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都最重要的军事力量就是上直二十四卫禁军，其中最为瞩目的便是羽林卫与神武卫、神策卫，他们统辖殿前诸班、直及全国禁军。
至于金銮卫，军纪废弛，训练不精，人心离散，里面有不少人是滥竽充数，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而里面的士兵，更是没什么好脾气，若是想要彻底整治，怕是要费上一番心思。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梁珏去的第一天，便杀鸡儆猴，将军营里的那几个刺头揍得服帖，不敢再有闹事者。
也是他出手太狠，接连五人败下阵来后，又有三人壮着胆子一起上台，结果毫不意外，三人被揍得头破血流。
梁珏站在台上，擦拭着手上的血渍，冷声道：“这就没人了？”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噤若寒蝉。
“好魄力！”梁业满心欢喜，朝着梁珏快步走来，“看来本宫真的没有看错人！”
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
梁珏微眯了一下眼，眼底的不快稍纵即逝，行礼道：“大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梁业抬了抬手，“本来还担心你会应付不来，现在看来，完全是本宫想多了。”
洪思源跟在身后，感慨道：“本官方才听大殿下讲述还有些不信，今儿见着，果真是武艺过人，拳法迅猛，毫无破绽，如此厉害，想来少不了日积月累苦练，不知是否有高人指点啊？”
梁珏担心身份被发觉，就刻意改了拳法。
他客气一笑，“洪大人言重了，确实有人指导，不过，是不是高人就不得而知了，他是长宁县主找来的武馆师傅。”
洪思源点头，“如此，看来长宁县主在你身上费了不少心思。”
句句皆是试探，梁珏撇了撇嘴，故作无奈道：“她应该是嫌我烦了。”
洪思源闻言哈哈一笑，“看来她变了不少。”
一番交谈下来，梁珏对洪思源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老狐狸一个，且吃人不吐骨头。
等到傍晚时分，梁珏从校场出来就直接回了王府。
宴文祯好奇道：“不去定远侯府？”
话落，空气凝固几分，梁珏步子一停，眉梢略带了点锋利，回头看着他，“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跟着我？”
一阵凉意从后背窜了上来，宴文祯耸了耸肩，如实道：“刺史大人让我看顾好你，这次不能带你回去，就只能留在这，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西都这么热闹的地方，上次来的匆忙，这次我还是想逛一逛的。”
梁珏若有所思，没再追问。
宴文祯观察他的表情，问道：“那你逛过这里吗？”
梁珏道：“没有。”
宴文祯不由得笑了， “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姬上雪？”
梁珏顿了顿，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宴文祯眼底浮现出一丝忧虑，道：“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既是为她，那为何还要和魏皇后扯上关系，这两人什么关系，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梁珏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魏皇后对覃乐很愧疚，所以不论她做出什么僭越的行为，都选择包庇，可这些负罪感仅仅是因为她利用了覃乐吗？”
“这里面好乱啊。” 宴文祯心底琢磨着，须臾，顿悟道，“你怀疑魏皇后参与了红药居的案子，魏家和陆太傅有过结怨？”
梁珏道：“这两家的官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八竿子打不着，何来结怨一说？”
宴文祯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就在这时，文释和魏媵一同走进屋子，手里拿着小册子的卫垣紧随其后。
屋里人不少，卫垣左右查看，随即耷拉着脑袋，姿态卑微可怜。
半个时辰前。
定远侯府门口出现了一位衣着褴褛的俊秀书生，他一脸认真的问道：“请问，覃姑娘在这里吗？”
李威闻讯赶来，询问道： “你是何人？”
谢言龄站在台阶上，自觉失礼，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躬身道:“在下谢言龄，在云水县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覃姑娘应该是记得我的。”
李威道：“原来是这样，那覃姑娘可给你留了什么话？”
谢言龄摸了摸鼻子，脸颊微红，“是她让我来的，覃姑娘于我有恩，是她让我来的。”
霍夫人缓缓走来，看着门口的书生，眼底的痛恨和指责一闪而过，柔声道：“既是如此，李管家就让他进来吧。”
李威不敢掉以轻心，犹豫片刻才道：“请随老奴来。”
谢言龄朝着她拘谨地行了一礼，随即跟着李威离开。
霍夫人看出李威刚才的为难，依旧面色如常，直到两人背影渐行渐远，轻声道：“春枝，你说侯府究竟是谁在掌家？”
春枝并未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笑嘻嘻道：“自然是夫人了，有长宁县主在，阖府上下谁敢不听您的话？”
霍夫人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道：“是啊，有她在，我还用愁什么呢。”
春枝想起霍夫人早上询问崔氏一事，却无人告知，安慰道：“长宁县主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您别多想。”
霍夫人苦笑一声，温言道：“为我好，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我也在侯府待了整整七年，到头来还是一个外人，或许我一直都是个外人。”
春枝不解道：“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霍夫人目光沉了几分，“老太太得了疯病，我在身旁尽心尽力侍奉五年，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可姬上雪一出现，她便能唤出名字，都这样了，我还不是外人么？”
春枝笑容一僵，连忙解释道：“可能，可能是县主自小跟在霍老太太身边，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霍夫人嘴角挂起些许笑意，“紧张什么，我不是随口说说罢了。”
春枝倒吸一口凉气，道：“夫人要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在生长宁县主的气。长宁县主只是暂住侯府，她早晚都要离开，您才是侯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人，怎能如此看轻自己，额，这话奴婢好像说得不太对。”
提及侯爷，霍夫人脑海里涌现出一些回忆，心里暗暗自嘲。
娶了她又如何？在他心里自己从未有过一席之地。
李威把人带到就离开了。厅堂只剩谢言龄一人杵在原地无措地扣手。
覃乐漫不经心地舀出一勺勺汤药，浇在青花瓷的花瓶里。
谢言龄小声嘀咕道：“覃姑娘，这药你不喝吗？”
覃乐看着他，脸上地笑容意味不明，“你喜欢喝药吗？”
谢言龄一脸天真，直言道：“汤药大多苦口，没人喜欢喝那种东西，不是有病的人才喝吗？”
覃乐搁下药勺，笑了笑，“早知道留给你喝了。”
谢言龄动了动嘴，“我没病。”
覃乐问道：“谁告诉你我在侯府的？”
谢言龄道：“一位得道高人，说我要找的人在这，然后我就来了。”
得道高人？覃乐一听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和尚，“考得如何？”
谢言龄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我觉得还，还行，但那个大师说我一定会落榜。”
覃乐站起身，“行，这个年纪，就留在这当个书童吧。”
谢言龄道：“我那日太紧张了，口误说错了年龄，不是故意骗你的。”
“本来也没信，”覃乐道，“你那个册子上白纸黑字，年龄多大写的清清楚楚。”
话落，谢言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谢谢你能救出王大人。”
覃乐愣了一下，皱眉道：“光天化日，你解衣服做什么？”
谢言龄瞪大亮晶晶地眼睛，望着她，“……姑娘不是这个意思？”
覃乐忍俊不禁，“小小年纪，谁教得你这些？”
谢言龄小脸通红，慌忙系上腰带，磕巴道：“不是，你那日，先摸了我的脸……”
“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你让我给他当替身？”
“……”
覃乐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瞎了眼，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谢言龄如释重负，憨憨一笑，道：“其实我也纠结好久，毕竟，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流之人。王显德果然还是骗了我。”
覃乐道：“你和那日见到的也不一样。”
谢言龄挠了挠头，害羞道：“王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时我只想救人，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覃乐道：“会修窗户吗？”
谢言龄点了点头，道：“会的，以前家里什么农活都是我干的。”
覃乐递给他一张纸条，“去这个地方，把窗户给我修好，切记不准损坏院里的物件，收拾好了，过来告诉我。”
谢言龄接过纸条，道了一声“好”。
五日后，御花园。
覃乐提着衣裙缓缓走下台阶。
女子捏着团扇，微微侧身，嗔了她一眼，“诶呦，这是谁呀？这么多年未见，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刚一现身，便引来诸多议论。
覃乐不予理睬，不料女子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道：“老朋友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覃乐道：“嗯？”
洪宝姝扬了扬下巴，懒洋洋道：“你跑什么？我和你说话。”
覃乐不动声色道：“我是来赏花的，不是来赏你的。”
“你！”洪宝姝一噎，气得把团扇扔在了地上，“你不识好歹！”
身旁的小姐妹见状赶忙拽住了她，附在耳边低声说道：“别和她一般见识，我爹和我说过，她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都咬，还是不要惹的好。”
洪宝姝深呼一口气，趾高气扬道：“咬人的狗，打一顿就听话了，怕甚！”
覃乐默不作声，洪宝姝却不习惯了，看了半天，干巴巴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了，之前你可是嚣张极了，走吧，我们别理她。”
众人一哄而散，其中一女子回头，剜了一眼覃乐，低声道：“那边有个池塘，不如我们把她叫到那，让她长长教训！”
另一位女子附和道：“这个主意好，池子虽浅，但秋天水凉，届时肯定能让她清醒清醒！”
洪宝姝自然知晓她们的算盘，轻嗤一声，“你们是哪家的小娘子，心思怎么这般歹毒？若是出了人命，谁能负责，书没读多少，害人的事倒是信手拈来，我警告你们，少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是，姑娘说得是。”这几人本以为想替洪宝姝出口恶气，没成想猜错了心思，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训斥了一番。
梁珏正巧路过，听了个正着。
梁业摇了摇头，道：“这群小娘子，很能折腾的。”
至于金銮卫，军纪废弛，训练不精，人心离散，里面有不少人是滥竽充数，不过就是一个摆设。
而里面的士兵，更是没什么好脾气，若是想要彻底整治，怕是要费上一番心思。
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
梁珏去的第一天，便杀鸡儆猴，将军营里的那几个刺头揍得服帖，不敢再有闹事者。
也是他出手太狠，接连五人败下阵来后，又有三人壮着胆子一起上台，结果毫不意外，三人被揍得头破血流。
梁珏站在台上，擦拭着手上的血渍，冷声道：“这就没人了？”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额头上都渗出了汗，噤若寒蝉。
“好魄力！”梁业满心欢喜，朝着梁珏快步走来，“看来本宫真的没有看错人！”
士兵纷纷让出一条路。
梁珏微眯了一下眼，眼底的不快稍纵即逝，行礼道：“大殿下。”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梁业抬了抬手，“本来还担心你会应付不来，现在看来，完全是本宫想多了。”
洪思源跟在身后，感慨道：“本官方才听大殿下讲述还有些不信，今儿见着，果真是武艺过人，拳法迅猛，毫无破绽，如此厉害，想来少不了日积月累苦练，不知是否有高人指点啊？”
梁珏担心身份被发觉，就刻意改了拳法。
他客气一笑，“洪大人言重了，确实有人指导，不过，是不是高人就不得而知了，他是长宁县主找来的武馆师傅。”
洪思源点头，“如此，看来长宁县主在你身上费了不少心思。”
句句皆是试探，梁珏撇了撇嘴，故作无奈道：“她应该是嫌我烦了。”
洪思源闻言哈哈一笑，“看来她变了不少。”
一番交谈下来，梁珏对洪思源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老狐狸一个，且吃人不吐骨头。
等到傍晚时分，梁珏从校场出来就直接回了王府。
宴文祯好奇道：“不去定远侯府？”
话落，空气凝固几分，梁珏步子一停，眉梢略带了点锋利，回头看着他，“你就打算一直这么跟着我？”
一阵凉意从后背窜了上来，宴文祯耸了耸肩，如实道：“刺史大人让我看顾好你，这次不能带你回去，就只能留在这，当然了，我也是有私心的，西都这么热闹的地方，上次来的匆忙，这次我还是想逛一逛的。”
梁珏若有所思，没再追问。
宴文祯观察他的表情，问道：“那你逛过这里吗？”
梁珏道：“没有。”
宴文祯不由得笑了， “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姬上雪？”
梁珏顿了顿，神色变得晦暗不明。
宴文祯眼底浮现出一丝忧虑，道：“我可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既是为她，那为何还要和魏皇后扯上关系，这两人什么关系，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梁珏笑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魏皇后对覃乐很愧疚，所以不论她做出什么僭越的行为，都选择包庇，可这些负罪感仅仅是因为她利用了覃乐吗？”
“这里面好乱啊。” 宴文祯心底琢磨着，须臾，顿悟道，“你怀疑魏皇后参与了红药居的案子，魏家和陆太傅有过结怨？”
梁珏道：“这两家的官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八竿子打不着，何来结怨一说？”
宴文祯瘫在椅子上，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就在这时，文释和魏媵一同走进屋子，手里拿着小册子的卫垣紧随其后。
屋里人不少，卫垣左右查看，随即耷拉着脑袋，姿态卑微可怜。
半个时辰前。
定远侯府门口出现了一位衣着褴褛的俊秀书生，他一脸认真的问道：“请问，覃姑娘在这里吗？”
李威闻讯赶来，询问道： “你是何人？”
谢言龄站在台阶上，自觉失礼，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衣着，躬身道:“在下谢言龄，在云水县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我想覃姑娘应该是记得我的。”
李威道：“原来是这样，那覃姑娘可给你留了什么话？”
谢言龄摸了摸鼻子，脸颊微红，“是她让我来的，覃姑娘于我有恩，是她让我来的。”
霍夫人缓缓走来，看着门口的书生，眼底的痛恨和指责一闪而过，柔声道：“既是如此，李管家就让他进来吧。”
李威不敢掉以轻心，犹豫片刻才道：“请随老奴来。”
谢言龄朝着她拘谨地行了一礼，随即跟着李威离开。
霍夫人看出李威刚才的为难，依旧面色如常，直到两人背影渐行渐远，轻声道：“春枝，你说侯府究竟是谁在掌家？”
春枝并未察觉到她话中的深意，笑嘻嘻道：“自然是夫人了，有长宁县主在，阖府上下谁敢不听您的话？”
霍夫人抿了抿唇，压低声音说道：“是啊，有她在，我还用愁什么呢。”
春枝想起霍夫人早上询问崔氏一事，却无人告知，安慰道：“长宁县主也是担心夫人的身子，您别多想。”
霍夫人苦笑一声，温言道：“为我好，所有人都这么说，可我也在侯府待了整整七年，到头来还是一个外人，或许我一直都是个外人。”
春枝不解道：“夫人怎么会这么想？”
霍夫人目光沉了几分，“老太太得了疯病，我在身旁尽心尽力侍奉五年，她都不知道我是谁，可姬上雪一出现，她便能唤出名字，都这样了，我还不是外人么？”
春枝笑容一僵，连忙解释道：“可能，可能是县主自小跟在霍老太太身边，所以印象比较深刻。”
霍夫人嘴角挂起些许笑意，“紧张什么，我不是随口说说罢了。”
春枝倒吸一口凉气，道：“夫人要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您在生长宁县主的气。长宁县主只是暂住侯府，她早晚都要离开，您才是侯爷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进来的人，怎能如此看轻自己，额，这话奴婢好像说得不太对。”
提及侯爷，霍夫人脑海里涌现出一些回忆，心里暗暗自嘲。
娶了她又如何？在他心里自己从未有过一席之地。
李威把人带到就离开了。厅堂只剩谢言龄一人杵在原地无措地扣手。
覃乐漫不经心地舀出一勺勺汤药，浇在青花瓷的花瓶里。
谢言龄小声嘀咕道：“覃姑娘，这药你不喝吗？”
覃乐看着他，脸上地笑容意味不明，“你喜欢喝药吗？”
谢言龄一脸天真，直言道：“汤药大多苦口，没人喜欢喝那种东西，不是有病的人才喝吗？”
覃乐搁下药勺，笑了笑，“早知道留给你喝了。”
谢言龄动了动嘴，“我没病。”
覃乐问道：“谁告诉你我在侯府的？”
谢言龄道：“一位得道高人，说我要找的人在这，然后我就来了。”
得道高人？覃乐一听就是那个多管闲事的和尚，“考得如何？”
谢言龄抬眸看了她一眼，道：“我觉得还，还行，但那个大师说我一定会落榜。”
覃乐站起身，“行，这个年纪，就留在这当个书童吧。”
谢言龄道：“我那日太紧张了，口误说错了年龄，不是故意骗你的。”
“本来也没信，”覃乐道，“你那个册子上白纸黑字，年龄多大写的清清楚楚。”
话落，谢言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哽咽道：“谢谢你能救出王大人。”
覃乐愣了一下，皱眉道：“光天化日，你解衣服做什么？”
谢言龄瞪大亮晶晶地眼睛，望着她，“……姑娘不是这个意思？”
覃乐忍俊不禁，“小小年纪，谁教得你这些？”
谢言龄小脸通红，慌忙系上腰带，磕巴道：“不是，你那日，先摸了我的脸……”
“我只是想起了一位故人。”
“你让我给他当替身？”
“……”
覃乐现在只觉得自己当时瞎了眼，抬了抬手，示意他站起来。
谢言龄如释重负，憨憨一笑，道：“其实我也纠结好久，毕竟，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流之人。王显德果然还是骗了我。”
覃乐道：“你和那日见到的也不一样。”
谢言龄挠了挠头，害羞道：“王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那时我只想救人，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姐姐海涵。”
覃乐道：“会修窗户吗？”
谢言龄点了点头，道：“会的，以前家里什么农活都是我干的。”
覃乐递给他一张纸条，“去这个地方，把窗户给我修好，切记不准损坏院里的物件，收拾好了，过来告诉我。”
谢言龄接过纸条，道了一声“好”。
五日后，御花园。
覃乐提着衣裙缓缓走下台阶。
女子捏着团扇，微微侧身，嗔了她一眼，“诶呦，这是谁呀？这么多年未见，我都有点认不出了。”
刚一现身，便引来诸多议论。
覃乐不予理睬，不料女子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道：“老朋友见面连个招呼都不打？”
覃乐道：“嗯？”
洪宝姝扬了扬下巴，懒洋洋道：“你跑什么？我和你说话。”
覃乐不动声色道：“我是来赏花的，不是来赏你的。”
“你！”洪宝姝一噎，气得把团扇扔在了地上，“你不识好歹！”
身旁的小姐妹见状赶忙拽住了她，附在耳边低声说道：“别和她一般见识，我爹和我说过，她现在就是条疯狗，逮谁都咬，还是不要惹的好。”
洪宝姝深呼一口气，趾高气扬道：“咬人的狗，打一顿就听话了，怕甚！”
覃乐默不作声，洪宝姝却不习惯了，看了半天，干巴巴道：“看来，你也不过如此了，之前你可是嚣张极了，走吧，我们别理她。”
众人一哄而散，其中一女子回头，剜了一眼覃乐，低声道：“那边有个池塘，不如我们把她叫到那，让她长长教训！”
另一位女子附和道：“这个主意好，池子虽浅，但秋天水凉，届时肯定能让她清醒清醒！”
洪宝姝自然知晓她们的算盘，轻嗤一声，“你们是哪家的小娘子，心思怎么这般歹毒？若是出了人命，谁能负责，书没读多少，害人的事倒是信手拈来，我警告你们，少做这些下三滥的勾当！”
“是，姑娘说得是。”这几人本以为想替洪宝姝出口恶气，没成想猜错了心思，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训斥了一番。
梁珏正巧路过，听了个正着。
梁业摇了摇头，道：“这群小娘子，很能折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