她被萧烬更紧地拥在了怀里，脸颊贴着他衣襟，他另一只手握着沉渊剑，说话时胸腔的起伏沉稳有力。
他冷冷道：“活腻了的，尽管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