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首辅府的几日,花嬷嬷倒是没有拉下一日的功课,日日前来教授,只是范围比前世内容多了许多,不仅教授各种礼仪规矩,甚至还传授插花、诗画等技能,冷冷不禁感叹,花嬷嬷虽出生一般却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倒比一般的官家小姐还要出头。

    如若花嬷嬷不是嬷嬷,如若人人生来平等,也许她这一生便不是那个玲珑笼子里的囚鸟了。

    经过几日相处,花嬷嬷看冷冷也是越来越顺眼,不再似以往的苛责,转而越来越传授一些技能。自她到首辅府教习,冷冷便不再以嬷嬷称她,而是尊称一句她女师。这么多年,经她说下教授的大大小小的姑娘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大都表面顺从,背地里嫌恶她是个奴婢。

    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这个老婆子在宫内什么混迹多年,还是分辨的清的。只是,这个冷家姑娘琴棋书画是样样不通,学这些的时候倒不如学规矩时学的快,看来是否聪慧还是有待观察。

    “嘿嘿,师傅....”看冷冷一脸谄媚,她便知道她刚刚布置的题为“竹”的丹青,定时一塌糊涂。

    “罢了罢了,老奴近日有些疲乏,还望小姐准许老奴告两日假。”虽冷冷称她为师傅,她也不能忘了规矩,不然便担不起这一声老师,布置了作业后便离府回宫了。

    这么几日都没有时间去追查苏家夫妇的事情,终于是得了空闲,冷冷没有犹豫,换上了更便于行动的服装,让小淳留在府中为自己完成作业,自己准备偷偷从后门溜出。

    刚踏出门口关上门,一转身就撞到一个宽阔的怀里,鼻尖传来淡淡的木香。

    “啊!”冷冷揉了揉鼻尖,抬头便看见冷迟完美的下颚,嘴角还挂着玩味又宠溺的笑容。

    “哥哥?”

    “嗯?”冷迟歪头假装疑惑。

    “你怎么在这?”冷冷陪笑,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守、株、待、兔。”冷迟一个字一个字停顿,显然他已经猜到冷冷出门要做什么了。

    “哥哥,你不要拦我,我必然要出门查个清楚的。”

    “谁说我要拦你了。”冷迟宠溺的揉了揉冷冷的头,“苏家夫妇的事情我已经派人去追查了,他们死于毒发,只是下毒之人至今还未寻到。”

    “那茂茂呢?就是苏茂,他们的孩子。”

    “不知所踪。”

    冷冷叹气,“不知所踪也许是件好事,至少还有生还的希望。哥哥,我还是去现场看看”

    “马车都给你备好了,走吧。”冷迟得到消息,今日花嬷嬷告假,他便知道她会有所行动,早几天给她做的安排,终是派上用场。

    冷冷再次回到这个篱笆小院,一切好像都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大雪融化后,院里的黄泥有些泥泞,院子里还种的冬菜,同样是晌午,却没有了炊烟和生气。

    冷冷心里是难过的,这种难过很难言说,和她当初死于非命那种痛苦不同,这种难过像是心里长了蚂蚁,胸口里酸酸涨涨的,时不时有点刺痛。

    “娘......”冷冷的声音有些颤抖。

    冷迟看了看身侧的冷冷,能感受到她情绪变化,虽在首辅府里她如往常一般上课休息吃饭睡觉,但一旦进入场景便会触景生情,以往不过是借着忙碌逃避罢了。他的好妹妹终究是变了,学会藏匿情绪了。

    冷迟轻拍冷冷的背表示安慰,“想哭便哭出来,一切有哥哥。”

    冷冷转动自己溢满泪水而显得猩红的眼眶看向冷迟,勉强向冷迟笑了一下,“哥哥,我一个人也可以。”

    冷迟一怔,透过冷冷的瞳孔看到了他从未看到过倔强,喉结滚动还想说些什么却只有一句“嗯”

    随后,两人将几间茅草屋翻个底朝天却未发现任何异常,面面相觑后又一起摇了摇头。

    雁过留痕,既是有人刻意犯案便不可能完全不留痕迹,一定有她疏漏的地方,若说还有哪里没有检查,便是篱笆小院。

    冷冷立马跑去院子里拔了所有的冬菜,又从厨房找来大木盆子接满水,将所有的冬菜都放入盆子里浸泡。

    冷迟起初以为冷冷是发泄情绪才拔了那些冬菜,现下看见冷冷将冬菜浸水便明了冷冷的怀疑这些冬菜有问题。

    没一会,冷冷便将发髻的银簪拔出将一端放盆中,过了一会冷冷抽回银簪观察却没有发现银簪变色,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冷冷蹙眉。

    冷迟接过冷冷手中的银簪仔细端详了一下后,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吹燃后,将银簪至于火苗侧边以便银簪不被火苗熏黑还能起到加热的效果。

    没一会,银簪便开始发黑,冷冷又惊又喜的瞪大眼睛看看银簪又看看冷迟,“变黑了!”激动的一把抓住了冷迟的手腕。

    冷迟看了眼冷冷的笑脸,又觉手腕微凉,目光停在冷冷抓住他的那只纤细又白皙的手上,一时间竟然觉得心底有些异样。冷迟也没有多想,借换只手拿银簪的由头不动声色地将手腕从冷冷手中抽回。

    “早就听闻西州有一帮派以制毒出名,其中的一种毒药名唤烈焰,一般情况下误食都不会有问题,只要高温加热便会释放其剧毒,中毒之人会觉得五脏六腑如烈火灼烧般的痛苦,最终口吐鲜血而死。”

    “那这个帮派叫什么?”冷冷追问。

    “嘶......”冷迟轻敲前额努力回忆“好像是什么........毒蟒帮?!”

    “毒蟒帮?”冷冷眉头紧锁重复冷迟的话,努力在脑子里回忆前世对这个帮派的记忆,身体不自觉的开始踱步院中。可惜,思来想去脑子里都是自己谄媚陆承谨的画面,什么也没想到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冷跺脚摇头,想要拨散脑子里的回忆,一脚踏下好似听到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冷冷警觉,赶紧挪开脚,扒开脚下有些湿软的泥土,从里面掏出来裹满泥土碎成两半形似玉佩的物件。

    冷迟赶紧跑进厨房重新打水来让冷冷将冲洗物件,不一会一个色泽润亮、小巧玲珑,用青色细绳精细编织串联的玉佩出现在两人面前,仔细看玉佩形似双鱼,编织玉佩的青色绳子上还有暗褐色的痕迹,显然是血迹。

    冷迟只感觉这玉佩十分眼熟,“这玉佩......?”

    “太子?!”两人异口同声,面面相觑,同样一脸惊讶,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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