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虚境私藏魔族的消息传遍了半个修真,为免多生事端,一行人并未过多停留,带着众多弟子,匆匆赶回了临虚境。

    又是一次早会。

    临虚境共一掌门四长老,一如既往,掌门殿内总会有一个位置,无论议事与否,都是空的。

    掌门白了一眼,对此人的怠慢行为表示极度不满。

    “回来也有些时日了,怎的?玉尘峰那位可是又伤到哪儿了?”

    “报告掌门!”月梓霁替那人答道,“白长老昨日忽感不适,头疼难忍,今早当是鬼压床了。”

    叶掌门扶额,压着眉心,“那明日……”

    “明日还要治那寒疾……恐怕不能上朝。”

    ……

    “下个礼拜……”

    月梓霁低眉叹息,“不成,她……”

    “你又知道了!”掌门将手中折子往桌上恨恨一甩,破口大骂,“这么能耐,要不你把这玉尘峰的位置一并坐了算了!”

    “我……”

    左看看右看看,受惊的人终是对那掌门师兄露了个笑,“你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反正就连刚入门的外门弟子也知道,玉尘峰峰主,是个闲职。

    “啪!”

    谁料,往日那心平气和的掌门,噌一下从座上起身,手中折子摔了又摔,指着这几个默不作声的长老痛心疾首,“说说,都说说,平日就这么将人惯着,现在好了,随意找个无关紧要的人带话,下个月的假都请好了!”

    “这像话吗!!!”

    “就是!太不像话了!”月梓霁将剥了皮的葡萄往嘴里塞,“掌门大人,以鄙人之见,她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太不像话了!到底是谁给她的胆子!?”和气的掌门拂袖凑到几位长老面前,怒不可遏,“半分也不把本座放在眼里!在座大殿,好歹有几个师兄师姐……”

    “怎么……怎么就没人帮本座管管?”

    白术不做声,望望一边捻桌上葡萄的逍遥长老,又瞧瞧对面一脸事不关己的木鱼长老,终也是对着叶无涯两眼一翻。

    “还不是你惯的,怪谁?”

    “我!”叶掌门吃瘪,满脸不服,意图与之再战,“本座那是关心师妹,体恤民情。你懂不懂!”

    “不懂。”她将手中瓷杯一放,淡然对上那双悲愤的眼,“师兄这么懂,一定能将人拉到主峰来。”

    “……”

    “还有你!月师妹!”

    话头一转,掌门几步冲到月梓霁面前,拍落她手中拨好的葡萄,“她让你带话你就带了?不会让她自己来跟本座说吗?!”

    “知道了。”月梓霁不慌不忙,又把葡萄往掌门嘴里塞,“我这不是收了好处吗?师兄消消气。”

    “她给你什么好处!师兄我给你双倍!”

    两人这般对上,却又见月梓霁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摇头。

    “干嘛?”

    “她比较有钱,师兄你……”

    “给不起。”

    掌门大人受到了重创,兜兜转转又到钟沐之面前。

    “师兄,这是你的不是。本座若是你,一开始就不会体恤一个得寸进尺的人。”

    掌门大人被几位长老泼了满头冷水,说不过但极其愤怒,“……本座不管!自她从这试剑大会回来,本座都快被外宗前来拜会的折子淹死了,怪谁!反正下周早会,本座一定要在这大殿上看到她!你们几个,无论用什么手段,绑也将人绑来!”

    月梓霁与白术对望一眼,早会一散,便往玉尘峰去了。

    “这会儿就去吗?”

    白术点头,“她先前在外边受了内伤,前些日子在我这儿调理,给她安排了药浴,这会儿正巧去瞧瞧。”

    “可是现在……”月梓霁望着天边不算耀眼的晨光,“应当还未起吧。”

    一路忧心忡忡,这脚才点上院内碎雪,便听到屋内有些动静。

    白术不解,“竟是起了?”

    “说不准,是师侄做了饭。”

    想到此处,那脚步竟是欢快了些。

    步子落在房门外,便听到里头传来些许话语。

    “……来试试。”

    那声音甚是为难:

    “师尊……太早了……要不晚上?”

    “听话,就试试。”

    “可是……哎,师尊……别,你别这样!”

    月梓霁往身侧人脸上一瞟,那脸果真黑了下去。她眼皮一跳,冲开房门大喊道:

    “都别动!例行公事!例行公……”

    屏风之后,那两人面对面凑到一处,往日不苟言笑的人光了膀子摊开手,紧实的腰身一览无余,转眼,纤细的手搭在那臂弯,视线缓缓下移,脚下那片黑衣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哇哦~”月梓霁望着两人错愕的面庞,捂嘴转来转去,对白术惊叫,“师姐你看她~”

    “扑通!”

    白术来不及撤开眼,对着白发女人的眼,又见她指尖上移,点在那胸膛,只是稍加力道,那人便摔进了浴桶里。

    两人看得一愣又一愣。

    白术率先开口,“你们……大早上的,做什么……”

    白凌淡淡开口,“药浴啊。”

    “药浴?”白术望着浴桶里满脸无措的人,眉梢蹙得更紧了,“不是给你安排的吗?”

    白凌拍拍手,往两人那边走去,又道,“他才渡了雷劫,给他稳固雷劫用的。”

    白术:“……那你在此作甚?”

    “药浴啊。”话闭,又觉不对,“问这个作甚?你们为什么在此?”

    “本座……”白术开始找补,“来关心你的病情。”

    “出去聊吧。”白凌点点头,转头,对浴桶里羞涩遮掩的人悠然一笑,又将身侧两人往外带去。

    房门一关,几人围坐在那亭内。

    “真是少见。”月梓霁调侃,“能在这个时辰瞧见白大长老。”

    白凌也懒与她废话,“有话快说。”

    “掌门大人呐,大早上对着外宗各种奏折一筹莫展,转而,又对着殿内你那空出的位置大发雷霆,你说,我们干嘛来寻你?”

    谁知,白凌听了却半分不在意,“本座不是让你帮着传话了吗?你没带到?”

    “就是这事,害得我们都快给他唾沫星子淹死了。”月梓霁又道,“他不准假,你下礼拜必须去早会。”

    大概也猜出是什么个事,白凌点点头,“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这么冷漠?你方才对你那徒弟不是笑得蛮开心的吗?大早上的……”

    月梓霁小声嘀咕,“啧啧,白日宣淫。”

    “啧。”

    “哎呀,行了行了,面子真薄。”

    受了一眼刀的人起身便要溜之大吉,“没意思,走了走了。”

    白术也没多待,只是大致瞧了几眼,啰嗦着叫这人回房莫要受凉,便起身回了药峰。

    至于玄冥那边,泡了许久,收拾着出了那扇门,除了空中飘的细雪,已然瞧不见什么人影。

    “该做饭了。”

    步子往那厨房走了几步,头顶却又是窸窣。

    抬眼,天边竟莫名落下一张薄纸。

    轻手接下,上头似落了笔墨。

    像是副画像。

    随后,玄冥又将其展开一角……

    “这!”

    他又小心叠起,又一反常态着四处张望一番。

    “在看什么?”

    玄冥:!

    他慌乱将其收在腰间,退后一步,却被那火红的尾巴绊了一脚。

    “唔,你踩到我了!”阿芸小声抱怨道,“干嘛这么紧张?”

    “没……没什么。你可曾瞧见师尊?”

    “外边冷,长老回房了。”

    “哦。”

    在阿芸满脸不解下,玄冥扭头,走到白凌门前瞧了瞧。

    里头的人拿着话本半躺在床,懒懒询问,“怎么了?”

    “师尊,你近日,可有丢过什么东西?”

    “丢东西?”白凌将那话本放了放,狐疑瞧着他,“你拿本座东西了?”

    “没……”

    说罢,又灰溜溜关了门,又将藏在怀里的画像拿了出来。

    那画像用笔精简,不过寥寥几笔,便将上头的人勾勒得惟妙惟肖。

    眼角上挑,薄唇微勾,不是别的什么人,正是那日思夜想的女子。

    一路往自己卧房去,正要将其珍藏起来,耳边却落了一声轻笑。

    “好看吗?”

    “好……不对,谁!”

    微风拂面,女子笑声愈发大胆起来。不多时,熟悉的面庞便显现在眼前。

    “月师叔?”玄冥小心将那画像往怀里揣,又道,“师叔不是走了吗?”

    “你还没回答呢,好看吗?”

    “这……”

    怪难为情的。

    “说不出口,可是觉着难看?”

    “没有!”

    吓得他开口否认。

    “这么说……就是觉着好看了,对不对?”

    “我……”

    半天吐不出个字来,眼看月梓霁誓不罢休,又只好点点头。

    这师侄一如既往呆了些,半分不像白凌,这倒合了她的意。

    月梓霁在他面前踱步,而后,又出口戏弄,“那师侄觉着……是本座画的好,还是这人,生得俏呢?”

    玄冥涨红了脸,迟迟开不了口。

    “都……”

    “打住!”

    关键时刻,又被月梓霁叫停。

    “我这人呢,闲来无事,画了好些你师尊的画像,但这种东西,好些弟子争着抢着要。这我要是一高兴,流传到外门……不合适。”

    玄冥听闻,严肃点头,又往她身侧凑着悄声附和,“师叔,其实可以给我保管。”

    “啊~”月梓霁瞧着那正经的模样,啧啧称奇,“你想要?”

    “……嗯。”

    “那你来我峰上,给我那几个小弟子做做饭开开荤,我这心情好了,你想看那老掌门都给你画一副。”

章节目录

狐妖师尊她柔弱不能自理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零九破只为原作者烟暖岁寒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烟暖岁寒并收藏狐妖师尊她柔弱不能自理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