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一次比一次胡搅蛮缠。
陶燕归听他这长篇话，简直头脑发昏，从未见识过如此歪曲是非之人。
今日当真是开了眼了。
她羞恼得紧，不肯吭声，下定决心不搭理他。
意料之中的反应，童明轩也不气馁。
若是她真随了他的意，主动亲他一下，那就不是陶燕归了。
他附在玉颈旁温声道：“近日街上热闹，明天陪你出去走走？快要过年了，许多卖年货的小商贩都出来了，平时轻易见不到。”
这些陶燕归知道，以前这个时候她也会和麦冬去街上转一转，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嫁人后，她出门的次数寥寥几次，也不能随心所欲逛一逛，很快就回来。闷在府里久了，她挺想出去走一走。
听他这样一说，陶燕归有些心动，却仍然没说话。
“娘子去过隆华寺吗？听说那里香客众多，每到这个时候，山上几乎人满为患。隆华寺后院有棵两人环抱的大叔，据说已经存活了至少五百年，上面挂满了祈福的红布条。想来是有些灵验的，不然也不会年年都有这么多人抢着挂。”
“娘子不想去看看？”
他在问她，也是在诱她。
屋内安静了片刻。
终于，陶燕归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声问：“可以去吗？”她不是想许什么愿，就是想出去走走。
以前只有她和麦冬的时候，从来不敢往远处去，最多只在街上凑个热闹。隆华寺她倒是听人提起过，有几分好奇。
童明轩勾唇一笑，将小娘子的身子转过来面朝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有娘子想不想的事情。”
还不等陶燕归感动，他又凑近几分，几乎要和她鼻尖碰鼻尖。
她想后退却不能，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可还记得方才我求娘子什么事？”
“为夫答应娘子明日出去玩，娘子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为夫？”
“亲一下而已，娘子不至于小气至此吧？那与空手套白狼何异？”
童明轩承认自己手段卑鄙了，拿这样的事情作为交换。不过，他想，对自家娘子，这种卑鄙法子，不失为一种情调。
“夫妻之间，向来都是你来我往，这样的感情方能持久。娘子你扪心自问，平日为夫待你如何，娘子又是如何待我。为夫也不曾提过什么过分要求，不过是索求一个香吻，娘子百般不愿，可真真叫人伤心。”
若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童明轩估计，凭借自家娘子的能耐，熬个年把不是问题。
他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是图谋肌肤相亲，而是为了得到回应。他生出了感情，付出了感情，也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陶燕归为难极了，她不禁反思，自己一直以来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空手套白狼。因为占了童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就理所应当地享受二少奶奶的一切待遇，同时毫不作为。对外，不能在生意上有任何帮助，对内，也没有家务事需要她来操持。
他待她好，这点是无疑的。也正是因为他的好，才让她有恃无恐地只知道接受好意而不知回报。
她自己觉得自己在童府孤立无援，谨小慎微。可实际上，她心里早就把童明轩当成了依仗。
心里隐隐有声音对她说，她是他娘子，亲一下是应该的。
可她还是不好意思，光是想想，都觉得脸上烧得不行。
她甚至有些想念那个一言不发直接亲上来的相公，现在的相公真是磨得人没办法没脾气。
“相公......”她觉得嘴唇发干，却不敢舔，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人。
“嗯？”童明轩的嗓音低沉婉转。
“娘子这是准备好了？”他故意这样问。
陶燕归不敢直视他眼睛，偷偷咽了咽嗓子里的口气，闭眼咬咬牙，准备亲上去。
童明轩眼里的笑几乎要溢出来，他一直盯着她的唇，见她当真要贴上来，就立马往后一躲。
陶燕归亲在了他挡过来的掌心里，察觉不对，赶紧退后睁眼。
“算了，娘子还是不要亲了，活像是被我这个恶霸少爷逼出来的。娘子愿意扮作弱小无助的无辜少妇，我却不敢做那强抢民女的恶霸。”
“好了，睡觉吧。”他大手往她脸上一抹，叫她闭眼。
“相......”
“听话，睡吧，明天陪你出去转一转。”
陶燕归刚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就被童明轩捂上嘴巴打断了。
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越发觉得自己是空手套白狼的那个。相公待她好，她自然知道。与相公亲近她也不讨厌，只是，要叫她主动亲上去，还是很难为情的。
等怀里人睡着后，童明轩又睁开眼睛。
看着如花睡颜不禁笑了，在她唇上亲了亲，怕将人扰醒，并不敢用力。
过犹不及。他不想让小娘子误以为，要想从他这儿得什么好处，就一定要用亲吻或是别的什么来交换。
他可不是那样的禽兽。
童明轩翻身下床，将烛火熄灭，才重新回到床上搂着小娘子入睡。
施粥的事情已经顺利进行了几天，基本上不需要童明轩再操心什么，也不用每日都去巡视。
童明轩和陶燕归两人睡到自然醒。
接连两日叫不起人，麦冬也就不主动来叫了。
童明轩先醒来，感受到自己趾高气昂的大兄弟，他稍稍放下心来。
那晚八成是因为自己没有节制，一连弄了四五次，身体吃不消了，才会出现疲软无力的症状。他才二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精气神壮的时候，不怕伤了根本，事后喝些补汤也就补回来了。
看着怀里依旧熟睡的小娘子，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他身体好没用，小娘子不愿意配合，他也只有干着急上火的份。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陶燕归才眨巴眨巴眼醒过来。
“睡饱了？”童明轩温声问道。
陶燕归不由掩着嘴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她点点头。
童明轩先掀被子下床，只穿着亵衣亵裤，把架子上陶燕归的衣服拿给她。
她刚醒，脑子不大能转得过来圈，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呆呆的，眼睛水汪汪的，甚是令人心痒痒。
童明轩没忍住，轻轻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催她，“快把衣服穿好，着凉就不好了。”
昨晚临睡前忘记添炭火，大概在凌晨就熄灭了。屋里确实有些冷。
他把手背在身后，手指搓捻着，彷佛在回味方才眨眼即逝的手感。
他又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他这个相公做得可真是失败，摸娘子的脸蛋，都不敢正大光明。
陶燕归没计较他捏的那一下，左右也不疼。
若是陶燕归独自出门，最好是同大夫人或是老夫人说一声，好让她们心里有个数。但现在是和童明轩一起，他们直接出门即可，无需跟任何人报备。
除了负责赶马车的车夫，就只有麦冬一人跟着。
至于石安，被童明轩放回家了，昨日晌后就让他走了。
石安家在一个小村子里，冬日白昼短，来回几乎要一天。在童府做事，若非必要情况，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去也只能短住几宿。
不是童明轩不让他在家里多呆几日，而是石安自己想回来。尤其是近两年，他一回去，他娘就想着给他讨个媳妇。
石安本就是大男孩性子，又跟着童明轩好几年，眼睁睁见着自家少爷二十之后才成亲。而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哪里就轮到他成家了。
石安娘的意思是，村里的男子大多十五六岁就成家了，早一些的，十三四成家的也不是没有，男子十八成家都算比较迟的。儿子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他老两口也怪想的，要是能娶个媳妇生个娃娃放家里，他的心八成也回家里了。不愁他不回家。
石安是家中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成家了。他爹娘对老儿子也是最宠的，要不是老儿子跟的少爷人好，每月又能拿六两银子，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孩子离家这么久。
这些事，陶燕归她们是不知道的，就连自家少爷，石安都没好意思说。
大街上果然很热闹，坐在马车里，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叫卖声。
陶燕归掀开窗帘一角，往外面看了看，卖灯笼的，卖糖人的，卖炊饼的......
与以往一样，也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了。以前她和麦冬挤在人流中，挨个去小贩的摊位上看个趣，而如今，她却坐在马车里，远远看上一眼。有的摊位前站得人多，她连卖的什么都瞧不清。
童明轩见她眼中流露出对外面的渴望，不由笑了，“娘子想下去看看？”
陶燕归转头看他，“可以吗？”
可以吗？又是这三个字。
童明轩挑眉看她，重复昨晚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有娘子想不想的事情。”
陶燕归顿时想起昨晚的事，面上一热。
这次却不是害羞的缘故，主要是觉得愧疚，相公待她这样好，她却连主动亲一下都做不到，太让人寒心了。
若是，若是此时在屋里，她也许鼓鼓勇气，闭眼就亲上去了。可现下在大街上，哪怕隔着马车，但只要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她便一丝勇气也没了。
“走吧，娘子。”
童明轩已经起身，正俯身站在车门前，笑着冲她伸手。
陶燕归听他这长篇话，简直头脑发昏，从未见识过如此歪曲是非之人。
今日当真是开了眼了。
她羞恼得紧，不肯吭声，下定决心不搭理他。
意料之中的反应，童明轩也不气馁。
若是她真随了他的意，主动亲他一下，那就不是陶燕归了。
他附在玉颈旁温声道：“近日街上热闹，明天陪你出去走走？快要过年了，许多卖年货的小商贩都出来了，平时轻易见不到。”
这些陶燕归知道，以前这个时候她也会和麦冬去街上转一转，感受一下过年的氛围。
不过，那也是过去的事了。嫁人后，她出门的次数寥寥几次，也不能随心所欲逛一逛，很快就回来。闷在府里久了，她挺想出去走一走。
听他这样一说，陶燕归有些心动，却仍然没说话。
“娘子去过隆华寺吗？听说那里香客众多，每到这个时候，山上几乎人满为患。隆华寺后院有棵两人环抱的大叔，据说已经存活了至少五百年，上面挂满了祈福的红布条。想来是有些灵验的，不然也不会年年都有这么多人抢着挂。”
“娘子不想去看看？”
他在问她，也是在诱她。
屋内安静了片刻。
终于，陶燕归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小声问：“可以去吗？”她不是想许什么愿，就是想出去走走。
以前只有她和麦冬的时候，从来不敢往远处去，最多只在街上凑个热闹。隆华寺她倒是听人提起过，有几分好奇。
童明轩勾唇一笑，将小娘子的身子转过来面朝自己，“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有娘子想不想的事情。”
还不等陶燕归感动，他又凑近几分，几乎要和她鼻尖碰鼻尖。
她想后退却不能，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
“可还记得方才我求娘子什么事？”
“为夫答应娘子明日出去玩，娘子是不是也该满足一下为夫？”
“亲一下而已，娘子不至于小气至此吧？那与空手套白狼何异？”
童明轩承认自己手段卑鄙了，拿这样的事情作为交换。不过，他想，对自家娘子，这种卑鄙法子，不失为一种情调。
“夫妻之间，向来都是你来我往，这样的感情方能持久。娘子你扪心自问，平日为夫待你如何，娘子又是如何待我。为夫也不曾提过什么过分要求，不过是索求一个香吻，娘子百般不愿，可真真叫人伤心。”
若是用温水煮青蛙的法子，童明轩估计，凭借自家娘子的能耐，熬个年把不是问题。
他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不是图谋肌肤相亲，而是为了得到回应。他生出了感情，付出了感情，也希望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陶燕归为难极了，她不禁反思，自己一直以来是否真的像他所说的空手套白狼。因为占了童家二少奶奶的身份，就理所应当地享受二少奶奶的一切待遇，同时毫不作为。对外，不能在生意上有任何帮助，对内，也没有家务事需要她来操持。
他待她好，这点是无疑的。也正是因为他的好，才让她有恃无恐地只知道接受好意而不知回报。
她自己觉得自己在童府孤立无援，谨小慎微。可实际上，她心里早就把童明轩当成了依仗。
心里隐隐有声音对她说，她是他娘子，亲一下是应该的。
可她还是不好意思，光是想想，都觉得脸上烧得不行。
她甚至有些想念那个一言不发直接亲上来的相公，现在的相公真是磨得人没办法没脾气。
“相公......”她觉得嘴唇发干，却不敢舔，生怕一不小心碰到了那人。
“嗯？”童明轩的嗓音低沉婉转。
“娘子这是准备好了？”他故意这样问。
陶燕归不敢直视他眼睛，偷偷咽了咽嗓子里的口气，闭眼咬咬牙，准备亲上去。
童明轩眼里的笑几乎要溢出来，他一直盯着她的唇，见她当真要贴上来，就立马往后一躲。
陶燕归亲在了他挡过来的掌心里，察觉不对，赶紧退后睁眼。
“算了，娘子还是不要亲了，活像是被我这个恶霸少爷逼出来的。娘子愿意扮作弱小无助的无辜少妇，我却不敢做那强抢民女的恶霸。”
“好了，睡觉吧。”他大手往她脸上一抹，叫她闭眼。
“相......”
“听话，睡吧，明天陪你出去转一转。”
陶燕归刚张口想要解释什么，就被童明轩捂上嘴巴打断了。
她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儿，越发觉得自己是空手套白狼的那个。相公待她好，她自然知道。与相公亲近她也不讨厌，只是，要叫她主动亲上去，还是很难为情的。
等怀里人睡着后，童明轩又睁开眼睛。
看着如花睡颜不禁笑了，在她唇上亲了亲，怕将人扰醒，并不敢用力。
过犹不及。他不想让小娘子误以为，要想从他这儿得什么好处，就一定要用亲吻或是别的什么来交换。
他可不是那样的禽兽。
童明轩翻身下床，将烛火熄灭，才重新回到床上搂着小娘子入睡。
施粥的事情已经顺利进行了几天，基本上不需要童明轩再操心什么，也不用每日都去巡视。
童明轩和陶燕归两人睡到自然醒。
接连两日叫不起人，麦冬也就不主动来叫了。
童明轩先醒来，感受到自己趾高气昂的大兄弟，他稍稍放下心来。
那晚八成是因为自己没有节制，一连弄了四五次，身体吃不消了，才会出现疲软无力的症状。他才二十出头，正是年轻力壮精气神壮的时候，不怕伤了根本，事后喝些补汤也就补回来了。
看着怀里依旧熟睡的小娘子，他不禁又叹了口气。
他身体好没用，小娘子不愿意配合，他也只有干着急上火的份。
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陶燕归才眨巴眨巴眼醒过来。
“睡饱了？”童明轩温声问道。
陶燕归不由掩着嘴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
她点点头。
童明轩先掀被子下床，只穿着亵衣亵裤，把架子上陶燕归的衣服拿给她。
她刚醒，脑子不大能转得过来圈，整个人的表情都有些呆呆的，眼睛水汪汪的，甚是令人心痒痒。
童明轩没忍住，轻轻在她脸上捏了一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催她，“快把衣服穿好，着凉就不好了。”
昨晚临睡前忘记添炭火，大概在凌晨就熄灭了。屋里确实有些冷。
他把手背在身后，手指搓捻着，彷佛在回味方才眨眼即逝的手感。
他又不禁在心里叹息一声，他这个相公做得可真是失败，摸娘子的脸蛋，都不敢正大光明。
陶燕归没计较他捏的那一下，左右也不疼。
若是陶燕归独自出门，最好是同大夫人或是老夫人说一声，好让她们心里有个数。但现在是和童明轩一起，他们直接出门即可，无需跟任何人报备。
除了负责赶马车的车夫，就只有麦冬一人跟着。
至于石安，被童明轩放回家了，昨日晌后就让他走了。
石安家在一个小村子里，冬日白昼短，来回几乎要一天。在童府做事，若非必要情况，他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每次回去也只能短住几宿。
不是童明轩不让他在家里多呆几日，而是石安自己想回来。尤其是近两年，他一回去，他娘就想着给他讨个媳妇。
石安本就是大男孩性子，又跟着童明轩好几年，眼睁睁见着自家少爷二十之后才成亲。而他今年也不过十六岁，哪里就轮到他成家了。
石安娘的意思是，村里的男子大多十五六岁就成家了，早一些的，十三四成家的也不是没有，男子十八成家都算比较迟的。儿子一年到头回不来几次，他老两口也怪想的，要是能娶个媳妇生个娃娃放家里，他的心八成也回家里了。不愁他不回家。
石安是家中老三，上面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成家了。他爹娘对老儿子也是最宠的，要不是老儿子跟的少爷人好，每月又能拿六两银子，他们怎么都不愿意孩子离家这么久。
这些事，陶燕归她们是不知道的，就连自家少爷，石安都没好意思说。
大街上果然很热闹，坐在马车里，能听到周围嘈杂的叫卖声。
陶燕归掀开窗帘一角，往外面看了看，卖灯笼的，卖糖人的，卖炊饼的......
与以往一样，也不一样。
大概是因为所处的位置不同了。以前她和麦冬挤在人流中，挨个去小贩的摊位上看个趣，而如今，她却坐在马车里，远远看上一眼。有的摊位前站得人多，她连卖的什么都瞧不清。
童明轩见她眼中流露出对外面的渴望，不由笑了，“娘子想下去看看？”
陶燕归转头看他，“可以吗？”
可以吗？又是这三个字。
童明轩挑眉看她，重复昨晚说的话：“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只有娘子想不想的事情。”
陶燕归顿时想起昨晚的事，面上一热。
这次却不是害羞的缘故，主要是觉得愧疚，相公待她这样好，她却连主动亲一下都做不到，太让人寒心了。
若是，若是此时在屋里，她也许鼓鼓勇气，闭眼就亲上去了。可现下在大街上，哪怕隔着马车，但只要她能听到外面的声音，她便一丝勇气也没了。
“走吧，娘子。”
童明轩已经起身，正俯身站在车门前，笑着冲她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