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进忠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报社是回不去的了，干脆躺医院里偷闲。卫嬿婉最近倒是天天来，学校一放学，不多时就可以看见她拎着小保温桶，校服都没换就跑进来。卫嬿婉还是叫他蒋先生，但是总算撬开了进忠的嘴知道了他的姓名。有好事儿的护士问她和进忠是什么关系，卫嬿婉眼睛一转说自己是进忠的表妹，这话把进忠气得够呛。什么劳什子的表妹，他们算哪门子亲戚，谁想和她做亲戚。
“我说小卫同学，你天天往这儿跑，功课别垫底了”，进忠不理卫嬿婉，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今世的关系，每次卫嬿婉来都是一个人坐旁边看书，进忠喝汤，今天实在没忍住调侃两句。
“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我的同志也要请你吃饭！蒋先生你很厉害，你也一定是一位爱国志士，只是无地让你施展，加入我们吧”，卫嬿婉看进忠终于开了话头，抓紧机会一股脑往外说。进忠觉得卫嬿婉有点厚颜无耻，她从哪儿看出来的，好意思说这些大话。他一直以来活着就只为了活着。“不吃，不加入”，拒绝的话说出口，卫嬿婉竟一点也不生气，立马接上“那我下次再说！”
就这么一来一回，进忠准备出院了，卫嬿婉早早就在病房外等着了，今天穿了一身时兴的小洋裙，狗腿一样抢了进忠手里的一兜子药帮忙提着，还不忘帮他护着受伤的一边不让人碰着。
以前的进忠哪有这种待遇，卫嬿婉避他如蛇蝎，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太监，身份低贱，谁都觉得恶心，但是卫嬿婉不能。她的荣华富贵都是进忠给的，进忠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希望卫嬿婉一直在自己的迷宫里盘旋，机关算尽，卫嬿婉还是杀了他。这一次反倒有种卫嬿婉围着他打转的感觉。这个女人不过是想迷惑自己加入组织罢了，为人两世怎么可能又上当。
卫嬿婉叫了黄包车，一路把两人送到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牛排、浓汤，点了满满一桌子。
“卫嬿婉，西餐，我们在吃西餐，你点这么多？”
“哎呀，给你补补嘛，好进忠~”
这个称呼进忠第一次听见，过往卫嬿婉第一次唤他，喊的是“进忠公公”，后来为了让自己帮她又直接喊“进忠”，最后骂他是死太监。“闭嘴吧，卫嬿婉，吃饭少说话”，进忠往嘴里送了一勺麦片，不再搭理卫嬿婉。
卫嬿婉识趣闭了嘴，直到店门被推开，看到熟悉的身影，卫嬿婉挥了挥手。进忠就知道这鬼精灵没安好心，什么就两个人吃饭，全是骗人的。来人年龄大一点，压低声音打了招呼“小卫同志，蒋同志”，后面还跟了个身材高大一些的男人，帽檐压得低，看不清脸。
但是当他开口，进忠就萌生了杀人的想法。“进忠，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指导员，这位是凌云彻，他们二位都是我的领路人”，进忠冷笑一声，“是你相好？”，卫嬿婉瞪了他一眼，“指导员面前别乱说话，他不是！我只是想介绍你们认识！”
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女孩，面上没有一丝慌张，好似凌云彻真的和她无关。饭局变得尴尬，进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三个人最想知道的问题。进忠离开了饭店，却甩不掉卫嬿婉，这人一直偷偷在后面跟着。进忠给了黄包车师傅点好处，装作上了车，车棚正好挡住了卫嬿婉的视线。就在黄包车走远时，卫嬿婉沉不住气跑了出来被进忠抓了个正着。
“为什么跟着我？”
“怕你身体没好全有危险......”
“卫嬿婉，你讲话自己信吗？是怕我把你们卖了吧？”
卫嬿婉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进忠地臂弯，道：“你才不会出卖我们，我可救过你哦！饭没吃好，家也不想回，陪我走走路呗！”，说罢，拉着进忠就走。天已经黑下来了，街边地霓虹灯把两人衬得更亮丽了一些。
“进忠，你难道没有过愿意付出生命追求的东西吗？”
进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有，但是结局不太好。卫嬿婉放开他的胳膊，一步一跳在霓虹灯下拎起裙摆转圈，普通的马路成了舞池，发梢随着旋转也轻盈地飘起，进忠看愣了神。卫嬿婉现在走的是条死路，进忠明了她地追求，也知道这条路难走，卫嬿婉一个人危险更甚。进忠做了一百多年的噩梦，每一次都梦见自己断气时卫嬿婉的眼神，瞳孔像匹野狼，那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可以一次一次救卫嬿婉于危机，带着她成为汉人里的第一人，就这一次，他生出了一种救不得的无力。
卫嬿婉停下了，给了路边花童几个铜钱，换来一把叫不上名字的花，她走近进忠，把花递了出去。进忠迟缓着接过，卫嬿婉用手指勾了勾他，“进忠，求你了。”
惯会撒娇。
“卫嬿婉，我知道你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我会帮你。但是有个条件，一切结束后，你要跟我走。”
“我说小卫同学，你天天往这儿跑，功课别垫底了”，进忠不理卫嬿婉，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今世的关系，每次卫嬿婉来都是一个人坐旁边看书，进忠喝汤，今天实在没忍住调侃两句。
“你救了我，我请你吃饭！我的同志也要请你吃饭！蒋先生你很厉害，你也一定是一位爱国志士，只是无地让你施展，加入我们吧”，卫嬿婉看进忠终于开了话头，抓紧机会一股脑往外说。进忠觉得卫嬿婉有点厚颜无耻，她从哪儿看出来的，好意思说这些大话。他一直以来活着就只为了活着。“不吃，不加入”，拒绝的话说出口，卫嬿婉竟一点也不生气，立马接上“那我下次再说！”
就这么一来一回，进忠准备出院了，卫嬿婉早早就在病房外等着了，今天穿了一身时兴的小洋裙，狗腿一样抢了进忠手里的一兜子药帮忙提着，还不忘帮他护着受伤的一边不让人碰着。
以前的进忠哪有这种待遇，卫嬿婉避他如蛇蝎，他也知道自己是个太监，身份低贱，谁都觉得恶心，但是卫嬿婉不能。她的荣华富贵都是进忠给的，进忠有着强烈的占有欲，希望卫嬿婉一直在自己的迷宫里盘旋，机关算尽，卫嬿婉还是杀了他。这一次反倒有种卫嬿婉围着他打转的感觉。这个女人不过是想迷惑自己加入组织罢了，为人两世怎么可能又上当。
卫嬿婉叫了黄包车，一路把两人送到了一家新开的西餐厅。牛排、浓汤，点了满满一桌子。
“卫嬿婉，西餐，我们在吃西餐，你点这么多？”
“哎呀，给你补补嘛，好进忠~”
这个称呼进忠第一次听见，过往卫嬿婉第一次唤他，喊的是“进忠公公”，后来为了让自己帮她又直接喊“进忠”，最后骂他是死太监。“闭嘴吧，卫嬿婉，吃饭少说话”，进忠往嘴里送了一勺麦片，不再搭理卫嬿婉。
卫嬿婉识趣闭了嘴，直到店门被推开，看到熟悉的身影，卫嬿婉挥了挥手。进忠就知道这鬼精灵没安好心，什么就两个人吃饭，全是骗人的。来人年龄大一点，压低声音打了招呼“小卫同志，蒋同志”，后面还跟了个身材高大一些的男人，帽檐压得低，看不清脸。
但是当他开口，进忠就萌生了杀人的想法。“进忠，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指导员，这位是凌云彻，他们二位都是我的领路人”，进忠冷笑一声，“是你相好？”，卫嬿婉瞪了他一眼，“指导员面前别乱说话，他不是！我只是想介绍你们认识！”
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女孩，面上没有一丝慌张，好似凌云彻真的和她无关。饭局变得尴尬，进忠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三个人最想知道的问题。进忠离开了饭店，却甩不掉卫嬿婉，这人一直偷偷在后面跟着。进忠给了黄包车师傅点好处，装作上了车，车棚正好挡住了卫嬿婉的视线。就在黄包车走远时，卫嬿婉沉不住气跑了出来被进忠抓了个正着。
“为什么跟着我？”
“怕你身体没好全有危险......”
“卫嬿婉，你讲话自己信吗？是怕我把你们卖了吧？”
卫嬿婉走上前很自然地挽住进忠地臂弯，道：“你才不会出卖我们，我可救过你哦！饭没吃好，家也不想回，陪我走走路呗！”，说罢，拉着进忠就走。天已经黑下来了，街边地霓虹灯把两人衬得更亮丽了一些。
“进忠，你难道没有过愿意付出生命追求的东西吗？”
进忠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有，但是结局不太好。卫嬿婉放开他的胳膊，一步一跳在霓虹灯下拎起裙摆转圈，普通的马路成了舞池，发梢随着旋转也轻盈地飘起，进忠看愣了神。卫嬿婉现在走的是条死路，进忠明了她地追求，也知道这条路难走，卫嬿婉一个人危险更甚。进忠做了一百多年的噩梦，每一次都梦见自己断气时卫嬿婉的眼神，瞳孔像匹野狼，那是自己的得意门生。他可以一次一次救卫嬿婉于危机，带着她成为汉人里的第一人，就这一次，他生出了一种救不得的无力。
卫嬿婉停下了，给了路边花童几个铜钱，换来一把叫不上名字的花，她走近进忠，把花递了出去。进忠迟缓着接过，卫嬿婉用手指勾了勾他，“进忠，求你了。”
惯会撒娇。
“卫嬿婉，我知道你有不得不完成的任务。我会帮你。但是有个条件，一切结束后，你要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