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磨合
宋清洛不是客套，顾渚的厨艺真的不错，她吃得十分满意：“你还有什么别的技能是我并不知道的？”
“没有你的多，”顾渚给她倒了半杯红酒，自己却端上了矿泉水，“那家私厨的挂画也是你画的吧？”
宋清洛点头：“开业时我送的礼物。”
“那么喜欢给人送画啊，都谁收到过？”顾渚挑眉，“许酩收到过吗？”
宋清洛微微眯起眼睛：“我想想啊。”
顾渚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宋清洛逗他不成，笑着摇头：“没有送过。你好像很在意许酩？”她杵着下巴，“在意的话为什么从来没直接问过我？”
“那你怎么不问我之前的事？”
他们拿起红酒轻轻碰了碰杯，会意一笑。
两人都不是会纠结过去的人，也都不是会回头的人，那么相遇之前的故事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聊过去，聊聊以后吧，”顾渚低头看着她，“你真的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咱们分开三天，你就给我打过那一次电话。 ”他看见宋清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明显就是有事，但是最后你还是什么也不和我说。”
“除了来睡我，要不试着信任我一下呢？”
宋清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信的负心汉，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发现顾渚说的好像都是真心话。
她不习惯倾诉，也不觉得别人有义务分担自己的情绪：“我当时想你刚回京华肯定不少事情要忙……”
“你看，”顾渚看着她，“就像你会担心我一样，我也会担心你啊。”
宋清洛垂眸看向眼前的红酒杯，而后抬头凑上去。
顾渚躲开她：“说不过就偷袭。”
“君子动口不动手，”宋清洛扑了个空，撇了撇嘴，曲解了下圣人真意，“走，送我回家。”
她明天还要上课，住在城里太赶了，顾渚没有喝酒就是为了一会开车送她。
宋清洛上楼时楚晗正在房间里写东西，隔着耳机听到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房门，她把耳机摘下，说了声进来吧。
宋清洛走过来，挪过一旁的懒人沙发一屁股坐下去：“在忙啊？”
“写个新书的大纲，”楚晗打了个哈欠，“正困呢，你说吧。”
“你当时和肖堇怎么谈的恋爱啊？”顾渚今天的话宋清洛还是听进去了，但她属实没有过维系亲密关系的经验。
她身边的人好像也就楚晗还有些情感经历。
楚晗转头看了她一眼：“跟顾渚在一起了？”
宋清洛一愣：“那么明显吗？”
楚晗笑笑：“不明显，只是我太了解你了。”
宋清洛把这几天的事情和楚晗说了说，最后有些烦恼：“我其实也觉得我们的相处有问题，但是我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楚晗已经停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听她讲完后轻轻叹气：“感觉你问错人了。”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前就是几近亲人的关系了，在我们的相处中问题更偏向于怎么拉开距离。”楚晗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和你们情况不太一样。”
“但是，”楚晗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你要学着去信任他，并且试着把他添加到你的生活里。”
宋清洛往后挪了挪，把自己包裹在了懒人沙发里：“你忙你的，我在你这坐会。”
她坐在楚晗身边，听着耳边劈里啪啦的键盘声，开始思考刚刚楚晗说的那句话。
试着把一个人加到自己的生活里。
怎么加？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这些感情问题，第二天去学校就收到了关于毕业论文开题答辩的通知，时间就定在六月初。
她的开题报告第一版刘书正看过之后觉得还不错，只是有些细节的结论不太严谨，让她把新写的这篇小论文内容也加进去。
白嘉怡在研究组办公室看见她的时候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宋清洛想了想：“确实是好久了，”她抻了抻手，“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多。”
白嘉怡打开自己的电脑：“没事，咱们至少半个月要形影不离了。”
宋清洛轻轻叹气，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办公室的环境发给了顾渚：
【宋清洛：[图片]】
【宋清洛：休息的时间都是要拿加班还的。】
宋清洛改完报告，开始整理证明材料和答辩稿，一眨眼一周又忙过去了。
答辩的准备终于告一段落，她和白嘉怡、楚晗一起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准备放松一下。
等服务员端上锅，宋清洛准备给顾渚拍个九宫格的照片。
她最近尝试着楚晗说的“把他加进生活里”，花鸟虫鱼、吃喝玩乐，凡是想起来就给顾渚发一个消息过去。
顾渚知道她在尝试着改变两人相处的状态，也不嫌烦，每条都仔细回复。
但是今天的图片还没发送过去，就看到了社交媒体的弹窗：
#嘉礼集团部分股东涉嫌刑事犯罪被查#
宋清洛点进词条只看到各类经济博主的分析，混着几条“懂得都懂”的疑似内幕，却并没有翻到更为细节和具体的内容或者官方的通报，宋清洛皱着眉头翻了几条，给顾渚发了个消息：
【宋清洛：在干嘛？】
【顾渚：加班。】
楚晗打了小料回来就看见宋清洛背上了包，只来得及跟她道了个别就匆匆往外走去。她有些疑惑地看向白嘉怡，问宋清洛怎么了。
白嘉怡把手机上的新闻给她看了看，两人会心一笑。
宋清洛打了辆车到嘉礼大楼楼下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一进门宋清洛就被大楼下的人脸打卡拦住了。
她不知道顾渚是不是在忙，正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宋清洛？”
她应声转头，就看到林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宋清洛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来找顾渚啊？”他走到她面前，“我带你上去。”
宋清洛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看着林帆十分熟络地摁下楼层，也有些困惑：“你怎么有嘉礼的权限？”
“顾渚没跟你说过吗？我们家也是嘉礼的股东，”林帆一愣，“不然我俩怎么能从小认识。”
难怪顾渚会放心地把住安交到林帆手里，原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刚想问现在嘉礼的情况，林帆就先打断了她：“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纨绔富二代，是被他叫过来的，具体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别问我。”
行吧。宋清洛把问题咽下。
电梯终于抵达楼层，林帆伸手拦住电梯门，让宋清洛先过去。
这一层有两个大会议室，剩下的区域就是顾渚的办公室。
单向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宋清洛能听到两个会议室里都有人声。
她走到办公室外面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人有些疲惫的声音：“进。”
顾渚以为来人是林帆，头也不抬地道：“怎么现在才来？”
“你没有告诉过我需要我来啊。”宋清洛看着顾渚怔愣抬头，笑着问他，“惊喜还是惊吓？”
顾渚的表情已经足够回答，他闭了闭眼平复心情，伸出了手：“当然是惊喜。”
宋清洛走过去，环抱住他，感觉到他忽然卸了力，把下巴放到了自己肩上。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充个电。”
“顾董。”有人走进了门来，两人吓了一跳，迅速放开了对方。
宋清洛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小姑娘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声明和律师函都写出来了，组长让你过去看看。”
她后面站着的林帆满脸幸灾乐祸。
“我今天在这陪你，”宋清洛转头对着顾渚压低声音，“给我找个地方写论文？”
“就在这吧，我要去旁边开会。”顾渚把椅子让给她，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走到门外，带着林帆和刚才那个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宋清洛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顾渚发过来的消息：
【顾渚：我的门禁卡在桌子左边第一个抽屉里，等不了就先回去。】
【顾渚：别担心。】
【宋清洛：来都来了，我等你吃宵夜。】
她从包里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想了想又用手机点了几份外卖，刚要放下，就看到嘉礼集团的公告被顶上了热搜。
她自动忽略了那些公关内容，直接看到了重点：
“我们将配合相关部门调查，严肃追究涉事股东顾长鹏、顾长程等的责任，维护公司和股东的合法权益。”
“感谢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关注，我们相信尽管面临这样的挑战，嘉礼集团依然拥有坚实的基础、优秀的团队和广大的合作伙伴，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关注。”
顾长鹏、顾长程。
宋清洛知道这是顾爷爷的两个弟弟，她上次看到这两个名字还是在长渝顾爷爷的葬礼上。
顾渚应该是从当时就有所计划，从长渝回来之后正式开始了动作。
明明自己也对这些事情闭口不谈一人承担，就连刚才也只提加班不说别的。
真是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
宋清洛抬头看向虚掩着的办公室门，轻轻叹了口气。
“没有你的多，”顾渚给她倒了半杯红酒，自己却端上了矿泉水，“那家私厨的挂画也是你画的吧？”
宋清洛点头：“开业时我送的礼物。”
“那么喜欢给人送画啊，都谁收到过？”顾渚挑眉，“许酩收到过吗？”
宋清洛微微眯起眼睛：“我想想啊。”
顾渚满眼笑意地看着她。
宋清洛逗他不成，笑着摇头：“没有送过。你好像很在意许酩？”她杵着下巴，“在意的话为什么从来没直接问过我？”
“那你怎么不问我之前的事？”
他们拿起红酒轻轻碰了碰杯，会意一笑。
两人都不是会纠结过去的人，也都不是会回头的人，那么相遇之前的故事就没有那么重要了。
“不聊过去，聊聊以后吧，”顾渚低头看着她，“你真的有把我当你男朋友吗？”
“咱们分开三天，你就给我打过那一次电话。 ”他看见宋清洛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明显就是有事，但是最后你还是什么也不和我说。”
“除了来睡我，要不试着信任我一下呢？”
宋清洛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变成了一个薄情寡信的负心汉，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又发现顾渚说的好像都是真心话。
她不习惯倾诉，也不觉得别人有义务分担自己的情绪：“我当时想你刚回京华肯定不少事情要忙……”
“你看，”顾渚看着她，“就像你会担心我一样，我也会担心你啊。”
宋清洛垂眸看向眼前的红酒杯，而后抬头凑上去。
顾渚躲开她：“说不过就偷袭。”
“君子动口不动手，”宋清洛扑了个空，撇了撇嘴，曲解了下圣人真意，“走，送我回家。”
她明天还要上课，住在城里太赶了，顾渚没有喝酒就是为了一会开车送她。
宋清洛上楼时楚晗正在房间里写东西，隔着耳机听到有人敲了敲自己的房门，她把耳机摘下，说了声进来吧。
宋清洛走过来，挪过一旁的懒人沙发一屁股坐下去：“在忙啊？”
“写个新书的大纲，”楚晗打了个哈欠，“正困呢，你说吧。”
“你当时和肖堇怎么谈的恋爱啊？”顾渚今天的话宋清洛还是听进去了，但她属实没有过维系亲密关系的经验。
她身边的人好像也就楚晗还有些情感经历。
楚晗转头看了她一眼：“跟顾渚在一起了？”
宋清洛一愣：“那么明显吗？”
楚晗笑笑：“不明显，只是我太了解你了。”
宋清洛把这几天的事情和楚晗说了说，最后有些烦恼：“我其实也觉得我们的相处有问题，但是我又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楚晗已经停下手头的工作，认真听她讲完后轻轻叹气：“感觉你问错人了。”
“你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前就是几近亲人的关系了，在我们的相处中问题更偏向于怎么拉开距离。”楚晗脸上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和你们情况不太一样。”
“但是，”楚晗想了想，补充道，“我觉得你要学着去信任他，并且试着把他添加到你的生活里。”
宋清洛往后挪了挪，把自己包裹在了懒人沙发里：“你忙你的，我在你这坐会。”
她坐在楚晗身边，听着耳边劈里啪啦的键盘声，开始思考刚刚楚晗说的那句话。
试着把一个人加到自己的生活里。
怎么加？
她并没有太多时间来思考这些感情问题，第二天去学校就收到了关于毕业论文开题答辩的通知，时间就定在六月初。
她的开题报告第一版刘书正看过之后觉得还不错，只是有些细节的结论不太严谨，让她把新写的这篇小论文内容也加进去。
白嘉怡在研究组办公室看见她的时候皱了皱眉：“我怎么感觉好久没见你了？”
宋清洛想了想：“确实是好久了，”她抻了抻手，“最近乱七八糟的事情好多。”
白嘉怡打开自己的电脑：“没事，咱们至少半个月要形影不离了。”
宋清洛轻轻叹气，拿出手机拍了一张办公室的环境发给了顾渚：
【宋清洛：[图片]】
【宋清洛：休息的时间都是要拿加班还的。】
宋清洛改完报告，开始整理证明材料和答辩稿，一眨眼一周又忙过去了。
答辩的准备终于告一段落，她和白嘉怡、楚晗一起到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准备放松一下。
等服务员端上锅，宋清洛准备给顾渚拍个九宫格的照片。
她最近尝试着楚晗说的“把他加进生活里”，花鸟虫鱼、吃喝玩乐，凡是想起来就给顾渚发一个消息过去。
顾渚知道她在尝试着改变两人相处的状态，也不嫌烦，每条都仔细回复。
但是今天的图片还没发送过去，就看到了社交媒体的弹窗：
#嘉礼集团部分股东涉嫌刑事犯罪被查#
宋清洛点进词条只看到各类经济博主的分析，混着几条“懂得都懂”的疑似内幕，却并没有翻到更为细节和具体的内容或者官方的通报，宋清洛皱着眉头翻了几条，给顾渚发了个消息：
【宋清洛：在干嘛？】
【顾渚：加班。】
楚晗打了小料回来就看见宋清洛背上了包，只来得及跟她道了个别就匆匆往外走去。她有些疑惑地看向白嘉怡，问宋清洛怎么了。
白嘉怡把手机上的新闻给她看了看，两人会心一笑。
宋清洛打了辆车到嘉礼大楼楼下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大楼依旧灯火通明。
一进门宋清洛就被大楼下的人脸打卡拦住了。
她不知道顾渚是不是在忙，正纠结要不要给他打电话，就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宋清洛？”
她应声转头，就看到林帆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你怎么过来了？”
宋清洛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已经自己给出了答案：“来找顾渚啊？”他走到她面前，“我带你上去。”
宋清洛跟在他后面走进电梯，看着林帆十分熟络地摁下楼层，也有些困惑：“你怎么有嘉礼的权限？”
“顾渚没跟你说过吗？我们家也是嘉礼的股东，”林帆一愣，“不然我俩怎么能从小认识。”
难怪顾渚会放心地把住安交到林帆手里，原来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
她刚想问现在嘉礼的情况，林帆就先打断了她：“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纨绔富二代，是被他叫过来的，具体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所以你别问我。”
行吧。宋清洛把问题咽下。
电梯终于抵达楼层，林帆伸手拦住电梯门，让宋清洛先过去。
这一层有两个大会议室，剩下的区域就是顾渚的办公室。
单向玻璃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但宋清洛能听到两个会议室里都有人声。
她走到办公室外面轻轻敲门，听到里面人有些疲惫的声音：“进。”
顾渚以为来人是林帆，头也不抬地道：“怎么现在才来？”
“你没有告诉过我需要我来啊。”宋清洛看着顾渚怔愣抬头，笑着问他，“惊喜还是惊吓？”
顾渚的表情已经足够回答，他闭了闭眼平复心情，伸出了手：“当然是惊喜。”
宋清洛走过去，环抱住他，感觉到他忽然卸了力，把下巴放到了自己肩上。在自己耳边轻声道：“充个电。”
“顾董。”有人走进了门来，两人吓了一跳，迅速放开了对方。
宋清洛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小姑娘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外：“声明和律师函都写出来了，组长让你过去看看。”
她后面站着的林帆满脸幸灾乐祸。
“我今天在这陪你，”宋清洛转头对着顾渚压低声音，“给我找个地方写论文？”
“就在这吧，我要去旁边开会。”顾渚把椅子让给她，侧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走到门外，带着林帆和刚才那个女孩一起走了出去。
宋清洛的手机震了震，她拿出来一看，果然是顾渚发过来的消息：
【顾渚：我的门禁卡在桌子左边第一个抽屉里，等不了就先回去。】
【顾渚：别担心。】
【宋清洛：来都来了，我等你吃宵夜。】
她从包里把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想了想又用手机点了几份外卖，刚要放下，就看到嘉礼集团的公告被顶上了热搜。
她自动忽略了那些公关内容，直接看到了重点：
“我们将配合相关部门调查，严肃追究涉事股东顾长鹏、顾长程等的责任，维护公司和股东的合法权益。”
“感谢媒体和社会各界的关注，我们相信尽管面临这样的挑战，嘉礼集团依然拥有坚实的基础、优秀的团队和广大的合作伙伴，感谢大家的支持与关注。”
顾长鹏、顾长程。
宋清洛知道这是顾爷爷的两个弟弟，她上次看到这两个名字还是在长渝顾爷爷的葬礼上。
顾渚应该是从当时就有所计划，从长渝回来之后正式开始了动作。
明明自己也对这些事情闭口不谈一人承担，就连刚才也只提加班不说别的。
真是州官放火，却不许百姓点灯。
宋清洛抬头看向虚掩着的办公室门，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