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数千盏花灯焕发着璀璨的光辉，不过多时，街人头攒动，叫卖声吆喝声连成一片，处处人声鼎沸。
穿过喧哗的人群，马车行至皇宫前的御道隐约能听见管弦声。
梁珏在城门口等人，因为不能跟随覃乐进宫，心中怨念颇深。
不知等了多久，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待马车停稳，女子掀起帘子，望着城门口长长叹了口气，“会不会已经进宫了？”一时贪玩，竟误了时辰。
侍女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并未瞧见那人的人影，不解道：“公主为何一定要今日见她？”
“倒也不是非得今天，就是挺想她的，”南襄公主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透出几分惋惜，“难得志趣相投，结果出了那档子事儿，觉得挺可惜的，如今五年未见，她音信全无，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两人走下马车，侍女搀扶着她，顿了顿，话终是说出了口：“姬上雪真的会回来吗？怎么说这里也是……伤心之地。若换做奴婢，必定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声音压得很低，按理说不可能让旁人听了去。
可梁珏此时正凝望着二人，他对那个名字敏感至极，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姬上雪的酒肉朋友——南襄公主梁珊。
孝元帝与孝德皇后所出的唯一公主，因晚年得子，所以从小雍容华贵，锦衣玉食，脾气也被惯得无法无天。凡事过犹不及，现在的梁珊骄奢跋扈，锱铢必较，更是贪恋男色令皇室蒙羞，后因府中私养小馆的丑事曝光至今未婚。
她的发家事迹不少，甚至还有几件事牵扯到了姬上雪。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件事，就是受姬上雪启发，提倡一妻多夫制。
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男卑女尊，那时，姬上雪提出的是女子可以迈出门户，像男子一样读书、经商。
显然，梁珊并未理解。事情流传到坊间，瞬间炸开了锅，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后来寻常男子见了她都绕道走。孝元帝听闻这件事气得两眼一黑，公主行径如此荒诞，哪怕是用年少无知遮掩也减轻不了罪责。
结果可想而知，事发不久，她就被皇帝下令府中□□一年，反省思过。
南襄公主扬了扬下巴，语气笃定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回来。”
主仆二人聊了几句，觉得等不到人了，准备打道回府。
不知看到什么，南襄公主眉心跳了两下，凝神回望。
梁珏并未躲藏起来，只是一直站在暗处。
南襄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一脸匪夷所思。
转瞬间，四目相对，梁珏微眯了一下眼，听她问道：“你是……梁稹？”
梁珏勉强一笑，淡声道：“皇姐。”
南襄公主心下一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故作镇定道：“你居然还活着。”
梁珏神色从容，靠在墙壁笑了笑，“让皇姐失望了。”
“失望？何止是失望！”南襄公主看着他脸上虚伪的笑容，恨意和憎恶瞬间涌上心头，恶狠狠道：“一个天煞孤星，你也有脸活着？若不是因为你，父皇母后怎会......你只给别人带来了不幸，你这种人，活着就是错的！”
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梁珏默不作声，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去看她。
梁珊的肩膀微微抖动，面目狰狞，完全没了刚才的风雅，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谁让你来的？”
梁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故作神秘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另一厢，覃乐时机赶得不巧，宣成帝正在殿内议事，她只得在殿外侯着。
仲秋之节，气温已凉未寒，覃乐习惯性地拢了拢披风，强撑着身体，赶一天的路，车马劳顿，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约莫过了一刻，淑妃带着一众仆从漫步走来，看着覃乐的背影，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待她走近看清面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挑，“这不是长宁县主么？怎么站在外面？”
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
覃乐抬眸看了她一眼，恭敬道：“淑妃娘娘。”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当朝宰相张灏的掌上明珠张依岚，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结了梁子。
赏花宴上，张依岚对邵安严一见倾心，欲结良缘，不料百般纠缠，邵安严仍是铁树不开花，她的每次邀约都被婉拒，后来派人打听消息，得知他与姬上雪私交甚好，于是就借着姬上雪的名义把人约了出来。
虽然精心布局，但事情还是传到本人耳朵。张依岚把人叫到花园，刚表达完心意，还未得到答复，姬上雪丝毫不留情地带走了邵安严，最后，留她一个人独自难堪。
再那之后，姬上雪成为了她最厌恶的人，不管她干什么，张依岚就是看不惯。
自以为是，还盛气凌人。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现在一想，也是那时年少轻狂，处处与人结怨，烙下了不少话柄。
如今故人重逢，淑妃上下打量着覃乐，“陛下召你来的？”
覃乐道：“是。”
淑妃冷哼一声：“姬上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没想到会落单如今这个地步吧？”
覃乐不语。
“前脚魏皇后触怒天恩被禁足，后脚你便回了西都，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偏偏就这么巧，你回来她就被禁足，”淑妃语气丝毫不善，“姬上雪，你聪明啊，看不出她在躲着你吗？”
覃乐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轻声道：“巧合罢了。”
“巧合？”淑妃闻言顿时掩面笑出声，眼底透着讥诮之意，“姬上雪啊，姬上雪，你这是遭人唾弃了啊，你不明白吗？树倒猢狲散，没了那个老匹夫你什么都不是，你再也爬不起来了，怎么样，被人踩在脚底下是何感觉？”
覃乐眉头紧皱，再抬起头面孔苍白如纸，寒声道：“娘娘，你可千万要踩踏实了。”
淑妃看着她一副羸弱的样子，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凑到她耳边，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定会让陛下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决计不会辜负你的身份。”
覃乐心中唯有冷笑，她早已习惯置身于虎狼丛中，淑妃的小算盘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至于婚事，她早有打算，完全没有乖乖就范的意思。
淑妃正欲开口，见知枢密院事洪思源缓步而来，收起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福身行礼道：“洪大人。”
洪思源看了一眼覃乐，捋了捋胡须，“原来淑妃娘娘也在。”
“陛下这几日思虑过重，常常食不下咽，臣妾担心陛下龙体，所以过来送些羹汤，”淑妃道，“陛下还在处理朝政？”
洪思源点了点头，揶揄道：“淑妃娘娘毓秀名门，柔嘉表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洪大人说笑了，这是臣妾的本分，”淑妃满意一笑，“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覃乐见多了这种拍马屁场面，已然心如止水，没心情去听。
须臾，文华殿陆陆续续走出几位老臣，洪思源眉梢一低，转身看向覃乐，“长宁县主，陛下传你呢。”
覃乐应了一声，抬腿迈上了文华殿前的台阶。
淑妃心里有了算盘，嘴角勾起笑容，自觉地跟了上去，不曾想却被拦了下来。
“娘娘止步，陛下只传了她一人。”洪思源道。
淑妃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柔声道：“洪大人见外了，陛下找她又不是商议政事，臣妾进去也无妨。”
洪思源低头尴尬一笑，不再言明。
察言观色，淑妃登时笑容一僵，一时间下不来台面，小脸气得通红，质问道：“你觉得陛下信不过臣妾？”
说完，又看见覃乐回眸淡淡一笑，似是在嘲讽，心中更气。
有万千宠爱又如何？到头来还是受限于人。
洪思源解释道：“事关朝堂，简单询问几句罢了，娘娘不必多心。”
淑妃无话可说，将食盒扔给侍女，转身离开。
先前覃乐与宣成帝有过数面之缘，但那时他还不是皇帝，存在感很低，能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他和魏知意走的很近。
一个买米面都要精打细算的闲散王爷，最后竟成了皇帝。
宣成帝扔下奏本，抬手揉了揉眉心，覃乐得到旨意，缓缓站起身。
“朕看了你送来的账本，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就造成大患了。”宣成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听闻你是从歌妓口中得知的消息？可否属实？”
覃乐知晓他的本意，不等他问，轻声道：“回陛下，民女曾在镇子做字画生意，平时会接触一些青楼女子，符振中喜欢流连花街柳巷，所以偶尔也能听到一些消息，至于这账本，便是她们发现的。而且，陛下可以私下派人去扬州查验，百姓早已对符振中得所作所为怨声载道。”
洪思源点了点头，“行事如此嚣张，看来扬州那群人，从未把朝堂放在眼里。”
宣成帝冷哼一声，事情有诸多漏洞，也没在深究，他早就想敲打一下那群人了，如此，倒是顺了他的心意。
覃乐又交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之后便离开了。
路走到一半，洪思源突然叫住了她，“长宁县主。”
覃乐道：“大人叫民女何事？”
才想起来，这老狐狸刚才在大殿一声不吭，还替她圆场。
穿过喧哗的人群，马车行至皇宫前的御道隐约能听见管弦声。
梁珏在城门口等人，因为不能跟随覃乐进宫，心中怨念颇深。
不知等了多久，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缓缓驶来。
待马车停稳，女子掀起帘子，望着城门口长长叹了口气，“会不会已经进宫了？”一时贪玩，竟误了时辰。
侍女探出脑袋，环顾四周，并未瞧见那人的人影，不解道：“公主为何一定要今日见她？”
“倒也不是非得今天，就是挺想她的，”南襄公主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神情透出几分惋惜，“难得志趣相投，结果出了那档子事儿，觉得挺可惜的，如今五年未见，她音信全无，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两人走下马车，侍女搀扶着她，顿了顿，话终是说出了口：“姬上雪真的会回来吗？怎么说这里也是……伤心之地。若换做奴婢，必定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
声音压得很低，按理说不可能让旁人听了去。
可梁珏此时正凝望着二人，他对那个名字敏感至极，听得一清二楚。
她是姬上雪的酒肉朋友——南襄公主梁珊。
孝元帝与孝德皇后所出的唯一公主，因晚年得子，所以从小雍容华贵，锦衣玉食，脾气也被惯得无法无天。凡事过犹不及，现在的梁珊骄奢跋扈，锱铢必较，更是贪恋男色令皇室蒙羞，后因府中私养小馆的丑事曝光至今未婚。
她的发家事迹不少，甚至还有几件事牵扯到了姬上雪。
其中最广为流传的一件事，就是受姬上雪启发，提倡一妻多夫制。
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男卑女尊，那时，姬上雪提出的是女子可以迈出门户，像男子一样读书、经商。
显然，梁珊并未理解。事情流传到坊间，瞬间炸开了锅，三人成虎，流言蜚语一发不可收拾，以至于后来寻常男子见了她都绕道走。孝元帝听闻这件事气得两眼一黑，公主行径如此荒诞，哪怕是用年少无知遮掩也减轻不了罪责。
结果可想而知，事发不久，她就被皇帝下令府中□□一年，反省思过。
南襄公主扬了扬下巴，语气笃定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回来。”
主仆二人聊了几句，觉得等不到人了，准备打道回府。
不知看到什么，南襄公主眉心跳了两下，凝神回望。
梁珏并未躲藏起来，只是一直站在暗处。
南襄公主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一脸匪夷所思。
转瞬间，四目相对，梁珏微眯了一下眼，听她问道：“你是……梁稹？”
梁珏勉强一笑，淡声道：“皇姐。”
南襄公主心下一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故作镇定道：“你居然还活着。”
梁珏神色从容，靠在墙壁笑了笑，“让皇姐失望了。”
“失望？何止是失望！”南襄公主看着他脸上虚伪的笑容，恨意和憎恶瞬间涌上心头，恶狠狠道：“一个天煞孤星，你也有脸活着？若不是因为你，父皇母后怎会......你只给别人带来了不幸，你这种人，活着就是错的！”
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梁珏默不作声，将目光转向别处不再去看她。
梁珊的肩膀微微抖动，面目狰狞，完全没了刚才的风雅，咬牙切齿道：“你为什么出现在这？谁让你来的？”
梁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故作神秘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另一厢，覃乐时机赶得不巧，宣成帝正在殿内议事，她只得在殿外侯着。
仲秋之节，气温已凉未寒，覃乐习惯性地拢了拢披风，强撑着身体，赶一天的路，车马劳顿，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约莫过了一刻，淑妃带着一众仆从漫步走来，看着覃乐的背影，目光带着几分探究之意，待她走近看清面孔，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挑，“这不是长宁县主么？怎么站在外面？”
语气里透着几分不屑。
覃乐抬眸看了她一眼，恭敬道：“淑妃娘娘。”之前在宫宴上见过，当朝宰相张灏的掌上明珠张依岚，两人第一次见面就结了梁子。
赏花宴上，张依岚对邵安严一见倾心，欲结良缘，不料百般纠缠，邵安严仍是铁树不开花，她的每次邀约都被婉拒，后来派人打听消息，得知他与姬上雪私交甚好，于是就借着姬上雪的名义把人约了出来。
虽然精心布局，但事情还是传到本人耳朵。张依岚把人叫到花园，刚表达完心意，还未得到答复，姬上雪丝毫不留情地带走了邵安严，最后，留她一个人独自难堪。
再那之后，姬上雪成为了她最厌恶的人，不管她干什么，张依岚就是看不惯。
自以为是，还盛气凌人。
然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现在一想，也是那时年少轻狂，处处与人结怨，烙下了不少话柄。
如今故人重逢，淑妃上下打量着覃乐，“陛下召你来的？”
覃乐道：“是。”
淑妃冷哼一声：“姬上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你也没想到会落单如今这个地步吧？”
覃乐不语。
“前脚魏皇后触怒天恩被禁足，后脚你便回了西都，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偏偏就这么巧，你回来她就被禁足，”淑妃语气丝毫不善，“姬上雪，你聪明啊，看不出她在躲着你吗？”
覃乐眼睫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轻声道：“巧合罢了。”
“巧合？”淑妃闻言顿时掩面笑出声，眼底透着讥诮之意，“姬上雪啊，姬上雪，你这是遭人唾弃了啊，你不明白吗？树倒猢狲散，没了那个老匹夫你什么都不是，你再也爬不起来了，怎么样，被人踩在脚底下是何感觉？”
覃乐眉头紧皱，再抬起头面孔苍白如纸，寒声道：“娘娘，你可千万要踩踏实了。”
淑妃看着她一副羸弱的样子，表情僵了一瞬，随即凑到她耳边，得意道：“那是自然，我定会让陛下给你安排一门好亲事，决计不会辜负你的身份。”
覃乐心中唯有冷笑，她早已习惯置身于虎狼丛中，淑妃的小算盘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了什么。
至于婚事，她早有打算，完全没有乖乖就范的意思。
淑妃正欲开口，见知枢密院事洪思源缓步而来，收起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福身行礼道：“洪大人。”
洪思源看了一眼覃乐，捋了捋胡须，“原来淑妃娘娘也在。”
“陛下这几日思虑过重，常常食不下咽，臣妾担心陛下龙体，所以过来送些羹汤，”淑妃道，“陛下还在处理朝政？”
洪思源点了点头，揶揄道：“淑妃娘娘毓秀名门，柔嘉表范，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洪大人说笑了，这是臣妾的本分，”淑妃满意一笑，“能为陛下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覃乐见多了这种拍马屁场面，已然心如止水，没心情去听。
须臾，文华殿陆陆续续走出几位老臣，洪思源眉梢一低，转身看向覃乐，“长宁县主，陛下传你呢。”
覃乐应了一声，抬腿迈上了文华殿前的台阶。
淑妃心里有了算盘，嘴角勾起笑容，自觉地跟了上去，不曾想却被拦了下来。
“娘娘止步，陛下只传了她一人。”洪思源道。
淑妃接过侍女手中的食盒，柔声道：“洪大人见外了，陛下找她又不是商议政事，臣妾进去也无妨。”
洪思源低头尴尬一笑，不再言明。
察言观色，淑妃登时笑容一僵，一时间下不来台面，小脸气得通红，质问道：“你觉得陛下信不过臣妾？”
说完，又看见覃乐回眸淡淡一笑，似是在嘲讽，心中更气。
有万千宠爱又如何？到头来还是受限于人。
洪思源解释道：“事关朝堂，简单询问几句罢了，娘娘不必多心。”
淑妃无话可说，将食盒扔给侍女，转身离开。
先前覃乐与宣成帝有过数面之缘，但那时他还不是皇帝，存在感很低，能注意到他，完全是因为他和魏知意走的很近。
一个买米面都要精打细算的闲散王爷，最后竟成了皇帝。
宣成帝扔下奏本，抬手揉了揉眉心，覃乐得到旨意，缓缓站起身。
“朕看了你送来的账本，还好发现的及时，不然就造成大患了。”宣成帝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听闻你是从歌妓口中得知的消息？可否属实？”
覃乐知晓他的本意，不等他问，轻声道：“回陛下，民女曾在镇子做字画生意，平时会接触一些青楼女子，符振中喜欢流连花街柳巷，所以偶尔也能听到一些消息，至于这账本，便是她们发现的。而且，陛下可以私下派人去扬州查验，百姓早已对符振中得所作所为怨声载道。”
洪思源点了点头，“行事如此嚣张，看来扬州那群人，从未把朝堂放在眼里。”
宣成帝冷哼一声，事情有诸多漏洞，也没在深究，他早就想敲打一下那群人了，如此，倒是顺了他的心意。
覃乐又交代了一下事情的起因，之后便离开了。
路走到一半，洪思源突然叫住了她，“长宁县主。”
覃乐道：“大人叫民女何事？”
才想起来，这老狐狸刚才在大殿一声不吭，还替她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