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伤势不轻，小夭调养了一段时间。每次上药无异于酷刑，疼得抽气不说，还有相柳往伤口上撒盐。
“现在知道痛了？”
“对于你这种不长记性的人而言，受点伤这样的方法总是直接而有效。”
“别叫唤了，吵到我耳朵了。”
小夭忍无可忍：“相柳你够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重症伤员！”
相柳笑笑：“吐字清晰，嗓门洪亮，看来也不是很严重。”
“你！”
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小夭叫苦不迭，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置身险境了。
伤基本好全以后，小夭又闹着相柳陪她去海里进行上次未竟的活动。
“这次总不会别有居心了？”相柳打趣。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去采药，”小夭原是这么说，语音刚落，又转了话头，“不过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她抬起头眨巴眼，软声道：“私心是和你一起。”
很好，这种赤裸裸的话十分奏效地撩动了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相柳垂下眼睫，挡去眼底一点流淌的欲念。
他微微倾身，烫的呼吸交缠起来，只待下一步动作。
“怎么不说话？”小夭忽然拉开距离，“我们快出发吧。”
故意的。
被戏弄的九头蛇有点生气，暗自记下了一笔。
来日方长，有些账，他以后会一一去算。
在相柳的帮助下，耗时大半日，总算把海里的奇珍异材整理明白了。
只是，期间小夭感到体力大不如前，几多幽怨。
“本来身子骨就不行，又伤了一次，简直是雪上加霜。”相柳道。
小夭悲愤，“之前累死累活地也学了一堆技能，怎么感觉没什么用啊！”
“你说的是之前用以自保的那些东西？那原本主攻的就不是身体素质。你现在要想强身健体的话，”相柳想了想，“以后晨起操练的时候，你跟在后面打几拳吧。”
小夭脑补了一下画面，觉得有点好笑，又考虑到另外一点，问道：“相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义父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以及我的真实身份。照你上面做的话，也太明目张胆。”
“义父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他很信任我，明白我有分寸，因此不会过多追问。这件事你不必过虑。”
小夭闻言放下心来。
踏上归程，晚风擦过耳际，触感清凉。
小夭忽然牵起相柳的手，踩上海浪。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向她伸出手，带着她在海浪上迎风漫步。
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
原来即便经历了俗世诸般，即便一颗心被磨蚀得老茧重重，还能够再回到当初，见到这样的景色。
“相柳，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小夭问，她的声音在融在海风里，带一点湿润的气息。
“记得，”相柳顿了一顿，“我还记得你当时不以为然，你说，‘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但我现在表示认同。经历了这么多，我忽然觉得，享受生命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所以，即使岁月老化了身心，但只要还能够感受每一次吐息，每一次心跳的频率，生命就依旧可以舒展出蓬勃的底色。如相柳所言，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但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更开心。”小夭盯着海面上两人的倒影，她想，人果然是贪婪的生物，得陇而望蜀。
相柳没有说话，只是将五指滑进小夭的指缝，收拢扣紧。紧密贴合的没有一丝余隙的两只手构成了他的语义。
至少此时此刻，我在你身边。
*
回营地后的第二日开始，小夭基本和相柳同起了。
操练累且乏味，当汗珠又一次在脸侧划下的时候，小夭如是想。
相柳身为生性散漫的妖，居然可以耐烦这些纪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之前没有亲身体会，感触不是很大。如今置身其中，感受着日光灼照的每一寸肌肤，时间永远操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悠然走过。忽然就感知到，曾经于她而言如梭的岁月，是相柳真真切切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这个营地，这样枯燥的只剩下重复的操练，他毫无怨言。
他还说共工是傻子，他不也一样。领着一群傻子，做着可悲的事。
注定的败仗，注定的宿命。只是为着这一点情，一点义，就可以在所不惜。
傻子。
小夭想得鼻子发酸，又有点心虚，他总感觉相柳的目光穿透了人群，将她一颗心洞烛无遗。
于是她立马收敛了这种消极情绪。她不应该把这种沉重的东西带给他。
晚上回了营帐，小夭只觉肩颈酸痛，于是开始口头输出，闹得相柳不得清静。
“只怪你平时锻炼太少，贸然来一次，痛点是意料之中。”
“不管，现在我难受的睡不着。”
相柳略一思量，道：“你先坐近一点。”
小夭依言挪了几寸。
随后相柳把小夭转过去，双手覆上她的肩颈使力，由轻入重。
最初小夭还能承受，到后面已经疼得开始胡乱扭动，试图挣脱相柳。
“别乱动，”相柳制住她，耐心道：“按摩本来就是疏通筋络，活血化瘀，力度太轻了没有效果。何况，对你我已经放轻了力道。”
“不行，我真是忍不了！”小夭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可劲往外钻。
相柳用了点劲桎梏她，自动屏蔽掉她的噪音，雷打不动地继续他的动作。
完事以后，小夭瘫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含泪控诉：“你！太可恨了！晚上不许睡床了！”
相柳挑挑眉，居然没有反驳。
小夭眼见着相柳乖乖睡到了兽皮地毯上，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但念及他刚刚犯下的恶行，小夭咬咬牙，自顾自在床上睡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小夭就醒了过来，感觉到晚上睡得无比舒适。活动活动身体，酸痛感荡然无存。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相柳的按摩手法。
小夭僵硬地转头，看着地毯上睡姿端正的相柳，一时间，心虚又懊恼。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十分自觉地钻进了相柳的被窝，脸埋在他怀里继续睡。
嗯，非常别致的请罪方式。
刚闭上眼，忽然听到一声饱含笑意的叹气声。
然后，被相柳用被子卷了一圈抱起来。
“睡傻了么？跑下面来。”才睡醒的声音有点低哑，沉沉的，让人嗅出一种温柔的尾韵。
相柳把小夭放在床上，掖好了被角。
“介于你的身体状况，今早不必去了，休整一天。”
小夭快要被相柳少见的温柔给化掉了，沉溺其中，话都忘了说。
“一直盯着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相柳似乎不解。
转而间又露出一点了然的神色。
小夭还没回过神，只觉得额间一点清凉的触感，像雪花，旋即消融掉。
“这样，你总满意了。”相柳看住她笑。
不等她回话，就出了营帐。
这边小夭才回过神来，不是这个意思啊喂！
“现在知道痛了？”
“对于你这种不长记性的人而言，受点伤这样的方法总是直接而有效。”
“别叫唤了，吵到我耳朵了。”
小夭忍无可忍：“相柳你够了！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重症伤员！”
相柳笑笑：“吐字清晰，嗓门洪亮，看来也不是很严重。”
“你！”
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之下，小夭叫苦不迭，决定以后再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置身险境了。
伤基本好全以后，小夭又闹着相柳陪她去海里进行上次未竟的活动。
“这次总不会别有居心了？”相柳打趣。
“这次是正儿八经的去采药，”小夭原是这么说，语音刚落，又转了话头，“不过还是有一点私心的……”
她抬起头眨巴眼，软声道：“私心是和你一起。”
很好，这种赤裸裸的话十分奏效地撩动了某些不知名的情绪，相柳垂下眼睫，挡去眼底一点流淌的欲念。
他微微倾身，烫的呼吸交缠起来，只待下一步动作。
“怎么不说话？”小夭忽然拉开距离，“我们快出发吧。”
故意的。
被戏弄的九头蛇有点生气，暗自记下了一笔。
来日方长，有些账，他以后会一一去算。
在相柳的帮助下，耗时大半日，总算把海里的奇珍异材整理明白了。
只是，期间小夭感到体力大不如前，几多幽怨。
“本来身子骨就不行，又伤了一次，简直是雪上加霜。”相柳道。
小夭悲愤，“之前累死累活地也学了一堆技能，怎么感觉没什么用啊！”
“你说的是之前用以自保的那些东西？那原本主攻的就不是身体素质。你现在要想强身健体的话，”相柳想了想，“以后晨起操练的时候，你跟在后面打几拳吧。”
小夭脑补了一下画面，觉得有点好笑，又考虑到另外一点，问道：“相柳，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义父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以及我的真实身份。照你上面做的话，也太明目张胆。”
“义父多少知道一些，不过他很信任我，明白我有分寸，因此不会过多追问。这件事你不必过虑。”
小夭闻言放下心来。
踏上归程，晚风擦过耳际，触感清凉。
小夭忽然牵起相柳的手，踩上海浪。就像很多年以前，他向她伸出手，带着她在海浪上迎风漫步。
一轮明月缓缓从海面升起。
原来即便经历了俗世诸般，即便一颗心被磨蚀得老茧重重，还能够再回到当初，见到这样的景色。
“相柳，你还记不记得你之前说过，‘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小夭问，她的声音在融在海风里，带一点湿润的气息。
“记得，”相柳顿了一顿，“我还记得你当时不以为然，你说，‘景永远是死的，只有人才会赋予景意义。’”
“但我现在表示认同。经历了这么多，我忽然觉得，享受生命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所以，即使岁月老化了身心，但只要还能够感受每一次吐息，每一次心跳的频率，生命就依旧可以舒展出蓬勃的底色。如相柳所言，只要天地间还有这样的景色，生命就很可贵。
“但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会更开心。”小夭盯着海面上两人的倒影，她想，人果然是贪婪的生物，得陇而望蜀。
相柳没有说话，只是将五指滑进小夭的指缝，收拢扣紧。紧密贴合的没有一丝余隙的两只手构成了他的语义。
至少此时此刻，我在你身边。
*
回营地后的第二日开始，小夭基本和相柳同起了。
操练累且乏味，当汗珠又一次在脸侧划下的时候，小夭如是想。
相柳身为生性散漫的妖，居然可以耐烦这些纪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之前没有亲身体会，感触不是很大。如今置身其中，感受着日光灼照的每一寸肌肤，时间永远操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悠然走过。忽然就感知到，曾经于她而言如梭的岁月，是相柳真真切切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这个营地，这样枯燥的只剩下重复的操练，他毫无怨言。
他还说共工是傻子，他不也一样。领着一群傻子，做着可悲的事。
注定的败仗，注定的宿命。只是为着这一点情，一点义，就可以在所不惜。
傻子。
小夭想得鼻子发酸，又有点心虚，他总感觉相柳的目光穿透了人群，将她一颗心洞烛无遗。
于是她立马收敛了这种消极情绪。她不应该把这种沉重的东西带给他。
晚上回了营帐，小夭只觉肩颈酸痛，于是开始口头输出，闹得相柳不得清静。
“只怪你平时锻炼太少，贸然来一次，痛点是意料之中。”
“不管，现在我难受的睡不着。”
相柳略一思量，道：“你先坐近一点。”
小夭依言挪了几寸。
随后相柳把小夭转过去，双手覆上她的肩颈使力，由轻入重。
最初小夭还能承受，到后面已经疼得开始胡乱扭动，试图挣脱相柳。
“别乱动，”相柳制住她，耐心道：“按摩本来就是疏通筋络，活血化瘀，力度太轻了没有效果。何况，对你我已经放轻了力道。”
“不行，我真是忍不了！”小夭像条滑不溜手的泥鳅，可劲往外钻。
相柳用了点劲桎梏她，自动屏蔽掉她的噪音，雷打不动地继续他的动作。
完事以后，小夭瘫着一张生无可恋的脸，含泪控诉：“你！太可恨了！晚上不许睡床了！”
相柳挑挑眉，居然没有反驳。
小夭眼见着相柳乖乖睡到了兽皮地毯上，忽然有点于心不忍。
但念及他刚刚犯下的恶行，小夭咬咬牙，自顾自在床上睡了。
天还没亮的时候，小夭就醒了过来，感觉到晚上睡得无比舒适。活动活动身体，酸痛感荡然无存。
当然，这一切都归功于相柳的按摩手法。
小夭僵硬地转头，看着地毯上睡姿端正的相柳，一时间，心虚又懊恼。
于是她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十分自觉地钻进了相柳的被窝，脸埋在他怀里继续睡。
嗯，非常别致的请罪方式。
刚闭上眼，忽然听到一声饱含笑意的叹气声。
然后，被相柳用被子卷了一圈抱起来。
“睡傻了么？跑下面来。”才睡醒的声音有点低哑，沉沉的，让人嗅出一种温柔的尾韵。
相柳把小夭放在床上，掖好了被角。
“介于你的身体状况，今早不必去了，休整一天。”
小夭快要被相柳少见的温柔给化掉了，沉溺其中，话都忘了说。
“一直盯着我不说话是什么意思？”相柳似乎不解。
转而间又露出一点了然的神色。
小夭还没回过神，只觉得额间一点清凉的触感，像雪花，旋即消融掉。
“这样，你总满意了。”相柳看住她笑。
不等她回话，就出了营帐。
这边小夭才回过神来，不是这个意思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