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筱灵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道：“恩，伤口都恢复得不错，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凌公子折煞婢子了，这都是婢子应当做的。”这是银铃的声音。
“她醒来后，有问过什么吗？”那人道。
“姑娘问过，凌公子是何人，泠香楼又是做什么的，不过婢子都未曾言明。”
“她身上的伤，还要多久能彻底恢复？”那人又问道。
“婢子一直为姑娘用的，是泠香楼奇药，按姑娘的恢复速度，估摸着也至少还需三个月。”
“太久了……”
那人发出一声深重的叹息。
她只听到这些话，意识便又朦朦胧胧地沉下去了。
直到次日。
她感到有光线照在脸上。
“何时了。”
“巳时了，姑娘。”她音量不大，但银铃回答得很快，显然是一直守在身侧。
“银铃……”
筱灵有意想问问，昨夜听到的对话，但恐怕不仅仅得不到答案，还会提前暴露了自己。
昨夜那个人的声音……与凌泽师兄很相似。
“姑娘喊我名字啦。”银铃娇娇笑道，“这可是姑娘第一次叫我呢。”
“姑娘需要什么？”
“我饿了……”筱灵讪讪回道，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在为自己提出这要求而害羞。
“哈哈，”银铃安抚道：“姑娘莫急，婢子这便去厨房给您端来。”
说罢，迈着轻巧的步子，渐渐远去。
他们昨夜说，给自己用的药，是泠香楼奇药。
筱灵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眶，干瘪而瘦弱的眼皮，薄薄地覆在眸子上。
但是，她已经能感受到光线了。
三个月么……
估计不用这么久。
厨房的菜肴上得很快，应该是早早便做好了的，考虑到她在恢复期，上得都是些清淡营养的饮食。
“寂洛？”
“呯”
小瓷碗被撞翻在地。
她院子里来了人。
发出的声音还离得这般近。
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是个女子的声线，还有些熟悉。
“哎哟，寂洛姑娘，这是吓着你了？”
筱灵没有回答，她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她仔细地回想着，不一会儿便有了答案。
“玥娘子。”
对面那人愣了一愣，“银铃向你提起过我？可别那婢子乱说，我脾气可好着呢。”
的确是好，第一次见面便悄无声息，也不知观察自己多久了。
也是自己太过放松了，这么些日子的照顾令自己放松了警惕。以为在自己的院子里，便不会有人打扰，居然沉浸在思考中，都没有发现有人到了近前。
不会再有下一次。
“寂洛姑娘，说起来我们可真有缘分。”玥娘子进了堂门，坐在她身边的低凳上，“我呀，也是皓公子带回来的呢。”
亲亲热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有多亲近呢。
筱灵感到一束目光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
说来奇怪，这目光竟一点也不叫人反感。
只是她口中的寂洛姑娘，不会是就是自己吧？
筱灵心中疑惑，却也不想问出口来。
寂洛……寂洛。
这也许是凌泽师兄，为她安排的新名字。毕竟筱灵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再提起了。那夜的落剑山中，死于惨白月光之下的，所有内门弟子，以及逝去的师父、师尊，都不能再被提起。
也或许，是眼前这个玥娘子，在故意诈自己。
但她想诈出来什么呢？
她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呢？
筱灵静静地等待着。
“啧，小厨房就给你做这么些小菜，是不是看凌公子不在，便这般待人啊。”她却转移了话题，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别怕，我呀，帮你跟皓公子说道说道，让底下这些婢子都不敢低待你。”
很是义气的样子。
但是。
“我伤口未好，用不得大鱼大肉。”
银铃照顾得当，并不如她所言。
听玥娘子话外的意思，皓公子待她极好。若真叫她诬告了银铃，自己有什么法子呢。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哦，对，你还伤着呢。”玥娘子这才想起来，低头瞧了瞧她的手腕、脚腕，“银铃那婢子到哪儿玩去了，知道你伤没好，还不在身旁伺候。”
“她为我端饭菜去了。”筱灵为她辩解道。
“这菜还没上完？”
玥娘子看着眼前盛放满桌的素菜，默了。
说是凌公子待她好，这绿油油的一片。说是待她不好，仅仅一个早膳，菜品种类之丰富，许多素菜的做法更是前所未见，可见是按着凌公子的吩咐，花了心思的。
“换了我可遭不了这个罪，即算是病着，也得先满足了口舌之欲再说。”
玥娘子咂舌道。
筱灵转了转眼珠，“要不，玥娘子与我一起共进早膳？”
“不必了、不必了。”
玥娘子忙摇摇手，想到她看不见，又开口道。
“哎，那可真是可惜。”
筱灵举起筷箸，夹过鲜绿的嫩芽，下一秒，才想到自己的小瓷碗已经打翻了。
动作一时僵在原地。
玥娘子在耳畔轻轻一笑，从旁拿了干净的瓷碟，摆在她身前。
“多谢。”筱灵摸索着，将筷箸放了下去。
“谢什么，本就是我吓着你了。”玥娘子站起身，“这早膳，我瞧着实在没胃口，今日便不陪你了。”
“嗯。”
筱灵心中奇怪，敢情她走这一趟，就是为了看她用的什么早膳？
“那你自己，好好养伤。”
“嗯。”
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玥娘子，当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筱灵半梦半醒间，听到有人说道：“恩，伤口都恢复得不错，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凌公子折煞婢子了，这都是婢子应当做的。”这是银铃的声音。
“她醒来后，有问过什么吗？”那人道。
“姑娘问过，凌公子是何人，泠香楼又是做什么的，不过婢子都未曾言明。”
“她身上的伤，还要多久能彻底恢复？”那人又问道。
“婢子一直为姑娘用的，是泠香楼奇药，按姑娘的恢复速度，估摸着也至少还需三个月。”
“太久了……”
那人发出一声深重的叹息。
她只听到这些话，意识便又朦朦胧胧地沉下去了。
直到次日。
她感到有光线照在脸上。
“何时了。”
“巳时了，姑娘。”她音量不大，但银铃回答得很快，显然是一直守在身侧。
“银铃……”
筱灵有意想问问，昨夜听到的对话，但恐怕不仅仅得不到答案，还会提前暴露了自己。
昨夜那个人的声音……与凌泽师兄很相似。
“姑娘喊我名字啦。”银铃娇娇笑道，“这可是姑娘第一次叫我呢。”
“姑娘需要什么？”
“我饿了……”筱灵讪讪回道，声音低低的，仿佛是在为自己提出这要求而害羞。
“哈哈，”银铃安抚道：“姑娘莫急，婢子这便去厨房给您端来。”
说罢，迈着轻巧的步子，渐渐远去。
他们昨夜说，给自己用的药，是泠香楼奇药。
筱灵抬手，摸向自己的眼眶，干瘪而瘦弱的眼皮，薄薄地覆在眸子上。
但是，她已经能感受到光线了。
三个月么……
估计不用这么久。
厨房的菜肴上得很快，应该是早早便做好了的，考虑到她在恢复期，上得都是些清淡营养的饮食。
“寂洛？”
“呯”
小瓷碗被撞翻在地。
她院子里来了人。
发出的声音还离得这般近。
她竟然……都没有发现。
是个女子的声线，还有些熟悉。
“哎哟，寂洛姑娘，这是吓着你了？”
筱灵没有回答，她觉得这声音极为熟悉，她仔细地回想着，不一会儿便有了答案。
“玥娘子。”
对面那人愣了一愣，“银铃向你提起过我？可别那婢子乱说，我脾气可好着呢。”
的确是好，第一次见面便悄无声息，也不知观察自己多久了。
也是自己太过放松了，这么些日子的照顾令自己放松了警惕。以为在自己的院子里，便不会有人打扰，居然沉浸在思考中，都没有发现有人到了近前。
不会再有下一次。
“寂洛姑娘，说起来我们可真有缘分。”玥娘子进了堂门，坐在她身边的低凳上，“我呀，也是皓公子带回来的呢。”
亲亲热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有多亲近呢。
筱灵感到一束目光在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脸。
说来奇怪，这目光竟一点也不叫人反感。
只是她口中的寂洛姑娘，不会是就是自己吧？
筱灵心中疑惑，却也不想问出口来。
寂洛……寂洛。
这也许是凌泽师兄，为她安排的新名字。毕竟筱灵这个名字，已经不能再提起了。那夜的落剑山中，死于惨白月光之下的，所有内门弟子，以及逝去的师父、师尊，都不能再被提起。
也或许，是眼前这个玥娘子，在故意诈自己。
但她想诈出来什么呢？
她来这里，目的是什么呢？
筱灵静静地等待着。
“啧，小厨房就给你做这么些小菜，是不是看凌公子不在，便这般待人啊。”她却转移了话题，目光从她的脸上挪开，“别怕，我呀，帮你跟皓公子说道说道，让底下这些婢子都不敢低待你。”
很是义气的样子。
但是。
“我伤口未好，用不得大鱼大肉。”
银铃照顾得当，并不如她所言。
听玥娘子话外的意思，皓公子待她极好。若真叫她诬告了银铃，自己有什么法子呢。这里的人，她一个都不认识。
“哦，对，你还伤着呢。”玥娘子这才想起来，低头瞧了瞧她的手腕、脚腕，“银铃那婢子到哪儿玩去了，知道你伤没好，还不在身旁伺候。”
“她为我端饭菜去了。”筱灵为她辩解道。
“这菜还没上完？”
玥娘子看着眼前盛放满桌的素菜，默了。
说是凌公子待她好，这绿油油的一片。说是待她不好，仅仅一个早膳，菜品种类之丰富，许多素菜的做法更是前所未见，可见是按着凌公子的吩咐，花了心思的。
“换了我可遭不了这个罪，即算是病着，也得先满足了口舌之欲再说。”
玥娘子咂舌道。
筱灵转了转眼珠，“要不，玥娘子与我一起共进早膳？”
“不必了、不必了。”
玥娘子忙摇摇手，想到她看不见，又开口道。
“哎，那可真是可惜。”
筱灵举起筷箸，夹过鲜绿的嫩芽，下一秒，才想到自己的小瓷碗已经打翻了。
动作一时僵在原地。
玥娘子在耳畔轻轻一笑，从旁拿了干净的瓷碟，摆在她身前。
“多谢。”筱灵摸索着，将筷箸放了下去。
“谢什么，本就是我吓着你了。”玥娘子站起身，“这早膳，我瞧着实在没胃口，今日便不陪你了。”
“嗯。”
筱灵心中奇怪，敢情她走这一趟，就是为了看她用的什么早膳？
“那你自己，好好养伤。”
“嗯。”
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玥娘子，当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