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娇甜》第二十一章。自作多情
安怡瑾一愣，原来霍斯越那么主动跟他讲述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到底还是为了跟她交换情报。
安怡瑾吐出一口气。
行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呢，就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普普通通地长大，普普通通地毕业，毕业后普普通通地在申城当了一个上班族而已。”
没有离奇的身世，没有骄傲的过往，虽然家境优渥但跟霍斯越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但显然霍斯越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挑着眉梢等她继续讲重点。
无法，安怡瑾只得坦诚以待，本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的眼睛属于先天发育不良。但其实，从出生到发病一直都是好好的，生活学习什么都不影响，还天天跳芭蕾，小时候还拿过奖的。三年级的期末考试作文还大言不惭地写《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芭蕾舞蹈家》。”
提到芭蕾，她的双眼有光，可惜转瞬即逝，调侃和自嘲占据上风。
“只是到了十二岁那一年，有一天晚上我还在写作业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当时我爸妈才去马来拓展业务，我跟大哥、小修，和爷爷、奶奶住在榕市。榕市的医院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爷爷就连夜把我送到申城。听说在申城也是辗转了好几家医院，才托到一个大人物帮我找到移植源。”
说到这儿，安怡瑾朝霍斯越扬起下巴，睁大眼睛给他看自己的瞳孔。
“听说我的捐赠源特别新鲜，和我也特别贴合，至今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原装的似的，甚至比我之前的视力还好一些呢。你看，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霍斯越却迟迟没有说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安怡瑾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像是直透她的灵魂，又像是在看她灵魂之外的某样东西。
安怡瑾被他盯得微微发憷，别开视线。
“也可能是我自以为是了，其实大多数患者更换角膜后也都看不出来的。”她自顾自地解释着。“但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也格外珍惜，从来不熬夜，不剧烈运动，不吃刺激性食物，按时服药、滴眼药水。在申城住院那会儿就有好多医生、护士表扬来着，说我将来一定能康复如初的。你看，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霍斯越眼波流动，听得入迷。
安怡瑾也说到了兴头上。
“其实，我的眼睛能被我保护得这么好，都是因为当时有个好心的叔叔点醒了我。”
“叔叔？”霍斯越挑眉，眸中满是戏谑之意。
安怡瑾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还笑着点头。“当时我年纪小，又刚生病，心态就崩了。手术前一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摸出了病房。当时，就是那个叔叔捡到了我。”
“据说，他也是我的病友，那天大概也是去复诊的吧。总之，病友之间，总有些惺惺相惜，我们俩说话就特别投机，那天晚上一下子聊了很久。”
安怡瑾提到那位好心的叔叔，眸中星星点点，唇角弧度甜美得像能溢出蜜来。霍斯越不自觉微眯起双眼。
“他告诉我这是我的使命。我用捐赠者的眼睛没多看一天这个世界，就是把他已经失去的生命又延续了一天。这话，就算是十年后的今天重提，还是挺让我感动的。”
语毕，安怡瑾侧过头，发现霍斯越又用那种她读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了。她尴尬地扯嘴笑笑。“说起来，你跟哪个叔叔还有点像。”
“像吗？”霍斯越沉声反问。
安怡瑾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倒也没那么老。”
“老？”霍斯越的长眉要扬到天上去了。
安怡瑾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其实，仔细回忆起来，那位病友叔叔的声音应该还有些少年音，是与当年那般沉稳成熟的他非常不匹配的。只是当时安怡瑾太小了，又突然失明什么也看不清，自然而然就把他想象成了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没错，就是霍斯越现在这般年纪。
真好！
记忆里的男人豁然就有了真实的样貌，俨然就是眼前的一派俊朗出尘。
安怡瑾一遍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霍斯越这张堪比上天杰作的脸，视线在过去与现在来来回回，纵然是霍斯越也被她盯得有些疑惑。
“你……”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接驳车的铃铛声。
俩人都回了神……
佐志从接驳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一只鞋盒，鞋盒内装着一双36码的女士拖鞋。
安怡瑾踩了踩很舒服，是他们山庄里给VIP客户去做SPA时的赠品。
“去88号。”
安怡瑾一屁股坐上接驳车的最后一排，看来是不打算再“散步”了。
霍斯越来到她身旁问。“可否也带我一程？”
安怡瑾斜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佐志叫来的车，佐志还跟司机坐在一排呢。
霍斯越笑笑，长腿一伸，直接坐在了安怡瑾身边。
明明司机身后还有两排座位，可他偏要跟她挤在一排。安怡瑾掀起长长的睫毛瞪他，用眼神质问他：你怎么不到前面一排坐着去？
霍斯越则一扬手上那双被安怡瑾遗忘的高跟鞋，轻轻放在了前一排的座位上，扬眉讥诮的眼神似在回复安怡瑾：瞧，座位已满。
安怡瑾不吭声了，挫败地别开脑袋。身侧却传来一声“啪嗒”，竟是霍斯越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安怡瑾脸上一红，看完那条俩人共用的安全带，又去看霍斯越。霍斯越竟是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像在说：我只是为了安全着想，刚才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到你。
等等，那么长一根安全带，要把两个成年人都圈在一起，从座椅的这头系到那头，霍斯越刚才是怎么办到在一点也碰不到她的情况下系上的？
才这么一想，安怡瑾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真是和霍斯越一点都不搭……但是想想就好笑，平时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端方板正的男人，居然也有偷偷摸摸的一天……
噗嗤——
安怡瑾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斯越其实并不明白安怡瑾在笑什么，挑眉看她的表情很是不解。
安怡瑾忙摆手解释，意思是我没笑，真的。
哪知，这一比划反倒又被戳中笑穴，竟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霍斯越眼眸里的无奈漫延，轻悠一叹，唇畔的弧度却加深再加深……
而此时，坐在最前排的俩人，一个是霍斯越的高级总特助，一个现在是司机其实是安培源安排过来盯梢的心腹，他们谁也没敢吭声。
安怡瑾和霍斯越俩人一上车就一句话也貌似或，但是那些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实在太引人遐想了。
尤其是那个司机，恨不能跟佐志讨论一下身后的剧情，不然待会儿该怎么跟安老爷子交代？
……
*
十分钟后，接驳车开到了88号联体别墅的门前。
安怡瑾起身的时候，霍斯越先她一步搀了她一把。
安怡瑾脸上浮上一层红云。“多谢相送，霍……阿越再见。”
她看了看还坐在接驳车上的司机，顺口改了称呼，防人之心不可无。
岂料，安怡瑾才迈开腿，霍斯越也一步一戳地跟了上来。
安怡瑾心跳莫名开始加速，脑海里响起中午的时候长辈们的讨论……
“既然都是合法夫妻了，怎么还要多订一间房？”爷爷安培源声若洪钟地质问。
母亲邱美珍好声好气地解释。“一方面，我听山庄总经理说，霍斯越的助理已经打去服务中心自己预定了。另一方面我们家小瑾是闪婚，榕市还没人知道她领证了，一没提亲、二没婚宴，这么直接就住在一起……爸，您觉得合适吗？”
安培源听了邱美珍这句话，果真脸色一僵。老一辈人面子大于天，母亲这招真是厉害。
……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霍斯越还要直接冲进她的房间？果然，协议未签，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心吊胆。
安怡瑾以防备的姿势站在88号联体别墅下的-1单元门前，不肯当着霍斯越的面开门。
霍斯越在他身旁戏谑地笑笑，而后站定，竟也像是不打算走了。惹得安怡瑾心跳咚咚咚地犹如擂鼓。
正在安怡瑾慌得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佐志自霍斯越身后打开了-2单元的大门，钻进去没几秒钟便提了一只医药箱过来交给霍斯越。
霍斯越向安怡瑾展示那只小巧的医药箱。
“我住你隔壁。医药箱里有镇痛的药水，可以消肿消炎。”顿了顿，他讥诮勾唇。“需要我帮你吗？”
住她隔壁？她隔壁不是应该住着她的表哥和表嫂一家吗？到底是谁在做小动作？
但此刻安怡瑾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她一把抢过医药箱。
“不必了。”刷卡开门，风一样钻进自己的-1单元的门洞，下一秒又风一样钻出来。“谢谢你的医药箱，我明早还你。晚安。”
“晚安。”
霍斯越的声音被安怡瑾“嘭”的一声关门声掩盖住，却未曾掩盖住他溢出眼眸的笑意……
*
“有没有一种可能，霍斯越其实根本不图你什么，跟你结婚，单单只是因为真心喜欢你？”
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艾雪的视频电话。安怡瑾一边吹头发一边汇报一天的战况，最后听艾雪下了这样的结论。
安怡瑾拧眉。“不现实。我们俩真正认识才一个星期，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一天。”
“你俩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艾雪在电话那头兴奋地问。
安怡瑾大眼一瞪。“你当是在写剧本呢？”
“那我问你，你当时怎么第二次见面就跟人家提结婚？安怡瑾，你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安怡瑾怒了。“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还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我们第二天要给团里发工资，我怕咱们大麦倒了吗？”
艾雪却在屏幕那头嗤嗤地笑。“事情过去几天，我也算是替你回过味儿来了。你现在再想想啊，要是当时晚发两天工资，我们大麦的演员们真的就会跑路吗？那些孩子都是我们自己带出来的，又不是各个都没有良心，通融几天也不至于抛下我们。”
“再说，你爸妈还那么宠你，大不了你直接飞到马来跟他们求助。实在不济，你飞榕市躺在地上跟你爷爷撒泼，我相信也不是大问题。”
“你看，条条大路通罗马，你偏偏选了最不可能的霍斯越。你这不是对霍斯越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定终身，还是什么？”
安怡瑾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过了好半晌，她才松开咬着指尖的牙关。
“艾雪，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证也领了，家长都见了，明天离开安逸山庄后，霍斯越就要跟着她去安家第一次登门。这样一算，还真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艾雪也收敛了笑容。“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现在流行的，嫁给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男人最幸福，你这还不是普通级别的钻石王老五。”
安怡瑾冲屏幕那边的艾雪竖大拇指。“论嘴毒还得是我们艾团长。”
艾雪摆摆手。“现实如此，你以为生活都跟小说一样呢？好多夫妻结婚后，也都是各过各的。你看霍总又是给你卡，又是帮你发展剧团，还亲自去榕市提亲，一点都没想过隐婚。他光明正大的把你摆在台面上，这比许多男人可强多了。”
安怡瑾点点头，语调低沉。“确实。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可他对他的养母用情至深，我们可能不会长久。”
艾雪也叹了口气。“婚姻都是靠经营的。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霍总需要一个合适的婚姻伴侣。就算他没有对你一见钟情，他为你已经做了那么多，显然根本不讨厌你。说不定，你们俩还能日久生情的。只要在他喜欢上你之前，你别自作多情地吓到他就行。你看，我妈就是前车之鉴。”
顿了顿，艾雪话锋一转。“再说，以我的观察，你现在对霍总的感情还没有深到离不开他的地步。以后等你翅膀硬了，若实在得不到回应，离婚就是。虽然，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而且，作为好朋友，我也是盼望你能婚姻美满的。但你和霍总将来真要是走到了那一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艾雪，永远都是安怡瑾的后盾。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
挂断电话，安怡瑾感动的心还久久无法平静。
这么多年来，能让她毫无畏惧地做出抉择的就是艾雪这个好朋友的支持了，从前她报考申城大学如此，后来跟艾雪一起投身话剧事业也如此，如今轮到了她莫名得来的婚姻……她忽然发现就算以后离开了霍斯越，也没什么可怕的。
上床前，脚踝隐隐抽痛了一下，安怡瑾才想到了霍斯越借给她的医药箱。
医药箱上完全没有安逸山庄的标记，看来居然是霍斯越的自备医药箱，那里面该不会还有他需要每日用的眼药吧？可千万不能落在她这儿。
安怡瑾第一时间担心起来，扒拉了半天，都没去拿止痛喷雾。确认没有眼药水留在里面之后，又去抢手机，微信点开霍斯越的头像，输入询问信息后，临发送的前一秒，顿住……
霍斯越是有助理的人，这个医药箱里没有，那就是佐志早已经帮他把药拿出来了，岂还用得着她来操心？真是多此一举。
草草喷了几下药雾，安怡瑾搂住膝盖，心尖酸了酸。
她想到艾雪刚才顺口一提的她母亲和父亲离婚的话题。
之前就听艾雪说过，她父母当年离婚，就是因为不对等的爱。艾雪母亲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她十几年如一日对自己的丈夫嘘寒问暖，照顾有加，换来的却是丈夫的嫌弃，把她母亲的真心当成控制欲，厌烦至极，最终导致婚姻破裂。
安怡瑾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自作多情？
多么可怕的字眼……
安怡瑾一愣，原来霍斯越那么主动跟他讲述自己的身世和过往，到底还是为了跟她交换情报。
安怡瑾吐出一口气。
行吧，来而不往非礼也。
“我呢，就是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普普通通地长大，普普通通地毕业，毕业后普普通通地在申城当了一个上班族而已。”
没有离奇的身世，没有骄傲的过往，虽然家境优渥但跟霍斯越比起来那简直不值一提，。
但显然霍斯越对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挑着眉梢等她继续讲重点。
无法，安怡瑾只得坦诚以待，本就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我的眼睛属于先天发育不良。但其实，从出生到发病一直都是好好的，生活学习什么都不影响，还天天跳芭蕾，小时候还拿过奖的。三年级的期末考试作文还大言不惭地写《我的梦想是当一名芭蕾舞蹈家》。”
提到芭蕾，她的双眼有光，可惜转瞬即逝，调侃和自嘲占据上风。
“只是到了十二岁那一年，有一天晚上我还在写作业就什么也看不清了。当时我爸妈才去马来拓展业务，我跟大哥、小修，和爷爷、奶奶住在榕市。榕市的医院没有更好的治疗办法，爷爷就连夜把我送到申城。听说在申城也是辗转了好几家医院，才托到一个大人物帮我找到移植源。”
说到这儿，安怡瑾朝霍斯越扬起下巴，睁大眼睛给他看自己的瞳孔。
“听说我的捐赠源特别新鲜，和我也特别贴合，至今一点排异反应都没有，原装的似的，甚至比我之前的视力还好一些呢。你看，是不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霍斯越却迟迟没有说话，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盯着安怡瑾的眼睛看了很久很久，像是直透她的灵魂，又像是在看她灵魂之外的某样东西。
安怡瑾被他盯得微微发憷，别开视线。
“也可能是我自以为是了，其实大多数患者更换角膜后也都看不出来的。”她自顾自地解释着。“但不管怎么说，我自己也格外珍惜，从来不熬夜，不剧烈运动，不吃刺激性食物，按时服药、滴眼药水。在申城住院那会儿就有好多医生、护士表扬来着，说我将来一定能康复如初的。你看，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霍斯越眼波流动，听得入迷。
安怡瑾也说到了兴头上。
“其实，我的眼睛能被我保护得这么好，都是因为当时有个好心的叔叔点醒了我。”
“叔叔？”霍斯越挑眉，眸中满是戏谑之意。
安怡瑾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还笑着点头。“当时我年纪小，又刚生病，心态就崩了。手术前一天晚上，自己一个人摸出了病房。当时，就是那个叔叔捡到了我。”
“据说，他也是我的病友，那天大概也是去复诊的吧。总之，病友之间，总有些惺惺相惜，我们俩说话就特别投机，那天晚上一下子聊了很久。”
安怡瑾提到那位好心的叔叔，眸中星星点点，唇角弧度甜美得像能溢出蜜来。霍斯越不自觉微眯起双眼。
“他告诉我这是我的使命。我用捐赠者的眼睛没多看一天这个世界，就是把他已经失去的生命又延续了一天。这话，就算是十年后的今天重提，还是挺让我感动的。”
语毕，安怡瑾侧过头，发现霍斯越又用那种她读不懂的眼神看着她了。她尴尬地扯嘴笑笑。“说起来，你跟哪个叔叔还有点像。”
“像吗？”霍斯越沉声反问。
安怡瑾眨了眨眼睛，认真思索了一番。“倒也没那么老。”
“老？”霍斯越的长眉要扬到天上去了。
安怡瑾被他的表情逗得咯咯直笑。
其实，仔细回忆起来，那位病友叔叔的声音应该还有些少年音，是与当年那般沉稳成熟的他非常不匹配的。只是当时安怡瑾太小了，又突然失明什么也看不清，自然而然就把他想象成了二十七八岁的模样。
没错，就是霍斯越现在这般年纪。
真好！
记忆里的男人豁然就有了真实的样貌，俨然就是眼前的一派俊朗出尘。
安怡瑾一遍遍仔仔细细地端详着霍斯越这张堪比上天杰作的脸，视线在过去与现在来来回回，纵然是霍斯越也被她盯得有些疑惑。
“你……”
恰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接驳车的铃铛声。
俩人都回了神……
佐志从接驳车上跳下来，手里拎着一只鞋盒，鞋盒内装着一双36码的女士拖鞋。
安怡瑾踩了踩很舒服，是他们山庄里给VIP客户去做SPA时的赠品。
“去88号。”
安怡瑾一屁股坐上接驳车的最后一排，看来是不打算再“散步”了。
霍斯越来到她身旁问。“可否也带我一程？”
安怡瑾斜了他一眼，这不废话吗？佐志叫来的车，佐志还跟司机坐在一排呢。
霍斯越笑笑，长腿一伸，直接坐在了安怡瑾身边。
明明司机身后还有两排座位，可他偏要跟她挤在一排。安怡瑾掀起长长的睫毛瞪他，用眼神质问他：你怎么不到前面一排坐着去？
霍斯越则一扬手上那双被安怡瑾遗忘的高跟鞋，轻轻放在了前一排的座位上，扬眉讥诮的眼神似在回复安怡瑾：瞧，座位已满。
安怡瑾不吭声了，挫败地别开脑袋。身侧却传来一声“啪嗒”，竟是霍斯越替她系上了安全带。
安怡瑾脸上一红，看完那条俩人共用的安全带，又去看霍斯越。霍斯越竟是比了个投降的姿势，好像在说：我只是为了安全着想，刚才连一根手指都没碰到你。
等等，那么长一根安全带，要把两个成年人都圈在一起，从座椅的这头系到那头，霍斯越刚才是怎么办到在一点也碰不到她的情况下系上的？
才这么一想，安怡瑾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手忙脚乱又小心翼翼的模样……还真是和霍斯越一点都不搭……但是想想就好笑，平时那么一个高高在上、端方板正的男人，居然也有偷偷摸摸的一天……
噗嗤——
安怡瑾忍不住笑出声来。
霍斯越其实并不明白安怡瑾在笑什么，挑眉看她的表情很是不解。
安怡瑾忙摆手解释，意思是我没笑，真的。
哪知，这一比划反倒又被戳中笑穴，竟自顾自地笑个不停。
霍斯越眼眸里的无奈漫延，轻悠一叹，唇畔的弧度却加深再加深……
而此时，坐在最前排的俩人，一个是霍斯越的高级总特助，一个现在是司机其实是安培源安排过来盯梢的心腹，他们谁也没敢吭声。
安怡瑾和霍斯越俩人一上车就一句话也貌似或，但是那些窸窸窣窣的小动作实在太引人遐想了。
尤其是那个司机，恨不能跟佐志讨论一下身后的剧情，不然待会儿该怎么跟安老爷子交代？
……
*
十分钟后，接驳车开到了88号联体别墅的门前。
安怡瑾起身的时候，霍斯越先她一步搀了她一把。
安怡瑾脸上浮上一层红云。“多谢相送，霍……阿越再见。”
她看了看还坐在接驳车上的司机，顺口改了称呼，防人之心不可无。
岂料，安怡瑾才迈开腿，霍斯越也一步一戳地跟了上来。
安怡瑾心跳莫名开始加速，脑海里响起中午的时候长辈们的讨论……
“既然都是合法夫妻了，怎么还要多订一间房？”爷爷安培源声若洪钟地质问。
母亲邱美珍好声好气地解释。“一方面，我听山庄总经理说，霍斯越的助理已经打去服务中心自己预定了。另一方面我们家小瑾是闪婚，榕市还没人知道她领证了，一没提亲、二没婚宴，这么直接就住在一起……爸，您觉得合适吗？”
安培源听了邱美珍这句话，果真脸色一僵。老一辈人面子大于天，母亲这招真是厉害。
……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难不成，霍斯越还要直接冲进她的房间？果然，协议未签，做什么事情都要提心吊胆。
安怡瑾以防备的姿势站在88号联体别墅下的-1单元门前，不肯当着霍斯越的面开门。
霍斯越在他身旁戏谑地笑笑，而后站定，竟也像是不打算走了。惹得安怡瑾心跳咚咚咚地犹如擂鼓。
正在安怡瑾慌得不知该怎么应对的时候，佐志自霍斯越身后打开了-2单元的大门，钻进去没几秒钟便提了一只医药箱过来交给霍斯越。
霍斯越向安怡瑾展示那只小巧的医药箱。
“我住你隔壁。医药箱里有镇痛的药水，可以消肿消炎。”顿了顿，他讥诮勾唇。“需要我帮你吗？”
住她隔壁？她隔壁不是应该住着她的表哥和表嫂一家吗？到底是谁在做小动作？
但此刻安怡瑾已经顾不了这许多了，她一把抢过医药箱。
“不必了。”刷卡开门，风一样钻进自己的-1单元的门洞，下一秒又风一样钻出来。“谢谢你的医药箱，我明早还你。晚安。”
“晚安。”
霍斯越的声音被安怡瑾“嘭”的一声关门声掩盖住，却未曾掩盖住他溢出眼眸的笑意……
*
“有没有一种可能，霍斯越其实根本不图你什么，跟你结婚，单单只是因为真心喜欢你？”
刚洗完澡，就接到了艾雪的视频电话。安怡瑾一边吹头发一边汇报一天的战况，最后听艾雪下了这样的结论。
安怡瑾拧眉。“不现实。我们俩真正认识才一个星期，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都没超过一天。”
“你俩不会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吧？”艾雪在电话那头兴奋地问。
安怡瑾大眼一瞪。“你当是在写剧本呢？”
“那我问你，你当时怎么第二次见面就跟人家提结婚？安怡瑾，你可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安怡瑾怒了。“我为什么这么做，你还不知道吗？不就是因为我们第二天要给团里发工资，我怕咱们大麦倒了吗？”
艾雪却在屏幕那头嗤嗤地笑。“事情过去几天，我也算是替你回过味儿来了。你现在再想想啊，要是当时晚发两天工资，我们大麦的演员们真的就会跑路吗？那些孩子都是我们自己带出来的，又不是各个都没有良心，通融几天也不至于抛下我们。”
“再说，你爸妈还那么宠你，大不了你直接飞到马来跟他们求助。实在不济，你飞榕市躺在地上跟你爷爷撒泼，我相信也不是大问题。”
“你看，条条大路通罗马，你偏偏选了最不可能的霍斯越。你这不是对霍斯越一见倾心二见钟情三见定终身，还是什么？”
安怡瑾语塞，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过了好半晌，她才松开咬着指尖的牙关。
“艾雪，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证也领了，家长都见了，明天离开安逸山庄后，霍斯越就要跟着她去安家第一次登门。这样一算，还真是她自己把自己给卖了。
艾雪也收敛了笑容。“其实我也不知道。按现在流行的，嫁给有车有房、父母双亡的男人最幸福，你这还不是普通级别的钻石王老五。”
安怡瑾冲屏幕那边的艾雪竖大拇指。“论嘴毒还得是我们艾团长。”
艾雪摆摆手。“现实如此，你以为生活都跟小说一样呢？好多夫妻结婚后，也都是各过各的。你看霍总又是给你卡，又是帮你发展剧团，还亲自去榕市提亲，一点都没想过隐婚。他光明正大的把你摆在台面上，这比许多男人可强多了。”
安怡瑾点点头，语调低沉。“确实。我承认我对他有好感。可他对他的养母用情至深，我们可能不会长久。”
艾雪也叹了口气。“婚姻都是靠经营的。你刚才不是也说了？霍总需要一个合适的婚姻伴侣。就算他没有对你一见钟情，他为你已经做了那么多，显然根本不讨厌你。说不定，你们俩还能日久生情的。只要在他喜欢上你之前，你别自作多情地吓到他就行。你看，我妈就是前车之鉴。”
顿了顿，艾雪话锋一转。“再说，以我的观察，你现在对霍总的感情还没有深到离不开他的地步。以后等你翅膀硬了，若实在得不到回应，离婚就是。虽然，人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而且，作为好朋友，我也是盼望你能婚姻美满的。但你和霍总将来真要是走到了那一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艾雪，永远都是安怡瑾的后盾。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
挂断电话，安怡瑾感动的心还久久无法平静。
这么多年来，能让她毫无畏惧地做出抉择的就是艾雪这个好朋友的支持了，从前她报考申城大学如此，后来跟艾雪一起投身话剧事业也如此，如今轮到了她莫名得来的婚姻……她忽然发现就算以后离开了霍斯越，也没什么可怕的。
上床前，脚踝隐隐抽痛了一下，安怡瑾才想到了霍斯越借给她的医药箱。
医药箱上完全没有安逸山庄的标记，看来居然是霍斯越的自备医药箱，那里面该不会还有他需要每日用的眼药吧？可千万不能落在她这儿。
安怡瑾第一时间担心起来，扒拉了半天，都没去拿止痛喷雾。确认没有眼药水留在里面之后，又去抢手机，微信点开霍斯越的头像，输入询问信息后，临发送的前一秒，顿住……
霍斯越是有助理的人，这个医药箱里没有，那就是佐志早已经帮他把药拿出来了，岂还用得着她来操心？真是多此一举。
草草喷了几下药雾，安怡瑾搂住膝盖，心尖酸了酸。
她想到艾雪刚才顺口一提的她母亲和父亲离婚的话题。
之前就听艾雪说过，她父母当年离婚，就是因为不对等的爱。艾雪母亲是个非常温柔体贴的人，她十几年如一日对自己的丈夫嘘寒问暖，照顾有加，换来的却是丈夫的嫌弃，把她母亲的真心当成控制欲，厌烦至极，最终导致婚姻破裂。
安怡瑾没来由的叹了一口气。
自作多情？
多么可怕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