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那个跟班。
这四个字几乎贯穿了季渡的整个人生。
虽说工作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再这么称呼她了，但在那段晦涩阴冷到让人不想再回忆的青春期里，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喊过她。
那个跟班。
东知桃的跟班。
她像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的自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东知桃的存在而存在。
为了方便那群想要靠近东知桃的人而存在。
季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回到这种地方。
如果说是梦的话，这可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噩梦。
估计是因为太多人在场，司南渚没多说什么，转过身就径直离开。
季渡被送去医务室上了药贴了绷带，按眼镜男的说法，她刚刚是被那群打篮球的人不小心砸中了。
而且砸的地方好死不死刚好就是她额头那道疤的位置，那伤口前不久才刚拆完线，男生打球力气又大，所以就把伤口重新撞开了。
这事儿听着耳熟，只是季渡还有点晕，一时也不知道要对当下情景作出什么反应才好。
“真的不去医院吗？”医务室的老师看着还是有点担心，但见季渡一直拒绝，外面的那群人又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只能无奈作罢，“那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的体育老师刚刚已经跟你班主任交代过了，说你伤口裂开了可能还有点脑震荡，今天下午的课就先不上了。”
季渡点点头，医务室老师帮她把帘子拉上，转头就被年级主任叫了出去。
窗外是婆娑起舞的繁枝茂叶，季渡被那透进来的阳光晃的微微合眼。
上课铃绵长不断的伴随着学生的嬉闹声传入耳中，怎么说呢，这梦境真是真实的宛如就是现实。
季渡躺上床闭目养神，不多久便意识昏沉。
梦中梦里一晃而过的是漫天的飘雪和噬卷夜空的火光。
有人自道路的尽头里无言地站着，季渡普一低头，就瞧见那人恰好抬起的眼眸。
啊——
真是个噩梦。
季渡睁开眼，外头天色已近黄昏，帘子随风而荡，她坐起身，眼前的一切依旧没变。
怎么会在噩梦里又作噩梦。
比起这个，为什么她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广袤的绿荫，沾了血的校服，剪断的绷带……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黑发黑眸，柳叶细眉，本就白皙的脸蛋因为渗血的绷带而显得愈加苍白，唯有抿着的薄唇不点而红，给这张脸增添了一点血色。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学生时代的自己。
季渡收回拉开帘子的手，取过凳子上的剪刀，咚的一声，一个用力，便将自己的左手掌心捅了个对穿。
血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拔出的剪刀摔落在地发出脆响。
她躬着身，面对着这顷刻间便被染红了的雪白的床褥陷入沉默。
“你又在发什么疯？”
而和疼痛感一起刺激着神经的还有门口那道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声音。
季渡缓缓地抬起沾了血的脸。
不出所料，司南渚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她好像无法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是因为还不够痛吗？
季渡这么思索着，转过身跑到窗边就要往外跳。
只是人刚跃上去就被一把扯了回来摁在墙上。
司南渚气息有点乱，看样子也是被她这幅举动吓的不轻。
季渡冷眼看着他，突的笑了一下，“你救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司南渚咬着牙，捏着她手腕的力度像是要把人捏碎，“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这还是季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这种带点慌乱的神态。
啊不对，以前还有一次。
但是那次是因为担心东知桃。
而这次——
当然也是因为东知桃。
季渡知道司南渚为什么会救她。
司南渚不在意季渡会不会死，但东知桃在意。
如果今天她自杀了，知情人都会觉得是因为受欺负了才会自杀的。
那么司南渚的所作所为都将会暴露在东知桃面前，在她心里永远的留下一根刺。
司南渚不希望东知桃伤心，更不希望和东知桃之间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产生隔阂，自然也不会让季渡这么容易就死掉。
这可真是个让人发笑的理由。
季渡怒从心头起，这么多年的怨气堆积着在这一刻爆发，她在挣扎里甩开对方的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就扇到了司南渚的脸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季渡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司南渚白净的脸上染了大片血迹，晚霞的红光映在他的瞳孔中仿佛是有火在燃烧，他单手掐着季渡的一张脸，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疯够没有？”
季渡被迫抬头直视他，手下意识就抓住了司南渚的手腕。
血顺着交汇处一路滑下。
那一巴掌之后，好像真就冷静了不少。
她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抿着唇，呼吸终于也趋于平稳。
司南渚拧着眉像是准备要骂人：“你……”
“你不想让知桃担心吧？”季渡先一步打断了他，语气平稳却凉淡，像是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所以才特意过来找我，是怕我会告状吗？”
司南渚盯着她，下意识反驳了句：“我为什么要怕？”
“谁知道呢？”季渡闻言抬眼，“怕她会因为我而对你生气，怕她对真实的你感到幻灭，怕她会不理你，怕见到她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笑不出来的样子……”
见对方不吱声，季渡笑了笑：“你不是怕这些吗？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想堵我嘴的话，没有点诚意就别指望我会听话了。”
血珠滴落在地板。
司南渚的眼神逐渐转冷。
“我知道你讨厌我。”季渡语气平平没有任何起伏，“我也确实是在威胁你。但是和我做交易并不吃亏不是吗？”
喉间有点发痒，她别过头，话语被咳嗽打断了一下，从上往下看，刚好能见到那纤长且根根分明的睫毛随之微弱的颤了颤。
那尖尖的下巴上薄唇微启，衬着苍白脸蛋上的一抹血迹，显得人愈加的可怜，“让你圈子里那群人以后少做点幼稚的事情，我就不会在知桃面前提起你任何不好的话题，很简单不是吗？”
司南渚沉默了片刻：“……他们今天不是故意的。”
季渡不想跟他掰扯这个问题：“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明里暗里都给她使过多少次绊子了，现在才来装无辜是不是太晚了？
司南渚松开手，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后才问了句：“如果我拒绝呢？”
哈。
季渡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再一次被人摁住。
她手抓着窗沿，头也不回。
风将她肩上发丝吹起，拂过脸颊有点痒。
季渡说：“你明明也知道没有这个选项，嘴硬什么。”
攥着她手腕的力度徒然收紧。
这个时期的司南渚又好胜又爱较劲，小肚鸡肠的很，其实不应该这样激怒他。
不过季渡和这人针锋相对惯了，何况新仇旧恨的，嘴巴不犯一下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估计这对话也就止步于此了。
但她终究是多活了一辈子。
所以僵持几秒后，季渡叹了口气，只又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句。
“反正统共也没几年，你就当大发慈悲放过我不行吗？你心智比他们成熟多了吧？”
“我也不是说让你态度变好，你想要和以前一样无视我或者给脸色我看都可以，但是就当作是为了知桃，在我没有冒犯你的时候，和我保持最基本的河水不犯井水的陌生人关系不好吗？”
“你不是最喜欢知桃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还不如把精力都拿去追知桃，这样我还能帮你，你说不定也能早一点把人追到，你说是不是？”
“我还用得着你帮我追？”
哈。
也不知道是谁直到大学毕业三年了还没把人追到手的。
“……当然，你不需要的话可以当我没说过。”
后方传来了哼的一声。
季渡侧过身，端详了一会司南渚的表情，觉得这是他同意了的意思。
两人离的挺近，季渡想要推开他，伸手却在对方的白校服上留下了道红印子。
季渡一愣，刚想收回手，司南渚已经先一步后退保持了距离。
也对，她现在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也难为他还跟自己呆了这么长时间。
手还在刺刺剧痛，季渡想拿绷带给自己包扎一下，不料刚走两步就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发虚的直直往前栽去。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有人把她拦腰截起，动作粗鲁的塞在床上。
季渡眼前阵阵发黑，缓了两秒才看到司南渚站在面前，有点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停战宣言奏效，虽说看着不情不愿的，但他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摇人过来把她送去医院。
班主任几分钟后闻讯赶来，进门就见到两人分别坐开，一左一右，几乎是医务室里所能做到的离对方最遥远的距离。
班主任被这满是血的画面吓了一跳，但碍于司南渚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人搀扶着送到校门口的黑轿车上，就慌忙回去给年级主任报道。
是夜。
季渡躺在病床，荧淡的月光照在缠着绷带的左手上。
她沉默的慢慢的收紧了拳，神经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这一切都并非虚幻。
她好像……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初二。
那个万物都在飞速发展的经济腾飞的互联网时代。
虽说这意味着将要再一次和那群人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司南渚他们再讨人厌也好，目前说到底也就是一群性格扭曲的初中生罢了。
还来得及。
季渡手抵着额心，缓缓合上眼。
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她不重蹈覆辙，不再喜欢上任何人，一切就还能挽回。
这四个字几乎贯穿了季渡的整个人生。
虽说工作以后已经很少有人再这么称呼她了，但在那段晦涩阴冷到让人不想再回忆的青春期里，几乎所有人都这么喊过她。
那个跟班。
东知桃的跟班。
她像是没有自己的名字，她的自身也没有任何的意义，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东知桃的存在而存在。
为了方便那群想要靠近东知桃的人而存在。
季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重新回到这种地方。
如果说是梦的话，这可真是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噩梦。
估计是因为太多人在场，司南渚没多说什么，转过身就径直离开。
季渡被送去医务室上了药贴了绷带，按眼镜男的说法，她刚刚是被那群打篮球的人不小心砸中了。
而且砸的地方好死不死刚好就是她额头那道疤的位置，那伤口前不久才刚拆完线，男生打球力气又大，所以就把伤口重新撞开了。
这事儿听着耳熟，只是季渡还有点晕，一时也不知道要对当下情景作出什么反应才好。
“真的不去医院吗？”医务室的老师看着还是有点担心，但见季渡一直拒绝，外面的那群人又一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只能无奈作罢，“那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你的体育老师刚刚已经跟你班主任交代过了，说你伤口裂开了可能还有点脑震荡，今天下午的课就先不上了。”
季渡点点头，医务室老师帮她把帘子拉上，转头就被年级主任叫了出去。
窗外是婆娑起舞的繁枝茂叶，季渡被那透进来的阳光晃的微微合眼。
上课铃绵长不断的伴随着学生的嬉闹声传入耳中，怎么说呢，这梦境真是真实的宛如就是现实。
季渡躺上床闭目养神，不多久便意识昏沉。
梦中梦里一晃而过的是漫天的飘雪和噬卷夜空的火光。
有人自道路的尽头里无言地站着，季渡普一低头，就瞧见那人恰好抬起的眼眸。
啊——
真是个噩梦。
季渡睁开眼，外头天色已近黄昏，帘子随风而荡，她坐起身，眼前的一切依旧没变。
怎么会在噩梦里又作噩梦。
比起这个，为什么她还没从噩梦中醒来？
广袤的绿荫，沾了血的校服，剪断的绷带……
她看着镜子里的人，黑发黑眸，柳叶细眉，本就白皙的脸蛋因为渗血的绷带而显得愈加苍白，唯有抿着的薄唇不点而红，给这张脸增添了一点血色。
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学生时代的自己。
季渡收回拉开帘子的手，取过凳子上的剪刀，咚的一声，一个用力，便将自己的左手掌心捅了个对穿。
血顺着伤口蜿蜒流下，拔出的剪刀摔落在地发出脆响。
她躬着身，面对着这顷刻间便被染红了的雪白的床褥陷入沉默。
“你又在发什么疯？”
而和疼痛感一起刺激着神经的还有门口那道熟悉到令人作呕的声音。
季渡缓缓地抬起沾了血的脸。
不出所料，司南渚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她好像无法从这个噩梦中醒来。
是因为还不够痛吗？
季渡这么思索着，转过身跑到窗边就要往外跳。
只是人刚跃上去就被一把扯了回来摁在墙上。
司南渚气息有点乱，看样子也是被她这幅举动吓的不轻。
季渡冷眼看着他，突的笑了一下，“你救我干什么？我死了不是正合你意吗？”
“我他妈什么时候……”司南渚咬着牙，捏着她手腕的力度像是要把人捏碎，“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这还是季渡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他这种带点慌乱的神态。
啊不对，以前还有一次。
但是那次是因为担心东知桃。
而这次——
当然也是因为东知桃。
季渡知道司南渚为什么会救她。
司南渚不在意季渡会不会死，但东知桃在意。
如果今天她自杀了，知情人都会觉得是因为受欺负了才会自杀的。
那么司南渚的所作所为都将会暴露在东知桃面前，在她心里永远的留下一根刺。
司南渚不希望东知桃伤心，更不希望和东知桃之间因为一个无关痛痒的人产生隔阂，自然也不会让季渡这么容易就死掉。
这可真是个让人发笑的理由。
季渡怒从心头起，这么多年的怨气堆积着在这一刻爆发，她在挣扎里甩开对方的手，一巴掌毫不留情就扇到了司南渚的脸上！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季渡的胸口不停地起伏着。
司南渚白净的脸上染了大片血迹，晚霞的红光映在他的瞳孔中仿佛是有火在燃烧，他单手掐着季渡的一张脸，力度大的像是要把她捏碎：“疯够没有？”
季渡被迫抬头直视他，手下意识就抓住了司南渚的手腕。
血顺着交汇处一路滑下。
那一巴掌之后，好像真就冷静了不少。
她在剧痛中清醒过来，抿着唇，呼吸终于也趋于平稳。
司南渚拧着眉像是准备要骂人：“你……”
“你不想让知桃担心吧？”季渡先一步打断了他，语气平稳却凉淡，像是丝毫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所以才特意过来找我，是怕我会告状吗？”
司南渚盯着她，下意识反驳了句：“我为什么要怕？”
“谁知道呢？”季渡闻言抬眼，“怕她会因为我而对你生气，怕她对真实的你感到幻灭，怕她会不理你，怕见到她夹在我们之间左右为难笑不出来的样子……”
见对方不吱声，季渡笑了笑：“你不是怕这些吗？不过丑话放在前头，想堵我嘴的话，没有点诚意就别指望我会听话了。”
血珠滴落在地板。
司南渚的眼神逐渐转冷。
“我知道你讨厌我。”季渡语气平平没有任何起伏，“我也确实是在威胁你。但是和我做交易并不吃亏不是吗？”
喉间有点发痒，她别过头，话语被咳嗽打断了一下，从上往下看，刚好能见到那纤长且根根分明的睫毛随之微弱的颤了颤。
那尖尖的下巴上薄唇微启，衬着苍白脸蛋上的一抹血迹，显得人愈加的可怜，“让你圈子里那群人以后少做点幼稚的事情，我就不会在知桃面前提起你任何不好的话题，很简单不是吗？”
司南渚沉默了片刻：“……他们今天不是故意的。”
季渡不想跟他掰扯这个问题：“是不是故意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明里暗里都给她使过多少次绊子了，现在才来装无辜是不是太晚了？
司南渚松开手，似乎是在思考，良久后才问了句：“如果我拒绝呢？”
哈。
季渡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再一次被人摁住。
她手抓着窗沿，头也不回。
风将她肩上发丝吹起，拂过脸颊有点痒。
季渡说：“你明明也知道没有这个选项，嘴硬什么。”
攥着她手腕的力度徒然收紧。
这个时期的司南渚又好胜又爱较劲，小肚鸡肠的很，其实不应该这样激怒他。
不过季渡和这人针锋相对惯了，何况新仇旧恨的，嘴巴不犯一下贱都觉得对不起自己。
如果是以前的她，估计这对话也就止步于此了。
但她终究是多活了一辈子。
所以僵持几秒后，季渡叹了口气，只又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句。
“反正统共也没几年，你就当大发慈悲放过我不行吗？你心智比他们成熟多了吧？”
“我也不是说让你态度变好，你想要和以前一样无视我或者给脸色我看都可以，但是就当作是为了知桃，在我没有冒犯你的时候，和我保持最基本的河水不犯井水的陌生人关系不好吗？”
“你不是最喜欢知桃了？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这种人身上，还不如把精力都拿去追知桃，这样我还能帮你，你说不定也能早一点把人追到，你说是不是？”
“我还用得着你帮我追？”
哈。
也不知道是谁直到大学毕业三年了还没把人追到手的。
“……当然，你不需要的话可以当我没说过。”
后方传来了哼的一声。
季渡侧过身，端详了一会司南渚的表情，觉得这是他同意了的意思。
两人离的挺近，季渡想要推开他，伸手却在对方的白校服上留下了道红印子。
季渡一愣，刚想收回手，司南渚已经先一步后退保持了距离。
也对，她现在整个人都脏兮兮的。
也难为他还跟自己呆了这么长时间。
手还在刺刺剧痛，季渡想拿绷带给自己包扎一下，不料刚走两步就一阵天旋地转，脚下发虚的直直往前栽去。
意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有人把她拦腰截起，动作粗鲁的塞在床上。
季渡眼前阵阵发黑，缓了两秒才看到司南渚站在面前，有点烦躁的抓了把头发。
不知道是不是停战宣言奏效，虽说看着不情不愿的，但他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摇人过来把她送去医院。
班主任几分钟后闻讯赶来，进门就见到两人分别坐开，一左一右，几乎是医务室里所能做到的离对方最遥远的距离。
班主任被这满是血的画面吓了一跳，但碍于司南渚的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把人搀扶着送到校门口的黑轿车上，就慌忙回去给年级主任报道。
是夜。
季渡躺在病床，荧淡的月光照在缠着绷带的左手上。
她沉默的慢慢的收紧了拳，神经传来的痛感提醒着她这一切都并非虚幻。
她好像……真的重生了。
回到了十五年前的初二。
那个万物都在飞速发展的经济腾飞的互联网时代。
虽说这意味着将要再一次和那群人度过很长一段时间。
但司南渚他们再讨人厌也好，目前说到底也就是一群性格扭曲的初中生罢了。
还来得及。
季渡手抵着额心，缓缓合上眼。
这一次，一切都还来得及。
只要她不重蹈覆辙，不再喜欢上任何人，一切就还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