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门的大娘给了一斤小河虾，还帮我们用黄酒腌上了，今天晚上就吃这花雕醉虾！”宁弄舟捧着一个坛子，晃晃悠悠地往屋里走。
云晓将宁弄舟手上的坛子接过，随口道：“正好刚才的火还没熄，我去煮虾。”
“哎哎哎，这醉虾可不是拿来煮的。”宁弄舟连忙把那坛子抢回来，“这虾就这么吃！”
柳色新好奇地打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恰好一只青色的小虾蹦了一下，溅起的酒液沾了柳色新一脸。
柳色新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这么吃？”
“对啊，在北方长大的孩子，没吃过吧？”宁弄舟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今天就给你长长见识。”
于是，在晚餐的餐桌上，除了宁弄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新鲜小河虾，在上好的花雕里醉了半个时辰了，正是味道鲜美的时候！你们几个，可别不识好歹啊！”宁弄舟夹起一只虾，看着几人威胁道。
云晓眼观鼻鼻观心，云祥埋头吃饭，柳色新眉头紧锁。
虾让花雕酒醉得晕乎乎的，比起宁弄舟刚端回来那会儿，已经沉默不少了。只时不时还摆一摆尾巴，吓得没见过这玩意儿的三人一哆嗦。
宁弄舟将虾身咬下来，苦口婆心地劝着：“尝一尝吧，很好吃的！”
京城地处腹地，海鲜河鲜都不多，虽说做饭的花样总比贫苦点的地区要多些，但是比起宁弄舟生活的时代还是逊色了。她馋这一口馋了好些日子，如今终于能够大快朵颐。
“可是这虾……没熟啊……”云祥小声道。
“吃就要吃它没熟的口感啊！熟了就不好吃了！”宁弄舟大声反驳。
云晓云祥两人面面相觑，云晓那提刀的手杀人不眨眼，这会儿看着在腌料里无助挣扎的小河虾，反而下不去手了。
柳色新见宁弄舟因为他们无人动筷，看着似乎人都颓丧不少。他只好视死如归地夹起一只虾，在宁弄舟希冀的眼神里和虾两只黑黑的豆豆眼对视。
虾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被吃掉，无奈地在他的筷头挣扎了一下，又甩了几滴汤汁在柳色新脸上。柳色新吓得险些松了筷，还好他本来学武的，反应快，那只虾才没从筷子上又跳回碗里去。
“那……那我吃了？”柳色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
宁弄舟手疾眼快，趁着他还在做心理建设，直接将手上去了虾头的虾身塞他嘴里了。
柳色新：……
他僵硬了一段时间，这才慢慢地开始咀嚼嘴里的虾肉。
“让你吃个醉虾，怎么跟让你吃药一样。”宁弄舟咕哝了一句，又眼睛亮亮地看向柳色新，“怎么样？”
云祥云晓两人也看向柳色新，眼里不止有好奇，更有同情。
嘴里的虾肉软弹鲜嫩，似乎一碰到牙齿就自动破开，爆出鲜美的汁液来。虾没有河里捞出来的土腥味，反而满嘴都是未曾尝试过的虾肉的鲜美与花雕酒的清冽，混杂在一起，似乎将虾的鲜味都放大许多。腌料里虽然也放了葱白蒜末各种佐料，却一点也没有掩过鲜虾的甜味。
柳色新僵硬的脸明显放松了些，宁弄舟美滋滋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
柳色新迟疑地点点头：“还行……”
宁弄舟随即猛地转头，将目光转向了还在看柳色新反应的云晓和云祥两人。
最终众人在宁弄舟的亲切关怀下，承认了这确实是一样十分美味的美食。
柳色新常年吃药败了胃口，但是最近似乎愈发吃不下饭了。今日虽然吃了两口醉虾，但是也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每日碗里的米饭比宁弄舟还要少。
宁弄舟注意到，扒拉了两下碗里的米饭，抬起头笑道：“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要不要再往别处去看看？”
柳色新将自己的碗收拾好，故作轻松地说：“就在这儿吧，不动了，多住几日，等有机会再往别处走。”
宁弄舟沉默了一瞬，又笑道：“就知道你喜欢江南。”
吃完了饭，宁弄舟随柳色新走到院子里，如今南方早已春暖花开，宁弄舟在小院周围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这会儿乱糟糟地开作一处，总让人觉得闹哄哄的。
宁弄舟从前种花总种不活，现在有云祥云晓在后面坐镇，她怎么折腾，她俩都能把这些花草给侍弄成原来该有的模样，如今看着花成长得茁壮，虽然她的付出有限，她还是十分有成就感。
“宁弄舟。”柳色新叫了她一声。
宁弄舟正低着头剪杂草：“什么事？”
柳色新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将她剪下来的杂草翻了翻，埋进土里，一边递给她一个什么东西。
宁弄舟顺手接过，触感硬硬的，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没见过的木牌。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柳府有一支暗卫，是在我手上管理的，但是因为我爹身份特殊，为了不落人话柄，这支暗卫从来没有动用过。”
宁弄舟迟疑地点点头：“这……”
“这就是那只暗卫的令牌。”柳色新的声音似乎有些发紧，“这令牌，我希望交由你保管。”
宁弄舟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木牌是用一整块乌木制成的，上面低调地刻了一个柳字，抓在手里沉甸甸的，看着有些陈旧，除此之外，再没有特殊之处，若是在路上见到，宁弄舟只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个时候将这牌子给她，柳色新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宁弄舟抓着木牌的手愈发紧，下意识想将那木牌塞回柳色新手里，却被柳色新预料到，在她动作以前，就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了。
“等……日后，”柳色新原先说“死”一字总是十分轻松，如今却觉得这话似乎越来越说不出口了，“你总还是要回京城的，我劝你注意安全，你一定也不会听，热血上头，什么话都顾不上了。”
宁弄舟的眼圈愈发红，却死死咬着牙，权当自己没听懂。
“虽然云晓确实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世道又变换的这么快，虽然我也希望你用不上，但是总归备着会好些。”
柳色新将宁弄舟的手指轻轻掰开，将那木牌挂在宁弄舟腰上，声音有些发涩：“我与萧骁都不在了，日后照应你的人便少了，做事还是要收敛点，别再和以前一样横冲直撞的，根本不顾会不会惹事。不过真的惹事了也不用怕，我和爹娘说了，你遇事了，他们还是会搭手的，只是他们毕竟不是我，我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你还是要自己辛苦些。”
“陛下虽然是个仁君，但是在他面前也不可太过放肆，你惹了天底下的谁都还有机会回还，若真惹恼了天子，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来救你了。”
宁弄舟抓住柳色新给她系腰牌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身子却不住地颤抖。
“宁弄舟，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从前我不在身边、甚至和你对着干的时候，你也走得很好。”柳色新的声音愈发温柔，只是也染上了与宁弄舟如出一辙的哭腔，“今后的路，你自己走，我也放心的。”
宁弄舟很想任性一回，拉着柳色新的手大哭一句，说他怎么能放心她自己走，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松手，他能不能因为不放心她，多陪她一段时间。
可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这不是柳色新能控制的事情，日日泛凉的身子、逐渐僵硬的肢体、尽数消退的武功……只有宁弄舟知道柳色新这段日子有多难熬，只有宁弄舟知道他咬着牙挺过了多少寂寞的深夜。
他也想尝一尝的吧，秋天的桂花糕。
“我到时候，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桂花糕。”宁弄舟哑着嗓子道，“江南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甜点，我到时候，都给你买。”
她用袖子飞快地擦了一下眼泪，顶着通红的鼻尖，笑着抚上柳色新的脸，不动声色地把他脸上的泪也抹去了：“这几日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们做个遍。”
宁弄舟刚刚哭完，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泪痕凝在脸上，眼里的泪还没干，润润的，映着天上早起的星斗。
柳色新轻轻俯身，吻上了宁弄舟的唇。
虽然这辈子短暂，但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能为大成做的都做了，在生命的最后遇见宁弄舟，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
他想做什么？
他只想与宁弄舟在一起，多一刻，再多一刻。
宁弄舟的唇瓣很软，他亲上去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给弄疼了。她似乎从来不熏熏香，但是身上的气息总是很好闻，是一股令他沉醉的气息。
两人唇瓣微微分离，喘了口气，柳色新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宁弄舟的脸颊：“没有什么了。”
“什么？”
“我说，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做的了。”
后续是柳色新被宁弄舟捶了一拳，又被骂了一句“登徒子”，随即宁弄舟就红着脸躲回了屋里。
“小姐，你嘴被虫子咬了？”云祥话音未落，被云晓戳了一下。
云祥奇怪地转过头，听见宁弄舟气呼呼道：“被狗咬了。”
云祥：？
宁弄舟长舒了口气，坐到桌边，展开信纸。
云祥走过来帮她磨墨：“这么晚了，小姐给谁写信？”
“给京城。”
云祥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替宁弄舟准备好一切，退了下去。
刚才还晴朗的夜空蒙上了一层云，开始落起细雨来。
起雾了。
云晓将宁弄舟手上的坛子接过，随口道：“正好刚才的火还没熄，我去煮虾。”
“哎哎哎，这醉虾可不是拿来煮的。”宁弄舟连忙把那坛子抢回来，“这虾就这么吃！”
柳色新好奇地打开盖子，往里看了一眼，恰好一只青色的小虾蹦了一下，溅起的酒液沾了柳色新一脸。
柳色新的脸色不太好看：“就这么吃？”
“对啊，在北方长大的孩子，没吃过吧？”宁弄舟笑眯眯地凑到他面前，“今天就给你长长见识。”
于是，在晚餐的餐桌上，除了宁弄舟，没有一个人动筷子。
“刚从河里捞出来的新鲜小河虾，在上好的花雕里醉了半个时辰了，正是味道鲜美的时候！你们几个，可别不识好歹啊！”宁弄舟夹起一只虾，看着几人威胁道。
云晓眼观鼻鼻观心，云祥埋头吃饭，柳色新眉头紧锁。
虾让花雕酒醉得晕乎乎的，比起宁弄舟刚端回来那会儿，已经沉默不少了。只时不时还摆一摆尾巴，吓得没见过这玩意儿的三人一哆嗦。
宁弄舟将虾身咬下来，苦口婆心地劝着：“尝一尝吧，很好吃的！”
京城地处腹地，海鲜河鲜都不多，虽说做饭的花样总比贫苦点的地区要多些，但是比起宁弄舟生活的时代还是逊色了。她馋这一口馋了好些日子，如今终于能够大快朵颐。
“可是这虾……没熟啊……”云祥小声道。
“吃就要吃它没熟的口感啊！熟了就不好吃了！”宁弄舟大声反驳。
云晓云祥两人面面相觑，云晓那提刀的手杀人不眨眼，这会儿看着在腌料里无助挣扎的小河虾，反而下不去手了。
柳色新见宁弄舟因为他们无人动筷，看着似乎人都颓丧不少。他只好视死如归地夹起一只虾，在宁弄舟希冀的眼神里和虾两只黑黑的豆豆眼对视。
虾似乎预感到自己即将被吃掉，无奈地在他的筷头挣扎了一下，又甩了几滴汤汁在柳色新脸上。柳色新吓得险些松了筷，还好他本来学武的，反应快，那只虾才没从筷子上又跳回碗里去。
“那……那我吃了？”柳色新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结结巴巴地道。
宁弄舟手疾眼快，趁着他还在做心理建设，直接将手上去了虾头的虾身塞他嘴里了。
柳色新：……
他僵硬了一段时间，这才慢慢地开始咀嚼嘴里的虾肉。
“让你吃个醉虾，怎么跟让你吃药一样。”宁弄舟咕哝了一句，又眼睛亮亮地看向柳色新，“怎么样？”
云祥云晓两人也看向柳色新，眼里不止有好奇，更有同情。
嘴里的虾肉软弹鲜嫩，似乎一碰到牙齿就自动破开，爆出鲜美的汁液来。虾没有河里捞出来的土腥味，反而满嘴都是未曾尝试过的虾肉的鲜美与花雕酒的清冽，混杂在一起，似乎将虾的鲜味都放大许多。腌料里虽然也放了葱白蒜末各种佐料，却一点也没有掩过鲜虾的甜味。
柳色新僵硬的脸明显放松了些，宁弄舟美滋滋地看着他：“怎么样，好吃吧？”
柳色新迟疑地点点头：“还行……”
宁弄舟随即猛地转头，将目光转向了还在看柳色新反应的云晓和云祥两人。
最终众人在宁弄舟的亲切关怀下，承认了这确实是一样十分美味的美食。
柳色新常年吃药败了胃口，但是最近似乎愈发吃不下饭了。今日虽然吃了两口醉虾，但是也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每日碗里的米饭比宁弄舟还要少。
宁弄舟注意到，扒拉了两下碗里的米饭，抬起头笑道：“在这里住了也有一段日子了，要不要再往别处去看看？”
柳色新将自己的碗收拾好，故作轻松地说：“就在这儿吧，不动了，多住几日，等有机会再往别处走。”
宁弄舟沉默了一瞬，又笑道：“就知道你喜欢江南。”
吃完了饭，宁弄舟随柳色新走到院子里，如今南方早已春暖花开，宁弄舟在小院周围种了各色各样的花，这会儿乱糟糟地开作一处，总让人觉得闹哄哄的。
宁弄舟从前种花总种不活，现在有云祥云晓在后面坐镇，她怎么折腾，她俩都能把这些花草给侍弄成原来该有的模样，如今看着花成长得茁壮，虽然她的付出有限，她还是十分有成就感。
“宁弄舟。”柳色新叫了她一声。
宁弄舟正低着头剪杂草：“什么事？”
柳色新走到她身边，蹲下来将她剪下来的杂草翻了翻，埋进土里，一边递给她一个什么东西。
宁弄舟顺手接过，触感硬硬的，她低头一看，是一个没见过的木牌。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我同你说过，柳府有一支暗卫，是在我手上管理的，但是因为我爹身份特殊，为了不落人话柄，这支暗卫从来没有动用过。”
宁弄舟迟疑地点点头：“这……”
“这就是那只暗卫的令牌。”柳色新的声音似乎有些发紧，“这令牌，我希望交由你保管。”
宁弄舟低头看着手中的木牌。木牌是用一整块乌木制成的，上面低调地刻了一个柳字，抓在手里沉甸甸的，看着有些陈旧，除此之外，再没有特殊之处，若是在路上见到，宁弄舟只怕都不会多看一眼。
这个时候将这牌子给她，柳色新想说什么，不言而喻。
宁弄舟抓着木牌的手愈发紧，下意识想将那木牌塞回柳色新手里，却被柳色新预料到，在她动作以前，就将她的手牢牢握住了。
“等……日后，”柳色新原先说“死”一字总是十分轻松，如今却觉得这话似乎越来越说不出口了，“你总还是要回京城的，我劝你注意安全，你一定也不会听，热血上头，什么话都顾不上了。”
宁弄舟的眼圈愈发红，却死死咬着牙，权当自己没听懂。
“虽然云晓确实厉害，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世道又变换的这么快，虽然我也希望你用不上，但是总归备着会好些。”
柳色新将宁弄舟的手指轻轻掰开，将那木牌挂在宁弄舟腰上，声音有些发涩：“我与萧骁都不在了，日后照应你的人便少了，做事还是要收敛点，别再和以前一样横冲直撞的，根本不顾会不会惹事。不过真的惹事了也不用怕，我和爹娘说了，你遇事了，他们还是会搭手的，只是他们毕竟不是我，我不知道他们能做到什么地步，所以你还是要自己辛苦些。”
“陛下虽然是个仁君，但是在他面前也不可太过放肆，你惹了天底下的谁都还有机会回还，若真惹恼了天子，我都不知道该找谁来救你了。”
宁弄舟抓住柳色新给她系腰牌的手，眼泪一滴一滴地掉下来，紧抿着唇不说话，身子却不住地颤抖。
“宁弄舟，你一向有自己的主意，从前我不在身边、甚至和你对着干的时候，你也走得很好。”柳色新的声音愈发温柔，只是也染上了与宁弄舟如出一辙的哭腔，“今后的路，你自己走，我也放心的。”
宁弄舟很想任性一回，拉着柳色新的手大哭一句，说他怎么能放心她自己走，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松手，他能不能因为不放心她，多陪她一段时间。
可她张了张口，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这不是柳色新能控制的事情，日日泛凉的身子、逐渐僵硬的肢体、尽数消退的武功……只有宁弄舟知道柳色新这段日子有多难熬，只有宁弄舟知道他咬着牙挺过了多少寂寞的深夜。
他也想尝一尝的吧，秋天的桂花糕。
“我到时候，会给你买很多很多的桂花糕。”宁弄舟哑着嗓子道，“江南还有很多很多好吃的甜点，我到时候，都给你买。”
她用袖子飞快地擦了一下眼泪，顶着通红的鼻尖，笑着抚上柳色新的脸，不动声色地把他脸上的泪也抹去了：“这几日还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我们做个遍。”
宁弄舟刚刚哭完，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泪痕凝在脸上，眼里的泪还没干，润润的，映着天上早起的星斗。
柳色新轻轻俯身，吻上了宁弄舟的唇。
虽然这辈子短暂，但是他似乎也没有什么遗憾了。他能为大成做的都做了，在生命的最后遇见宁弄舟，已经是老天格外开恩。
他想做什么？
他只想与宁弄舟在一起，多一刻，再多一刻。
宁弄舟的唇瓣很软，他亲上去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就将她给弄疼了。她似乎从来不熏熏香，但是身上的气息总是很好闻，是一股令他沉醉的气息。
两人唇瓣微微分离，喘了口气，柳色新的大拇指摩挲了一下宁弄舟的脸颊：“没有什么了。”
“什么？”
“我说，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做的了。”
后续是柳色新被宁弄舟捶了一拳，又被骂了一句“登徒子”，随即宁弄舟就红着脸躲回了屋里。
“小姐，你嘴被虫子咬了？”云祥话音未落，被云晓戳了一下。
云祥奇怪地转过头，听见宁弄舟气呼呼道：“被狗咬了。”
云祥：？
宁弄舟长舒了口气，坐到桌边，展开信纸。
云祥走过来帮她磨墨：“这么晚了，小姐给谁写信？”
“给京城。”
云祥愣了一下，默不作声地替宁弄舟准备好一切，退了下去。
刚才还晴朗的夜空蒙上了一层云，开始落起细雨来。
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