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擅改座次表
自温老师怀孕以来，就成为了六班的终点保护对象。
班长俞锋，团支书傅苍雪，副班长靳如墨这些左膀右臂自不必说，两位英语课代表更是被同学们戏称为公主府的“首领太监”和“掌事宫女”。
每每听到这种调侃，温老师都会护着手底下的人：
“不许胡说八道。”
晚上是英语晚自习，老师不讲课，而是让同学们在下面写词组小卷和完形填空，随做随讲。
大概半小时过去，温老师抬头提醒道：“时间到了。”
“靳如墨，你和唐嘉礼一人一块黑板，你写词组答案，他写完型答案。”
两位英语白痴笑了。
笑起来和哭似的。
“老师……”靳如墨还想讨价还价，“老师，我们这个英语水平怕惹您生气……”
唐嘉礼则是猛地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丢人就丢人吧，也不是第一次了。”然后迅速地、爽快地、写下了可能与正确答案大相径庭的完型答案。
言外之意，别和老师顶嘴。
靳如墨心领神会，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拿出毕生的书法工艺，写着短短十五个词组。
温老师扭头看向陷入慢动作的靳如墨，被他逗笑了，“让你们考试写衡水体不听劝，现在想起练字了？”
“问题是你写的也不是衡水体啊……”
靳如墨打量着自己的字体，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叫定海体。”
班里哄堂大笑，温老师笑着瞪了他一眼，然后做噤声手势，“主任在外面，注意点。”
她本想亲自批阅更正，奈何生不起那个气，打算随机点两名同学上来修改。
“沈白曜，给靳如墨改词组。”
班级维持着原来的安静。
“沈沅，给唐嘉礼改完型。”
班级开始了若有若无的骚动。
温老师接着低头批阅前几天练的作文，装没听见，实则心下有了计较：
沈沅英语优秀但理化偏弱，唐嘉礼刚好反过来，原本打算让他们当同桌……为杜绝早恋的可能，这条否了。
思及此处，手机屏恰好亮起，温老师瞥过屏幕，是年级群发来的：
《高一级部总排名.xlsx》
正好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她熄掉屏幕，面不改色道：“大家去吃晚饭吧，别耽误上晚自习。”说罢，急匆匆往办公室赶，趁晚饭时间把各科排名成绩整理出来。
“老师，我帮您把东西放回去吧。”俞锋帮老师拿起试卷和水杯，压在底下的几张小卷却掉到了地上。
靳如墨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俯身捡起小卷，起身时，人已经走远了。
……
一打下课铃，沈白曜急不可待地把朋友往外拽，“快走快走，小卖部今天卖烤鸭，去晚了就只能吃鸭皮了。”
“出息……”沈瑜年仰望走廊里飞进的蛾子，笑着摇摇头。
男生们的哄笑声一闪而过：
“古骁古骁，你看那是谁！”
“我们天天陪你来六班门口绕远道，人见着了，快去吃饭！”
沈瑜年立马把头转向几位十班的男生，微眯眼眸，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装满了复杂的审视。
盯~
古骁被盯得心虚，耳根发红，“别胡说八道……”用最快的速度瞟了一眼想看的人，立刻带着朋友们快步离去。
说起来，古骁同学在入学两个多月后，终于通过刷存在感，让暗恋的女生记住他的脸，真是不易。
沈白曜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喜欢了，尴尬地咧嘴一笑。
“你觉得刚才那个小伙子长得怎么样？”沈瑜年一脸欠揍的笑容，凑上去询问。
沈白曜仔细回想，“还行吧。”而后眉头一皱，转了话题：“明天我爸要来学校。”
沈瑜年收起笑容，诧异道：“为什么？被叫家长了？”
抢饭的高峰过去，沈白曜手插在口袋里，低头踩的树叶吱嘎作响，回答：“不是，咱学校被评为定海大学的优秀生源基地，他明天要来参加仪式。”
沈瑜年轻声一笑，这种抛头露脸的事，可不得找长相优越的，还能在招生上起到忽悠人的奇效。
如果找秃头啤酒肚的大爷，不就等于变相劝退某些理工专业么？
沈瑜年：“所以你想不想考你爸的大学？”
沈白曜坚决地摇头，“不想考，大学好不容易有了出省的机会，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沈瑜年眼中蓦地发亮，问：“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学校？”
“嗯……”沈白曜思忖稍许，犹豫道：“金陵市、西杭市、新城市的学校，都挺好的！”
都是南方的沿海城市。
沈瑜年心下明了，不过还有两年多的时间，问这个属实为时过早。
正值饭点，小卖部里人不算很多，沈白曜刚如愿打包了半只烤鸭，拿好两套餐具、小饼和配菜，见“赵栩”正在挑酸奶，上前推荐：
“这个牌子的抹茶味特别好喝，你看就剩最后两瓶了。”
“原味据说能酸掉牙，就卖出去一瓶。”
沈瑜年听完后了然，拿了抹茶味和原味的。
“不是说……”
“我不爱喝酸奶。”沈瑜年笑着掂了掂手中两瓶酸奶，又选了一大瓶养乐多，道：“给别人买的。”
别人一号，酷爱抹茶味食物的沈白曜。
别人二号，不爱吃甜食的邵渝。
沈白曜豁然顿悟，语重心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推着她的肩膀，“去吧去吧，等你回来吃烤鸭。”
其她女生送的东西邵渝不收，“赵栩”算其她女生么？
沈瑜年看不见女儿正在心里牵绳的动作，两人上楼后分两路走，沈白曜先去水房，沈瑜年则是直奔高三年级去了。
……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俞锋专注地盯着电脑，正从年级排名里，整理出六班的数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俞锋偏头看向门口，靳如墨得到指令后推门而入，环视四周，发现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诧异地问：“温老师呢？”
俞锋：“班主任都被主任临时叫走了。”
“哦哦。”靳如墨扫过电脑，密密麻麻的数字惊得他眉间一紧，“出，出成绩了？”
俞锋点点头，“是的，我正在整理。”
“我能康康么？”靳如墨迈着小碎步靠近，见对方默许了，凑到电脑前，恨不得一目十行记住所有数字。
两人靠得太近，不知是谁误触了鼠标键，菜单下方的另一个Excel被打开，标题赫然写着：
《高一六班座次表》。
俞、靳自知看到了不该看的，大眼瞪小眼，却谁都没有将表格最小化。
还是靳如墨首先打破尴尬的寂静：“我……和赵栩坐一起？”
俞锋本是老实守礼的孩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屏幕，听到这个名字，更是露出一个略带局促的笑，心头环绕着莫名的悸动。
见班长没有阻止他继续“泄露天机”的意思，靳如墨接着品评：“我和沈白曜坐在一起，唐嘉礼这小子……”
“和傅苍雪。”
“诶？”靳如墨倒抽一口凉气，“不是说，男女生同位容易诱发早恋么，老师为什么这么排位置？”
“我看隔壁五班，老师都巴不得在班中间立个栅栏，隔成女班和男班……”
听到“早恋论”，俞锋眉心一跳，忍不住多想，难得予以辩驳：“我觉得你想多了。”
我觉得“赵栩”不会喜欢你。
“真的么？”靳如墨眼光四转，实则心里憋着坏水：
傅苍雪全能大佬，唐嘉礼的英语实在不美。
自己的化学在班里仅次于赵栩，而沈白曜的化学很抱歉，但数学极好，俞锋又是个数学瘸腿的……
打定主意后，靳如墨黢黑的脸上，显出与肤色不匹配的笑，“班长，你渴不渴？”
俞锋微拧眉头，视线在电脑和小黑之间来回切换，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里升起，道义让自己要劝阻同学荒谬的行径，但……
靳如墨见他犹豫，下了最后一剂猛药，直直地盯着俞锋的眼睛，道：“事成之后，我把你和赵栩安排在一起，反正我只动三组人的，耽误不了其他同学……”
好孩子终究是被打动了，俞锋立刻站起，若无其事道：“我渴了，出去打水。”说罢，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别忙太久。”
班长出去之后，靳如墨在走廊里左右伸头，确认并无异样之后，开始暗箱操作。
毕竟是第一次干坏事，他胆子虽大，手却不免颤抖。凝视着屏幕的眼睛，因为过度紧张，差点都要辨不出常用汉字。
哥们儿，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沈瑜年刚上楼，便撞见邵渝的班主任正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她躲到一旁，静观这稀奇的一幕：
班主任叹气，“家长会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总要找个人来，后面的事情很多，怎么能没个做决定的大人……”
邵渝垂眸，不动声色，“老师，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决定。”
班主任还想再反驳，邵渝径直开口：“高一高二是我爷爷来帮我开家长会，他现在身体不好，反正我的成绩也没下滑，没有麻烦他们的必要。”
班主任无奈道：“唉……家里没有别人了么？”
他原想问，实在不行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不过他也能看出，孩子和母亲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就没开这个口，而是委婉规劝：“下周开家长会之前给我个准信，不然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班主任不忍去看班上尖子生最后的表情，直接回班。
邵渝难得展露出愁绪，一个人在尚暗的走廊里，透过窗遥望如芝麻糊混沌的天空，不过生活岂会自带汤圆的甜味，多的唯有芝麻皮的苦涩。
“嗨，怎么了？”
邵渝转过身来，触到令人安心的所在，眉宇稍缓，道：“没什么，高考压力大而已。”
“当我听不见？”沈瑜年递给他原味酸奶，“帮你捂热了，喝吧。”
“谢谢。”邵渝双手接过，调和着远方的黑，戳开了包装表皮，浓白的的酸奶通过吸管上涌，发酵的酸味迎面扑来，他喝着比醋还酸的酸奶，面不改色。
沈瑜年知他何愁，早已替他把主意想好，“不就是个家长会么，我有办法。”
“我来替你开家长会不就好了么？”
“什么？”邵渝向来的淡定，被这个荒唐的主意击碎，一时竟无法反驳。
沈瑜年：“反正你也找不到人，正好我闲着。”
邵渝：……
沈瑜年见他举棋不定，索性挑明了说：“帮同事的孩子来开家长会有什么的？”
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邵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恰好天空拨云见月，隐含的一缕忧愁被夜风裹挟而去，月色编织了一张柔情的网，映在少年的眼底，如粉色的小河入梦，意图捕捞潺潺流淌的悸动。
“谢谢阿姨。”
目送沈瑜年离开后，邵渝瞥向窗台上那条被她落下的扎头绳，没有出言挽留，而是把小熊头绳悄悄放进口袋，然后若无其事进班。
邹愿盯着他手中的酸奶，蹙着眉头，顿觉牙酸，问：“你喝这个不觉得酸么？”
邵渝正在脑海中回放几分钟的对话，被打断思绪后，平复扬起的嘴角，又尝了一口含糖量为0的酸奶，眼含笑意：
“不会啊，我觉得挺甜的。”
班长俞锋，团支书傅苍雪，副班长靳如墨这些左膀右臂自不必说，两位英语课代表更是被同学们戏称为公主府的“首领太监”和“掌事宫女”。
每每听到这种调侃，温老师都会护着手底下的人：
“不许胡说八道。”
晚上是英语晚自习，老师不讲课，而是让同学们在下面写词组小卷和完形填空，随做随讲。
大概半小时过去，温老师抬头提醒道：“时间到了。”
“靳如墨，你和唐嘉礼一人一块黑板，你写词组答案，他写完型答案。”
两位英语白痴笑了。
笑起来和哭似的。
“老师……”靳如墨还想讨价还价，“老师，我们这个英语水平怕惹您生气……”
唐嘉礼则是猛地拍他的肩膀，小声说：“丢人就丢人吧，也不是第一次了。”然后迅速地、爽快地、写下了可能与正确答案大相径庭的完型答案。
言外之意，别和老师顶嘴。
靳如墨心领神会，耷拉着脑袋，磨磨蹭蹭，拿出毕生的书法工艺，写着短短十五个词组。
温老师扭头看向陷入慢动作的靳如墨，被他逗笑了，“让你们考试写衡水体不听劝，现在想起练字了？”
“问题是你写的也不是衡水体啊……”
靳如墨打量着自己的字体，满意地点点头，说：“这叫定海体。”
班里哄堂大笑，温老师笑着瞪了他一眼，然后做噤声手势，“主任在外面，注意点。”
她本想亲自批阅更正，奈何生不起那个气，打算随机点两名同学上来修改。
“沈白曜，给靳如墨改词组。”
班级维持着原来的安静。
“沈沅，给唐嘉礼改完型。”
班级开始了若有若无的骚动。
温老师接着低头批阅前几天练的作文，装没听见，实则心下有了计较：
沈沅英语优秀但理化偏弱，唐嘉礼刚好反过来，原本打算让他们当同桌……为杜绝早恋的可能，这条否了。
思及此处，手机屏恰好亮起，温老师瞥过屏幕，是年级群发来的：
《高一级部总排名.xlsx》
正好下晚自习的铃声响起，她熄掉屏幕，面不改色道：“大家去吃晚饭吧，别耽误上晚自习。”说罢，急匆匆往办公室赶，趁晚饭时间把各科排名成绩整理出来。
“老师，我帮您把东西放回去吧。”俞锋帮老师拿起试卷和水杯，压在底下的几张小卷却掉到了地上。
靳如墨拍拍手上的粉笔灰，俯身捡起小卷，起身时，人已经走远了。
……
一打下课铃，沈白曜急不可待地把朋友往外拽，“快走快走，小卖部今天卖烤鸭，去晚了就只能吃鸭皮了。”
“出息……”沈瑜年仰望走廊里飞进的蛾子，笑着摇摇头。
男生们的哄笑声一闪而过：
“古骁古骁，你看那是谁！”
“我们天天陪你来六班门口绕远道，人见着了，快去吃饭！”
沈瑜年立马把头转向几位十班的男生，微眯眼眸，原本就大的眼睛，更是装满了复杂的审视。
盯~
古骁被盯得心虚，耳根发红，“别胡说八道……”用最快的速度瞟了一眼想看的人，立刻带着朋友们快步离去。
说起来，古骁同学在入学两个多月后，终于通过刷存在感，让暗恋的女生记住他的脸，真是不易。
沈白曜就算再迟钝，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喜欢了，尴尬地咧嘴一笑。
“你觉得刚才那个小伙子长得怎么样？”沈瑜年一脸欠揍的笑容，凑上去询问。
沈白曜仔细回想，“还行吧。”而后眉头一皱，转了话题：“明天我爸要来学校。”
沈瑜年收起笑容，诧异道：“为什么？被叫家长了？”
抢饭的高峰过去，沈白曜手插在口袋里，低头踩的树叶吱嘎作响，回答：“不是，咱学校被评为定海大学的优秀生源基地，他明天要来参加仪式。”
沈瑜年轻声一笑，这种抛头露脸的事，可不得找长相优越的，还能在招生上起到忽悠人的奇效。
如果找秃头啤酒肚的大爷，不就等于变相劝退某些理工专业么？
沈瑜年：“所以你想不想考你爸的大学？”
沈白曜坚决地摇头，“不想考，大学好不容易有了出省的机会，为什么不出去看看？”
沈瑜年眼中蓦地发亮，问：“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学校？”
“嗯……”沈白曜思忖稍许，犹豫道：“金陵市、西杭市、新城市的学校，都挺好的！”
都是南方的沿海城市。
沈瑜年心下明了，不过还有两年多的时间，问这个属实为时过早。
正值饭点，小卖部里人不算很多，沈白曜刚如愿打包了半只烤鸭，拿好两套餐具、小饼和配菜，见“赵栩”正在挑酸奶，上前推荐：
“这个牌子的抹茶味特别好喝，你看就剩最后两瓶了。”
“原味据说能酸掉牙，就卖出去一瓶。”
沈瑜年听完后了然，拿了抹茶味和原味的。
“不是说……”
“我不爱喝酸奶。”沈瑜年笑着掂了掂手中两瓶酸奶，又选了一大瓶养乐多，道：“给别人买的。”
别人一号，酷爱抹茶味食物的沈白曜。
别人二号，不爱吃甜食的邵渝。
沈白曜豁然顿悟，语重心长地“哦~”了一声，然后推着她的肩膀，“去吧去吧，等你回来吃烤鸭。”
其她女生送的东西邵渝不收，“赵栩”算其她女生么？
沈瑜年看不见女儿正在心里牵绳的动作，两人上楼后分两路走，沈白曜先去水房，沈瑜年则是直奔高三年级去了。
……
此时的办公室里，只剩下俞锋专注地盯着电脑，正从年级排名里，整理出六班的数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俞锋偏头看向门口，靳如墨得到指令后推门而入，环视四周，发现办公室里没有第三个人，诧异地问：“温老师呢？”
俞锋：“班主任都被主任临时叫走了。”
“哦哦。”靳如墨扫过电脑，密密麻麻的数字惊得他眉间一紧，“出，出成绩了？”
俞锋点点头，“是的，我正在整理。”
“我能康康么？”靳如墨迈着小碎步靠近，见对方默许了，凑到电脑前，恨不得一目十行记住所有数字。
两人靠得太近，不知是谁误触了鼠标键，菜单下方的另一个Excel被打开，标题赫然写着：
《高一六班座次表》。
俞、靳自知看到了不该看的，大眼瞪小眼，却谁都没有将表格最小化。
还是靳如墨首先打破尴尬的寂静：“我……和赵栩坐一起？”
俞锋本是老实守礼的孩子，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屏幕，听到这个名字，更是露出一个略带局促的笑，心头环绕着莫名的悸动。
见班长没有阻止他继续“泄露天机”的意思，靳如墨接着品评：“我和沈白曜坐在一起，唐嘉礼这小子……”
“和傅苍雪。”
“诶？”靳如墨倒抽一口凉气，“不是说，男女生同位容易诱发早恋么，老师为什么这么排位置？”
“我看隔壁五班，老师都巴不得在班中间立个栅栏，隔成女班和男班……”
听到“早恋论”，俞锋眉心一跳，忍不住多想，难得予以辩驳：“我觉得你想多了。”
我觉得“赵栩”不会喜欢你。
“真的么？”靳如墨眼光四转，实则心里憋着坏水：
傅苍雪全能大佬，唐嘉礼的英语实在不美。
自己的化学在班里仅次于赵栩，而沈白曜的化学很抱歉，但数学极好，俞锋又是个数学瘸腿的……
打定主意后，靳如墨黢黑的脸上，显出与肤色不匹配的笑，“班长，你渴不渴？”
俞锋微拧眉头，视线在电脑和小黑之间来回切换，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里升起，道义让自己要劝阻同学荒谬的行径，但……
靳如墨见他犹豫，下了最后一剂猛药，直直地盯着俞锋的眼睛，道：“事成之后，我把你和赵栩安排在一起，反正我只动三组人的，耽误不了其他同学……”
好孩子终究是被打动了，俞锋立刻站起，若无其事道：“我渴了，出去打水。”说罢，贴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师一会儿就要回来了，别忙太久。”
班长出去之后，靳如墨在走廊里左右伸头，确认并无异样之后，开始暗箱操作。
毕竟是第一次干坏事，他胆子虽大，手却不免颤抖。凝视着屏幕的眼睛，因为过度紧张，差点都要辨不出常用汉字。
哥们儿，做兄弟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
沈瑜年刚上楼，便撞见邵渝的班主任正语重心长地说些什么，她躲到一旁，静观这稀奇的一幕：
班主任叹气，“家长会这么大的事情，家里总要找个人来，后面的事情很多，怎么能没个做决定的大人……”
邵渝垂眸，不动声色，“老师，这些事情我都可以自己做决定。”
班主任还想再反驳，邵渝径直开口：“高一高二是我爷爷来帮我开家长会，他现在身体不好，反正我的成绩也没下滑，没有麻烦他们的必要。”
班主任无奈道：“唉……家里没有别人了么？”
他原想问，实在不行我给你妈妈打电话，不过他也能看出，孩子和母亲的关系似乎并不好，就没开这个口，而是委婉规劝：“下周开家长会之前给我个准信，不然我就自己想办法了。”
说完，班主任不忍去看班上尖子生最后的表情，直接回班。
邵渝难得展露出愁绪，一个人在尚暗的走廊里，透过窗遥望如芝麻糊混沌的天空，不过生活岂会自带汤圆的甜味，多的唯有芝麻皮的苦涩。
“嗨，怎么了？”
邵渝转过身来，触到令人安心的所在，眉宇稍缓，道：“没什么，高考压力大而已。”
“当我听不见？”沈瑜年递给他原味酸奶，“帮你捂热了，喝吧。”
“谢谢。”邵渝双手接过，调和着远方的黑，戳开了包装表皮，浓白的的酸奶通过吸管上涌，发酵的酸味迎面扑来，他喝着比醋还酸的酸奶，面不改色。
沈瑜年知他何愁，早已替他把主意想好，“不就是个家长会么，我有办法。”
“我来替你开家长会不就好了么？”
“什么？”邵渝向来的淡定，被这个荒唐的主意击碎，一时竟无法反驳。
沈瑜年：“反正你也找不到人，正好我闲着。”
邵渝：……
沈瑜年见他举棋不定，索性挑明了说：“帮同事的孩子来开家长会有什么的？”
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邵渝先是一愣，反应过来之后，恰好天空拨云见月，隐含的一缕忧愁被夜风裹挟而去，月色编织了一张柔情的网，映在少年的眼底，如粉色的小河入梦，意图捕捞潺潺流淌的悸动。
“谢谢阿姨。”
目送沈瑜年离开后，邵渝瞥向窗台上那条被她落下的扎头绳，没有出言挽留，而是把小熊头绳悄悄放进口袋，然后若无其事进班。
邹愿盯着他手中的酸奶，蹙着眉头，顿觉牙酸，问：“你喝这个不觉得酸么？”
邵渝正在脑海中回放几分钟的对话，被打断思绪后，平复扬起的嘴角，又尝了一口含糖量为0的酸奶，眼含笑意：
“不会啊，我觉得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