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记不清札导前世去世的时间以及具体原因,但这无疑是横在头上的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札导去体检,但是她俩的关系也没有好到可以直接说出这个事的程度。

    如果是老师,她直接就拖走了,但如果直接跟札导说让她去体检,还是多多少少有点冒昧了。

    姜鹤紧拧眉心,叹了口气,决定把给札导发消息嘘寒问暖拉近距离作为日常必做之事,等到时机成熟再提出这事。

    她往回走,正好看着柳伯雷溜达回来,面色平静:“走了?”“嗯,走了…您吃饭了…”

    柳伯雷挥挥手打断她:“吃了,我还能混不上一口饭吃?行了,明天你还要拍戏,早点回去歇着吧,不然起太早赶回去也累。”

    姜鹤瞅瞅他,眼珠子转来转去,几乎要将“真的吗您没什么事吗没有被气到吗不需要我安慰您吗”写在脸上。

    柳伯雷并没有一如既往地嚷着让她赶紧滚,只是轻轻叹口气:“放心吧,我没什么事,类似的话早就听过无数次了,早就免疫了。”

    他不想再说跟这个有关的话题,再次提起:“天晚了,你该走了,不然明天状态不佳到时候德娟得找我抱怨了。”

    姜鹤眨着眼,然后点点头,转过身走了两步,突然又转回来:“您放心吧,您就是我最好的老师,我以前不后悔,现在不后悔,未来也不会后悔。”

    柳伯雷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对她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开车注意安全。”

    姜鹤也笑了:“行,那我就走了,家里还温着特意给您留着的酒,您也赶紧回吧。”

    说完,她就挥挥手,然后蹦蹦跳跳走了,柳伯雷站在原地目送她里去:“看着点路,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

    不管这晚上发生了多少事,姜鹤的心绪有多复杂,但是第二天该上的班还是得继续上。

    姜鹤指着桌上那一堆华贵的珠宝,微微惊讶:“李导,这些东西不会真的都要砸了吧?”

    虽然这场戏是要展现出珍珠在外骄矜不讲理的一面,但是要把这些东西真砸了姜鹤想想就心疼。

    要知道李导为了效果,自掏腰包拿出来了不少珠宝,好些都是些古物件呢,烧钱也不是这么个烧法吧。

    李德娟睨了她一眼:“想啥呢,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只砸最上面那几样,那几样都是仿品和不太贵的。”

    姜鹤舒了口气:“那就好,不然我这心里老有负担了。”

    “放心,就算砸了真的也不会让你赔的,准备去吧,早点拍完早点收工。”“好勒!”

    姜鹤今天的戏服是孔雀蓝真丝旗袍,浮光锦上是中式写意的金丝刺绣,配上强气场的妆容,端的是雍容华贵。

    【一首歌唱完,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珍珠小姐再来一首!”“珍珠我爱你!”“珍珠小姐天籁之音!”“珍珠小姐嫁给我吧!”

    珍珠没再说话,只是笑着挥了挥手,然后婷婷袅袅地走下台。

    一离开舞台,她面上明媚的笑意渐渐淡了下来,再看见跑过来的中年女人,脸上更是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珍珠啊,明珠儿啊,妈妈的小心肝呐,你可是给妈妈挣好大的脸面呢,陈家,苏家,叶家的少爷们都说期待着下次听见你一展歌喉呢,瞧,这些都送来了礼物。”

    千乐门门主许妈妈笑得脸上褶子层层叠叠:“宝贝啊,这几位少爷还想着约你明天去…”

    珍珠脚步不停,不耐烦地撇过头去:“没空不去,我要练歌。”

    许妈妈的脸渐渐拉了下来:“唉这好几位都是得罪不起的…”

    珍珠直接冷着脸打断她:“那你有本事找张廷龙说去。”

    许妈妈讪讪一笑:“哎哟,小祖宗,我就是说说而已,不去就不去,别生气哈…”

    一个人端着一个箱子站在她们的路过之处,许妈妈连忙道:“瞧瞧,这是张少帅送来的,你们还置气呢?要我说啊,咱该放下身段的时候…”

    那个打开的箱子里放着许多首饰,珠光宝气,让许妈妈满眼冒光恨不得直接伸手去拿。

    端着箱子那人是张廷龙的近卫,他低着头恭恭敬敬道:“珍珠小姐,这是我家少帅向您赔礼道歉的,说是希望您能原谅他……”

    珍珠加快了脚步,看也不看那珠光宝气的箱子一眼,冷冰冰的:“真想道歉他本人怎么不来?”

    “少帅外出了,他让我给您带话,说等他几天,回来必向您当面致歉。”

    珍珠脚步一顿,本已经走过去了,又折返回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些珠宝,不经意问道:“几天?我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人。”

    近卫面露难色:“这是机密,具体时间我们也不知道…”

    沉默几息之后,珍珠忽地一笑,随意拿起几样东西把玩,像只骄矜慵懒的猫。

    就在许妈妈和近卫都松了一口气时,就看见她猛地将东西往地上一砸:“那就等他本人来了和我亲自说!”

    说完,提着裙子头也不回地噔噔噔上楼去,徒留下面露苦色的近卫和扑到地上捧起珠宝哀嚎的许妈妈。

    等回到房间反锁好门,珍珠脸上骄矜的神色瞬间消失,快步走到窗前拉上窗帘,打开留声机声音调大。

    珍珠趴在地上,在床沿处按动几下,然后从床下的暗格里拖出一台电报机,她顾不上许多,直接坐在地上就开始操作起来。

    此时的她动作娴熟,脸色严肃,丝毫没有刚刚在舞台上风情万种大明星的样子,这时候的她才是真实的她,是沪市红党情报组织最高领导人凤凰,也是宋清宴。

    两分钟后,她又麻利地收起了电报机,一切还原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换上一套常服,然后拉开窗帘。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全程下来不过五分钟。

    珍珠坐在桌前,胸口急促而轻微地起伏着,她不经意地看了眼窗外,然后抽出一本书,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而此时对面高楼上的楼顶,两个人拿着望远镜,正在窃窃私语。

    “刚刚拉窗帘是换衣服去了?这应该没问题吧,虽然好像换衣服时间有点长了,五六分钟呢…”

    “肯定没问题啊,普通女人换衣服都麻烦的很,更何况女明星嘛,磨磨唧唧的不是很正常,不然你还想跟张少帅汇报他的女人换衣服多长时间?”

    “那算了那算了,我可不想找死,这种事汇报上去肯定不行,咱们少帅对这位珍珠小姐的独占欲…”

    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猥琐笑容。

    “也不知道少帅为什么突然要人来盯着珍珠小姐,要我说这种小娘们能有什么手段,难道是怕她给咱家少帅带帽子?”

    “闹呢?沪市谁敢不给我们少帅面子,也可能是两人之间情趣吧,少帅的心思哪是我们俩能猜的,反正咱俩把活干好就行。”】

    这场戏拍完,之后好几天都没有姜鹤的戏份,于是她就每天揣着手在片场旁观,然后闲暇时间疯狂联系札艳如。

    “札导吃饭了吗?今天剧组盒饭是红烧狮子头和醋溜白菜,还不错,拍给您看看,没吃饭记得要吃!不方便我可以替您点外卖!”“明天有雨,您出门记得带伞哦!”“今天看安珂姐演戏是表现出来那种凄苦隐忍的情绪好好,李导忙着所以来打扰一下您,亲爱的札导肯定会不吝啬指导我吧,视频附上~”

    说实话,姜鹤除了几年前想要拜师柳伯雷那会这样过,之后从来没有这样为了拉近距离而孜孜不倦地“骚扰”别人。

    这样的行为持续半个月后,札导终于忍不住问:“做啥对不起我的事了,是准备放鸽子吗?”

    “!!!苍天可鉴!绝无此念!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演员想讨好导演的手段罢了!”“…改天让柳伯雷带你去看精神科。”

    而后姜鹤又持续了一个月这样的行为,终于成功将札艳如“骗”去医院做体检,而检查出来的结果,除了姜鹤,其他人都被吓了一跳。

    心肌梗死,还好检查出来目前是早期阶段,并且面积很小,能够治愈,恢复时间因个人而异。

    札艳如沉着脸,姜鹤努力安慰她:“没事的札导,别担心,能治好的。”

    札导没好气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我担心的是《踏青云》的启动时间又要往后延了。”

    姜鹤苦笑:“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踏青云》呢,医生都说您不能多度劳累了,放心吧,反正我这个主演不会跑,投资跑了咱们又不是不能再招。”

    此时作为挚友的李德娟风尘仆仆地赶到了:“小鹤说的是,现在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好好治疗才是,人才是重要的。”

    姜鹤连连点头:“可不是,您当务之急还是好好照顾自己,把精力全放在治疗上,早点好起来才能去拍《踏青云》,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札艳如无奈笑了:“我明白你们的意思,只是一时放不下罢了,放心吧我会好好治病的。”

    看着札艳如开始接受治疗,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姜鹤松了一口气,同时生出了自豪与欣慰的情绪。

    她真真切切地挽回了一条生命,这样的意义是与改变自己的人生和别人的事业不一样的。

    札导这样的好导演,如果给她足够的时间,绝对会给华国带来更多的好电影。

    这次,她们走到一起,走向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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