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儿，玩够了，也该回家了。”王夫人抱起程曦若，往马车方向走去，“跟王说再见吧。”
程曦若跟小孩式撒娇道:“娘亲，我还想跟叔叔玩会，叔叔也愿意跟我玩会。”
九尾低下头颅:“上来吧，我就满足你这小孩的心愿。”
“既然王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阻拦。玩得开心，记得天黑之前回家哦。”王夫人折返回去，托举程曦若上到阎王背上。
“出发。”程曦若大喊道，满脸洋溢着喜悦，全然不知自己刚留下伤痕痛。
“趴着就好了，别乱动。”王夫人看着这么不安分的小孩那叫心惊肉跳，生怕她摔伤哪里。
“我们走了，做好准备，小屁孩。”九尾狐毫无顾忌如往常一般起身，一点也不考虑背上的人。
“娘亲，再见！大哥，再见！”程曦若一手死死攥住他背上的皮毛，另一手则欢快地挥舞再见。
“弈儿，咱们也走吧。”王夫人牵上王大少爷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他俩一眼，好似没有这个女儿，或是对她太过信任。
程曦若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停地挥动手臂，直至阎王提醒过几遍没人能看见她，她才肯罢休。
阎王突然停在半山腰上，发问道:“小孩，说吧，你费这么大劲，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刚才那件事你明显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要保持沉默，你可是王啊！笨蛋老狐狸。”程曦若愤怒地锤打他出气。
九尾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耐心地解释道:“七爷不是说过吗！我之前可是罪犯，谁会信一个罪犯的话。李二牛不正是一个例子，除了你这个傻小子，还有谁会信他。”
程曦若一时无话反驳，保持沉默。
“你不会真觉得李二牛说得都是真话吧？”
“难道不是吗？”程曦若感到疑惑。
“你还记得他的罪行吗？”
“非法售卖禁种，这有什么问题？”
“一个乞丐怎么能看出禁种呢？”九尾狐轻笑道。
“那牛老伯不也能认出了吗？”
“老伯以前可是怡香楼采购总管。这都看不出了，那就真老了。”
“唉，这么说他不是乞丐，那他是什么人？”程曦若脑子不知怎么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九尾狐无奈叹气，“小孩，我是该夸你傻呢，还是该夸你笨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子他根本就不认识，只是碰巧看见我不小心掉落的种子袋，自己偷藏起来。”
程曦若却听出另一种味道，阴阳怪气道：“叔叔，你可太不小心，怎么这么凑巧遗失自己这么宝贵的种子袋呢，要不我帮你报官核实核实？”
九尾狐没有一丝愧疚：“不用了，这就是我丢的，那又怎样！”
“他可是你的子民，你可是他的王啊！”程曦若狠狠地揪了下九尾狐的皮毛。
猛然间，九尾狐性情大变，全身毛发炸开，眼角布满血丝，嘴边喘着粗气：“哼，王，笑话，他们眼中还有王吗？”
程曦若发现情况不对，奋力向上一蹿，轻摸他的头，转移话题道：“你没事吧，看时候不早了，我爹爹该回来了，我也要偷溜回去了。”
九尾狐强压内心怒火，哽咽道：“小孩，这个点，程王应该早回去了。”
程曦若一时大惊失色，表情略微浮夸：“什么？那我们快点回家吧，被我爹发现了，我可要完蛋了。”
九尾狐情绪开始稳定：“小孩，回去也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程曦若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想再多玩会。”又小声嘀咕，“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要挨罚，还不如玩够了再回去。”
“那好，姑娘想去哪看看呢？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程曦若闭眼冥想：“该去哪玩呢？荒野，骑马射箭？还是不了，以后有得是机会偷溜出去玩;小吃街，游街赏乐？也还是不了，跟爹爹撒娇就能换来的，不值……”
“姑娘，可曾想好？实在没地方去，怡香楼依旧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曦若没有理会，继续沉思：“怡香楼，茗姑娘？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不太好意思。”程曦若脑子灵光一闪，“唉！我现在不是可以去她以前的小屋看看，她想要什么。顺便请王夫人出出招，使我能安全偷溜回去，完美的主意。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程曦若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茗姑娘之前住哪？”
九尾狐迟疑了会刻，口齿变得也不伶俐：“这，茗姑娘，她，好像，住在，某个，某个，小庙！”
“到底在哪个小庙，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程曦若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让我，想想，好像，我记起来了。是，是叫，是叫怡妃庙。”九尾狐口齿更不清晰了。
“哦，那我们还能去吗？”程曦若小心试探问道。
“没事，坐好，我们走吧。”
说刚说完，九尾狐便无所顾忌地窜行，程曦若只得全身趴附在他背上，以防摔落。
“来者何人！快快停下，接受检查。”城门新上任的守卫头子见来者不为所动，迅速安排手下布下行马。
九尾狐见此状，提醒道：“捉紧了，我们要硬闯城门了。”随后轻松一跃，行马顿时形如虚设。
守卫头子依旧保持镇定：“有人闯关，快快关闭城门。”趁着关门间隙，凑近小声对旁边的手下问道，“这事经常发生吗？上头也没跟我说过。”
手下好心提醒道：“大人，从未有过，但来者为阎王，自古就没人检查他。”
“上头可说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检查。”
“真得要查阎王吗？”手下显得有怕缩在后头。
“等等，阎王？要查。”守卫头子咬咬牙还是坚持原则。
说话间隙，九尾狐早已飞过二人头顶，三两下顺着城墙翻腾而上，没了踪影。
先反应过来的手下提醒道：“大人，他已经过去了，我们追吗？”
“追啊！还不快去。”
“可是，我们被关在外面了，进不去啊！”
守卫头子轻敲打手下不开窍的脑袋：“笨蛋，里面不还有人吗？快去追啊！”
倾刻间，城门内钟声四起，守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追击。
“又来，你们不累吗？”九尾狐一边抱怨，一边吩咐道，“再过几个路口，看到一排大梧桐，你就跳下去，知道了吗？”
程曦若看了看高度，使劲揪着他的毛发晃动：“真的，我，跳下去？你没开玩笑。要我死直接说，别变个法子玩弄我。”
九尾狐没有回应，只顾全力加速，连冲三个路口，急转回头，后脚猛蹬，奋力一跃，一下子来到守卫们的后头。守卫们只能干瞪眼，目送他远去。
“好了，跳下去吧。”九尾狐淡淡地说道，脸上不带一点表情。
“你停下啊，否则我怎么下去啊！”程曦若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杀人了。”
程曦若忽然感觉一股力量将她抱起，平稳地将她放下，可她两腿发软，直打哆嗦。
庙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人，将程曦若抱入怀中：“没事吧，若夫人。”
“杨姑娘，你怎么在这？”程曦若很是兴奋，没想到这能遇到朋友。
“你忘了，听陈公说这有我妹妹的消息，我来这看看，总算有所发现。”杨姑娘眼神有所黯淡，“不说我的事，你来这干嘛呢？”
“来这随便看看，顺便祭拜下怡妃娘娘。既然你有空，我们一起看看吧！”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陈公那还有事找我，失陪。”
一阵马蹄再次打破了此处的寂静：“杨大人，请问有没有看到一头九尾狐经过。”
“你说得是阎王吧，他往那边去了。”杨姑娘指着九尾狐远去的方向。
“谢过杨大人。”守卫们抓紧时间上马追赶。
“好啦，我也该走了。若夫人，有缘再见。”
“杨姑娘，再见。”程曦若立刻松开紧抱杨姑娘的双手，目送她落寞的背影。
程曦若大步迈进庙门，地面还算干净，只剩一堆早已熄灭的狼烟灰烬。入眼即是，一尊泥塑怡妃像端正立于正厅，不像程曦若以前见过的鬼神像——多为面容狰狞，恐怖至极。反而怡妃面带微笑，散发出慈悲温暖的气息，双眼凝视着地上祈祷的人，像是她从未蒙面的妈妈。其他则是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想让人参观的欲望。
“小孩，怎么不进去啊！”阎王小声问道。
“你怎么没一点声音，怪吓人的。还有别叫我小孩，我可比你大哦。”程曦若有些生气，转而凑近吓他道，“信不信我现在在大叫救命，你就完蛋啦。”
“你怎么说得这么小声，是不是我们都会完蛋？”
阎王表现得有恃无恐，程曦若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再见。”程曦若推开偏厅的大门，自己进去后，直接关上。
屋内只有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小床，上面仅洒上一层薄薄的干草，旁边旧箱子整齐摆放着破旧的衣物。墙上刻着成长的印记——身高刻痕，每条印记分别写着新年愿望，或粗或浅：“好想吃一次妈妈做的扒糕。”……“多希望哥哥姐姐能多休息会。”……“哥哥姐姐走了，他们啥时候回来。”……
程曦若跟小孩式撒娇道:“娘亲，我还想跟叔叔玩会，叔叔也愿意跟我玩会。”
九尾低下头颅:“上来吧，我就满足你这小孩的心愿。”
“既然王都这么说了，我也不阻拦。玩得开心，记得天黑之前回家哦。”王夫人折返回去，托举程曦若上到阎王背上。
“出发。”程曦若大喊道，满脸洋溢着喜悦，全然不知自己刚留下伤痕痛。
“趴着就好了，别乱动。”王夫人看着这么不安分的小孩那叫心惊肉跳，生怕她摔伤哪里。
“我们走了，做好准备，小屁孩。”九尾狐毫无顾忌如往常一般起身，一点也不考虑背上的人。
“娘亲，再见！大哥，再见！”程曦若一手死死攥住他背上的皮毛，另一手则欢快地挥舞再见。
“弈儿，咱们也走吧。”王夫人牵上王大少爷的手转身离开，没有再多看他俩一眼，好似没有这个女儿，或是对她太过信任。
程曦若还是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不停地挥动手臂，直至阎王提醒过几遍没人能看见她，她才肯罢休。
阎王突然停在半山腰上，发问道:“小孩，说吧，你费这么大劲，到底有什么事找我？”
“刚才那件事你明显知道他们的计划，为什么要保持沉默，你可是王啊！笨蛋老狐狸。”程曦若愤怒地锤打他出气。
九尾狐无奈地摇了摇头，没耐心地解释道:“七爷不是说过吗！我之前可是罪犯，谁会信一个罪犯的话。李二牛不正是一个例子，除了你这个傻小子，还有谁会信他。”
程曦若一时无话反驳，保持沉默。
“你不会真觉得李二牛说得都是真话吧？”
“难道不是吗？”程曦若感到疑惑。
“你还记得他的罪行吗？”
“非法售卖禁种，这有什么问题？”
“一个乞丐怎么能看出禁种呢？”九尾狐轻笑道。
“那牛老伯不也能认出了吗？”
“老伯以前可是怡香楼采购总管。这都看不出了，那就真老了。”
“唉，这么说他不是乞丐，那他是什么人？”程曦若脑子不知怎么冒出这个奇怪的想法。
九尾狐无奈叹气，“小孩，我是该夸你傻呢，还是该夸你笨呢。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种子他根本就不认识，只是碰巧看见我不小心掉落的种子袋，自己偷藏起来。”
程曦若却听出另一种味道，阴阳怪气道：“叔叔，你可太不小心，怎么这么凑巧遗失自己这么宝贵的种子袋呢，要不我帮你报官核实核实？”
九尾狐没有一丝愧疚：“不用了，这就是我丢的，那又怎样！”
“他可是你的子民，你可是他的王啊！”程曦若狠狠地揪了下九尾狐的皮毛。
猛然间，九尾狐性情大变，全身毛发炸开，眼角布满血丝，嘴边喘着粗气：“哼，王，笑话，他们眼中还有王吗？”
程曦若发现情况不对，奋力向上一蹿，轻摸他的头，转移话题道：“你没事吧，看时候不早了，我爹爹该回来了，我也要偷溜回去了。”
九尾狐强压内心怒火，哽咽道：“小孩，这个点，程王应该早回去了。”
程曦若一时大惊失色，表情略微浮夸：“什么？那我们快点回家吧，被我爹发现了，我可要完蛋了。”
九尾狐情绪开始稳定：“小孩，回去也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程曦若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还想再多玩会。”又小声嘀咕，“反正早回去，晚回去，都要挨罚，还不如玩够了再回去。”
“那好，姑娘想去哪看看呢？我们随时可以出发。”
程曦若闭眼冥想：“该去哪玩呢？荒野，骑马射箭？还是不了，以后有得是机会偷溜出去玩;小吃街，游街赏乐？也还是不了，跟爹爹撒娇就能换来的，不值……”
“姑娘，可曾想好？实在没地方去，怡香楼依旧是个不错的选择。”
程曦若没有理会，继续沉思：“怡香楼，茗姑娘？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不太好意思。”程曦若脑子灵光一闪，“唉！我现在不是可以去她以前的小屋看看，她想要什么。顺便请王夫人出出招，使我能安全偷溜回去，完美的主意。嘻嘻，我真是个天才。”
程曦若直接问道：“你可知道茗姑娘之前住哪？”
九尾狐迟疑了会刻，口齿变得也不伶俐：“这，茗姑娘，她，好像，住在，某个，某个，小庙！”
“到底在哪个小庙，你到底知道不知道。”程曦若表现得有些不耐烦。
“让我，想想，好像，我记起来了。是，是叫，是叫怡妃庙。”九尾狐口齿更不清晰了。
“哦，那我们还能去吗？”程曦若小心试探问道。
“没事，坐好，我们走吧。”
说刚说完，九尾狐便无所顾忌地窜行，程曦若只得全身趴附在他背上，以防摔落。
“来者何人！快快停下，接受检查。”城门新上任的守卫头子见来者不为所动，迅速安排手下布下行马。
九尾狐见此状，提醒道：“捉紧了，我们要硬闯城门了。”随后轻松一跃，行马顿时形如虚设。
守卫头子依旧保持镇定：“有人闯关，快快关闭城门。”趁着关门间隙，凑近小声对旁边的手下问道，“这事经常发生吗？上头也没跟我说过。”
手下好心提醒道：“大人，从未有过，但来者为阎王，自古就没人检查他。”
“上头可说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检查。”
“真得要查阎王吗？”手下显得有怕缩在后头。
“等等，阎王？要查。”守卫头子咬咬牙还是坚持原则。
说话间隙，九尾狐早已飞过二人头顶，三两下顺着城墙翻腾而上，没了踪影。
先反应过来的手下提醒道：“大人，他已经过去了，我们追吗？”
“追啊！还不快去。”
“可是，我们被关在外面了，进不去啊！”
守卫头子轻敲打手下不开窍的脑袋：“笨蛋，里面不还有人吗？快去追啊！”
倾刻间，城门内钟声四起，守卫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再次追击。
“又来，你们不累吗？”九尾狐一边抱怨，一边吩咐道，“再过几个路口，看到一排大梧桐，你就跳下去，知道了吗？”
程曦若看了看高度，使劲揪着他的毛发晃动：“真的，我，跳下去？你没开玩笑。要我死直接说，别变个法子玩弄我。”
九尾狐没有回应，只顾全力加速，连冲三个路口，急转回头，后脚猛蹬，奋力一跃，一下子来到守卫们的后头。守卫们只能干瞪眼，目送他远去。
“好了，跳下去吧。”九尾狐淡淡地说道，脸上不带一点表情。
“你停下啊，否则我怎么下去啊！”程曦若大喊大叫道，“救命啊，杀人了。”
程曦若忽然感觉一股力量将她抱起，平稳地将她放下，可她两腿发软，直打哆嗦。
庙门突然打开，里面冲出一个人，将程曦若抱入怀中：“没事吧，若夫人。”
“杨姑娘，你怎么在这？”程曦若很是兴奋，没想到这能遇到朋友。
“你忘了，听陈公说这有我妹妹的消息，我来这看看，总算有所发现。”杨姑娘眼神有所黯淡，“不说我的事，你来这干嘛呢？”
“来这随便看看，顺便祭拜下怡妃娘娘。既然你有空，我们一起看看吧！”
“对不起，我得回去了，陈公那还有事找我，失陪。”
一阵马蹄再次打破了此处的寂静：“杨大人，请问有没有看到一头九尾狐经过。”
“你说得是阎王吧，他往那边去了。”杨姑娘指着九尾狐远去的方向。
“谢过杨大人。”守卫们抓紧时间上马追赶。
“好啦，我也该走了。若夫人，有缘再见。”
“杨姑娘，再见。”程曦若立刻松开紧抱杨姑娘的双手，目送她落寞的背影。
程曦若大步迈进庙门，地面还算干净，只剩一堆早已熄灭的狼烟灰烬。入眼即是，一尊泥塑怡妃像端正立于正厅，不像程曦若以前见过的鬼神像——多为面容狰狞，恐怖至极。反而怡妃面带微笑，散发出慈悲温暖的气息，双眼凝视着地上祈祷的人，像是她从未蒙面的妈妈。其他则是破破烂烂的，没有一点想让人参观的欲望。
“小孩，怎么不进去啊！”阎王小声问道。
“你怎么没一点声音，怪吓人的。还有别叫我小孩，我可比你大哦。”程曦若有些生气，转而凑近吓他道，“信不信我现在在大叫救命，你就完蛋啦。”
“你怎么说得这么小声，是不是我们都会完蛋？”
阎王表现得有恃无恐，程曦若拿他没有一点办法也没有。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再见。”程曦若推开偏厅的大门，自己进去后，直接关上。
屋内只有几块木板拼凑而成的小床，上面仅洒上一层薄薄的干草，旁边旧箱子整齐摆放着破旧的衣物。墙上刻着成长的印记——身高刻痕，每条印记分别写着新年愿望，或粗或浅：“好想吃一次妈妈做的扒糕。”……“多希望哥哥姐姐能多休息会。”……“哥哥姐姐走了，他们啥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