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妹的肚子好像不大显怀,如今快四个月了吧。”白嘉禾左右打量了下陶燕归的肚子,笑着说。

    白嘉禾不知怎么有了兴致,来听雨轩找陶燕归闲聊。

    陶燕归不由也跟着看了看自己的腹部,棉衣遮得严实,瞧不出什么,她有些疑惑,“听说五个月之后才开始真正长肚子。”

    她没接触过别的孕妇,身边唯一有过身孕的便是秦满秋。不过,不管秦满秋怀了几次,她半分经验都学不到。

    秦满秋有孕时,除非陶父在场,若不然,她都不会搭理陶燕归这个继女,更不会允许她靠近。生怕这个仅有四五岁的继女,生了歹心,害她肚子?

    白嘉禾微侧了下头,不认同她的说法,“我怀元白那时,三个月后就慢慢显怀了,长到七月,肚子大得就有些让人害怕,起身都困难。”

    “对了,你可有什么孕期症状?”

    陶燕归略微一想,有些难为情,但她还是坦诚说:“似乎比原先吃得多些,睡得多些,旁的也就没什么了。”

    听起来,像是在说自己又懒又馋。

    白嘉禾拍拍她的手,“你倒会享福,不像我,怀胎十月,有几乎一整月吃什么吐什么,哪怕不吃,有时闻见想起,也会难受得厉害。”

    见陶燕归似乎有些害怕,她安慰道:“你这都要四个月了,早前没想吐,以后应该就不会吐了。”

    “万一哪天真的想吐了,就让厨房做些酸口的菜品,多少能吃些。现在时节不巧,没有山楂酸枣,但凡早一个月,估计也是能买到的。亏得你不吐,要不然不知要受多大的罪。”

    她现在说的这些话,当真有了长嫂的样子。

    不过,要是她和陶燕归同时怀孕,她吃什么吐什么,而陶燕归整日吃好睡好,她恐怕很难心平气和地对待这个弟妹。

    陶燕归受教地点点头,“我记下了。”

    童明轩一推开门,就看见圆桌旁膝盖贴着膝盖坐着的两人,有一瞬间的怔愣。

    他没想到会有别人也在。

    他很快反应过来,冲白嘉禾点头致意,“大嫂也在。”

    白嘉禾同样笑着点头,看着他手里的几枝黄腊梅,不由打趣陶燕归两句:“看二弟待你这份心思,连腊梅都要与众不同,我记得,咱们府里只有红腊梅,可没有这个颜色的。”

    陶燕归面上一热,下意识看向童明轩,正巧对上他笑吟吟的双眼,只觉得脸上更热了,别开眼睛不看他。

    “大嫂莫要说得太明白,我娘子脸皮薄,要是羞恼了,我可哄不过来。”童明轩开口为陶燕归“解围”。

    陶燕归一听,也不顾及外人在场了,当即瞪过去,又扭过脸不看。

    还说什么怕她羞恼,他分明最乐于做这样的事。

    白嘉禾第一次见到他们这样的相处方式,好笑得紧,她赶紧找借口离开,要不然,她万一忍不住笑得声音太大,几人都不好下台。

    “我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再不回去元白该急了,就先回去了。”

    “大嫂慢走。”童明轩和陶燕归几乎同时异口同声,一个声音大些粗些,一个声音小些柔些。

    离开听雨轩有一段距离了,白嘉禾还是觉得有意思,脸上一直带着笑,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先去看了儿子。童元白玩累了已经睡下。

    “大少爷还没回来吗?”白嘉禾问。

    童明朗一早就出门,说是临到年底,跟几个同窗小聚。不止今日,这几日,他外出不少。

    丫鬟摇头,“大少爷只叫人传话,让大少奶奶不要等他吃晚饭了。”

    “知道了,下去吧,我也躺下眯一会儿。”

    相比刚回来那会儿,白嘉禾的情绪低落许多。

    偶尔再想起童明轩陶燕归他们相处的画面,心境就全然不同,一股酸涩感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好看吗?特意为你摘回来的。”童明轩半楼着陶燕归,轻轻晃了晃手里的腊梅。

    麦冬已经自觉出去,现在屋里就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嗯,好看。”声音柔而不嗲。

    没有外人起哄,陶燕归的反应就自然多了。前天黑夜,小两口的床上烛光谈话功不可没。

    “是吗?”

    “可是我觉得没有娘子好看。”童明轩认真道。

    不可避免的,陶燕归又是脸上一热,轻推他一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童明轩诧异挑眉,“你倒是说出来,我到底哪句话没好好说。”

    陶燕归动了动嘴唇,终究没说什么。

    以她现在的脸皮,不足以让她自夸,说自己比花还好看。

    “劳烦娘子把花换进花瓶。”

    童明轩把花瓶拎到桌面上,把里面原来的花拿出来。

    陶燕归刚把第一枝插进去,就感受到身后附上来的那人,她回头看他。

    童明轩笑着搭上她的手,“我帮你一起。”

    虽然陶燕归不觉得有必要,童明轩还是坚持手把手带着她的手,一枝一枝把腊梅插进去。

    他还说:“老话说得好,男女搭配,干活儿不累。”

    “娘子,你不觉得累吧。我也不觉得累。”

    “古人诚不欺我。”

    自从那晚之后,陶燕归能明显感觉到,童明轩变了。

    大概是从行为上的流氓,转变成了言语上的不羁。

    尽管他总能用几句话让她羞得不行,哑口无言。她却不讨厌这样的转变,每次羞恼过后,心里都能轻快不少。

    晚上临睡前,童明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娘子,你会饮酒吗?”

    陶燕归茫然地摇摇头,坦诚道:“没喝过,不清楚会不会喝。”

    “你能亲我一下吗?”他忽地转向另一个话题。

    陶燕归愣了愣,往被子下缩了缩,闷声吐出两个字:“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

    童明轩不意外不失望不放弃。

    他不依不饶,“为什么?”

    “娘子说不能,大概有娘子的理由,能否说出来让为夫听一听。”

    “不能,而不是不想。其实娘子心里头是愿意的,换言之,娘子想亲我一下。”

    “为夫的原话是‘娘子能亲我一下吗',娘子是否对‘一下’有不满,或许可以是双数,更多?为夫的言辞也许不够准确,不过,多多益善。只要娘子愿意,多少下多少次,为夫定然奉陪。”

    他今晚似乎对为夫情有独钟,句句不离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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