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公安局，两人来到停车场。
高真真看着眼前的红色越野，为难道:“要不咱们叫代驾吧？你这车我hold不住。”
柳晚宁无语，“你刚刚怎么开过来的？”
她喝了酒，肯定没法开车。
高真真自己有车，是一台适合女生开的宝马。
高真真心里委屈但不敢说，她当时接到电话着急出门，在玄关柜随手抓的车钥匙，到了车库才发现拿错了。
她车技不算太差，但平时都开小巧精致的宝马。而且她自认高家最受宠的小公举，可谁家小公举是开SUV的啊？
再者这台SUV还是台吉普车——七年前的手动挡，好low啊。
也不知道宁宁干嘛这么多年都不换车。
她又不缺钱。
柳晚宁打开手机找代驾，但此时凌晨三点多，公安局附近又没酒吧，没有人接单。
高真真只好坐上驾驶位。
柳晚宁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后顺手按下车窗，望着窗外走神。
高真真开得战战兢兢，再次提起话题:“找个时间让我哥带咱们看车吧，你这车早该换了。”
柳晚宁：“不换。”
语气漫不经心，却很坚决。
高真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早就习惯了，但今天还想再劝劝。
柳晚宁没再接话，看着车窗有些走神。
高真真透过后视镜打量她，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怎么了？洪老板欺负你了？”
柳晚宁无语，哪壶不开提哪壶，“被揩了点油。”
高真真‘嘿嘿’陪笑道:“一会儿到家好好泡个澡，辛苦我家宝宝了。”
她们经常泡酒吧，她知道宁宁能保护自己，并不担心什么。
柳晚宁失笑，“嗯”了一声后。
再次望着车窗走神。
清凉的夜风透过车窗迎面拂来，撩起她蓬松的长卷发，让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社死现场的重逢，重要的不是社死，而是重逢。
她等了七年，终于又见到了他。
--
红色越野很快就到万汇豪庭的地下停车场，柳晚宁从副驾下来换下高真真，把车停进车位。
她和高真真既是闺蜜又是同事，偶尔还是室友。
这套小高层是妈妈留给她的成人礼，她在妈妈过世后一直住在这里。
一住就是七年。
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真真偶尔过来陪她。
高真真一进玄关就甩掉鞋子，趿拉着粉色兔头拖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啊，累死我了。”
柳晚宁跟在她后面进门，换上黑白格纹拖鞋，顺手摆好高真真的玛丽珍鞋。
她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边走边喝，到沙发跟前冷哼:“该喊累的是我。”
高真真‘噌噌’让位，“宝宝你坐，你最辛苦了。”
柳晚宁不客气地坐下，靠着沙发思绪放空。
高真真觑她几眼，见她毫无反应，又陷入诡异的走神，捞起薯片喂她，“宝宝张嘴。”
柳晚宁下意识张嘴吃下。
半晌回神，问道：“你洗手了吗？”
高真真一脸陪笑:“……不好意思，忘了。”
柳晚宁看着高真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另一张脸。
她和高真真认识，还是因为梁万里。
那时候她刚刚得知他调走了，开车赶去找他，那时候车技不过关，在路上怼了高真真的车屁股，两人不‘打’不相识。
那天她没能见到他。
后来她的车技练得很好了，还是没能见到他……
他离开了橙州，悄无声息，来杳无音讯。
她找了他七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高真真再粗的神经也发现柳晚宁不对劲了，她今晚一直在走神。
“宝宝，你没事吧？”她晃了晃手。
柳晚宁回神，“我能有什么事？”
高真真看着她:“你不对劲。”
不像心情不好，但又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柳晚宁不想多说，尤其是社死现场遇见梁万里。
她站起身来，“我去泡澡。”走出两步又回头，“你有时间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跟杨律交代吧。”
杨律是高真真的带教律师，性格很严谨，她们今晚捅的篓子有点大，估计明天要挨训。
至于她自己，陶律应该也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高真真瞬间歇了追问的心思，只好眼巴巴望着她的背影。
自从宁宁妈妈去世后，她就变成这样。
特别能藏事，不想说的谁都问不出来。
外人看来她冷冰冰的不好说话，其实本质上是她不敢敞开心扉。
心理学上叫缺乏安全感。
--
柳晚宁睡得很不好。
七年前的往事入梦，整晚都是那个男人的脸。
梦里他每次都解救她于水火，然后再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许是讥诮，也许是嫌弃，勾得她辗转反侧。
她睁开眼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起身。
时间还很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撒在白色地毯上，也洒在她光洁如玉的胳膊上。
她坐在床上，对着落地窗发呆，蓬松的长卷发随意散落，披在脑后如云如瀑。晨风习习，纱帘轻动，几根栗色的发丝被风撩起，贴在脸上。
些微有些痒意，她轻轻撩了一下。
睡衣肩带细细的，一侧挂在肩上，一侧滑了下来。锁骨之下莹白如玉，峰峦叠浪，若隐若现。
起床闹钟响起。
她从地毯上起身，换好衣服后，走出主卧。次卧门还紧紧关着，她随意看了一眼，走到吧台拿了瓶水，喝完后开始做早餐。
早餐是很简单的三明治，但却是她能做的极致。鸡蛋煎得很嫩，配上午餐肉和小番茄，淋上特调红酒汁，色香味俱全。
她坐在餐桌旁，吃得慢条斯理。
特别有仪式感。
高真真顶着黑眼圈从次卧跑出来，嘴里嚷嚷着:“啊啊啊啊，我闹钟为什么又没响，要迟到了吗？”
声音又娇又软，还透着清晨的嘶哑，比她惯用的夹子音还要好听。
柳晚宁对这番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淡然道：“你十分钟内化好妆，还来得及。”
高真真哀嚎一声，又匆匆跑回房间。
拖鞋踢踏、水声哗啦，汇成晨间熟悉的奏鸣曲。
柳晚宁从容地收拾碗碟，打包一份三明治，把热好的牛奶一起装进保温杯，换上Romy系列的高跟鞋，坐在玄关处。
她捏着手机，盯着微信对话框。
和梁万里最后一次对话停留在七年前，她跟他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旁边有个小红点，提示消息未发送成功。
这个对话框她一直不舍得删除。
即使那个人七年来一次也没跟她联系过。
微微叹了口气，她切换窗口，变成倒计时。
十分钟仅剩90秒，她朝次卧喊道:“要迟到了，还有一分钟。”
“啊，我马上就来！”高真真应着。
“十秒！三、二、一、零！”
话音刚落，高真真拎着装满瓶瓶罐罐的化妆包跑出来，“来了来了。”
她慌忙换上细跟高，追着柳晚宁出门。
红色越野难得开得又慢又稳，正好方便副驾上化妆的高真真。
最后一个红绿灯，她终于画完妆，柳晚宁轻点下巴，看向中控台，“你的早餐。”
高真真拿起三明治和牛奶，抛了个媚眼:“谢谢宝宝！”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她边吃边想，没想明白。
红色越野直接加速，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精准的停到车位上。
柳晚宁解下安全带，走向电梯。高真真看着她的背影，恍然大悟。
宁宁穿了白色连衣裙！
从她认识宁宁以来，从未见她穿过白色裙子。一起逛街时，就算看到再喜欢的裙子，如果只有白色，她连试都不试。她不讨厌白色，但就是不肯穿白裙子。
问她为什么，却怎么也不肯说。
高真真也下了车，快步跟上后，问道：“你今天怎么想着穿白裙子啦？”
柳晚宁边走边道:“天气热起来了，没衣服穿了。”
已经进入三月，天气渐渐回暖，树枝抽出新芽，又嫩又绿，空气中都透着春天的气息。换季没衣服穿，是很多女生的口头禅。
高真真略微思索，好像有点道理。
早高峰时间，电梯里人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挤进电梯，卡着点到了47楼。
万宇律师事务所隶属于万宇集团，柳晚宁和高真真的办公室在47楼。
章律迎面走来，说道:“陶律和杨律找你们。”
柳晚宁和高真真：“收到，谢谢。”
章律微微一笑，“不客气。”
万宇律所实行带教制度，陶律师是柳晚宁的带教律师，业内知名女魔头，经手的案子显有败绩。
杨律师是高真真的带教律师，是万宇律所的门面，能力比颜值还要出众。
高真真踩着细高跟，走得袅袅婷婷，来到杨律师办公室，夹子音娇娇嗲嗲:“师父。”
杨瑞坐在沙发上泡茶，听到她喊‘师父’就头疼，不由扶额道:“高大小姐，你昨晚干嘛去了？”
高真真在杨律对面的沙发坐下，用新做的碎钻美甲抚了抚裙摆，一脸无辜道:“在家睡觉啊。”
杨瑞西装笔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往沙发上靠了靠，捏着眉心道:“真真，柳晚宁昨晚进了公安局，我不信你不知道。”
高真真装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怕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呢，杨瑞是她的邻居，从小就护着她。
杨瑞瞪她一眼，见她杏眼里全是狡黠，只好无奈道:“你别撺掇她胡闹，你自己玩票心态，不代表她也是。”
高真真不以为然。
“杨叔叔，宁宁也不靠这行吃饭。”
不说她母亲留给她的长宁集团，单说她是柳家大小姐，钱就够她挥霍一辈子了。也就是她低调，律所里才没几个人知道。
杨瑞没想到一句话引起她这么多吐槽，他的关注点在‘杨叔叔’上。
没来由一阵躁郁，他捏了捏眉心。
算了，他还是闭嘴吧。
--
柳晚宁走到陶律师办公室，敲了敲门，待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缓步进入。
陶律师示意她坐到沙发上，问道:“今天还是喝黑咖啡吗？”
“嗯。”
陶律泡好后递给她，坐到沙发对面。
柳晚宁抿了一口，“谢谢。”
她以前不爱喝黑咖啡，嫌它又苦又涩，细细品味还带着酸，但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就像七年前的疼痛，熬着熬着就不觉得疼了。
陶律师长腿并拢，斜斜摆放，“聊聊吧，昨晚怎么回事？”昨晚她接到朋友电话，说见到自家徒弟因涉/黄被警察拘留了，她当场喷出一口盐汽水。
柳晚宁神色淡然，“没什么，我去酒吧喝酒，刚巧碰到警察突击扫/黄，一场误会而已。”
陶律师心下微哂。
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徒弟，心理果然强大。
“是吗？你去酒吧还特意打扮了？”
柳晚宁:“……”
陶律师没能从她脸上捕抓到一丝一毫的波动，继续道:“有个朋友给我发了张照片，你穿皮衣皮裤挺飒啊。”
柳晚宁平静的脸终于掠过一丝窘然，她记得昨晚进了公安局后，站在身高背景板前拍了一张照片，那是公安局给犯罪嫌疑人记录取证用的。
“我是去找洪富贵的，为了袁刚的案子。”
陶律师好整以暇，足足欣赏了一分钟她的变脸，才正色道:“查案是警察的事情，律师只负责辩护。我不许你再越界。”
柳晚宁无视师父的恶趣味，一口气喝完黑咖啡，才道:“好。”
陶律师盯着空杯子，又看她一眼，突然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要脱单了吗？”
她今天明显不同以往，喝黑咖啡跟喝糖水似的，还穿了白裙子。
“……”柳晚宁扯了一下嘴角，怼道:“您都没脱单，我怎么敢呢？”
陶律嘴角微抽，不客气回怼:“照片一会儿发你。”皮衣皮裤照，当然得让主角看到。
柳晚宁:“……师父，心眼太小不利于养生。”
陶律师本名陶如薇，人如其名，美得像一朵怒放的蔷薇花。她当然不老，才三十出头，
风姿绰约，正是女人味十足的年纪。
“有趣的照片一秒回春。”陶律轻描淡写。
柳晚宁:“……”
高真真看着眼前的红色越野，为难道:“要不咱们叫代驾吧？你这车我hold不住。”
柳晚宁无语，“你刚刚怎么开过来的？”
她喝了酒，肯定没法开车。
高真真自己有车，是一台适合女生开的宝马。
高真真心里委屈但不敢说，她当时接到电话着急出门，在玄关柜随手抓的车钥匙，到了车库才发现拿错了。
她车技不算太差，但平时都开小巧精致的宝马。而且她自认高家最受宠的小公举，可谁家小公举是开SUV的啊？
再者这台SUV还是台吉普车——七年前的手动挡，好low啊。
也不知道宁宁干嘛这么多年都不换车。
她又不缺钱。
柳晚宁打开手机找代驾，但此时凌晨三点多，公安局附近又没酒吧，没有人接单。
高真真只好坐上驾驶位。
柳晚宁坐上副驾，系上安全带后顺手按下车窗，望着窗外走神。
高真真开得战战兢兢，再次提起话题:“找个时间让我哥带咱们看车吧，你这车早该换了。”
柳晚宁：“不换。”
语气漫不经心，却很坚决。
高真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早就习惯了，但今天还想再劝劝。
柳晚宁没再接话，看着车窗有些走神。
高真真透过后视镜打量她，觉得她似乎有些不对劲，不由问道:“怎么了？洪老板欺负你了？”
柳晚宁无语，哪壶不开提哪壶，“被揩了点油。”
高真真‘嘿嘿’陪笑道:“一会儿到家好好泡个澡，辛苦我家宝宝了。”
她们经常泡酒吧，她知道宁宁能保护自己，并不担心什么。
柳晚宁失笑，“嗯”了一声后。
再次望着车窗走神。
清凉的夜风透过车窗迎面拂来，撩起她蓬松的长卷发，让她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社死现场的重逢，重要的不是社死，而是重逢。
她等了七年，终于又见到了他。
--
红色越野很快就到万汇豪庭的地下停车场，柳晚宁从副驾下来换下高真真，把车停进车位。
她和高真真既是闺蜜又是同事，偶尔还是室友。
这套小高层是妈妈留给她的成人礼，她在妈妈过世后一直住在这里。
一住就是七年。
大部分都是一个人，真真偶尔过来陪她。
高真真一进玄关就甩掉鞋子，趿拉着粉色兔头拖鞋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啊，累死我了。”
柳晚宁跟在她后面进门，换上黑白格纹拖鞋，顺手摆好高真真的玛丽珍鞋。
她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边走边喝，到沙发跟前冷哼:“该喊累的是我。”
高真真‘噌噌’让位，“宝宝你坐，你最辛苦了。”
柳晚宁不客气地坐下，靠着沙发思绪放空。
高真真觑她几眼，见她毫无反应，又陷入诡异的走神，捞起薯片喂她，“宝宝张嘴。”
柳晚宁下意识张嘴吃下。
半晌回神，问道：“你洗手了吗？”
高真真一脸陪笑:“……不好意思，忘了。”
柳晚宁看着高真真，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另一张脸。
她和高真真认识，还是因为梁万里。
那时候她刚刚得知他调走了，开车赶去找他，那时候车技不过关，在路上怼了高真真的车屁股，两人不‘打’不相识。
那天她没能见到他。
后来她的车技练得很好了，还是没能见到他……
他离开了橙州，悄无声息，来杳无音讯。
她找了他七年，一次也没有见过他。
高真真再粗的神经也发现柳晚宁不对劲了，她今晚一直在走神。
“宝宝，你没事吧？”她晃了晃手。
柳晚宁回神，“我能有什么事？”
高真真看着她:“你不对劲。”
不像心情不好，但又不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柳晚宁不想多说，尤其是社死现场遇见梁万里。
她站起身来，“我去泡澡。”走出两步又回头，“你有时间还是想想明天怎么跟杨律交代吧。”
杨律是高真真的带教律师，性格很严谨，她们今晚捅的篓子有点大，估计明天要挨训。
至于她自己，陶律应该也没那么轻易放过她。
高真真瞬间歇了追问的心思，只好眼巴巴望着她的背影。
自从宁宁妈妈去世后，她就变成这样。
特别能藏事，不想说的谁都问不出来。
外人看来她冷冰冰的不好说话，其实本质上是她不敢敞开心扉。
心理学上叫缺乏安全感。
--
柳晚宁睡得很不好。
七年前的往事入梦，整晚都是那个男人的脸。
梦里他每次都解救她于水火，然后再消失得无影无踪。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许是讥诮，也许是嫌弃，勾得她辗转反侧。
她睁开眼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起身。
时间还很早，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透过落地窗，撒在白色地毯上，也洒在她光洁如玉的胳膊上。
她坐在床上，对着落地窗发呆，蓬松的长卷发随意散落，披在脑后如云如瀑。晨风习习，纱帘轻动，几根栗色的发丝被风撩起，贴在脸上。
些微有些痒意，她轻轻撩了一下。
睡衣肩带细细的，一侧挂在肩上，一侧滑了下来。锁骨之下莹白如玉，峰峦叠浪，若隐若现。
起床闹钟响起。
她从地毯上起身，换好衣服后，走出主卧。次卧门还紧紧关着，她随意看了一眼，走到吧台拿了瓶水，喝完后开始做早餐。
早餐是很简单的三明治，但却是她能做的极致。鸡蛋煎得很嫩，配上午餐肉和小番茄，淋上特调红酒汁，色香味俱全。
她坐在餐桌旁，吃得慢条斯理。
特别有仪式感。
高真真顶着黑眼圈从次卧跑出来，嘴里嚷嚷着:“啊啊啊啊，我闹钟为什么又没响，要迟到了吗？”
声音又娇又软，还透着清晨的嘶哑，比她惯用的夹子音还要好听。
柳晚宁对这番场景早已习以为常，淡然道：“你十分钟内化好妆，还来得及。”
高真真哀嚎一声，又匆匆跑回房间。
拖鞋踢踏、水声哗啦，汇成晨间熟悉的奏鸣曲。
柳晚宁从容地收拾碗碟，打包一份三明治，把热好的牛奶一起装进保温杯，换上Romy系列的高跟鞋，坐在玄关处。
她捏着手机，盯着微信对话框。
和梁万里最后一次对话停留在七年前，她跟他解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旁边有个小红点，提示消息未发送成功。
这个对话框她一直不舍得删除。
即使那个人七年来一次也没跟她联系过。
微微叹了口气，她切换窗口，变成倒计时。
十分钟仅剩90秒，她朝次卧喊道:“要迟到了，还有一分钟。”
“啊，我马上就来！”高真真应着。
“十秒！三、二、一、零！”
话音刚落，高真真拎着装满瓶瓶罐罐的化妆包跑出来，“来了来了。”
她慌忙换上细跟高，追着柳晚宁出门。
红色越野难得开得又慢又稳，正好方便副驾上化妆的高真真。
最后一个红绿灯，她终于画完妆，柳晚宁轻点下巴，看向中控台，“你的早餐。”
高真真拿起三明治和牛奶，抛了个媚眼:“谢谢宝宝！”
好像有什么不一样。
她边吃边想，没想明白。
红色越野直接加速，一个漂亮的甩尾漂移，精准的停到车位上。
柳晚宁解下安全带，走向电梯。高真真看着她的背影，恍然大悟。
宁宁穿了白色连衣裙！
从她认识宁宁以来，从未见她穿过白色裙子。一起逛街时，就算看到再喜欢的裙子，如果只有白色，她连试都不试。她不讨厌白色，但就是不肯穿白裙子。
问她为什么，却怎么也不肯说。
高真真也下了车，快步跟上后，问道：“你今天怎么想着穿白裙子啦？”
柳晚宁边走边道:“天气热起来了，没衣服穿了。”
已经进入三月，天气渐渐回暖，树枝抽出新芽，又嫩又绿，空气中都透着春天的气息。换季没衣服穿，是很多女生的口头禅。
高真真略微思索，好像有点道理。
早高峰时间，电梯里人很多，两人好不容易挤进电梯，卡着点到了47楼。
万宇律师事务所隶属于万宇集团，柳晚宁和高真真的办公室在47楼。
章律迎面走来，说道:“陶律和杨律找你们。”
柳晚宁和高真真：“收到，谢谢。”
章律微微一笑，“不客气。”
万宇律所实行带教制度，陶律师是柳晚宁的带教律师，业内知名女魔头，经手的案子显有败绩。
杨律师是高真真的带教律师，是万宇律所的门面，能力比颜值还要出众。
高真真踩着细高跟，走得袅袅婷婷，来到杨律师办公室，夹子音娇娇嗲嗲:“师父。”
杨瑞坐在沙发上泡茶，听到她喊‘师父’就头疼，不由扶额道:“高大小姐，你昨晚干嘛去了？”
高真真在杨律对面的沙发坐下，用新做的碎钻美甲抚了抚裙摆，一脸无辜道:“在家睡觉啊。”
杨瑞西装笔挺，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他往沙发上靠了靠，捏着眉心道:“真真，柳晚宁昨晚进了公安局，我不信你不知道。”
高真真装傻:“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才不怕外人眼中的高岭之花呢，杨瑞是她的邻居，从小就护着她。
杨瑞瞪她一眼，见她杏眼里全是狡黠，只好无奈道:“你别撺掇她胡闹，你自己玩票心态，不代表她也是。”
高真真不以为然。
“杨叔叔，宁宁也不靠这行吃饭。”
不说她母亲留给她的长宁集团，单说她是柳家大小姐，钱就够她挥霍一辈子了。也就是她低调，律所里才没几个人知道。
杨瑞没想到一句话引起她这么多吐槽，他的关注点在‘杨叔叔’上。
没来由一阵躁郁，他捏了捏眉心。
算了，他还是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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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晚宁走到陶律师办公室，敲了敲门，待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缓步进入。
陶律师示意她坐到沙发上，问道:“今天还是喝黑咖啡吗？”
“嗯。”
陶律泡好后递给她，坐到沙发对面。
柳晚宁抿了一口，“谢谢。”
她以前不爱喝黑咖啡，嫌它又苦又涩，细细品味还带着酸，但喝着喝着就习惯了。
就像七年前的疼痛，熬着熬着就不觉得疼了。
陶律师长腿并拢，斜斜摆放，“聊聊吧，昨晚怎么回事？”昨晚她接到朋友电话，说见到自家徒弟因涉/黄被警察拘留了，她当场喷出一口盐汽水。
柳晚宁神色淡然，“没什么，我去酒吧喝酒，刚巧碰到警察突击扫/黄，一场误会而已。”
陶律师心下微哂。
不愧是她一眼看中的徒弟，心理果然强大。
“是吗？你去酒吧还特意打扮了？”
柳晚宁:“……”
陶律师没能从她脸上捕抓到一丝一毫的波动，继续道:“有个朋友给我发了张照片，你穿皮衣皮裤挺飒啊。”
柳晚宁平静的脸终于掠过一丝窘然，她记得昨晚进了公安局后，站在身高背景板前拍了一张照片，那是公安局给犯罪嫌疑人记录取证用的。
“我是去找洪富贵的，为了袁刚的案子。”
陶律师好整以暇，足足欣赏了一分钟她的变脸，才正色道:“查案是警察的事情，律师只负责辩护。我不许你再越界。”
柳晚宁无视师父的恶趣味，一口气喝完黑咖啡，才道:“好。”
陶律师盯着空杯子，又看她一眼，突然道：“今天怎么这么高兴？要脱单了吗？”
她今天明显不同以往，喝黑咖啡跟喝糖水似的，还穿了白裙子。
“……”柳晚宁扯了一下嘴角，怼道:“您都没脱单，我怎么敢呢？”
陶律嘴角微抽，不客气回怼:“照片一会儿发你。”皮衣皮裤照，当然得让主角看到。
柳晚宁:“……师父，心眼太小不利于养生。”
陶律师本名陶如薇，人如其名，美得像一朵怒放的蔷薇花。她当然不老，才三十出头，
风姿绰约，正是女人味十足的年纪。
“有趣的照片一秒回春。”陶律轻描淡写。
柳晚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