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
青龙村里从后边数第二条胡同口的大梨树下的三间土墙瓦盖房，是李四家。李四三岁时没了爹，五岁时没了妈，有个姐姐嫁到了外屯，他是在姑姑家长大，姑姑家的大哥就是宁先生，是村里的会计。妻子是乔娜娜。
李四的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最近刚换的瓦，重新修了墙。
宁先生家的房子在村东山边，是去年盖的瓦房，据说是孟大山领着瓦匠给盖的。
李四是在堂兄弟中的排名。在青龙村里，李四可是很有名气的混混。他30多岁，车轴汉子，光头青蛙眼。
这天晚上，梁大雨、李四、李五、叶小子坐在李四家西屋地上打麻将，屋里坐了七八个观局的闲人。
李四屋里很简陋，南炕上有两个小柜，上面摞着被。北边一铺小炕，梁大雨坐在小炕沿上，其余三个人坐在凳子上。
柳平舟站在李四身后看，他不会打麻将，却爱多嘴，时不时看看上下家捅李四一下，李四哈哈笑着。叶小子气得直骂，“那真不叫嘴，叫尿罐，挨呲没够。”一群人在旁边起着哄。
“叶小子，你尿出个我看看？”柳平舟没脸没皮地笑嘻嘻，“半夜出门鬼唱歌——同行啊。”
叶小子狠狠扔着牌，“柳小丑，你就是个鬼！”
柳红宝在李五身后，脸热，看着柳平舟说，“你去老宁家玩儿呗，这都是年轻人。”
“我就在这儿，李四不赶我走，我就不走。”柳平舟说着凑到南炕边人群里，嘿嘿笑着，“宁先生也在呀，没看见前院苏小云让老爷们打回来了，我来的时候听见她在家嗷嗷哭呢。”
“你可别白话了。”宁先生说，“我来时看见苏小云的丈夫骑自行车来接她。苏小云是昨天被打回来的，经常挨揍。”
“再揍人也是城里人，城里男人身上都香。”柳平舟一脸羡慕，“苏小云真有福呀。”
“你是不是欠揍？让城里人打你一顿！”一个年轻人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你不烦别人。”
“苏小云就是有眼光，城里男人多好！”柳平舟说着瞥一眼梁大雨。他就想惹恼梁大雨，在他心中就应该把柳红云卖给孟大山。
梁大雨最近两天一直在村后边的几个混混家玩儿，没回家，并不知道和柳红云订婚的事。
柳平舟挑衅的话惹恼了他，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柳平舟，“老东西，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给我站那！”
梁大雨往前上，柳平舟看看没人拉他，急急忙忙往出走，口中骂道，“就你！给苏小云的男人提鞋都不配！活不起了！”
梁大雨黑脸紫胀，他两步跨到门口，骂道，“老混蛋，我捏死你！”
宁先生边拉梁大雨边叫别人，“快！都拉住大雨！这个小丑今天真丢丑了。”
宁先生一发话，众人都上前拖住梁大雨，柳平舟早跑没影了，柳红宝也趁乱溜了。
柳元宝也在屋里，他看没事儿发生，四个人又开始打麻将。他若无其事地和宁先生说，“宁大哥，苏小云就白挨打了，你是个好人，去劝劝她对象呗。真可怜，我就是小孩，要不非得去教训教训那个城里人！”
“你别多嘴了！”宁先生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喜欢苏小云，替她出什么头！”
梁大雨推翻了麻将，“不玩儿了，没劲。”他站起来往出走，李四在后面喊，“大雨，别替苏小云出头！”
“大雨，别冲动！”宁先生也附和着李四。
梁大雨走了，麻将也就没人打了，屋里人都陆续散了。屋里只剩下了李四、宁先生还有李五。
宁先生得意地看向李四，“我设的局成了吧，梁大黑子肯定去找苏小云的男人算账去了。”
“红云和他真黄了，能有我的事吗？”李四一脸紧张。
“柳小丑？还不是我给他当家！只要梁大雨一作，我让你嫂子去劝王春香，我训柳小丑。”宁先生撇撇嘴，“瞧好吧。”
“大哥，还得是你，当会计就是心眼多。”李五一脸谄媚地恭维着。
宁先生走出李四家，没听见吵架声，他走到苏小云家门前，看着聚集的人群，咧嘴一笑。
梁大雨领着一群年轻人走进了苏小云娘家。他自己一个人进屋，别人都等在院中。梁大雨上穿灰白杠毛衣，下穿毛料裤子，脚上穿着大皮鞋。他推开苏家的门，低头走进了东屋。
苏晓云母女俩坐在南炕上，一个矮胖的男人坐在屋地凳子上。苏小云一见梁大雨就哭了。
“你就是苏小云的丈夫？我想和你谈谈。”梁大雨强忍着气愤，压抑自己的怒火。
“你是谁呀？”胖男人看见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开始慌乱了起来。
“大雨，你走吧。”苏小云的妈妈说。
“你就是大雨啊。”胖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冷笑着，“我听村里人说了，你不就是苏小云的野汉子么？”
“你放屁！”梁大雨大怒，“我是喜欢苏小云，可她不喜欢我！你娶了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忍心打她？我警告你！再打苏小云，我弄死你！”梁大雨恶狠狠地说。
“苏小云，怎么着，有人给你出头了？那我成全你，离婚吧。”胖男子说着站起来，“我走，给你们倒地方。”
“大雨，你别添乱了。”苏小云她妈急得站了起来。
苏小云伸出手指着梁大雨，“梁大雨，我恨你，你滚！”
“他这么打你，你还……”梁大雨心疼地望着苏小云红肿的脸蛋和额头上的淤青。
“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打我老婆和你没关系！”胖男人挺了挺腰板，“滚蛋！”
梁大雨暴怒，上前抓住胖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就不是个男人！”他举起拳头。
还没等拳头落下，苏小云抓起炕桌上的一碗水，连碗一起砸在了梁大雨的头上，“放开他！你要死啊！梁大雨！”
梁大雨蒙了，怔在当地。胖子狠狠打了他两拳，梁大雨嘴角出血，他吐了一口血水，怔怔地看着苏小云，“小云，你和他拉倒吧，我仍然爱着你，真的！”
胖男人狠狠地踢了梁大雨一脚，梁大雨退后两步，苏小云喊着，“你死了这份心吧！从我家里滚出去！”
梁大雨跌跌撞撞地冲出苏小云家，他伸手摸了把下巴上的血，泪水悄悄滑落。
梁大雨谁也不理，往前跑着，不停地跑。
情就像是波浪，是浪花也是泡沫。
柳红云自从订婚后，一直没去村里玩。她坐在窗台边上神情专注地吹着口哨，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上穿粉衬衫，下穿鹅黄喇叭裤，扎着短马尾，在幽暗的屋子里像一幅画。
钱宇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走进柳红云家。
王春香最近好多了，嗓子不那么难受了，咳的也轻了，正在炕上睡着了。
钱宇后悔把借钱的事告诉了杨大夫，柳红云和梁大雨的订婚让他自责，他决定帮柳红云退婚。药箱里有他在亲戚家借的三千块钱。
钱宇凝神听着柳红云吹的口哨。
王春香醒了开始咳嗽，柳红云忙过来扶起她。钱宇开始兑药给王春香输液。
“钱宇，你真是个好人，救了我一命。”王春香一脸感激。
“我是大夫，应该的。”
“叔，谢谢你。”柳红云看着脚尖说。
“对不起，我不该把借钱给你们看病的事情告诉我妈。”钱宇非常内疚。
“我一定想办法还！”王春香焦急地说。
“啊？”钱宇不解，他刚要开口。看见柳红云对他眨眼，“我二叔借钱先还上了。”
“谁？你二叔平时五块钱都不借给咱们，他这回安得什么心？”王春香纳闷。
“我……我说马上找对象要养钱还。”柳红云低下头。
“我害了你一辈子！”王春香哭上了，用手抹着眼泪。
“我又借了三千，先拿给你们。”钱宇准备从药箱里往出掏钱。
“不用了！”柳红云急忙打断，“我自己挣钱还，没事的！”
“都是我有病，咋不死了呢？”王春香边哭边捶着自己的大腿。
“大嫂，别这么说，有病一治二养，安心养病。”钱宇站起来，背着药箱往外走。
王春香叫住他，“钱宇，你听我说。”钱宇站住，回头。
“红云不算丑，活干得好，还能干，给你当老婆吧。对了，不要养钱，我们自己会还钱的。”王春香热切地看着钱宇。
钱宇的脸比被扇了一巴掌还红。他垂下头，握紧拳头，猛地转过身，愤愤地说，“我回村为了找女人？！”他眼里冒着屈辱愤怒的火，他难道是为了一己私利吗？他撞开门走了。
柳红云“哇”的一声哭了，王春香的无礼让她颜面无存，她捂着脸跑到屋外。
在院子西边的角落里，柳红云哭了好久。
宁先生走进院子，柳红云听见有人来，慌忙擦干泪迎出来，“宁先生，您有事吗？”
“你娜娜姐在吗？”
“她今天一天都没来。”
宁先生点点头转身走了。他走到卖店，看见高强拿着火腿肠、熟食和啤酒。宁先生接过啤酒，“高书记，走啊，去我家喝，娜娜回娘家了。”
“我那小舅子还在柳小丑家？”
“没有。庄丽影没撒谎，应该是骑车去下面村了。”
“那个傻瓜回来和我抢东西，皮子松了！”
“那高书记就给他紧紧皮子。”
“宁先生，多谢你，就连我这书记都是你让给我的，真是好兄弟。”
“谁让咱俩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呢，哈哈哈哈哈哈……”
李四的房子是祖上留下来的，最近刚换的瓦，重新修了墙。
宁先生家的房子在村东山边，是去年盖的瓦房，据说是孟大山领着瓦匠给盖的。
李四是在堂兄弟中的排名。在青龙村里，李四可是很有名气的混混。他30多岁，车轴汉子，光头青蛙眼。
这天晚上，梁大雨、李四、李五、叶小子坐在李四家西屋地上打麻将，屋里坐了七八个观局的闲人。
李四屋里很简陋，南炕上有两个小柜，上面摞着被。北边一铺小炕，梁大雨坐在小炕沿上，其余三个人坐在凳子上。
柳平舟站在李四身后看，他不会打麻将，却爱多嘴，时不时看看上下家捅李四一下，李四哈哈笑着。叶小子气得直骂，“那真不叫嘴，叫尿罐，挨呲没够。”一群人在旁边起着哄。
“叶小子，你尿出个我看看？”柳平舟没脸没皮地笑嘻嘻，“半夜出门鬼唱歌——同行啊。”
叶小子狠狠扔着牌，“柳小丑，你就是个鬼！”
柳红宝在李五身后，脸热，看着柳平舟说，“你去老宁家玩儿呗，这都是年轻人。”
“我就在这儿，李四不赶我走，我就不走。”柳平舟说着凑到南炕边人群里，嘿嘿笑着，“宁先生也在呀，没看见前院苏小云让老爷们打回来了，我来的时候听见她在家嗷嗷哭呢。”
“你可别白话了。”宁先生说，“我来时看见苏小云的丈夫骑自行车来接她。苏小云是昨天被打回来的，经常挨揍。”
“再揍人也是城里人，城里男人身上都香。”柳平舟一脸羡慕，“苏小云真有福呀。”
“你是不是欠揍？让城里人打你一顿！”一个年轻人翻了个白眼，“我看见你不烦别人。”
“苏小云就是有眼光，城里男人多好！”柳平舟说着瞥一眼梁大雨。他就想惹恼梁大雨，在他心中就应该把柳红云卖给孟大山。
梁大雨最近两天一直在村后边的几个混混家玩儿，没回家，并不知道和柳红云订婚的事。
柳平舟挑衅的话惹恼了他，他“腾”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柳平舟，“老东西，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你给我站那！”
梁大雨往前上，柳平舟看看没人拉他，急急忙忙往出走，口中骂道，“就你！给苏小云的男人提鞋都不配！活不起了！”
梁大雨黑脸紫胀，他两步跨到门口，骂道，“老混蛋，我捏死你！”
宁先生边拉梁大雨边叫别人，“快！都拉住大雨！这个小丑今天真丢丑了。”
宁先生一发话，众人都上前拖住梁大雨，柳平舟早跑没影了，柳红宝也趁乱溜了。
柳元宝也在屋里，他看没事儿发生，四个人又开始打麻将。他若无其事地和宁先生说，“宁大哥，苏小云就白挨打了，你是个好人，去劝劝她对象呗。真可怜，我就是小孩，要不非得去教训教训那个城里人！”
“你别多嘴了！”宁先生白了他一眼，“我又不喜欢苏小云，替她出什么头！”
梁大雨推翻了麻将，“不玩儿了，没劲。”他站起来往出走，李四在后面喊，“大雨，别替苏小云出头！”
“大雨，别冲动！”宁先生也附和着李四。
梁大雨走了，麻将也就没人打了，屋里人都陆续散了。屋里只剩下了李四、宁先生还有李五。
宁先生得意地看向李四，“我设的局成了吧，梁大黑子肯定去找苏小云的男人算账去了。”
“红云和他真黄了，能有我的事吗？”李四一脸紧张。
“柳小丑？还不是我给他当家！只要梁大雨一作，我让你嫂子去劝王春香，我训柳小丑。”宁先生撇撇嘴，“瞧好吧。”
“大哥，还得是你，当会计就是心眼多。”李五一脸谄媚地恭维着。
宁先生走出李四家，没听见吵架声，他走到苏小云家门前，看着聚集的人群，咧嘴一笑。
梁大雨领着一群年轻人走进了苏小云娘家。他自己一个人进屋，别人都等在院中。梁大雨上穿灰白杠毛衣，下穿毛料裤子，脚上穿着大皮鞋。他推开苏家的门，低头走进了东屋。
苏晓云母女俩坐在南炕上，一个矮胖的男人坐在屋地凳子上。苏小云一见梁大雨就哭了。
“你就是苏小云的丈夫？我想和你谈谈。”梁大雨强忍着气愤，压抑自己的怒火。
“你是谁呀？”胖男人看见进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开始慌乱了起来。
“大雨，你走吧。”苏小云的妈妈说。
“你就是大雨啊。”胖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冷笑着，“我听村里人说了，你不就是苏小云的野汉子么？”
“你放屁！”梁大雨大怒，“我是喜欢苏小云，可她不喜欢我！你娶了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忍心打她？我警告你！再打苏小云，我弄死你！”梁大雨恶狠狠地说。
“苏小云，怎么着，有人给你出头了？那我成全你，离婚吧。”胖男子说着站起来，“我走，给你们倒地方。”
“大雨，你别添乱了。”苏小云她妈急得站了起来。
苏小云伸出手指着梁大雨，“梁大雨，我恨你，你滚！”
“他这么打你，你还……”梁大雨心疼地望着苏小云红肿的脸蛋和额头上的淤青。
“你小子给我听好了！我打我老婆和你没关系！”胖男人挺了挺腰板，“滚蛋！”
梁大雨暴怒，上前抓住胖男人的衣领，咬牙切齿，“你就不是个男人！”他举起拳头。
还没等拳头落下，苏小云抓起炕桌上的一碗水，连碗一起砸在了梁大雨的头上，“放开他！你要死啊！梁大雨！”
梁大雨蒙了，怔在当地。胖子狠狠打了他两拳，梁大雨嘴角出血，他吐了一口血水，怔怔地看着苏小云，“小云，你和他拉倒吧，我仍然爱着你，真的！”
胖男人狠狠地踢了梁大雨一脚，梁大雨退后两步，苏小云喊着，“你死了这份心吧！从我家里滚出去！”
梁大雨跌跌撞撞地冲出苏小云家，他伸手摸了把下巴上的血，泪水悄悄滑落。
梁大雨谁也不理，往前跑着，不停地跑。
情就像是波浪，是浪花也是泡沫。
柳红云自从订婚后，一直没去村里玩。她坐在窗台边上神情专注地吹着口哨，夕阳的余晖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她上穿粉衬衫，下穿鹅黄喇叭裤，扎着短马尾，在幽暗的屋子里像一幅画。
钱宇穿着白大褂，背着药箱走进柳红云家。
王春香最近好多了，嗓子不那么难受了，咳的也轻了，正在炕上睡着了。
钱宇后悔把借钱的事告诉了杨大夫，柳红云和梁大雨的订婚让他自责，他决定帮柳红云退婚。药箱里有他在亲戚家借的三千块钱。
钱宇凝神听着柳红云吹的口哨。
王春香醒了开始咳嗽，柳红云忙过来扶起她。钱宇开始兑药给王春香输液。
“钱宇，你真是个好人，救了我一命。”王春香一脸感激。
“我是大夫，应该的。”
“叔，谢谢你。”柳红云看着脚尖说。
“对不起，我不该把借钱给你们看病的事情告诉我妈。”钱宇非常内疚。
“我一定想办法还！”王春香焦急地说。
“啊？”钱宇不解，他刚要开口。看见柳红云对他眨眼，“我二叔借钱先还上了。”
“谁？你二叔平时五块钱都不借给咱们，他这回安得什么心？”王春香纳闷。
“我……我说马上找对象要养钱还。”柳红云低下头。
“我害了你一辈子！”王春香哭上了，用手抹着眼泪。
“我又借了三千，先拿给你们。”钱宇准备从药箱里往出掏钱。
“不用了！”柳红云急忙打断，“我自己挣钱还，没事的！”
“都是我有病，咋不死了呢？”王春香边哭边捶着自己的大腿。
“大嫂，别这么说，有病一治二养，安心养病。”钱宇站起来，背着药箱往外走。
王春香叫住他，“钱宇，你听我说。”钱宇站住，回头。
“红云不算丑，活干得好，还能干，给你当老婆吧。对了，不要养钱，我们自己会还钱的。”王春香热切地看着钱宇。
钱宇的脸比被扇了一巴掌还红。他垂下头，握紧拳头，猛地转过身，愤愤地说，“我回村为了找女人？！”他眼里冒着屈辱愤怒的火，他难道是为了一己私利吗？他撞开门走了。
柳红云“哇”的一声哭了，王春香的无礼让她颜面无存，她捂着脸跑到屋外。
在院子西边的角落里，柳红云哭了好久。
宁先生走进院子，柳红云听见有人来，慌忙擦干泪迎出来，“宁先生，您有事吗？”
“你娜娜姐在吗？”
“她今天一天都没来。”
宁先生点点头转身走了。他走到卖店，看见高强拿着火腿肠、熟食和啤酒。宁先生接过啤酒，“高书记，走啊，去我家喝，娜娜回娘家了。”
“我那小舅子还在柳小丑家？”
“没有。庄丽影没撒谎，应该是骑车去下面村了。”
“那个傻瓜回来和我抢东西，皮子松了！”
“那高书记就给他紧紧皮子。”
“宁先生，多谢你，就连我这书记都是你让给我的，真是好兄弟。”
“谁让咱俩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呢，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