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根在这呢!

    就说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周虎比巴晖要最先反应过来,准是春满楼的人胡说八道了什么传到宁红玉耳朵根里,只看她这般气恼,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周虎如弹开般把巴晖推了个趔趄,与他极力撇清关系:“宁姑娘,大闹春满楼的人是他,不是我!”

    “你不要误会啊!”

    宁红玉双手环臂,眼梢微带点冷意,嫌恶道:“你也一样。”

    “你以为,你就是什么好人了?”

    “擅闯人家闺房,算什么好汉?这算哪门子查案。”

    “难怪要来我红叶馆多次,只怕衙门的人都是吃干饭的吧。”

    这话若放在旁人口中,怕是早就被周虎逮去衙门关在大牢里,但偏偏是宁红玉骂他,周虎此刻也只觉得脸臊的慌。

    接下来不用宁红玉多说,巴晖也自觉惭愧,他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只是用余光扫了一眼对方的鄙夷,便顿感无地自容。

    不过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他也无需多加解释,巴晖还是以办案放在第一位,抓紧机会把玉佩交给她看,期待能从她这里能知道什么。

    “宁姑娘,我绝非那些口中之言是个卑鄙小人,但我也不会因此推卸自己的过错。只是想请姑娘暂时把私人恩怨放一放,巴晖有要事想从红叶馆这里知道。”

    “我知道姑娘一向公正分明,自然不会计较这些,请姑娘以大局为重。”

    巴晖紧皱着眉头,嘴角抿起下垂,看起来很急迫。

    宁红玉放下手臂,性子依旧是冷淡的,不辨情绪地问道:“所为何事?”

    “是关于这枚玉佩。”巴晖取出玉佩恭敬地递给她,“这是我从嫌犯手中获得的,不像是旁门左道得来的,倒像是世家所传。”

    “我想知道它的来历。”

    宁红玉手持物件,将玉佩翻了个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双目微垂细细思索过往记忆,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从容的撩了下鬓角的碎发,露出耳边精巧的长坠。

    语气凝重了不少:“我好像在家父那些密书里看到过,但不确定是不是此物。”

    巴晖眼中充满急切的期许:“玉佩名字叫什么?”

    “我想想啊。”

    宁红玉食指顶在下巴颏,沉吟一声,说:“赤蛇青云佩。”

    “好像是这个名字。”

    “因为它的中心不是游龙,而是天幻赤蛇。”

    “确定是此物吗?”

    “确定。”

    接着,他倒吸一口凉气。

    “蛇”字让巴晖一下子想起刚才交手的场面,数百条赤蛇呼啸而来,险些攻破了他的招式。出手也是变幻莫测,同样善于用毒用计。果然,那蒙面男的身世的确不似常人,再联想死者胸口被猛兽撕咬的痕迹,很难不联想和他有关。

    但巴晖不确定的矛盾点,就是这个人为什么要假扮死者招摇过市呢?他既然武功高强,那必然身法灵活,练就一身避世的本领肯定不成问题。有无数次机会可以轻松逃走,并且就连巴晖自己都以为在春满楼不可能蹲到他的时候,他就那样大摇大摆出现在众人面前,不躲反而处处暴露。

    这会是一个杀手惯用的方式吗?

    宁红玉看他想得有些出神,眉眼间夹杂了一些无奈,便好心提醒:“这玉既然能喊出名字,那么想知道它的来历并不难。”

    “你容我多去翻翻家族密书,他日自然会给你答复。”

    “时辰不早了,你且回吧。”

    宁红玉最终还是收留了这块玉佩,只是不疾不徐,保持着应有的疏离。

    听闻此事有眉目,巴晖双手合抱平放在胸前,同时轻轻地上下摇动,拱手行礼:“那巴晖先谢过姑娘了,若姑娘能破得了此事,我定宴请红玉姑娘。”

    “还有我,还有我。”周虎在旁边吱哇乱叫。

    宁红玉掩袖笑说:“这倒是个好事。”

    “不过。”

    “你还是先处理你们衙门自己的事情吧。”

    她告诉他们:“今天下午,我可听人说双水村发生了命案,这会子怕是报官的人已经回村了。”

    “什么,又是一起命案!”

    周虎扯开嗓,一蹦三尺高。立即转头面向巴晖:“要不我们快回衙门看看吧!”

    “若晚回,师爷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宁姑娘,这玉就暂且放到你这里,待你破了局我再取回。”

    二人速速跳出红叶馆,宁红玉看着巴晖的背影,默默攥紧手里的玉佩。

    最后一趟回到衙门府,齐昌已经在里面大发雷霆,并且狠狠责罚了跟他们一起行动的傻奎和大勇,周虎在门口听见挨骂声喉咙滚了又滚,此刻掌心已起了一层薄汗。

    倒是巴晖一脸从容和淡定,并不害怕此声,他们之间绕开了前院,回去后院。

    齐昌在那边骂:“巴大人让你们去东市巡查,半天就拿回来这么个东西!”

    “我让你们去找他们纯闲逛了半天,到现在也找不回来!一个个都吃干饭的?李县爷不在,你们一个个皮痒痒了是不是!”

    话音刚落,屋里发出茶杯击碎的声音。再然后就是傻奎和大勇双双狼狈的滚出来,正巧撞上了同样鬼鬼祟祟,阴暗行走的周虎。

    “大人,你回来啦?”傻奎说道。

    “两位大人,终于把你们给盼回来了!”大勇不禁热泪盈眶。

    一声更比一声高。

    想让他们闭嘴已然来不及了,周虎刚作出一个“噤”,齐昌屋已响起他的名字。

    傻奎和大勇似笑非笑的跑开了,周虎冲俩小子的屁股阴狠狠踢了一脚。

    身子刚刚收回摆正,齐昌站在门口阴恻恻看着他们,周虎头皮发麻,浑身难受。

    齐昌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只不过面容的火气蹭蹭上涨,势要下令砍了他们似的。

    “齐师爷。”

    巴晖先一步开口,向他道了个好。

    周虎也抓紧时间说:“齐师爷,我们去西市被耽搁了,莫要见怪啊,哈哈,哈哈。”他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张嘴,全靠着肚里的紧张乱答。

    令人破天荒的是,齐昌最终只是紧盯了一会儿,竟然就这样放过他们了!

    “明天去双水村一趟,莫要再误时辰。”

    周虎喜极而泣:“好,好!我们天一亮就启程!”

    …

    经过一夜的思考,游穆清还是在天快亮的时候决定暂时放弃了进山这个想法。

    比起进山,李京予之前叮嘱过的事情也更为重要,今天有衙门的人会来,而二狗一事他们又有重要的发言权,这在现代就是配合警方调查啊。

    现在走了,万一遗落什么重要细节就更棘手了,况且顺便将水的问题一并告知给衙门或许也能顺便引起他们的重视。

    日出的刹那,晨光射穿薄雾,整个阳桉县是清凉的。只有这个时候游穆清才感觉一直以来持续的燥热,终于求得了解药。

    三声鸡鸣过后,村中渐渐恢复了热闹,好像昨晚的寂静只是暂时的冻结,天亮之后便再次揭开封印。

    游穆清起了个大早,把李京予送的粮食煮出一些当作晨饭,想想这算是在这里能吃饱的第一顿饭,真的好惨。她把新粮挑出来一些留着,又把之前老黄头存放过久的旧粮掺进新粮里,这样充数的时候大概也不会被发现。

    虽说不知道衙门会派谁来,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足了准备,万一是周虎过来,她可是真有点害怕这人过来讨债。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村头开始叽叽喳喳从热闹转为吵闹,又是如第一次那般兴师动众。隔了一段距离,她就能听见外面狼烟动地,烟尘飞扬四起的情景。

    “来了。”

    游穆清嘴角上扬,利落的起身整理行头,然后自信满满般推开门向村头走去。

    “听好了!我们此番前来是听说这里发生了命案,谁来衙门报的案!速速站出来。”

    周虎的大嗓门令村民大气不敢出一声,干巴巴只等着刘云青快快现身。一众视线中,刘云青从远处提鞋披褂,匆匆小跑而来。

    跑到周虎面前立定站好,讪笑着担下报案人的名号,周虎见到是他脾气缓和不少,说话也讲究条理,只不过行头上仍不失那副耀武扬威的气势。

    周虎问:“就是你来衙门报的案?”

    “死者是谁。”

    “叫二狗。”刘云青凑近他耳朵边说,“就是住你家前面那个二狗啊。”

    周虎咳了咳,正色道:“我知道是他了,他是怎么死的?”

    “被毒死?被打死?还是被勒死?具体怎么死的,咱也不知道啊。”刘云青说。

    巴晖侧耳聆听着,但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什么用。

    于是游穆清站出来:“先去现场。”

    “剩下的事,我负责告诉你们。”

    声音洪亮又坚定,周虎一听见声音就扶额头大。

    “怎么又是你?”

    “是我,让大人失望了民女真是愧疚。”

    周虎咬牙切齿,区区一个女人而已,几次和自己作对,最烦她这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游穆清表情刚正不阿。巴晖看见她时,神色划过一丝小小的惊讶。

    “你是何人?似乎从未见过你。”

    “我逃荒而来,走到双水村投靠外祖父,大人不必在意。”

    “我不是坏人。”游穆清一字一句切实地咬在最后几个字眼上。

    巴晖说:“敢问姑娘姓什么,家住哪里?”

    “姓游,名穆清。”

    “就住在村中的黄氏家。”

    巴晖点头,向前一伸手,示意她:“时辰不早了。”

    “那就有劳姑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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