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市的天阴雨连绵，下午还是晴天，傍晚的大雨已经积下不少水坑。
医院里的人很多，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充斥在楼道里，闻得人胆战心惊。
赵朝按照父母的嘱托一项一项做检查，方度坐在走廊上给父母一遍遍打电话，依旧是空荡的拨号声，毫无被接听的样子。
窗外的雨如泼水般，打在窗户上发出阵阵声响，乔知坐在方度旁边问：“还是没人接？”
“嗯。”方度低头。他们总这样，他习惯了。
乔知看着方度手上的红肿，要带他去包扎。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他们来不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知道担心了，一开始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后果？”乔知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一想起赵朝的狗样子，方度心里就不爽，脾气也上来了，“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沉默不是办法，有时候甚至只会助长他人的气焰，因为坏种是没有底线和尺度的。
“你相信我吗？”乔知看向方度的眼神突然很坚定，以前从来没有过。
方度侧过身去，不乐意地回：“我能不信吗？”
“那你听我的，从明天起，在学校不要总是跟我说话。”
乔知已经在心里规划了。这件事她是感谢方度的，如果换做她，面对口出狂言的赵朝，可能也手足无措。打架不是她的强项，但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乔知想在保护方度，也保住自己这份职业的基础上，将所有的恶毒还给赵朝。
但方度不明白，他焦急地问：“这有什么联系？”
他什么都没做错，到最后却不能再轻易靠近她，这跟拿走他的精神信仰有什么区别？
乔知没办法和方度讲更多，只问：“你听不听？”
“行，那你怎么惩罚他？”
“早晚你会知道的。”
方度无语，“给个时间段，我得知道自己保持多久愤怒。”
“很快。”两人一来一回，乔知回的很笃定，似乎早有计划。
方度说，“行，如果你没做到，我就找人揍他，不仅揍他，我还要揍他爸。”
“如果将来当警察，是不可以随意打人的，得学会稳定情绪和用脑子。”乔知的话让方度有些吃惊，这是他心里的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张成。
他不知道乔知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会嘴硬，“我才不当警察呢。”
他的爸爸就是警察，这是从小种在他心中的愿望。他不承认，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对爸爸的崇拜。是，崇拜爸爸是一件好事，可他爸爸从来不以他为傲，这种不对等的付出，方度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样只会显得自己看起来很可怜。
“那你书包里为什么放着警察学院的招生手册。”乔知无情拆穿。
“不知道谁塞我书包里的。”方度坚决不承认。
乔知看着方度，等他说实话，方度也看乔知，不到半分钟，他便举手投降，“好吧，我想。你别瞪我，我不喜欢。”说完又低头去看手上的绷带。
乔知问：“疼吗？”
“不疼。”方度把手揣口袋里，这护士姐姐包扎得太难看了，影响形象。不过，乔知的关心倒是让他心里暖了很多。
她责怪他，他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她是为他好。就像那天，他看到那个渣男亲她于是说了口不择言的话一样，他们都不是故意的，相反，他们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至少他是，而她那么公平正义，肯定也是为他好的。
方度正在一点点抚平自己的心绪，突然听到乔知问他，“你不嫌弃我妈的工作吗？”
她妈妈年轻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起初，她很为难情甚至觉得羞耻，可是她高中就释怀了。如果没有她，妈妈或许做其它工作也可以养活自己。
倒不是为这种工作开脱，而是，如果有更好的路摆在妈妈面前，她为什么不去选呢？
后来她上了高中，妈妈在菜市场摆摊，放弃旧业，日子才一点点顺起来。
乔知能理解大家对妈妈曾经那份工作的羞耻，却不是很能理解方度的那份通情达理。
谁知道方度的回答简单直给，他看了四周，没人在，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好。别的老师从来没认真改周记，你会改，别的老师对家访能推就推，你全都认真去做。”
方度随意举了两个例子。乔知的好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她很爱她的妈妈，放弃大好的前途回到家人身边。那是方度所向往的家庭，即便不堪、破碎，却也拧成了一股绳，就像在将倾的大厦里躲雨一样，有一种末日之下的幸福。
“谢谢。”乔知突然郑重地说。其实赵朝今天说的话，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以前说这种话的人更多，或许是朋友不多，又或者成长环境不一样，从小到大，竟然只有方度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所以她更要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那你不生气了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
“可之前我帮你，你都不开心……”
“我想通了。总之，只要你接下来听我的话，也别接近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生气了。”反正，谣言已经产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接下来的事情脱轨。
方度不明白，闷闷道：“知道了。”
*
赵朝的父亲赵家富挺着大肚子赶来，见到乔知，看到她身后只有一个学生，再无其他人，气势忍不住趾高气昂起来。
“你就是打我儿子的人？”
方度横眉冷对，“怎么？”
打了人，背还挺得特别直。
“乔老师，你瞧瞧他这副嘴脸，打我儿子还这么嚣张？”言语间，赵家富要上前揍方度，却被乔知挡在了身前。
“赵朝爸爸您先别生气，是赵朝挑衅在先，您要是不介意，先看看赵朝的身体是否有问题，其余事情再议。”
赵朝刚做完所有的检查，拿着检查报告给赵家富看。站在爸爸旁边，赵朝像一只听话的狗，甚至都不敢言语一声。
“你有事儿吗？”赵家富问。
“没事儿。”赵朝嗫嚅道。可他一抬头看爸爸的脸色，又改口，“还是浑身不舒服。”
乔知会意，“赵朝爸爸，您看这样行不行，目前检查没有问题，雨下这么大，您先送赵朝回家，等我和方度爸爸商量一下时间，我们再找时间见面解决？”
赵家富是舟市的一家啤酒厂的股东，赵朝是他老来得子，所以宝贝得不得了，也把儿子给宠坏了，如今孩子被打，他又热衷于精明算计，更想给自己、给儿子讨个说法。
“乔老师，这有点说不过去吧？我听我儿子说，是这位男同学先动的手？现在反而让我们等，不太合适吧？”
乔知不卑不亢地回：“如果要是追溯原因，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跟您谈谈。赵朝今天在班上跟同学们造谣我母亲，甚至污蔑我这个做老师的脏，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平淡又坦诚的语气像一把利剑一样指向了赵家富，他当然不傻，不能承认是自己说的，更不能承认他知道乔知母亲的曾经种种，不然一个反问“你怎么知道”，又或者是被要求拿出证据，他就不好办了。
家长当然是要和老师搞好关系了。乔知是儿子的班主任，赵家富还期待儿子能考上个二本，有利益关系在，自然得畏惧乔知一下。
他说：“乔老师您怕是搞错了吧，儿子，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赵朝赶忙鞠躬道歉，“老师对不起，我是听同学们说的。”
“听谁说的？”乔知鲜少地咄咄逼人。
“乔老师，这不好说吧，这不是在逼我儿子打小报告吗，咱们做老师的，不能这样对学生。”
“那我做女儿的，总要为我妈妈讨个公道吧。再说了，我这是教赵朝坦诚，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错误，切断错误的源头，否则对不起三个字是不是太简单了？”
赵家富靠近乔知，小声道：“乔老师，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对我都不好，给我个面子，咱们小事化了。”
“可能不行。”乔知把方度拉到自己身边，“赵朝甚至在班里造谣我和学生的关系，前不久，他还骚扰我。赵朝爸爸，这些事都是有人证的，如果我上报学校，赵朝肯定受处分，我知道您想给儿子走体育特招，有这些事情，我可能写推荐，特招不可能走……”
乔知点到为止，她去赵朝家家访时，赵家富说过这件事，甚至想通过乔知走门路，被拒绝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在乔知离开后，他才怒火攻心，说一个妓女的孩子装什么孙子。
走后门要花钱，赵家富再有钱，一个小县城的人也不可能挥霍如流水。
到底是心疼钱，赵家富屈服了，“乔老师您说得对，您看看赵朝得怎么做？”
“在班上公开念道歉信，并保证下次不再犯。”乔知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方式，但谣言从赵朝的嘴里出来，也应该从他口中掐掉。
赵家富示意赵朝点头，还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也不见对方的家长了，咱们就这么过去。”
乔知赌对了赵家富的软肋，继续道：“那不行，方度爸爸也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正义感强，没有故意打架。而且赵朝造谣方度的事情，也得让对方家长知情，我作为老师，也担心对方家长误会。”
“算了算了。”赵家福富舔笑。
“赵朝爸爸先回家吧，这个事情如果有后续，我再联系您。”
赵家富带着赵朝离开，转身就冷了脸，这个乔老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说错，如果她和那个学生没有一腿，为什么对那个学生那么好？
乔知看着赵家父子走远的身影，对方度说：“你爸妈要是回你电话，让他们给我打个电话。”
乔知往前走，看方度没反应，回头看他，“愣着干嘛？”
“我感觉我有点不认识你了。”方度说。
“怎么，觉得我就应该是怯懦的？”她调侃。
“不是。”
方度就是觉得，他对乔知的了解太少。
也是，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然而在他的心里，却有两个世界那么长。
他不了解她，又觉得她和想象中的那个她在重合。
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你很酷。”
医院里的人很多，刺鼻的消毒水味儿充斥在楼道里，闻得人胆战心惊。
赵朝按照父母的嘱托一项一项做检查，方度坐在走廊上给父母一遍遍打电话，依旧是空荡的拨号声，毫无被接听的样子。
窗外的雨如泼水般，打在窗户上发出阵阵声响，乔知坐在方度旁边问：“还是没人接？”
“嗯。”方度低头。他们总这样，他习惯了。
乔知看着方度手上的红肿，要带他去包扎。她在前面走，他在后面追，“他们来不了怎么办？”
“这个时候知道担心了，一开始动手的时候怎么不想一想后果？”乔知皱着眉头，语气不善。
一想起赵朝的狗样子，方度心里就不爽，脾气也上来了，“不然呢，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沉默不是办法，有时候甚至只会助长他人的气焰，因为坏种是没有底线和尺度的。
“你相信我吗？”乔知看向方度的眼神突然很坚定，以前从来没有过。
方度侧过身去，不乐意地回：“我能不信吗？”
“那你听我的，从明天起，在学校不要总是跟我说话。”
乔知已经在心里规划了。这件事她是感谢方度的，如果换做她，面对口出狂言的赵朝，可能也手足无措。打架不是她的强项，但并不代表她会就此罢休。
乔知想在保护方度，也保住自己这份职业的基础上，将所有的恶毒还给赵朝。
但方度不明白，他焦急地问：“这有什么联系？”
他什么都没做错，到最后却不能再轻易靠近她，这跟拿走他的精神信仰有什么区别？
乔知没办法和方度讲更多，只问：“你听不听？”
“行，那你怎么惩罚他？”
“早晚你会知道的。”
方度无语，“给个时间段，我得知道自己保持多久愤怒。”
“很快。”两人一来一回，乔知回的很笃定，似乎早有计划。
方度说，“行，如果你没做到，我就找人揍他，不仅揍他，我还要揍他爸。”
“如果将来当警察，是不可以随意打人的，得学会稳定情绪和用脑子。”乔知的话让方度有些吃惊，这是他心里的秘密，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一个人，包括张成。
他不知道乔知是怎么知道的，但他会嘴硬，“我才不当警察呢。”
他的爸爸就是警察，这是从小种在他心中的愿望。他不承认，是因为不想被别人看到他对爸爸的崇拜。是，崇拜爸爸是一件好事，可他爸爸从来不以他为傲，这种不对等的付出，方度不想让别人知道，那样只会显得自己看起来很可怜。
“那你书包里为什么放着警察学院的招生手册。”乔知无情拆穿。
“不知道谁塞我书包里的。”方度坚决不承认。
乔知看着方度，等他说实话，方度也看乔知，不到半分钟，他便举手投降，“好吧，我想。你别瞪我，我不喜欢。”说完又低头去看手上的绷带。
乔知问：“疼吗？”
“不疼。”方度把手揣口袋里，这护士姐姐包扎得太难看了，影响形象。不过，乔知的关心倒是让他心里暖了很多。
她责怪他，他并不生气，因为他知道，她是为他好。就像那天，他看到那个渣男亲她于是说了口不择言的话一样，他们都不是故意的，相反，他们把对方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至少他是，而她那么公平正义，肯定也是为他好的。
方度正在一点点抚平自己的心绪，突然听到乔知问他，“你不嫌弃我妈的工作吗？”
她妈妈年轻时做过这样的事情，起初，她很为难情甚至觉得羞耻，可是她高中就释怀了。如果没有她，妈妈或许做其它工作也可以养活自己。
倒不是为这种工作开脱，而是，如果有更好的路摆在妈妈面前，她为什么不去选呢？
后来她上了高中，妈妈在菜市场摆摊，放弃旧业，日子才一点点顺起来。
乔知能理解大家对妈妈曾经那份工作的羞耻，却不是很能理解方度的那份通情达理。
谁知道方度的回答简单直给，他看了四周，没人在，低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好。别的老师从来没认真改周记，你会改，别的老师对家访能推就推，你全都认真去做。”
方度随意举了两个例子。乔知的好还有很多很多，比如她很爱她的妈妈，放弃大好的前途回到家人身边。那是方度所向往的家庭，即便不堪、破碎，却也拧成了一股绳，就像在将倾的大厦里躲雨一样，有一种末日之下的幸福。
“谢谢。”乔知突然郑重地说。其实赵朝今天说的话，对她造不成任何伤害，因为以前说这种话的人更多，或许是朋友不多，又或者成长环境不一样，从小到大，竟然只有方度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所以她更要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
“那你不生气了吗？”
“有什么可生气的。”
“可之前我帮你，你都不开心……”
“我想通了。总之，只要你接下来听我的话，也别接近我，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生气了。”反正，谣言已经产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接下来的事情脱轨。
方度不明白，闷闷道：“知道了。”
*
赵朝的父亲赵家富挺着大肚子赶来，见到乔知，看到她身后只有一个学生，再无其他人，气势忍不住趾高气昂起来。
“你就是打我儿子的人？”
方度横眉冷对，“怎么？”
打了人，背还挺得特别直。
“乔老师，你瞧瞧他这副嘴脸，打我儿子还这么嚣张？”言语间，赵家富要上前揍方度，却被乔知挡在了身前。
“赵朝爸爸您先别生气，是赵朝挑衅在先，您要是不介意，先看看赵朝的身体是否有问题，其余事情再议。”
赵朝刚做完所有的检查，拿着检查报告给赵家富看。站在爸爸旁边，赵朝像一只听话的狗，甚至都不敢言语一声。
“你有事儿吗？”赵家富问。
“没事儿。”赵朝嗫嚅道。可他一抬头看爸爸的脸色，又改口，“还是浑身不舒服。”
乔知会意，“赵朝爸爸，您看这样行不行，目前检查没有问题，雨下这么大，您先送赵朝回家，等我和方度爸爸商量一下时间，我们再找时间见面解决？”
赵家富是舟市的一家啤酒厂的股东，赵朝是他老来得子，所以宝贝得不得了，也把儿子给宠坏了，如今孩子被打，他又热衷于精明算计，更想给自己、给儿子讨个说法。
“乔老师，这有点说不过去吧？我听我儿子说，是这位男同学先动的手？现在反而让我们等，不太合适吧？”
乔知不卑不亢地回：“如果要是追溯原因，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跟您谈谈。赵朝今天在班上跟同学们造谣我母亲，甚至污蔑我这个做老师的脏，想问一下你们知道这件事吗？”
平淡又坦诚的语气像一把利剑一样指向了赵家富，他当然不傻，不能承认是自己说的，更不能承认他知道乔知母亲的曾经种种，不然一个反问“你怎么知道”，又或者是被要求拿出证据，他就不好办了。
家长当然是要和老师搞好关系了。乔知是儿子的班主任，赵家富还期待儿子能考上个二本，有利益关系在，自然得畏惧乔知一下。
他说：“乔老师您怕是搞错了吧，儿子，我说过这样的话吗？”
赵朝赶忙鞠躬道歉，“老师对不起，我是听同学们说的。”
“听谁说的？”乔知鲜少地咄咄逼人。
“乔老师，这不好说吧，这不是在逼我儿子打小报告吗，咱们做老师的，不能这样对学生。”
“那我做女儿的，总要为我妈妈讨个公道吧。再说了，我这是教赵朝坦诚，既然做错了事情，就要勇于承认错误，切断错误的源头，否则对不起三个字是不是太简单了？”
赵家富靠近乔知，小声道：“乔老师，这件事闹大了对你对我都不好，给我个面子，咱们小事化了。”
“可能不行。”乔知把方度拉到自己身边，“赵朝甚至在班里造谣我和学生的关系，前不久，他还骚扰我。赵朝爸爸，这些事都是有人证的，如果我上报学校，赵朝肯定受处分，我知道您想给儿子走体育特招，有这些事情，我可能写推荐，特招不可能走……”
乔知点到为止，她去赵朝家家访时，赵家富说过这件事，甚至想通过乔知走门路，被拒绝了。也就是那个时候，在乔知离开后，他才怒火攻心，说一个妓女的孩子装什么孙子。
走后门要花钱，赵家富再有钱，一个小县城的人也不可能挥霍如流水。
到底是心疼钱，赵家富屈服了，“乔老师您说得对，您看看赵朝得怎么做？”
“在班上公开念道歉信，并保证下次不再犯。”乔知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好的方式，但谣言从赵朝的嘴里出来，也应该从他口中掐掉。
赵家富示意赵朝点头，还说：“这件事就这样算了，我也不见对方的家长了，咱们就这么过去。”
乔知赌对了赵家富的软肋，继续道：“那不行，方度爸爸也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只是正义感强，没有故意打架。而且赵朝造谣方度的事情，也得让对方家长知情，我作为老师，也担心对方家长误会。”
“算了算了。”赵家福富舔笑。
“赵朝爸爸先回家吧，这个事情如果有后续，我再联系您。”
赵家富带着赵朝离开，转身就冷了脸，这个乔老师，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觉得自己的儿子没有说错，如果她和那个学生没有一腿，为什么对那个学生那么好？
乔知看着赵家父子走远的身影，对方度说：“你爸妈要是回你电话，让他们给我打个电话。”
乔知往前走，看方度没反应，回头看他，“愣着干嘛？”
“我感觉我有点不认识你了。”方度说。
“怎么，觉得我就应该是怯懦的？”她调侃。
“不是。”
方度就是觉得，他对乔知的了解太少。
也是，他们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然而在他的心里，却有两个世界那么长。
他不了解她，又觉得她和想象中的那个她在重合。
但无论如何，“我觉得你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