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阿晏……姐姐，这个马蹄糕不错，你可以试试。”崔姮手上抱了一堆吃的，全是给李晏买的。
“好，让我尝尝看。”李晏拿起一块马蹄糕，快速放进嘴里，指着前面的糖葫芦，唇角含笑：“我想试试那个，那个红红的看起来很好吃。”
崔姮刚被拉着走了几步，便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在快速滑落，接着就是一声巨响，迅速回头一看，一间酒馆面前的地上静静躺着一个花盆的碎片。
厚重的瓷片掺杂着泥土，从高处掉落，足以致死。
但幸运的是，此次事故并无人受伤。只有离得较近的人们皆是一脸后怕，快速离开了事故现场。
崔姮盯着那堆混了泥土的碎片，皱了皱眉，环顾四方，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阿晏姐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崔姮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脚突然一软，差点就倒了。
李晏虚扶了一下崔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个酒馆全都关上的窗子，又看了一眼碎了的花盆。
借力让崔姮站稳，李晏温声安抚崔姮道：“我也是碰巧罢了，还好小永和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压压惊。”
“好。”崔姮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那个碎了的花盆，心头微微一颤，突然有种事情还没完的感觉，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这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坐在酒楼的厢房里，崔姮吃起李晏给自己夹的糕点，心情放松了不少，朝着李晏甜甜一笑，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呛了。
李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给崔姮递了一杯水：“小永和今日怎么如此粗心。”
接过水，崔姮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里余惊未定，慢慢吃起了糕点，时不时瞄几眼李晏。
阿晏笑起来真好看，崔姮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心想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自己说不定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
崔姮心里有些失落，自己总归要回去的，还是别和这个世界的人牵扯太多为好，陷入越深，最后谁都不好受。
“小永和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晏好看的眉微皱，放下杯中酒。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我……”崔姮猛得止住话语，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崔姮匆忙转移视线，不经意一瞥，酒楼下的街角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眼细看，那不是梁王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阿晏姐姐，你看那儿，那是景平表哥吗？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顺着崔姮手指的方向，李晏缓缓望过去，眉头微皱，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下，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下次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李晏一抬眼，又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崔姮。
本想再去看看那个身影，但见李晏温柔得不像话的笑，崔姮不由得红了脸，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只能点头说好了。
＊＊＊
几日后，崔姮收到了李晏递过来的邀约书。
借着近几个月的学习，崔姮总算能看懂一些上面的字了，大概意思是邀请崔姮去避暑庄园，聚一聚。
崔姮用手细细摸着邀约书，眼底含笑，转头望向窗外，红霞铺满了整片天空，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一大早，崔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这次她特地交代丫头们化了一个简单的妆，挑了一件金菊吐蕊的桃红襦裙。
本来崔姮还想着自己上手给自己化个妆，但自己连这个时代的修眉工具都不会用。
约摸是早上七八点的样子，崔姮先去街市上买了些小糕点，全是那上回她观察李晏吃得较多的食物。
再三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后，崔姮便驱车前往城郊。
相约之地是一处避暑小庄园，崔姮大概坐了近一个时辰的马车才到。
崔姮在庄园外正满怀期待地等着见李晏，左盼右顾的，想着待会儿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好，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循声望去，便见十几个男男女女正结伴来这避暑庄园，崔姮还看到“老熟人”王寰了。
崔姮莫名心里有点堵得慌，难道他们也是阿晏邀请而来的吗？原来阿晏不止邀请了自己，还有别人。
自己或许没想象中那么重要，也没那么特别，上次她救自己不过是碰巧而已，又或者无论是谁，她都会去救的。
崔姮敷衍点点头，随便应付了那几人的问好。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拱手迎客，将来客一一迎进庄园中。
众人穿过弯曲的红褐色长廊，但见彩画绘梁，飞龙绕柱。
崔姮细细看着梁上彩绘，每一处尽不相同，或山或水或人物，构成了一个精彩的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双胞胎皇子出生时便是一生一死，活下来的皇子在险恶的皇宫中谋生。国家腐败，外敌虎视眈眈。而长大后的皇子成为了抗击外敌的将领，多次出征，硬是打得外敌败退连连，只可惜在功成名就之后，便落得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结局。
崔姮看完整个故事，喉间酸涩，心中五味杂陈，还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就仿佛……她曾经目睹了这一惨剧。
那个努力活下来的皇子，那个拼命去守护边境的将领，那个淡然赴死的少年，他本该有更好的未来，却被埋葬在了阴谋诡计之中，死后更是连在历史上都没能留下一笔。
李晏见到崔姮时，看了她几眼，小永和似乎有点难受，连带着那装出来的嚣张气焰都弱了不少。
待宾客入席，崔姮浅抿了一口杯中酒，极力咽下了被呛到的声音。
酒席上觥筹交错，美味佳肴，再加上舞女舞姿翩翩，琴女琴声绵绵，俨然是一副宾客尽欢的景象。
盯着这么欢乐的场面，崔姮心里却是压抑的难受，莫名又想起了那个彩绘上的故事。
走神间不经意对上了李晏的眼睛，崔姮有些僵硬的，慢慢地转移了视线。
既然打定主意要回去，那么就不要和这边的人有过多牵扯，也不要过于在意这边的人。自己是要回去的，这么决定了，就这么去做就好了。
李晏眉头微蹙，看着小永和躲闪的眼神，唤来婢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几个婢女就端了些甜品到崔姮的小桌上。
看着那些甜品，崔姮想起了自己来时给阿晏准备的食物，算了，把它拿回去喂旺财吧。
崔姮无意参与宴会上的交谈，但不好提前离席，便只能无聊地，装作不经意地观察起宴会上的人。
梁王李俨还是和之前一样，周身自有一段风流的气度，和座位两侧的人都能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崔姮现在和他来往少了，总觉得他身上有点陌生感。
王寰则时不时观察众人的神情，在垂眼之间将眼神飘向梁王，抬眼之时便能与旁人谈笑自若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王寰，没有其他女子将目光放在李俨身上。
一个有权有貌的王爷居然得不到其他女子的青睐?这事着实有点古怪。
在崔姮思索的时候，一发冷箭突然从她眼前穿过，带着一股刺骨冷意，直直射向前面的人。
崔姮又惊又怕地转过头去，便看见一名黑衣男子挡在梁王面前，用双指夹断了冷箭。
化身为刺客的舞女似乎被激怒了，疯狂地向梁王和七公主放冷箭。
所幸的是，那些冷箭都被那两人的护卫给一一化解了。
还没等崔姮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一发冷箭朝自己射过来。
在那短短的几秒之间，崔姮努力朝旁边偏移以躲避要害，顺便在心里怒骂了一顿那个“误射”自己一箭的51号化学元素[1]。
在千钧一发之际，崔姮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清香塞满了呼吸之中。李晏挡在崔姮面前，替崔姮硬生生接了那一箭。
看着李晏疼痛难忍地倒在自己的面前，崔姮想要大声喊人来救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拍了拍自己的喉咙，努力让它发出声音。
众人只听得永和县主声音又小又哑的喊着什么，却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待刺客全被制服后，众人只见永和县主丝毫没有一丝县主的礼仪似的，抓着旁边婢女的袖子，嘶哑着声音，急促道:“医生在哪里……快告诉我医生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
婢女听不懂永和县主口中的医生是什么意思，只能下跪乞求县主的宽恕。
好在庄园里也配了大夫，赶过来的大夫为七公主止血，让人帮忙将七公主转移到房间内，让医女扒开衣服敷了些草药上去。
崔姮默默守在房门外，看着灯光闪烁房门紧闭的房间，轻声问那老大夫：“七公主的伤……重吗……”
老大夫向崔姮行礼罢后恭敬回道：“回县主，七公主这伤虽是轻伤，只愿后续也不感染。”
冷兵器刺入体内，若感染了，得了破伤风……
崔姮不愿去作那可怕的设想，心里却暗暗打算一回去就搜罗公主府中的好药。
看医女从房间内出来，崔姮有些焦急上前问道：“七公主她好点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见医女点头，崔姮立马动作轻柔地打开房门，穿过屏风，穿过挂珠帘幕，绕过一张红松木桌和几个圆木凳，掀开帷帐。
映入崔姮眼帘的李晏满脸苍白，向来浅笑爱戏弄人的眼眸紧紧闭着，那股蛊惑人心的微笑也不见了，空气中她那清香也似乎因主人受伤而消退了不少。
崔姮手颤抖着，想想碰一碰眼前为自己受伤的人，想确定她还活着。
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有可能因为感染而……而……
一想到这儿，崔姮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不断从眼里涌出来，用手帕不断擦试着眼泪，无声啜泣着。
守在李晏的床前，崔姮用冷手巾擦试着李晏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摸了摸李晏额头那异常高的温度，崔姮只能加快自己擦拭的速度。
李晏半梦半醒间，但见一个身影在不断地擦试着自己的脸和额头，睁眼一看，那满眼通红，泪满眼眶，不是崔姮，却是哪个?[2]
“小永和，你没受伤吧。我这伤我清楚，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的。”李晏露出一抹和以往一样迷人的笑。而先前疼至晕倒的痛，被李晏轻描淡写的言语一句带过。
崔姮盯着李晏看了半天，才抽噎着道：“你好好养伤吧。”
“好，让我尝尝看。”李晏拿起一块马蹄糕，快速放进嘴里，指着前面的糖葫芦，唇角含笑：“我想试试那个，那个红红的看起来很好吃。”
崔姮刚被拉着走了几步，便感觉到身后有什么在快速滑落，接着就是一声巨响，迅速回头一看，一间酒馆面前的地上静静躺着一个花盆的碎片。
厚重的瓷片掺杂着泥土，从高处掉落，足以致死。
但幸运的是，此次事故并无人受伤。只有离得较近的人们皆是一脸后怕，快速离开了事故现场。
崔姮盯着那堆混了泥土的碎片，皱了皱眉，环顾四方，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阿晏姐姐，谢谢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崔姮心里也是一阵后怕，脚突然一软，差点就倒了。
李晏虚扶了一下崔姮，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个酒馆全都关上的窗子，又看了一眼碎了的花盆。
借力让崔姮站稳，李晏温声安抚崔姮道：“我也是碰巧罢了，还好小永和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压压惊。”
“好。”崔姮忍不住回头又看了看那个碎了的花盆，心头微微一颤，突然有种事情还没完的感觉，又或许只是自己多心了，这就是一场意外而已。
坐在酒楼的厢房里，崔姮吃起李晏给自己夹的糕点，心情放松了不少，朝着李晏甜甜一笑，一个不小心就把自己给呛了。
李晏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给崔姮递了一杯水：“小永和今日怎么如此粗心。”
接过水，崔姮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心里余惊未定，慢慢吃起了糕点，时不时瞄几眼李晏。
阿晏笑起来真好看，崔姮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心想如果在自己那个时代，自己说不定能和她成为很好的朋友，只可惜……
崔姮心里有些失落，自己总归要回去的，还是别和这个世界的人牵扯太多为好，陷入越深，最后谁都不好受。
“小永和是不是被刚才的事吓到了？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李晏好看的眉微皱，放下杯中酒。
“没事，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我……”崔姮猛得止住话语，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想法。
崔姮匆忙转移视线，不经意一瞥，酒楼下的街角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眨眼细看，那不是梁王吗？自己是不是应该去打个招呼比较好?
“阿晏姐姐，你看那儿，那是景平表哥吗？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顺着崔姮手指的方向，李晏缓缓望过去，眉头微皱，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垂下，令人看不清其中的情绪。
“下次吧，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李晏一抬眼，又是满脸笑意地看着崔姮。
本想再去看看那个身影，但见李晏温柔得不像话的笑，崔姮不由得红了脸，就像被蛊惑了一般，只能点头说好了。
＊＊＊
几日后，崔姮收到了李晏递过来的邀约书。
借着近几个月的学习，崔姮总算能看懂一些上面的字了，大概意思是邀请崔姮去避暑庄园，聚一聚。
崔姮用手细细摸着邀约书，眼底含笑，转头望向窗外，红霞铺满了整片天空，希望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二天一大早，崔姮就起来梳妆打扮了。这次她特地交代丫头们化了一个简单的妆，挑了一件金菊吐蕊的桃红襦裙。
本来崔姮还想着自己上手给自己化个妆，但自己连这个时代的修眉工具都不会用。
约摸是早上七八点的样子，崔姮先去街市上买了些小糕点，全是那上回她观察李晏吃得较多的食物。
再三确认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后，崔姮便驱车前往城郊。
相约之地是一处避暑小庄园，崔姮大概坐了近一个时辰的马车才到。
崔姮在庄园外正满怀期待地等着见李晏，左盼右顾的，想着待会儿自己该说些什么话比较好，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说话声。
循声望去，便见十几个男男女女正结伴来这避暑庄园，崔姮还看到“老熟人”王寰了。
崔姮莫名心里有点堵得慌，难道他们也是阿晏邀请而来的吗？原来阿晏不止邀请了自己，还有别人。
自己或许没想象中那么重要，也没那么特别，上次她救自己不过是碰巧而已，又或者无论是谁，她都会去救的。
崔姮敷衍点点头，随便应付了那几人的问好。
不一会儿，便见一名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拱手迎客，将来客一一迎进庄园中。
众人穿过弯曲的红褐色长廊，但见彩画绘梁，飞龙绕柱。
崔姮细细看着梁上彩绘，每一处尽不相同，或山或水或人物，构成了一个精彩的故事。
故事讲的是一双胞胎皇子出生时便是一生一死，活下来的皇子在险恶的皇宫中谋生。国家腐败，外敌虎视眈眈。而长大后的皇子成为了抗击外敌的将领，多次出征，硬是打得外敌败退连连，只可惜在功成名就之后，便落得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结局。
崔姮看完整个故事，喉间酸涩，心中五味杂陈，还有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就仿佛……她曾经目睹了这一惨剧。
那个努力活下来的皇子，那个拼命去守护边境的将领，那个淡然赴死的少年，他本该有更好的未来，却被埋葬在了阴谋诡计之中，死后更是连在历史上都没能留下一笔。
李晏见到崔姮时，看了她几眼，小永和似乎有点难受，连带着那装出来的嚣张气焰都弱了不少。
待宾客入席，崔姮浅抿了一口杯中酒，极力咽下了被呛到的声音。
酒席上觥筹交错，美味佳肴，再加上舞女舞姿翩翩，琴女琴声绵绵，俨然是一副宾客尽欢的景象。
盯着这么欢乐的场面，崔姮心里却是压抑的难受，莫名又想起了那个彩绘上的故事。
走神间不经意对上了李晏的眼睛，崔姮有些僵硬的，慢慢地转移了视线。
既然打定主意要回去，那么就不要和这边的人有过多牵扯，也不要过于在意这边的人。自己是要回去的，这么决定了，就这么去做就好了。
李晏眉头微蹙，看着小永和躲闪的眼神，唤来婢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几个婢女就端了些甜品到崔姮的小桌上。
看着那些甜品，崔姮想起了自己来时给阿晏准备的食物，算了，把它拿回去喂旺财吧。
崔姮无意参与宴会上的交谈，但不好提前离席，便只能无聊地，装作不经意地观察起宴会上的人。
梁王李俨还是和之前一样，周身自有一段风流的气度，和座位两侧的人都能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崔姮现在和他来往少了，总觉得他身上有点陌生感。
王寰则时不时观察众人的神情，在垂眼之间将眼神飘向梁王，抬眼之时便能与旁人谈笑自若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王寰，没有其他女子将目光放在李俨身上。
一个有权有貌的王爷居然得不到其他女子的青睐?这事着实有点古怪。
在崔姮思索的时候，一发冷箭突然从她眼前穿过，带着一股刺骨冷意，直直射向前面的人。
崔姮又惊又怕地转过头去，便看见一名黑衣男子挡在梁王面前，用双指夹断了冷箭。
化身为刺客的舞女似乎被激怒了，疯狂地向梁王和七公主放冷箭。
所幸的是，那些冷箭都被那两人的护卫给一一化解了。
还没等崔姮松了一口气，就看到一发冷箭朝自己射过来。
在那短短的几秒之间，崔姮努力朝旁边偏移以躲避要害，顺便在心里怒骂了一顿那个“误射”自己一箭的51号化学元素[1]。
在千钧一发之际，崔姮只觉得一阵熟悉的清香塞满了呼吸之中。李晏挡在崔姮面前，替崔姮硬生生接了那一箭。
看着李晏疼痛难忍地倒在自己的面前，崔姮想要大声喊人来救命，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拍了拍自己的喉咙，努力让它发出声音。
众人只听得永和县主声音又小又哑的喊着什么，却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
待刺客全被制服后，众人只见永和县主丝毫没有一丝县主的礼仪似的，抓着旁边婢女的袖子，嘶哑着声音，急促道:“医生在哪里……快告诉我医生在哪里……你快告诉我啊……”
婢女听不懂永和县主口中的医生是什么意思，只能下跪乞求县主的宽恕。
好在庄园里也配了大夫，赶过来的大夫为七公主止血，让人帮忙将七公主转移到房间内，让医女扒开衣服敷了些草药上去。
崔姮默默守在房门外，看着灯光闪烁房门紧闭的房间，轻声问那老大夫：“七公主的伤……重吗……”
老大夫向崔姮行礼罢后恭敬回道：“回县主，七公主这伤虽是轻伤，只愿后续也不感染。”
冷兵器刺入体内，若感染了，得了破伤风……
崔姮不愿去作那可怕的设想，心里却暗暗打算一回去就搜罗公主府中的好药。
看医女从房间内出来，崔姮有些焦急上前问道：“七公主她好点了吗？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见医女点头，崔姮立马动作轻柔地打开房门，穿过屏风，穿过挂珠帘幕，绕过一张红松木桌和几个圆木凳，掀开帷帐。
映入崔姮眼帘的李晏满脸苍白，向来浅笑爱戏弄人的眼眸紧紧闭着，那股蛊惑人心的微笑也不见了，空气中她那清香也似乎因主人受伤而消退了不少。
崔姮手颤抖着，想想碰一碰眼前为自己受伤的人，想确定她还活着。
如果不是自己，她也不会受伤，更不会有可能因为感染而……而……
一想到这儿，崔姮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伤，眼泪不断从眼里涌出来，用手帕不断擦试着眼泪，无声啜泣着。
守在李晏的床前，崔姮用冷手巾擦试着李晏头上不断冒出的汗。摸了摸李晏额头那异常高的温度，崔姮只能加快自己擦拭的速度。
李晏半梦半醒间，但见一个身影在不断地擦试着自己的脸和额头，睁眼一看，那满眼通红，泪满眼眶，不是崔姮，却是哪个?[2]
“小永和，你没受伤吧。我这伤我清楚，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的。”李晏露出一抹和以往一样迷人的笑。而先前疼至晕倒的痛，被李晏轻描淡写的言语一句带过。
崔姮盯着李晏看了半天，才抽噎着道：“你好好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