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麦冬来叫门，两人都不起身。
门外的敲门声刚响起，童明轩就睁开眼睛，压着声音对外面说：“今日晚些起，先下去吧。”
麦冬一听，也就不继续敲门了，转身去了厨房。
她得跟厨娘说一声，让她别急着准备早饭。
陶燕归没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却隐约听见童明轩的声音，眉眼动了动，翻了个身，像是要醒来。
童明轩的呼吸下意识放缓，在她头顶用气音道：“多睡会儿，不着急起。”
昨夜睡得晚，又哭了一会儿，现下陶燕归正觉着眼皮子沉，也不知听没听清，并没有醒过来。
童明轩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半搂着将人往上提了提，好让她枕在枕头上。
感觉身体疲乏，他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一感受，平日这个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兄弟，这会儿子竟萎靡不振。
他不信邪地伸手掏了一下，只觉心中悲凉。
天都要塌了。
*
还有不到二十日就过年了，昨日趁着张老爷多喝了几杯，童明轩含蓄地捧了他几句。最终敲定凑个整，年前年后施粥一个月。
每日施粥两次，一人只限一碗。
张家派人负责熬粥，送到指定地点，再留下几个人手帮忙分粥。
童家只有今日的事稍微忙一些，要给那些流民乞丐分发棉衣，明日之后他们就只需按时分别到三个施粥地点，帮忙分粥。
至于米粮一事，张老板说是不挣钱，这点童明轩是不相信的，只能说挣得不多。张老板那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巳时，童明轩才去施粥点巡视。
在人前，他早上的震惊崩溃已然没有任何痕迹。
有的乞丐已经穿上旧棉衣喝上热粥，有的乞丐单衣草履手捧破碗在寒风中排队领粥，这些乞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吃不饱穿不暖，但此时脸上大都带着笑。
施粥现场不说井然有序，可起码没有闹事的。
令童明轩感到惊讶的的是，张老爷身穿华服大氅，竟然笑眯眯地拿着长柄水瓢给乞丐分粥，抬手落手间，手指上三个金扳指显而易见。
只不过，张老爷的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持棍大汉，一脸凶神恶煞。
他们这边的乞丐最有规矩，老老实实站队，没有人敢推搡。
童明轩上前拱手打招呼，“张老爷闲情逸致，施粥这种小事也要亲力亲为。”
张老爷哈哈大笑：“做善事，当然是自己来才有意思。我身为佛门俗家弟子，这是理所应当的嘛。”
他个子不高，人又长得圆润。面无表情时，任谁都在心里道一声肥头大耳，可他一笑起来，却面善了不止一分两分，弥勒佛那般。
童明轩面上浅笑，不言语。
别的不说，张老板每一勺分发的分量却是不少，白花花的大米熬至开花，很黏稠的一碗。
当然，这个前提是米粮钱由童家出。
不花自己一个子儿，还能做好事揽名声，谁不愿意。
出来巡视一圈，没看到出什么乱子，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方向走，童明轩没久留。张老爷他自己愿意做善事，就让他待在这儿吧。
“少爷，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咱们都在街上转了一圈了。”石安在外面问。
马车里的男人闭着眼睛，下颌咬紧，拳头攥了攥。
终究是放弃了，“算了，回府吧。”
午饭赶不上，起码不会再错过了晚饭不是？
“少爷回来了！少爷您快进屋坐下歇歇，吃饭了吗？要喝水吗？要不我给您泡壶茶吧？”
人刚进院子，麦冬就嘚嘚嘚说个不停。
童明轩竟感到受宠若惊，麦冬那丫鬟看上去恭敬，其实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眼里只有她家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待遇是一个姑爷能有的？
“那就泡壶茶吧，许久没喝了。”童明轩笑。
因着陶燕归怀孕，大夫说不能多饮茶水，麦冬就再也没泡过茶，也没有另外给童明轩泡茶的自觉。
童明轩不好喝茶，长时间不喝茶只喝水，他也愿意换一换口味。
进屋后，跟陶燕归对上视线，她眼神闪躲，低头绣花不愿意多看。
昨夜的画面涌上脑海。
童明轩看着那双穿针引线的玉手，心头微动。
那双柔荑真是美，美得不可方物，真是妙，妙不可言......
“用过饭了吗？”他这话完全是废话。
陶燕归点头，小声说：“吃过了。”
“吃了什么？”他一步步走到她身后，俯身看她手里的绣品，左肩几乎抵到她脑后盘起的发。
信口问的话，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中午吃了什么饭菜。
陶燕归无法忘记昨夜荒唐的场景，他一声声的诱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她面上发热，双手发软差点捏不稳绣花针，往前稍微躲了一下，闷声表达不满：“你站这儿我没办法引线。”
童明轩干脆抽走她手里的针和和绣棚，从后面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暧昧，“手不累吗？”
昨夜拉着她弄，没一会儿她就委屈巴巴哭着喊手疼。
陶燕归一时羞愤上头，转头瞪他。
小娘子面比桃花艳，美目似水，直瞪得他心痒难耐。
童明轩抓准时机，对上她娇嫩的双唇。
柔软香甜，让人不满于浅尝辄止。
若这是一种食物，他早已将之含在口中，反复咀嚼，待香甜品尝完毕，才依依不舍吞下腹中。
不等他深入品尝，门外的声响将他惊醒。
“少爷，茶水泡好了。”
陶燕归赶紧将人推开，来不及表达不满，就做贼心虚般快步走到梳妆桌前坐下，用背朝人。
“进来吧。”童明轩舔了下嘴角，才道。
麦冬笑得灿烂，将托盘放在圆桌上后，恭敬地站在一旁，问道：“少爷您想吃什么菜，我这就叫厨房去做。”
童明轩略微一想，说：“让厨房看着做，再煲个鸡汤。”
这事儿他懂些，不用看郎中，汤水最是滋补。
麦冬爽快应声关门出去，都没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常。
童明轩看向那娇小的背影，又将小娘子惹急了，他无奈轻叹一口气，认命去哄人。
嘴角的弧度却降不下来。
昨夜的时他有心结，暂时不愿意提。方才亲她，他不觉得有错，便换了个角度同小娘子搭话。
“你那丫鬟今日怎么了？对我这个姑爷这样恭敬。”童明轩笑问。
他站在她身后，通过铜镜，能看她大半张脸。
小脸绯红，眼帘低垂，双唇微翘，红润非常。
听到他的话，她无动于衷，并不理人。
童明轩也不急，就这样通过镜子眼中带笑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动静。陶燕归不禁想，她是不是闹得过了，他们二人是夫妻，做那种亲密荒唐之事，该是正常的吧。
她微微一转头，正好对上镜子里那人的眼睛。
见他在笑，她又不担心了，羞恼劲儿上头，朝镜子那人狠狠瞪了一眼。
狠狠，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狠狠，在童明轩眼中，无异于含羞带怯地望了一眼。
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正，看镜子里的她，“口脂掉了，我给你重新涂上。”
他伸手在梳妆桌上翻找口脂盒子，将她半圈在怀里，姿态温柔又不容抗拒。
陶燕归想将口脂抢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童明轩反手一躲，那只葱白玉手抓在他的手背上，他用另一只手迅速抓在嘴边亲了一口，“既然是我吃掉的，那便应由我给娘子涂上。”
见他用食指捻了一小块凝膏下来，陶燕归只觉呼吸一窒。
她平日涂口脂，都是轻轻抹一下，哪里舍得这样浪费。
说是涂口脂，便当真只涂口脂。
童明轩对着镜子，神情认真，食指一点一点地描摹小娘子的唇形。
空气中暧昧香甜，全是口脂的气味。
他执着地非要一层一层把手指上的口脂全涂在小娘子的唇上，就像是直接糊了一层。
“娘子的唇真美。”童明轩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句，单纯地赞美，不带任何情欲。
陶燕归觉得难为情，却又躲无可躲。入眼便是镜子，里面的两个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她更是面色绯红得不像话。
“够了。”她似是忍无可忍。
“哎。”童明轩笑着应了一声。
而后半哄半强硬地将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又将小娘子唇上的口脂全部吃掉。
完了，还要恬不知耻地评价一句，“口脂香甜，娘子更香甜，下次换一种口味试试。”
陶燕归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无处可躲，便一头闷在他怀里。
饭菜做好端进来后，童明轩不让陶燕归午睡，拉着她陪自己吃饭。不用她吃，在一旁坐着就好。
陶燕归无奈却没有拒绝。
看到乳白的鸡汤，童明轩顿了顿，用勺子在里面翻找一遍。
没有枸杞。
童明轩勉强喝了一碗。
“不好喝吗？”看他将鸡汤一饮而尽，眉头微皱的样子，陶燕归不由问。
童明轩摇头，不知什么意思，回问她：“来一碗尝尝？”
桌上已经没有空碗，陶燕归摇头，“不用了。”
如果有现成的干净小碗，喝就喝了，再拿碗有些麻烦。
门外的敲门声刚响起，童明轩就睁开眼睛，压着声音对外面说：“今日晚些起，先下去吧。”
麦冬一听，也就不继续敲门了，转身去了厨房。
她得跟厨娘说一声，让她别急着准备早饭。
陶燕归没听见外面的敲门声，却隐约听见童明轩的声音，眉眼动了动，翻了个身，像是要醒来。
童明轩的呼吸下意识放缓，在她头顶用气音道：“多睡会儿，不着急起。”
昨夜睡得晚，又哭了一会儿，现下陶燕归正觉着眼皮子沉，也不知听没听清，并没有醒过来。
童明轩盯着她的头顶看了一会儿，半搂着将人往上提了提，好让她枕在枕头上。
感觉身体疲乏，他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一感受，平日这个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兄弟，这会儿子竟萎靡不振。
他不信邪地伸手掏了一下，只觉心中悲凉。
天都要塌了。
*
还有不到二十日就过年了，昨日趁着张老爷多喝了几杯，童明轩含蓄地捧了他几句。最终敲定凑个整，年前年后施粥一个月。
每日施粥两次，一人只限一碗。
张家派人负责熬粥，送到指定地点，再留下几个人手帮忙分粥。
童家只有今日的事稍微忙一些，要给那些流民乞丐分发棉衣，明日之后他们就只需按时分别到三个施粥地点，帮忙分粥。
至于米粮一事，张老板说是不挣钱，这点童明轩是不相信的，只能说挣得不多。张老板那人，大家都心知肚明。
巳时，童明轩才去施粥点巡视。
在人前，他早上的震惊崩溃已然没有任何痕迹。
有的乞丐已经穿上旧棉衣喝上热粥，有的乞丐单衣草履手捧破碗在寒风中排队领粥，这些乞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吃不饱穿不暖，但此时脸上大都带着笑。
施粥现场不说井然有序，可起码没有闹事的。
令童明轩感到惊讶的的是，张老爷身穿华服大氅，竟然笑眯眯地拿着长柄水瓢给乞丐分粥，抬手落手间，手指上三个金扳指显而易见。
只不过，张老爷的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个持棍大汉，一脸凶神恶煞。
他们这边的乞丐最有规矩，老老实实站队，没有人敢推搡。
童明轩上前拱手打招呼，“张老爷闲情逸致，施粥这种小事也要亲力亲为。”
张老爷哈哈大笑：“做善事，当然是自己来才有意思。我身为佛门俗家弟子，这是理所应当的嘛。”
他个子不高，人又长得圆润。面无表情时，任谁都在心里道一声肥头大耳，可他一笑起来，却面善了不止一分两分，弥勒佛那般。
童明轩面上浅笑，不言语。
别的不说，张老板每一勺分发的分量却是不少，白花花的大米熬至开花，很黏稠的一碗。
当然，这个前提是米粮钱由童家出。
不花自己一个子儿，还能做好事揽名声，谁不愿意。
出来巡视一圈，没看到出什么乱子，一切都按照预想的方向走，童明轩没久留。张老爷他自己愿意做善事，就让他待在这儿吧。
“少爷，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咱们都在街上转了一圈了。”石安在外面问。
马车里的男人闭着眼睛，下颌咬紧，拳头攥了攥。
终究是放弃了，“算了，回府吧。”
午饭赶不上，起码不会再错过了晚饭不是？
“少爷回来了！少爷您快进屋坐下歇歇，吃饭了吗？要喝水吗？要不我给您泡壶茶吧？”
人刚进院子，麦冬就嘚嘚嘚说个不停。
童明轩竟感到受宠若惊，麦冬那丫鬟看上去恭敬，其实半点不把他放在眼里，心里眼里只有她家小姐。今儿个是怎么了，这待遇是一个姑爷能有的？
“那就泡壶茶吧，许久没喝了。”童明轩笑。
因着陶燕归怀孕，大夫说不能多饮茶水，麦冬就再也没泡过茶，也没有另外给童明轩泡茶的自觉。
童明轩不好喝茶，长时间不喝茶只喝水，他也愿意换一换口味。
进屋后，跟陶燕归对上视线，她眼神闪躲，低头绣花不愿意多看。
昨夜的画面涌上脑海。
童明轩看着那双穿针引线的玉手，心头微动。
那双柔荑真是美，美得不可方物，真是妙，妙不可言......
“用过饭了吗？”他这话完全是废话。
陶燕归点头，小声说：“吃过了。”
“吃了什么？”他一步步走到她身后，俯身看她手里的绣品，左肩几乎抵到她脑后盘起的发。
信口问的话，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她中午吃了什么饭菜。
陶燕归无法忘记昨夜荒唐的场景，他一声声的诱哄，拉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她面上发热，双手发软差点捏不稳绣花针，往前稍微躲了一下，闷声表达不满：“你站这儿我没办法引线。”
童明轩干脆抽走她手里的针和和绣棚，从后面用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偏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声音暧昧，“手不累吗？”
昨夜拉着她弄，没一会儿她就委屈巴巴哭着喊手疼。
陶燕归一时羞愤上头，转头瞪他。
小娘子面比桃花艳，美目似水，直瞪得他心痒难耐。
童明轩抓准时机，对上她娇嫩的双唇。
柔软香甜，让人不满于浅尝辄止。
若这是一种食物，他早已将之含在口中，反复咀嚼，待香甜品尝完毕，才依依不舍吞下腹中。
不等他深入品尝，门外的声响将他惊醒。
“少爷，茶水泡好了。”
陶燕归赶紧将人推开，来不及表达不满，就做贼心虚般快步走到梳妆桌前坐下，用背朝人。
“进来吧。”童明轩舔了下嘴角，才道。
麦冬笑得灿烂，将托盘放在圆桌上后，恭敬地站在一旁，问道：“少爷您想吃什么菜，我这就叫厨房去做。”
童明轩略微一想，说：“让厨房看着做，再煲个鸡汤。”
这事儿他懂些，不用看郎中，汤水最是滋补。
麦冬爽快应声关门出去，都没注意到自家小姐的异常。
童明轩看向那娇小的背影，又将小娘子惹急了，他无奈轻叹一口气，认命去哄人。
嘴角的弧度却降不下来。
昨夜的时他有心结，暂时不愿意提。方才亲她，他不觉得有错，便换了个角度同小娘子搭话。
“你那丫鬟今日怎么了？对我这个姑爷这样恭敬。”童明轩笑问。
他站在她身后，通过铜镜，能看她大半张脸。
小脸绯红，眼帘低垂，双唇微翘，红润非常。
听到他的话，她无动于衷，并不理人。
童明轩也不急，就这样通过镜子眼中带笑看着她。
过了一会儿，身后还是没有动静。陶燕归不禁想，她是不是闹得过了，他们二人是夫妻，做那种亲密荒唐之事，该是正常的吧。
她微微一转头，正好对上镜子里那人的眼睛。
见他在笑，她又不担心了，羞恼劲儿上头，朝镜子那人狠狠瞪了一眼。
狠狠，不过是她自以为的狠狠，在童明轩眼中，无异于含羞带怯地望了一眼。
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转正，看镜子里的她，“口脂掉了，我给你重新涂上。”
他伸手在梳妆桌上翻找口脂盒子，将她半圈在怀里，姿态温柔又不容抗拒。
陶燕归想将口脂抢过来,“我自己来就好。”
童明轩反手一躲，那只葱白玉手抓在他的手背上，他用另一只手迅速抓在嘴边亲了一口，“既然是我吃掉的，那便应由我给娘子涂上。”
见他用食指捻了一小块凝膏下来，陶燕归只觉呼吸一窒。
她平日涂口脂，都是轻轻抹一下，哪里舍得这样浪费。
说是涂口脂，便当真只涂口脂。
童明轩对着镜子，神情认真，食指一点一点地描摹小娘子的唇形。
空气中暧昧香甜，全是口脂的气味。
他执着地非要一层一层把手指上的口脂全涂在小娘子的唇上，就像是直接糊了一层。
“娘子的唇真美。”童明轩情不自禁地感慨一句，单纯地赞美，不带任何情欲。
陶燕归觉得难为情，却又躲无可躲。入眼便是镜子，里面的两个人的身形交叠在一起，她更是面色绯红得不像话。
“够了。”她似是忍无可忍。
“哎。”童明轩笑着应了一声。
而后半哄半强硬地将人抱在怀里，一点一点又将小娘子唇上的口脂全部吃掉。
完了，还要恬不知耻地评价一句，“口脂香甜，娘子更香甜，下次换一种口味试试。”
陶燕归简直羞得无地自容，无处可躲，便一头闷在他怀里。
饭菜做好端进来后，童明轩不让陶燕归午睡，拉着她陪自己吃饭。不用她吃，在一旁坐着就好。
陶燕归无奈却没有拒绝。
看到乳白的鸡汤，童明轩顿了顿，用勺子在里面翻找一遍。
没有枸杞。
童明轩勉强喝了一碗。
“不好喝吗？”看他将鸡汤一饮而尽，眉头微皱的样子，陶燕归不由问。
童明轩摇头，不知什么意思，回问她：“来一碗尝尝？”
桌上已经没有空碗，陶燕归摇头，“不用了。”
如果有现成的干净小碗，喝就喝了，再拿碗有些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