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白……”林施微站起身,痴痴望着暨白,一双眼睛似乎包含了千言万语,思念、心疼、担忧、欣喜、酸楚交织。

    “大祭司。”

    暨白长腿缓行,一步一步迈在林施微心坎上。

    “你竟然知道我是谁?”林施微声音有些颤抖和些许惊讶。

    他认出来自己了。

    在祭祀殿中短短片刻,他竟然认出了自己。

    暨白惨白的脸上勾起了浅浅弧度,冷峭的眼也融化柔和下来,“我不会再认错你了,大祭司。”

    暨白贴着林施微站住,源源不断的体温在两人之间升腾。暨白叹了一口气,满足又感慨,两臂紧紧箍住林施微,嗅着她脖颈后的青丝,用着轻得只有他一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给你准备了好多身体,大祭司都不喜欢么?”

    林施微没有听见,只觉得脖后有热流喷洒过来,痒痒的,任由暨白紧抱自己,“暨白,你瘦了。”

    暨白只是笑着,酥麻的震动从胸腔传给了林施微,“你回来了,我就会好了。”

    林施微从怀抱里轻轻挣开,摸着他线条尖锐的下巴,“暨白,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爱惜身体,不然我看到了心疼。”

    暨白脸色猛的阴沉下来,不待林施微看清,却又转瞬不见,“大祭司,你还要离开我么?”

    “不、不会……”林施微有些怀疑,自己错看了他的表情,这一世的暨白性子爱玩闹,是个实打实的乐观派,怎么会有那种阴暗的神情。

    “大祭司,我已近三十,陪我走完这一世吧!”暨白声音越来越轻,越来越软,到最后几近恳求,颤抖着带些泣音,“再来一次,我真的就支撑不住了。”

    “不会了,暨白,我会陪着你,这一世都陪着你。”林施微心中更加酸楚。她明白那种爱人出现,又消失的难过。

    “大祭司,我安排你出宫吧。”暨白俯下身子亲吻着她,含混不清地问。

    林施微被亲得晕头转向,但是听到他问,立刻清醒过来,“不行。”

    “为什么,是怕商侯追究,还是……”暨白脸上隐隐现出阴霾,“舍不得你哥哥?”

    原来这短短半天时间,暨白就把她这一世身份调查明白了。

    只是她进宫来,不止要找暨白,还是真心帮着商侯打败履癸,加速历史进程,亲眼见到履癸倒台,才能解她心中之恨。

    但这理由却无法和暨白说。

    林施微看着紧盯着自己的暨白,眼神不自觉游移开,不知怎么回答。

    若是遇到其他事,因着阅历,她总能想出来办法应对突发状况,但是和暨白在一起时,她总是提不起警觉,脑子也懒得动。如今想要糊弄他,却想不出什么好理由来。

    好在暨白没有再追问,只是突然说了一句,“你这一世姿色一般,大王应该不会再惦记你了。”

    林施微:……

    一个两个的,她这原身不挺清秀的,用得着人人都来说上这么一句么?

    “对了,咱们以后在哪里见面。”林施微依偎在暨白身上,嗅着他身上独有烟味,突然想到,上一世她宫人虽多,她自己却是独占一室的,这一世和阿果睡在一世,暨白晚上就不便来了。这宫墙底下并不特别隐蔽,让人撞见就不好了。

    暨白从怀里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包药粉,“你把这个喂给同室的宫人,她能一晚上醒不过来。”

    林施微先是惊愕,暨白竟然带了药来,这是准备的多充分啊……

    然后摆手,“这药人吃了,不会变傻了吧?”

    “不会,这药只是叫人昏迷,没有毒性的。”

    “是药三分毒,”林施微摇头,“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害了她。对了,我做大祭司时的那处院子,如今住人了么?”

    暨白深深看了一眼林施微,“没有,我封起来了。”

    “如今我在元妃宫里要做的事不多,清闲得很,咱们就去那里如何?”林施微喜上眉梢,立刻把约会圣地定在了故居。

    暨白点点头,又搂着她亲吻了很久,直到夜都黑了,才放了她回去。

    宫中最北处的那院子并不像无人居住的样子,一应各处还挺整洁。

    林施微和暨白在此地耳鬓厮磨了月余,妹喜生病了。

    病来如山倒,一下子就快不行了的样子。

    不仅大王着急,林施微和阿果也急的不行,这可是她们的好盟友,眼看着快要病死了,大王请了大祭司来看。

    暨白一个月的功夫,就把身子养得差不多了,在妹喜宫中跳了一会大神,指着林施微说道:“元妃娘娘冲撞了神灵,须得此女代替娘娘,向神灵日夜祈祷祝念,娘娘方才有救。”

    大王瞥了一眼,这些宫人在他眼中都不算人,别说祈祷,就是杀了也不是什么事,便立刻吼着林施微,“还不快去!”

    .

    林施微在祭祀殿里与大祭司一起为元妃祈福。

    外人却不知,大祭司和那祈福的宫人一进内室,就将人抱在了榻上,剥去了外衣,在神灵面前表演人类最原始的欲望,两人赤裸着,翻滚三日才停歇下来。

    林施微担心他的身体撑不住,却被一次次堵上了质疑的嘴,身体力行地证明了大祭司养好的身体。

    到了最后,林施微累的瘫软在榻,一个手指头都无法动弹了。

    内室无窗,只有一盏青铜油灯,燃了三天三夜。

    “暨白,祭祀殿怎么如此阴暗?”环境可是会影响到人心情,进而影响健康的,林施微来到祭祀殿,又想起了那日所见,“将那些厚重帘子,木板给拆了吧,让阳光照射进来。”

    “好。”暨白又亲了亲林施微的脸颊。

    眼看着他眼睛欲望又升腾起来,林施微赶紧喊停,“我真的要累死了。”

    暨白捂住她的嘴,“不要说!不要说这个字。”

    暨白一双含情眸子贴近,那些蕴藏的温柔缱绻尽数倾泻下来,“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了,好不好。”

    “好。”林施微抬起累得快断了的脖子,吻了吻他的长睫,“暨白,我好爱你。”

    暨白轻笑,一脸幸福地躺在她身边,“上一世你走了以后,我才确认了,你就是我的大祭司。只有你能让我那样痛。”

    “我去查了大祭司的生平,才发现大祭司眼盲后许多习惯也改变了。大祭司,你是不是会附身,可以附身到将死之人身上?”

    林施微没想到暨白竟然这样敏感。他向来比别人想象力丰富些,脑补得也比别人厉害,许多时候,她都猜不透他脑补了什么。如今却误打误撞,猜中了真相。

    沉默就是默认。

    “你是大祭司么?你肯定是祭司,不然,怎么会这种巫术?”暨白面向林施微侧卧着,漫不经心下很好地掩藏了一丝探究,“你是……你怎么这样厉害的?我寻遍天下巫术,竟不知何种术法,能让人附身在他人身上生存许久。”

    林施微底子被暨白扒开,但是更深层的,她究竟是为什么穿越,怎么穿越的,她也不清楚。

    见林施微不答,暨白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手指攥紧了榻上本就乱糟糟的丝单,指节因用力而显出青白。面上却还是温柔,低语着,“你要可怜可怜我,不要再离开我久了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林施微极尽温柔地贴上了他,努力多给他安全感。

    暨白喜欢极了她这样的温柔,又压在她身上极尽研磨。

    “你想一直住在这里么?”

    林施微摇头,先不说阿果和伊尹会不会担心,若她一直不会去,恐怕妹喜也醒不来了。

    “元妃的病,是不是你做的?”

    暨白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你怎么做到的?”

    “大祭司不会么?”暨白笑着,眼神些许闪烁,“只是平常的巫蛊之术。妹喜不似大王命硬,阴气重,多费些功夫,就能魇着了。”

    大祭司那一世记忆中确实有些巫术,可咒魇他人,但是生长在红旗下的林施微从来没有实验过。

    她心里也不相信,只觉得都是古人心理寄托。

    “她看起来很严重……”

    “只是看起来严重,我随时能让她好起来。”

    “那你现在就让她好起来吧。”林施微蹙眉,妹喜无辜,而且关系到商侯大计,可别病出来什么毛病来。

    暨白歪头看着林施微。

    尽管还是温柔地笑着,林施微却觉得他生气了。

    “好不好嘛?”林施微抱他亲他,“咱们以后日子还长,别害了别人。”

    “那好吧,你是想再去北边院子里,还是出宫来?”

    “我还有些事……现在还不能出宫。”

    “好。”

    .

    没多久,伊尹又来找大王告状了。

    “商侯送给葛伯许多牛羊,并以大王的名义申斥他一番,却没想到葛伯不仅没有听令,反而将牛羊杀掉吃了。”

    大王履癸皱眉,以他的名义申斥,葛伯还不听,这么不给他面子着实可恼。

    “商侯派人问他们为何还不祭祀,那葛伯说因为缺少谷物。”伊尹见大王微恼,“商侯便想派人教导葛国人种地,不知大王可否应允?”

    履癸听着,怒气还没有爆发,就先笑了。

    笑的是商侯榆木脑袋,怎么就非得抓着别人祭祀的事情不放了呢?

    如今不仅倒贴牛羊,还要贴人贴粮种,真是不知变通的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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