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程淮有些惊讶。
他问程宿，“您给我定做了新衣服？”
“嗯。”程宿起身，穿戴衣服打算出门，“做了几套新的，后日是你的迎接宴会，总要穿得像样点儿。那些衣服，你挑几套自己喜欢的，试试合适不合适，不合适让他赶快回去改。”
程淮一愣，注意力被吸引走，完全不在衣服上，“迎接宴会？您为我准备的？”
“嗯。”程宿任仆人给她披上大衣，整理衣服，“如果不是你昨天回来之后胡闹不回家，原本应该是今天。”
程淮低头，默不作声地用筷子戳着米饭。
一直到程宿出门，他都没说话。
等程宿走了，他放下筷子，“老木，把吃的给我送楼上来。”
对于程淮这种司令前一个样子，司令后又一副样子，老木已经见怪不怪，“好的，少爷。”
程淮自己一步一步地往楼上挪。
……
白天卫医生又来了一次。
给他换药之后，听说他后天有迎新宴会，卫辰提醒他，“不要喝酒，戒荤腥油腻。”
程淮不在意地点头，“知道了。我不比你明白。”
别人都是久病成医，到他这里，是挨打的次数多了，流程都一清二楚，之后的程序心里也都清清楚楚。
卫医生却叹气，“你是心里明白，然后做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当回事，为所欲为。”
典型的心里明白了，但是想做什么依旧做，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在乎后果。
程淮轻哼了一声。
他目光瞥过卫医生的医药箱，然后转过头，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
等卫医生上完药之后，他忽然说，“卫辰，麻烦你件事。你帮我拿下衣服。”
卫医生把东西往医药箱里收拾，“什么衣服？”
程淮回答，“在衣帽间里，有一套深蓝色的家居服，你帮我拿来，我想换身衣服。这身衣服我没洗澡就换上了，穿了一天，都有味了。”
卫辰没动，“你怎么不自己拿？”
程淮说，“我是伤员。你现在在这，正好帮我拿一下，就几步路的事儿。”
主家大少爷的命令，卫辰无奈，只能起身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
眼看着卫辰进屋，注意不到这里，程淮火速挪动，打开他的医药箱。
消毒工具、消炎药品，在他的医药箱里都是常备。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退烧药，以及……止痛药。
程淮看到自己想找的药，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来几粒。
他没有全拿走，倒出来的也不多，只足够支撑他在后天的晚宴时期能够度过。
何况，真要多拿……他也不敢。
……
程淮拿的止痛药并不多，原本是打算在宴会上用。
这原本是件小事，几粒药而已，装在卫辰的药箱里，很多粒药都混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如果不去仔细核对，只凭肉眼，完全不会发现里面的药少了。
但卫辰不仅是程家的家庭医生，同时也是军医。
因为他年轻又有能力，程宿把他从军营里直接薅出来，任军医的同时兼任家庭医生，专门给程淮看他身上不大不小的伤。
程淮头回偷药，所以不知道，卫辰每次出入军营，所带的一应用具药物，都是有记录的。
尤其他的治疗对象还是程淮，是司令的弟弟，程序就更加严格，每次都会有程宿身边的军官来专门检查核对用具和药品的数目。
所以每次回军营的之前，他都会先自行检查，确认无误后，才会回去。
这一检查，就检查出了问题。
他药箱里的止痛药少了几粒。
卫辰当时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几乎大骂出声。
程淮这个王八蛋！
现在回程家已经是不可能。
他现在叫司机掉头回程家，摆明了是在说有问题。
“师傅。”他叫停前面开车的司机，“能不能麻烦你先送我回家？出来一趟，我想顺便回家拿点东西。”
司机是军队的司机，开的是程宿的私人座驾，这几天每天接送卫辰来回军营和程家。
他现在执行的不是押送任务，上面只是要他给卫辰当司机代步而已，所以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卫辰松一口气。
司机把他送到家之后，他火速进门，打开自己家的常备药箱，从里面倒出来几粒止痛药。
边倒药还边小声骂，“程淮那个王八蛋，我看还是不够疼，还有力气从我这偷东西！”
程淮从他这拿了不该拿的药，到时候不仅程淮倒霉，自己这个没看好自己东西的医生也得跟着一起倒霉。
程淮是程家大少爷，面对的只是戒尺而已，再怎么气人，程宿也不会真的下狠手。
但轮到自己，那就是军营里面不留情面的军棍了。
他一个没怎么受过训练的医生，哪里受得了。
等把药补齐，确认外面的司机没发现异样后，卫辰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把药箱再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确认里面没有再少东西。
他把药箱扣上，去衣柜里拿里几件衣服糊弄司机。
等回到车上的时候，明明不热的天，却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回军营之后，他把东西上交检查。
过来检查药品的女军官接过药箱，问他，“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卫辰笑笑，“没有。”
女军官瞥他一眼，“真没有？”
卫辰心里一咯噔，几乎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但再一仔细看，她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卫辰仔细回忆，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他吐一口气，点头道，“是的。”
“好。”女军官没有再说什么，点头拿走他的药箱，“你可以回去了。”
“是。”
……
司令办公室。
女军官拎着卫辰用的药箱进来，“司令。”
程宿坐在椅子上，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什么事？”
女军官把卫辰的药箱打开，“里面的药不对。”
她打开装止痛药的瓶子，把里面的药倒出来，分成两堆，“这俩都是我们军部的止痛药，但是使用时间不同。”
她指向其中一堆，“这一堆，应该刚打开不超过一星期。”
然后又指向另一堆，“至于这个，应该打开有半年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这些止痛药，原本并不是一个瓶子里的药。
程宿看着面前两堆几乎看不出差别的药，没说话。
但她没有怀疑女军官的话。
新药和旧药虽然是完全相同的成分与制作方法，但是开瓶久了和刚开瓶的，在色泽上还是会有所区别。
这些区别普通人或者看不出来，但这世上有一类人，对颜色尤其敏感。
她有着一双特别的眼睛，可以把握事物的细微之处。
程宿看了那几粒药一会儿，问她，“还发生什么事了？”
女军官禀报，“卫医生给程少爷看过伤之后，回过家。”
程宿点头，“让他来见我。”
他问程宿，“您给我定做了新衣服？”
“嗯。”程宿起身，穿戴衣服打算出门，“做了几套新的，后日是你的迎接宴会，总要穿得像样点儿。那些衣服，你挑几套自己喜欢的，试试合适不合适，不合适让他赶快回去改。”
程淮一愣，注意力被吸引走，完全不在衣服上，“迎接宴会？您为我准备的？”
“嗯。”程宿任仆人给她披上大衣，整理衣服，“如果不是你昨天回来之后胡闹不回家，原本应该是今天。”
程淮低头，默不作声地用筷子戳着米饭。
一直到程宿出门，他都没说话。
等程宿走了，他放下筷子，“老木，把吃的给我送楼上来。”
对于程淮这种司令前一个样子，司令后又一副样子，老木已经见怪不怪，“好的，少爷。”
程淮自己一步一步地往楼上挪。
……
白天卫医生又来了一次。
给他换药之后，听说他后天有迎新宴会，卫辰提醒他，“不要喝酒，戒荤腥油腻。”
程淮不在意地点头，“知道了。我不比你明白。”
别人都是久病成医，到他这里，是挨打的次数多了，流程都一清二楚，之后的程序心里也都清清楚楚。
卫医生却叹气，“你是心里明白，然后做事的时候一点都不当回事，为所欲为。”
典型的心里明白了，但是想做什么依旧做，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也不在乎后果。
程淮轻哼了一声。
他目光瞥过卫医生的医药箱，然后转过头，百无聊赖地趴在床上。
等卫医生上完药之后，他忽然说，“卫辰，麻烦你件事。你帮我拿下衣服。”
卫医生把东西往医药箱里收拾，“什么衣服？”
程淮回答，“在衣帽间里，有一套深蓝色的家居服，你帮我拿来，我想换身衣服。这身衣服我没洗澡就换上了，穿了一天，都有味了。”
卫辰没动，“你怎么不自己拿？”
程淮说，“我是伤员。你现在在这，正好帮我拿一下，就几步路的事儿。”
主家大少爷的命令，卫辰无奈，只能起身去衣帽间给他找衣服。
眼看着卫辰进屋，注意不到这里，程淮火速挪动，打开他的医药箱。
消毒工具、消炎药品，在他的医药箱里都是常备。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退烧药，以及……止痛药。
程淮看到自己想找的药，打开瓶子，从里面倒出来几粒。
他没有全拿走，倒出来的也不多，只足够支撑他在后天的晚宴时期能够度过。
何况，真要多拿……他也不敢。
……
程淮拿的止痛药并不多，原本是打算在宴会上用。
这原本是件小事，几粒药而已，装在卫辰的药箱里，很多粒药都混装在一个小玻璃瓶里，如果不去仔细核对，只凭肉眼，完全不会发现里面的药少了。
但卫辰不仅是程家的家庭医生，同时也是军医。
因为他年轻又有能力，程宿把他从军营里直接薅出来，任军医的同时兼任家庭医生，专门给程淮看他身上不大不小的伤。
程淮头回偷药，所以不知道，卫辰每次出入军营，所带的一应用具药物，都是有记录的。
尤其他的治疗对象还是程淮，是司令的弟弟，程序就更加严格，每次都会有程宿身边的军官来专门检查核对用具和药品的数目。
所以每次回军营的之前，他都会先自行检查，确认无误后，才会回去。
这一检查，就检查出了问题。
他药箱里的止痛药少了几粒。
卫辰当时冷汗都流下来了。
他几乎大骂出声。
程淮这个王八蛋！
现在回程家已经是不可能。
他现在叫司机掉头回程家，摆明了是在说有问题。
“师傅。”他叫停前面开车的司机，“能不能麻烦你先送我回家？出来一趟，我想顺便回家拿点东西。”
司机是军队的司机，开的是程宿的私人座驾，这几天每天接送卫辰来回军营和程家。
他现在执行的不是押送任务，上面只是要他给卫辰当司机代步而已，所以他很痛快地答应了。
卫辰松一口气。
司机把他送到家之后，他火速进门，打开自己家的常备药箱，从里面倒出来几粒止痛药。
边倒药还边小声骂，“程淮那个王八蛋，我看还是不够疼，还有力气从我这偷东西！”
程淮从他这拿了不该拿的药，到时候不仅程淮倒霉，自己这个没看好自己东西的医生也得跟着一起倒霉。
程淮是程家大少爷，面对的只是戒尺而已，再怎么气人，程宿也不会真的下狠手。
但轮到自己，那就是军营里面不留情面的军棍了。
他一个没怎么受过训练的医生，哪里受得了。
等把药补齐，确认外面的司机没发现异样后，卫辰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把药箱再从头到尾检查一遍，确认里面没有再少东西。
他把药箱扣上，去衣柜里拿里几件衣服糊弄司机。
等回到车上的时候，明明不热的天，却已经出了一头的汗。
回军营之后，他把东西上交检查。
过来检查药品的女军官接过药箱，问他，“今天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卫辰笑笑，“没有。”
女军官瞥他一眼，“真没有？”
卫辰心里一咯噔，几乎以为她发现了什么。
但再一仔细看，她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卫辰仔细回忆，确认自己没有遗漏。他吐一口气，点头道，“是的。”
“好。”女军官没有再说什么，点头拿走他的药箱，“你可以回去了。”
“是。”
……
司令办公室。
女军官拎着卫辰用的药箱进来，“司令。”
程宿坐在椅子上，听见声音转过身来，“什么事？”
女军官把卫辰的药箱打开，“里面的药不对。”
她打开装止痛药的瓶子，把里面的药倒出来，分成两堆，“这俩都是我们军部的止痛药，但是使用时间不同。”
她指向其中一堆，“这一堆，应该刚打开不超过一星期。”
然后又指向另一堆，“至于这个，应该打开有半年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这些止痛药，原本并不是一个瓶子里的药。
程宿看着面前两堆几乎看不出差别的药，没说话。
但她没有怀疑女军官的话。
新药和旧药虽然是完全相同的成分与制作方法，但是开瓶久了和刚开瓶的，在色泽上还是会有所区别。
这些区别普通人或者看不出来，但这世上有一类人，对颜色尤其敏感。
她有着一双特别的眼睛，可以把握事物的细微之处。
程宿看了那几粒药一会儿，问她，“还发生什么事了？”
女军官禀报，“卫医生给程少爷看过伤之后，回过家。”
程宿点头，“让他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