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赭墨班还未开场就人满为患。
戏台子后边，梅虹语正在给裴晏之勾眉。
裴晏之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不知为何一阵心悸。裴晏之虽主攻花旦，但生、旦、净、末、丑，什么角色他都唱过，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脸谱。唱着唱着，他有些不知道到底哪张脸才是真的自己了。
“发什么愣呢！就你这呆头呆脑的虞姬，在那乌江边上怕是还不等你拔出项羽的剑就被那霸王一把推开了。”梅虹语敲了一下裴晏之的头。
裴晏之双手揉头：“虹语你这手劲可真不小，仲秋时用来砸栗子可是绝搭。”
“那我刚才砸的还真是一个大栗子哩。”
“好了，你这脸也画好了眉也勾好了，就等着一会儿惊艳登台吧。”
戏台上，急急风已经催了又催。
裴晏之翩翩从后台步入：“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始一开腔，便赢得声声叫好。
正对着戏台子的第二层，一名身着常服坐在椅子上听戏的男子看见裴晏之上台开腔突然腰肢痉挛，身边两名随从惊得忙伸手搀扶。
“山本君，哪儿不舒服吗？”一名随从开口问道。
山本英夫轻轻推开随从的手道：“我没事，没事。”山本英夫对随从的话似乎没放在心上，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裴晏之。
“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台上裴晏之所唱的虞姬对小毽子所扮的项羽深情诉道。
山本英夫又是虎躯一震，问身旁的一个随从：“小野君，据说□□戏曲女性角色都是由男人所扮，此言可真？”
小野回道：“山本君你对□□戏曲文化研究比我等都深，又何必明知故问。在□□，女子登上戏台，男人们便认为那是抛头露脸，为人所不齿。所以这女性角色大半都是由男人所扮演的。”
山本英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名随从相对一笑，小野凑到山本英夫耳边低声道：“山本君是对这台上的虞姬感兴趣了吧？”小野边说边往山本英夫的耳边呵气，手逐渐朝山本英夫的身下探去，突然五指收拢。
山本英夫身体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痉挛，手紧紧扶住椅子两旁的扶手。
小野又道：“山本君可真花心，明明有我和原三郎在身边，却还惦记着那卑贱的□□人。”
山本英夫嘴角泛起渗人的微笑：“见过这么多的□□人，除了去年在怀仁堂的那两个小崽子之外，这个虞姬倒是我头一个感兴趣的。”
山本英夫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当时在怀仁堂唱戏的那两个小年轻好像说过一句话，但一时又记不大清楚。随即陷入了沉思和回忆。
台上，裴晏之边舞边唱：“月色虽好，只是四野皆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惨。只因秦王无道，以致兵戈四起，群雄逐鹿，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地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俘寒。”
山本英夫听到这儿，又对比着当时国军那两个小年轻唱戏的场景，猛然想起了刘四礼在戏曲作罢大声吼出的那些话：‘就刚才那母鸭子的唱腔也叫圆润？我呸，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懂还乱放屁，不嫌臭还不害臊！要是给你们听到安远县‘赭墨班’我裴晏之大哥的声嗓，你们还不得跪着听！’
山本英夫似乎一下想通了什么，对一旁的原三郎说道：“你下去打听一下这台上虞姬的扮演者叫什么名字！”
原三郎喏了一声下楼打听去了。
小野惊异地看了山本英夫一眼道：“山本君，想知道这个□□人的情况还不简单，待会儿直接叫过来问不就好了。”随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山本英夫几欲□□出声。
两人周围有人瞅见这一幕，投来鄙夷作呕的目光。
山本英夫也似有所感看了看周围这几个一同听戏的人，给了小野一个凌厉的眼神。随后冷冷说道：“都说□□是礼仪之邦，咱可不能让人家坏了印象不是。”
小野自然知道山本的意思，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点了点头。
戏台上的裴晏之只是专心唱戏、物我两忘，殊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豺狼盯上。
梅虹语在戏台幕后痴痴地看着台上的裴晏之，一唱一舞、一颦一笑之间似乎充满着说不尽的魅力。像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忽觉颈背生寒，往正对戏台子的二楼看去，正好看到山本英夫那侵略性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裴晏之。
由于山本穿着常服又是个男的，使梅虹语感到不解，心下想道：“难道是晏之大哥的铁戏迷？”
梅虹语当下也没多想，目光稍稍下挪。可刚想撤去目光，从她这个角度突然看到小野的手在山本英夫的身下不断套动。
梅虹语一时没想明白，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片刻后，梅虹语像是五脏六腑被一只手疯狂搅动，说不出的恶心难受。赶紧将目光收回到台上，但仍觉遍体生寒，胃冷脾寒。
戏曲仍在继续，楚霸王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梅虹语双手捧腹揉捏一阵稍觉好转之后耳边又传来裴晏之的唱腔：“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她突然想到刚才那人看裴晏之的眼神，那恨不得将裴晏之剥开的眼神，又禁不住想起那在他身下活动的手……
“不行，一定要让晏之大哥小心这个人才行！”
山本英夫这边，下去打听裴晏之情况的原三郎不紧不慢地走到山本英夫身旁，附下脸在山本耳边道：“这台上唱女角的戏子叫裴晏之，二十四岁，是个男的，原籍不详。在这个叫‘赭墨班’的戏班里唱戏好些年了，在安远县城很是出名。其他的暂时没打听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
山本英夫听罢低喃：“裴晏之、裴晏之……”
想通了关键之处的山本英夫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命运和缘分真是个有趣的东西，这裴晏之，我要定了！”
梅虹语暗自担忧，心绪不宁，虽觉恶心但还是强迫自己紧紧盯住山本英夫这边。看到一人到其耳边低语几句后山本英夫看着裴晏之骄狂大笑嘴中念念有词，更觉有异，警惕之心又深几分。
梅虹语思索着：“不知这人到底是谁，这戏园子里来看戏的人虽多，但坐在二楼贵宾席的我大体还是认识，这人倒是个第一次见的生面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众目睽睽却面不改色的行着脏淫之事，可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戏台上，裴晏之所饰的虞姬已经唱到了尾声部分：“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小毽子所饰项羽急问：“怎么！”
虞姬：“免你牵挂。”
项羽急说：“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痛苦叫道：“大王啊！”
旁白唱道：“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项羽：“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欲夺其腰间宝剑，项羽转身避开。
项羽再道：“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再索宝剑，项羽再次避开
项羽又道：“妃子你，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第三次索要宝剑，项羽又复避开。
项羽终道：“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伸出手指向帐门处，故作急切说道：“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项羽不知有假，转身看去，唱道：“待孤看来……”
待项羽方一回头，虞姬即抽出他腰间宝剑……
未几，项羽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已被抽空的剑鞘。
项羽猛回头向虞姬，惊呼：“啊！这……”
话未出口，已见虞姬自刎于前，项羽顿足不已。
项羽痛悔，只能叹道：“哎呀！”
戏曲在一阵悲切而又急促的锣鼓声中结束，台下的宾客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无人吝啬自己的掌声。
山本英夫最后一阵颤抖过后，冷冷对身侧的小野说道：“戏看完了，也该给人还礼了。”
小野点头，双手急速从腰间抽出枪来，迅速瞄准周围刚才对二人投来鄙夷目光的几位观众。
“砰！”
“砰！”
“砰！”
“砰！”
那几人有的还在叫好，有的还在鼓掌，却还未回过神来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在小野枪下的几人眼睛如鱼眼一般圆睁着，嘴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之声，逐渐眼神涣散，不曾想只是瞅了山本英夫几眼便死在了今晚最兴高采烈的时刻。甚至有两人从始至终根本未曾看过山本和小野一眼，只是小野为了宁杀错不放过而已。
刺耳响亮的枪声终是盖过了观众们的喝彩声，马上有人反应过来惊叫着逃离席位和现场！
有人高呼：“死人了！有人开枪杀人了！”
戏楼内马上便乱成了一锅粥，众人如遇惊的羊群四处奔匿逃窜，慌乱中又有数人葬身于践踏之下。
台上的裴晏之和小毽子也回过了神，裴晏之死死盯着山本英夫几人，似是受了惊吓，嘴里不知不觉唱出了贾正为《四面楚歌》改编新添的戏词：“妾妃今生牵累王，来世定持刀棍枪，巾帼沙场偎君旁，屠尽四野豺与狼！”
戏台子后边，梅虹语正在给裴晏之勾眉。
裴晏之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不知为何一阵心悸。裴晏之虽主攻花旦，但生、旦、净、末、丑，什么角色他都唱过，不同的角色不同的脸谱。唱着唱着，他有些不知道到底哪张脸才是真的自己了。
“发什么愣呢！就你这呆头呆脑的虞姬，在那乌江边上怕是还不等你拔出项羽的剑就被那霸王一把推开了。”梅虹语敲了一下裴晏之的头。
裴晏之双手揉头：“虹语你这手劲可真不小，仲秋时用来砸栗子可是绝搭。”
“那我刚才砸的还真是一个大栗子哩。”
“好了，你这脸也画好了眉也勾好了，就等着一会儿惊艳登台吧。”
戏台上，急急风已经催了又催。
裴晏之翩翩从后台步入：“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
始一开腔，便赢得声声叫好。
正对着戏台子的第二层，一名身着常服坐在椅子上听戏的男子看见裴晏之上台开腔突然腰肢痉挛，身边两名随从惊得忙伸手搀扶。
“山本君，哪儿不舒服吗？”一名随从开口问道。
山本英夫轻轻推开随从的手道：“我没事，没事。”山本英夫对随从的话似乎没放在心上，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台上的裴晏之。
“兵家胜负，乃是常情，何足挂虑？备得有酒，与大王对饮几杯，以消烦闷。”台上裴晏之所唱的虞姬对小毽子所扮的项羽深情诉道。
山本英夫又是虎躯一震，问身旁的一个随从：“小野君，据说□□戏曲女性角色都是由男人所扮，此言可真？”
小野回道：“山本君你对□□戏曲文化研究比我等都深，又何必明知故问。在□□，女子登上戏台，男人们便认为那是抛头露脸，为人所不齿。所以这女性角色大半都是由男人所扮演的。”
山本英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名随从相对一笑，小野凑到山本英夫耳边低声道：“山本君是对这台上的虞姬感兴趣了吧？”小野边说边往山本英夫的耳边呵气，手逐渐朝山本英夫的身下探去，突然五指收拢。
山本英夫身体又是一阵止不住的痉挛，手紧紧扶住椅子两旁的扶手。
小野又道：“山本君可真花心，明明有我和原三郎在身边，却还惦记着那卑贱的□□人。”
山本英夫嘴角泛起渗人的微笑：“见过这么多的□□人，除了去年在怀仁堂的那两个小崽子之外，这个虞姬倒是我头一个感兴趣的。”
山本英夫说到这突然想起了当时在怀仁堂唱戏的那两个小年轻好像说过一句话，但一时又记不大清楚。随即陷入了沉思和回忆。
台上，裴晏之边舞边唱：“月色虽好，只是四野皆是悲愁之声，令人可惨。只因秦王无道，以致兵戈四起，群雄逐鹿，涂炭生灵，使那些无罪黎民，远别爹娘，抛妻弃子，怎地叫人不恨。正是千古英雄争何事，赢得沙场战俘寒。”
山本英夫听到这儿，又对比着当时国军那两个小年轻唱戏的场景，猛然想起了刘四礼在戏曲作罢大声吼出的那些话：‘就刚才那母鸭子的唱腔也叫圆润？我呸，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不懂还乱放屁，不嫌臭还不害臊！要是给你们听到安远县‘赭墨班’我裴晏之大哥的声嗓，你们还不得跪着听！’
山本英夫似乎一下想通了什么，对一旁的原三郎说道：“你下去打听一下这台上虞姬的扮演者叫什么名字！”
原三郎喏了一声下楼打听去了。
小野惊异地看了山本英夫一眼道：“山本君，想知道这个□□人的情况还不简单，待会儿直接叫过来问不就好了。”随即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山本英夫几欲□□出声。
两人周围有人瞅见这一幕，投来鄙夷作呕的目光。
山本英夫也似有所感看了看周围这几个一同听戏的人，给了小野一个凌厉的眼神。随后冷冷说道：“都说□□是礼仪之邦，咱可不能让人家坏了印象不是。”
小野自然知道山本的意思，瞥了一眼周围的人，点了点头。
戏台上的裴晏之只是专心唱戏、物我两忘，殊不知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被豺狼盯上。
梅虹语在戏台幕后痴痴地看着台上的裴晏之，一唱一舞、一颦一笑之间似乎充满着说不尽的魅力。像是出于女人的直觉，她忽觉颈背生寒，往正对戏台子的二楼看去，正好看到山本英夫那侵略性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裴晏之。
由于山本穿着常服又是个男的，使梅虹语感到不解，心下想道：“难道是晏之大哥的铁戏迷？”
梅虹语当下也没多想，目光稍稍下挪。可刚想撤去目光，从她这个角度突然看到小野的手在山本英夫的身下不断套动。
梅虹语一时没想明白，脑中陷入一片空白。
片刻后，梅虹语像是五脏六腑被一只手疯狂搅动，说不出的恶心难受。赶紧将目光收回到台上，但仍觉遍体生寒，胃冷脾寒。
戏曲仍在继续，楚霸王唱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梅虹语双手捧腹揉捏一阵稍觉好转之后耳边又传来裴晏之的唱腔：“劝君王饮酒听虞歌，解君愁舞婆娑。赢秦无道把江山破，英雄四路起干戈。自古常言不欺我，成败兴亡一刹那，宽心饮酒宝帐坐。”
她突然想到刚才那人看裴晏之的眼神，那恨不得将裴晏之剥开的眼神，又禁不住想起那在他身下活动的手……
“不行，一定要让晏之大哥小心这个人才行！”
山本英夫这边，下去打听裴晏之情况的原三郎不紧不慢地走到山本英夫身旁，附下脸在山本耳边道：“这台上唱女角的戏子叫裴晏之，二十四岁，是个男的，原籍不详。在这个叫‘赭墨班’的戏班里唱戏好些年了，在安远县城很是出名。其他的暂时没打听出来什么特殊的地方。”
山本英夫听罢低喃：“裴晏之、裴晏之……”
想通了关键之处的山本英夫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命运和缘分真是个有趣的东西，这裴晏之，我要定了！”
梅虹语暗自担忧，心绪不宁，虽觉恶心但还是强迫自己紧紧盯住山本英夫这边。看到一人到其耳边低语几句后山本英夫看着裴晏之骄狂大笑嘴中念念有词，更觉有异，警惕之心又深几分。
梅虹语思索着：“不知这人到底是谁，这戏园子里来看戏的人虽多，但坐在二楼贵宾席的我大体还是认识，这人倒是个第一次见的生面孔。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众目睽睽却面不改色的行着脏淫之事，可别生出什么事端才好。”
戏台上，裴晏之所饰的虞姬已经唱到了尾声部分：“大王啊，此番出战，倘能闯出重围，请退往江东，再图复兴楚国，拯救黎民。妾妃若是同行，岂不牵累大王杀敌？也罢！愿以君王腰间宝剑，自刎于君前。
小毽子所饰项羽急问：“怎么！”
虞姬：“免你牵挂。”
项羽急说：“妃子，你，你，你，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痛苦叫道：“大王啊！”
旁白唱道：“汉兵已掠地，四面楚歌声，君王意气尽，妾妃何聊生。”
项羽：“哇呀呀！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欲夺其腰间宝剑，项羽转身避开。
项羽再道：“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再索宝剑，项羽再次避开
项羽又道：“妃子你，不可寻此短见！”
虞姬第三次索要宝剑，项羽又复避开。
项羽终道：“妃子，不可寻此短见啊！”
虞姬伸出手指向帐门处，故作急切说道：“汉兵，他，他，他，他杀进来了！”
项羽不知有假，转身看去，唱道：“待孤看来……”
待项羽方一回头，虞姬即抽出他腰间宝剑……
未几，项羽意识到受骗，忽一低头，惊见腰间已被抽空的剑鞘。
项羽猛回头向虞姬，惊呼：“啊！这……”
话未出口，已见虞姬自刎于前，项羽顿足不已。
项羽痛悔，只能叹道：“哎呀！”
戏曲在一阵悲切而又急促的锣鼓声中结束，台下的宾客发出阵阵震耳欲聋的叫好声，无人吝啬自己的掌声。
山本英夫最后一阵颤抖过后，冷冷对身侧的小野说道：“戏看完了，也该给人还礼了。”
小野点头，双手急速从腰间抽出枪来，迅速瞄准周围刚才对二人投来鄙夷目光的几位观众。
“砰！”
“砰！”
“砰！”
“砰！”
那几人有的还在叫好，有的还在鼓掌，却还未回过神来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倒在小野枪下的几人眼睛如鱼眼一般圆睁着，嘴中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之声，逐渐眼神涣散，不曾想只是瞅了山本英夫几眼便死在了今晚最兴高采烈的时刻。甚至有两人从始至终根本未曾看过山本和小野一眼，只是小野为了宁杀错不放过而已。
刺耳响亮的枪声终是盖过了观众们的喝彩声，马上有人反应过来惊叫着逃离席位和现场！
有人高呼：“死人了！有人开枪杀人了！”
戏楼内马上便乱成了一锅粥，众人如遇惊的羊群四处奔匿逃窜，慌乱中又有数人葬身于践踏之下。
台上的裴晏之和小毽子也回过了神，裴晏之死死盯着山本英夫几人，似是受了惊吓，嘴里不知不觉唱出了贾正为《四面楚歌》改编新添的戏词：“妾妃今生牵累王，来世定持刀棍枪，巾帼沙场偎君旁，屠尽四野豺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