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时已是中午了，身上的伤口用草药细细包扎，她撇了撇嘴。
“哦，你醒了，师傅要见你。”魁帮她站起身，指了指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好，我也有话和法师谈谈。”
“我劝你别和师傅耍心眼，他什么都知道。”魁突兀地说：“你也不想再受伤了吧，他能保护你。”
“你在关心我？”希涅挑眉。
“才没有！”魁耳朵泛红，大声吼她：“自作多情。”
“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是你救命恩人，关心我应该的！”希涅瞪他，“别忘了谁背你回来的。”
布托亚坐在柔软的高椅背凳子上，从书里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坐吧。”
“不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想离开。他们已经找到我了，我不能拖累你们。”希涅耸动肩膀，还有一些撕裂的疼痛。
“哦，谁找上你了。”法师挑挑眉毛：“很危险吗？”
“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你救了我，我目前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但…”
“等一下，”法师打断她：“是食尸徒吧。”
希涅皱眉：“你怎么知道食尸徒？”随即又释然的样子：“你既然号称第一法师，又拖鬼灵传话，自然是知道我的事。”
“希涅小姐，请坐吧。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
希涅坐下，喝了一口茶：“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一些。”法师含糊地说，立刻说起更重要的事情：“虽然联合王国极力封锁有关食尸徒的消息，但重要的人物都知道一团黑暗浓雾即将笼罩整个拉赫大陆。希涅，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寻找你。”布托亚将书合上，表情严肃，气场却和缓，就像是一位邀请晚辈促膝长谈的长者。
“我没问过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你们的意思。”
“你准备单打独斗？”
“天下乌鸦一般黑，法师大人，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之丘？”
“你知道的也不少。”布托亚站起身，面朝窗户，今天阴天，乌云浓密地仿佛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即将踏入一场远行，你听从我的命令，回来后，我借给你力量，让你去完成你的复仇。”
法师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清的过去，历史的尘埃能把人压死，她不愿轻易和他去冒险。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卡维尔是我的师弟。”
即使早已知道，她仍然控制不住地发抖，希涅几乎尖叫：“你有没有参与他屠杀我全族的战争！”
“不错啊，希涅，不仅能忍还拎得清。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说说三百年前的旧事吧，希望你不要感到无聊。”布托亚轻轻拍了拍希涅的后背，她喘着粗气跌坐在椅子上。
“你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如此激动，方寸大乱。你如何有信心说自己去复仇而不是去送死？”
“我没有……”她咬牙反驳，她只是一时没有调节好。
“听听我的故事吧，那是三百多年前，甚至四百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在伟大先知布拉德斯门下学习，师傅一生收徒颇多，共有十七人。师傅是赫拉大陆第一位接触到异世界的人，他在那见到了混沌的本质，听到了魔鬼的低语，也第一次触碰到魔法的神秘。我曾经和你说过，魔法来自异世界，法师就像穿梭在异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旅人，我们从异世界汲取力量，但是也付出代价。师傅在传授我们魔法时，多次强调过不能逾越的底线，那就是三条神圣箴言：一、禁止与异界直接接触，这是必须彻底执行的无一列外。二、禁止食人肉。三、不能过度、轻易使用魔法。”
“卡维尔违反了第二条，你们为什么不惩罚他！”希涅双眼通红，拍桌大吼：“你们这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在他指挥食尸徒杀戮无辜的人的时候你们在哪？你说他是你的师弟，你为什么不约束他！”
“你说的对，这是我的失责。”布托亚叹了口气：“我和卡维尔年轻时就不对付，我喜欢结交朋友，常常流连忘返各种宴会。他性格内向，总是藏在宽大的衣袍后面，用一双阴沉的眼睛审视周围的人。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团火和一块冰，师傅知道我们素来有摩擦，为了把我们分开，把我送去了北边的洼地大图书馆，把他送去了另一处图书馆，为了防止我们找彼此的麻烦，他甚至没有和我透露卡维尔的位置。于是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好多年。等我再从书中抬起头时，竟然已经人间百年了。”
布托亚顿了顿，惆怅似乎无从消解：“一切都变了，老朋友死光，一群黄毛小儿在管理国家。有一天，一封信飘在我的桌子上，那时候我才知道神圣箴言已经被打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卡维尔会偷食人肉走火入魔，修炼邪恶的魔法，制造出黑暗的产物不断吞噬这片大陆。”
他越说越愤怒，一股可怕的气息在他周围凝结：“他竟然敢违背神圣箴言！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似乎你也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希涅撇撇嘴。
“是的，丫头，你问的好，我为什么不阻拦他……”布托亚长叹口气，返回书桌后面翻找着什么：“是我的愚蠢、我的疏忽、我的大意酿成了如今的局面。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老实待在图书馆，但他并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
布托亚将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甩给希涅，盖着双剑交叉的金色火漆微微褪色。里面是一张信纸：“第一法师布托亚亲启”。
尊敬的第一法师布托亚先生：
我现在身处炽庐平原的北边，索勒弗大峡谷的河道旁军营处，再三思索后，决定给您写下这封信。我不确定您是否能顺利收到，或者还是像旁人所言，您已经不在世上。
我确信，我的军队正在与一种非人的力量搏斗，我很难解释这种力量的来源，只能归结于古老的传说——魔法的存在。
关于炽庐平原的归属，联合王国和欧特兰人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的分歧，这一仗无可避免。根据我们在欧特兰的线人的消息，联合王国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战事无论怎么展开，我们都更有胜算。但是，我们现在竟然节节败退，即使某个战线传来捷报，也是惨胜。
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战术不如敌军，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后勤保障出了问题，而是，哎，我该怎么形容，而是人不能和（此处潦草，且有很多被涂黑的地方）怪物战斗还取得胜利，暂且这么称呼它们吧，我从军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它们为欧特兰人战斗。
我现在想起他们的样子仍然毛骨悚然，希望您不要嘲笑我的胆小。漆黑的双眼不见瞳孔，脸上蜿蜒着奇形怪状的黑线，满口尖牙能伸缩，他们像狮子一样用双手双脚行走，速度极快，等我们的士兵反应过来已经被抹了脖子。他们的手，不，已经不能说是手，更像是利爪，能轻易撕开坚硬的盔甲。最诡异的是，他们吃人肉喝人血，这是哪里来到怪物？无论我们砍掉他们的手、脚、下肢，还是其他部位，它们都能在一定时间重新生长，甚至砸烂他们的脑袋，这种怪物也能重生。这些怪物不会说话，没有情感，彼此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交流。
我们无数英勇的士兵在这些怪物的嘶咬下牺牲，我们一时间损失惨重，甚至退到了后线，您能想象我们当时的绝望吗？
直到我的部下兰瑟少校发现，把他们的脑袋砍掉，用火烧成灰烬就能彻底杀死这种怪物。
幸好这种怪物的数量不是很多，据我估算，一只怪物能杀死两百八十名普通士兵，一百七十名骑兵。如果这种怪物的数量增多……我不敢想象后果。
一种黑暗的，难言的，混沌的力量在蔓延。这是我的直觉。而根源藏在欧特兰王国，那里一定有邪恶的力量。
我决定将这种怪物的存在压下来，至少不能让国民知晓，内部的恐慌往往能动摇摧毁一个国家。
中央的大道树立着您的雕像，古老歌谣传颂着您的故事，如果您还像以前一样关心、照顾着联合王国，如果您还对这个亲手建造的国家有感情、无法舍弃，我想，已经到您该出现的时候了。
神圣联合王国军队元帅杜伊门·弗里夫斯呈上
希涅惊讶的抬起头：“看来炽庐平原一战并不像鬼灵们所说的那样大胜，伤亡一定惨重，而且他们遇上的不是食尸徒，只是一些失败的魔法产物，真正的食尸徒和人类别无二致。食尸徒的存在总有一天会被知道，那时候你准备怎么办？你现在还有信心战胜你的师弟吗？”
从希涅见到布托亚开始，他似乎一直是自信而睿智的，但是他现在罕见的迟疑了：“希涅，我很遗憾，从卡维尔违反神圣箴言创造食尸徒的那一刻起，我就落后了。”
“所以。”他望着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寻找原石，有了原石我们才能和他、和邪恶对抗。”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混血，原石来自异界，普通人无法触碰到异界的东西，而你，”布托亚眯了眯眼：“你，希涅，你身上流淌着魔鬼的鲜血，我要你为我取出原石。”
希涅挑了挑眉，紫色的眸子里跳动着奇异的光芒：“法师大人，我真有点震惊了，你还真是活得够久。”
“那我们可以合作了吗？”
希涅伸出手握住法师的手：“在取出原石之前，你可以相信我。”
法师微笑：“希涅，你也可以相信我。”
“可是卡维尔已经知道我在你这里，你怎么就有自信他不会阻止你寻找原石呢？”
“食尸徒杀不死我，除非他亲自从老巢出来。我们还有机会，而且寻找原石的路只有我知道。”
“我要是卡维尔，我就悄悄跟着你，等你快拿到时动手截胡。”
“想法很美好，但是，希涅，老马尚能驮物，别低估曾经的第一法师。”
“哦，你醒了，师傅要见你。”魁帮她站起身，指了指一间房门紧闭的屋子。
“好，我也有话和法师谈谈。”
“我劝你别和师傅耍心眼，他什么都知道。”魁突兀地说：“你也不想再受伤了吧，他能保护你。”
“你在关心我？”希涅挑眉。
“才没有！”魁耳朵泛红，大声吼她：“自作多情。”
“这么大反应做什么？我是你救命恩人，关心我应该的！”希涅瞪他，“别忘了谁背你回来的。”
布托亚坐在柔软的高椅背凳子上，从书里抬起眼看了她一眼：“坐吧。”
“不了，我是来和你道别的，我想离开。他们已经找到我了，我不能拖累你们。”希涅耸动肩膀，还有一些撕裂的疼痛。
“哦，谁找上你了。”法师挑挑眉毛：“很危险吗？”
“你们知道的越少越好，你救了我，我目前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们的，但…”
“等一下，”法师打断她：“是食尸徒吧。”
希涅皱眉：“你怎么知道食尸徒？”随即又释然的样子：“你既然号称第一法师，又拖鬼灵传话，自然是知道我的事。”
“希涅小姐，请坐吧。自从你来到我身边，我们还没有好好聊过。”
希涅坐下，喝了一口茶：“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呢？”
“一些。”法师含糊地说，立刻说起更重要的事情：“虽然联合王国极力封锁有关食尸徒的消息，但重要的人物都知道一团黑暗浓雾即将笼罩整个拉赫大陆。希涅，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寻找你。”布托亚将书合上，表情严肃，气场却和缓，就像是一位邀请晚辈促膝长谈的长者。
“我没问过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加入你们的意思。”
“你准备单打独斗？”
“天下乌鸦一般黑，法师大人，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一路之丘？”
“你知道的也不少。”布托亚站起身，面朝窗户，今天阴天，乌云浓密地仿佛即将有一场倾盆大雨。
“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如何，我即将踏入一场远行，你听从我的命令，回来后，我借给你力量，让你去完成你的复仇。”
法师身上有太多她看不清的过去，历史的尘埃能把人压死，她不愿轻易和他去冒险。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卡维尔是我的师弟。”
即使早已知道，她仍然控制不住地发抖，希涅几乎尖叫：“你有没有参与他屠杀我全族的战争！”
“不错啊，希涅，不仅能忍还拎得清。既然如此，我就和你说说三百年前的旧事吧，希望你不要感到无聊。”布托亚轻轻拍了拍希涅的后背，她喘着粗气跌坐在椅子上。
“你只是听到他的名字就如此激动，方寸大乱。你如何有信心说自己去复仇而不是去送死？”
“我没有……”她咬牙反驳，她只是一时没有调节好。
“听听我的故事吧，那是三百多年前，甚至四百多年前，那时我还年轻，在伟大先知布拉德斯门下学习，师傅一生收徒颇多，共有十七人。师傅是赫拉大陆第一位接触到异世界的人，他在那见到了混沌的本质，听到了魔鬼的低语，也第一次触碰到魔法的神秘。我曾经和你说过，魔法来自异世界，法师就像穿梭在异世界和现实世界的旅人，我们从异世界汲取力量，但是也付出代价。师傅在传授我们魔法时，多次强调过不能逾越的底线，那就是三条神圣箴言：一、禁止与异界直接接触，这是必须彻底执行的无一列外。二、禁止食人肉。三、不能过度、轻易使用魔法。”
“卡维尔违反了第二条，你们为什么不惩罚他！”希涅双眼通红，拍桌大吼：“你们这些真正有能力的人，在他指挥食尸徒杀戮无辜的人的时候你们在哪？你说他是你的师弟，你为什么不约束他！”
“你说的对，这是我的失责。”布托亚叹了口气：“我和卡维尔年轻时就不对付，我喜欢结交朋友，常常流连忘返各种宴会。他性格内向，总是藏在宽大的衣袍后面，用一双阴沉的眼睛审视周围的人。我们两个就像是一团火和一块冰，师傅知道我们素来有摩擦，为了把我们分开，把我送去了北边的洼地大图书馆，把他送去了另一处图书馆，为了防止我们找彼此的麻烦，他甚至没有和我透露卡维尔的位置。于是我们相安无事地度过了好多年。等我再从书中抬起头时，竟然已经人间百年了。”
布托亚顿了顿，惆怅似乎无从消解：“一切都变了，老朋友死光，一群黄毛小儿在管理国家。有一天，一封信飘在我的桌子上，那时候我才知道神圣箴言已经被打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卡维尔会偷食人肉走火入魔，修炼邪恶的魔法，制造出黑暗的产物不断吞噬这片大陆。”
他越说越愤怒，一股可怕的气息在他周围凝结：“他竟然敢违背神圣箴言！他竟然敢！他怎么敢！”
“似乎你也不能很好的控制情绪。”希涅撇撇嘴。
“是的，丫头，你问的好，我为什么不阻拦他……”布托亚长叹口气，返回书桌后面翻找着什么：“是我的愚蠢、我的疏忽、我的大意酿成了如今的局面。我以为他会和我一样老实待在图书馆，但他并没有。你看看这是什么。”
布托亚将一个已经拆开的信封甩给希涅，盖着双剑交叉的金色火漆微微褪色。里面是一张信纸：“第一法师布托亚亲启”。
尊敬的第一法师布托亚先生：
我现在身处炽庐平原的北边，索勒弗大峡谷的河道旁军营处，再三思索后，决定给您写下这封信。我不确定您是否能顺利收到，或者还是像旁人所言，您已经不在世上。
我确信，我的军队正在与一种非人的力量搏斗，我很难解释这种力量的来源，只能归结于古老的传说——魔法的存在。
关于炽庐平原的归属，联合王国和欧特兰人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的分歧，这一仗无可避免。根据我们在欧特兰的线人的消息，联合王国的兵力是他们的三倍，战事无论怎么展开，我们都更有胜算。但是，我们现在竟然节节败退，即使某个战线传来捷报，也是惨胜。
并不是因为我们的战术不如敌军，也不是因为我们的后勤保障出了问题，而是，哎，我该怎么形容，而是人不能和（此处潦草，且有很多被涂黑的地方）怪物战斗还取得胜利，暂且这么称呼它们吧，我从军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它们为欧特兰人战斗。
我现在想起他们的样子仍然毛骨悚然，希望您不要嘲笑我的胆小。漆黑的双眼不见瞳孔，脸上蜿蜒着奇形怪状的黑线，满口尖牙能伸缩，他们像狮子一样用双手双脚行走，速度极快，等我们的士兵反应过来已经被抹了脖子。他们的手，不，已经不能说是手，更像是利爪，能轻易撕开坚硬的盔甲。最诡异的是，他们吃人肉喝人血，这是哪里来到怪物？无论我们砍掉他们的手、脚、下肢，还是其他部位，它们都能在一定时间重新生长，甚至砸烂他们的脑袋，这种怪物也能重生。这些怪物不会说话，没有情感，彼此发出一种尖锐的声音交流。
我们无数英勇的士兵在这些怪物的嘶咬下牺牲，我们一时间损失惨重，甚至退到了后线，您能想象我们当时的绝望吗？
直到我的部下兰瑟少校发现，把他们的脑袋砍掉，用火烧成灰烬就能彻底杀死这种怪物。
幸好这种怪物的数量不是很多，据我估算，一只怪物能杀死两百八十名普通士兵，一百七十名骑兵。如果这种怪物的数量增多……我不敢想象后果。
一种黑暗的，难言的，混沌的力量在蔓延。这是我的直觉。而根源藏在欧特兰王国，那里一定有邪恶的力量。
我决定将这种怪物的存在压下来，至少不能让国民知晓，内部的恐慌往往能动摇摧毁一个国家。
中央的大道树立着您的雕像，古老歌谣传颂着您的故事，如果您还像以前一样关心、照顾着联合王国，如果您还对这个亲手建造的国家有感情、无法舍弃，我想，已经到您该出现的时候了。
神圣联合王国军队元帅杜伊门·弗里夫斯呈上
希涅惊讶的抬起头：“看来炽庐平原一战并不像鬼灵们所说的那样大胜，伤亡一定惨重，而且他们遇上的不是食尸徒，只是一些失败的魔法产物，真正的食尸徒和人类别无二致。食尸徒的存在总有一天会被知道，那时候你准备怎么办？你现在还有信心战胜你的师弟吗？”
从希涅见到布托亚开始，他似乎一直是自信而睿智的，但是他现在罕见的迟疑了：“希涅，我很遗憾，从卡维尔违反神圣箴言创造食尸徒的那一刻起，我就落后了。”
“所以。”他望着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寻找原石，有了原石我们才能和他、和邪恶对抗。”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混血，原石来自异界，普通人无法触碰到异界的东西，而你，”布托亚眯了眯眼：“你，希涅，你身上流淌着魔鬼的鲜血，我要你为我取出原石。”
希涅挑了挑眉，紫色的眸子里跳动着奇异的光芒：“法师大人，我真有点震惊了，你还真是活得够久。”
“那我们可以合作了吗？”
希涅伸出手握住法师的手：“在取出原石之前，你可以相信我。”
法师微笑：“希涅，你也可以相信我。”
“可是卡维尔已经知道我在你这里，你怎么就有自信他不会阻止你寻找原石呢？”
“食尸徒杀不死我，除非他亲自从老巢出来。我们还有机会，而且寻找原石的路只有我知道。”
“我要是卡维尔，我就悄悄跟着你，等你快拿到时动手截胡。”
“想法很美好，但是，希涅，老马尚能驮物，别低估曾经的第一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