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蛋爸已经病了有十多天,吃药也不见轻。

    钱宇一回来,铁小景马上请他来给治病。

    钱宇给铁蛋爸输液。

    孟大山、李五、叶小子坐在屋里闲聊,铁小景坐在北炕里织围巾。

    钱宇坐在铁蛋爸一边,拿烟点上,抽着。

    孟大山之前被钱宇训过好几次,不让吸烟。现在他的机会来了,取笑道,“钱大夫,不是说吸烟有害吗?你怎么也抽了,不会是失恋了吧?”

    “你爱抽就抽!”钱宇冷冰冰的语气。

    “钱大夫,你拉长脸,太吓人了。”李五说。

    “吓人就别看!”钱宇倔强地说。

    “钱大夫,你还是以往那样笑着好。”铁小景发自肺腑地感慨,“我现在看见你,没病身上都觉得冷了。”

    “我说过,不想看我就别看!”钱宇说完背上药箱走出去。

    叶小子猜测道,“钱大夫也许是失恋了。”

    “别瞎说,钱大夫刚去城里学习回来,哪是咱们这些农民看得清的。”铁小景说。

    “是啊。我觉得这世界太不公平了。村里美女全赖在梁大雨的身上,咱们这些光棍她们全看不见,气死我了。”孟大山发牢骚。

    “也就是柳妖精娘家穷,换别人早离了。”李五说。

    叶小子摇摇头,“除了梁大雨,谁将就得了柳小丑?全家都是梁大雨养着。”

    “不能那么说,红云多能干。”铁小景反驳。

    钱宇在村里忙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才往家走。

    柳丽云从家里出来,叫他给王春香治病。

    钱宇给王春香检查,柳红云拎着两个衣服袋子进来,她跺着脚上的雪,对钱宇说,“钱大夫脸怎么那么红,冻的吧?”

    钱宇假装没听见,他兑药给王春香输液,“这药是我从省医院买的,贵点儿。”

    “用吧,我给现钱。”柳红云说。

    钱与调整输液速度,转身坐在炕沿上,讥讽,“你挺能啊,把大雨改造的都去打工了。”

    “是大雨哥自己改好了,跟我无关。”柳红云特别认真地说,“我求你点儿事儿行不?”

    “有大雨哥,能求到我啥事?”

    “你不想和我说话,我看出来了。”柳红云说,“不说也可以,你把毛衣棉裤收下,你穿得太少了。”

    “管大雨吧,我用不着你管!”

    “钱宇,”王春香说,“你的毛衣质量不好,棉裤是太空棉的,太冷。听话,我让红云给你做的,跟她没关系。”

    “不用。每年我也这么穿。”钱宇收拾药箱要走。

    柳红云急了,劝说,“你冻感冒了,怎么救人?”

    “我不用你操心,又不是小孩子。”钱宇说着背上药箱往外走。

    “钱宇,朋友都不是了?你要是不要,以后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那……”钱宇你站住,为难地样子,“我穿不了。去年我妈给我上裁剪店做了一条棉裤,穿上总开□□,很难受。”

    “你穿个试试,不合身不勉强。毛衣是纯羊毛的,是给你家割树趟挣得钱,我让红云做的,感谢你。”

    “我更不能要了。我买吧。”钱宇说。

    “不用买,当出诊费。”柳红云摆摆手。

    钱宇坚持不同意,柳红云上前拿下药箱,推钱宇上了南炕,“你上去换我出去。”

    “下不为例。”钱宇说完上炕换上毛衣和棉裤。

    王春香摸着钱宇脱下来的棉裤,膝盖和后屁股特别薄,像两层布。

    钱宇身上穿上紫花棉裤,膝盖和后屁股全缝上了软皮革,里面的棉花也稍厚,他穿着正合身,蹲下起来几次也很合体。

    毛衣是浅粉色的,缝着蓝色衬衫领,特别时髦,偏大一点,肥一点,钱宇穿上看起来美观大气。

    钱宇皱着眉穿上外裤,穿上羽绒服,“红云,我给你钱。”钱宇掏着兜,“多少钱?”

    “偏要给钱,等哪天我病了再扣钱。”柳红云生气了,说完走了出去。

    “这个死丫头!净胡说!”

    “那好吧,等我从你的要钱里扣吧。”钱宇说着,走出屋,他感觉自己真的暖和了许多。

    王春香咳着寻思,“红云再来得让她给大雨也做棉裤织毛衣。”

    柳红云回到家里,从西屋拿出一条黑色小碎花大棉裤去了东屋,放在南炕上,“爷爷,最近我给你做了一条棉裤,你的棉裤太肥了,穿着冷。”

    “红云,你做得这么好看,留着给大雨吧。”

    “大雨天天在屋里做柜不冷,等过几天我给他做。放心吧,我会哄他高兴。”

    梁海山呵呵笑了,“红云,秋雨媳妇有了,咱们家有喜事了!”

    “太高兴了,今年过年得好好乐乐。去年过年我还想着怎么上学。今年换成怎么哄大雨了?”柳红云说完回屋了。

    梁海山换上新棉裤,长短肥瘦正好,身上热乎乎的,心里也暖暖的。

    他从柜里拿出了糖块和饼干,放在一个小筐里,敲门说,“红云,给你点儿饼干,饿了垫补垫补。”

    “我不要,你吃吧。”

    “开门拿着,不要可不行。”

    柳红云只好开门拿进屋东西,她把小筐放在了柜盖上,自己坐在被窝里看一本时装画报。

    家里有很多这方面的书,都是梁永广家不要的。

    柳红云脱了外衣躺被里炕上,座钟指向八点半。

    钱宇走进东屋和梁海山谈着什么,柳红云听不清。她盘算着怎么挣钱。

    钱宇给梁奶奶针灸、按摩,他在梁奶奶的头上、脸上、胳膊上都扎了银针。

    梁海山赞叹,“钱宇又学会针灸了,真神!”

    “明天我再来针灸,你让红云跟我学,等她会了,我就不用天天来了,我还很忙。”

    “她能会吗?就是农村妇女。”

    “肯定能。红云没上大学可惜了。”

    “钱宇,你交红云,我也给你钱吧。”

    “给钱倒不用,如果有钱借给我五千块钱进药,我妈有钱不给我用。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有。我拿给你。”梁海山说着开柜拿钱,“你要是不回城了,得想办法致富。”

    “爷爷,你和我想到一起去了。但我想不出办法。”

    梁海山说,“让你嫂子帮咱俩想想。”

    他走到外屋地喊,“红云,你过来,咱帮钱宇想想招,怎么致富。快来!”

    “我睡了。”柳红云打哈欠,“有办法,我还先富了呢。真敢想!”

    “快来咱们三个人研究一下。”梁海山说。

    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全村人缘极好。

    柳红云只好穿上衣服,披着小棉袄,到东屋。

    钱宇垂着头吸烟。

    “钱宇,你还抽烟,真是!”柳红云嘟囔。

    “男人都爱抽烟,我年轻的时候也抽。”梁海山笑着说。

    “钱宇,你回城多好。”柳红云说,“不过已经回来了又回去,倒像是认输了。”

    “这孩子,说话不中听。”梁海山摇摇头。

    “不回去,前天我接生了一个小女孩儿,老可爱了,要不是我去的及时,产妇很危险。”钱宇按灭烟,感觉心情不错。

    “钱宇,你真是好样的!要是红云生孩子就找你接生,到时候我给你包一个大红包。”梁海山听到接生两个字,就觉得特别欢喜。

    “钱宇医生真牛!”柳红云竖起大拇指。

    “我有一个同学在县城开药店,也收药材,我种药材怎么样?”钱宇征询柳红云意见。

    “钱宇,可以把药材种在果园里,真行。”柳红云想了想,“要是想当年就能挣到钱,你就包地,雇人干。”

    “那也剩不下钱,人工太多,粮又贱。”梁海山说,“村里有十几家往出包地的,去外面打工,包地倒是能包到,就是种地太费工了。”

    “我刚才翻闲书,看见有些地方都有播种器了,用播种器的话,就能减少人工。”

    “如果有播种器,包地还真行。”钱宇寻思了一下。

    柳红云说,“你哪天上县城帮我问一下你同学,他都收什么药材,来年我刨药材卖给他,来年我想当万元户。”

    “口气真大。”梁海山说完笑了,“大雨要是省着点花,一年能挣一万多块钱。”

    “我是说我自己要挣那么多,说好了我挣得钱,爷爷你可不能要。”

    “你挣你要,不耽误家中农活就行。”

    “太好了!快过年了,我明天去县城批对联回来卖怎么样?”

    “年年有来卖的,能挣几个钱。”梁海山说。

    “蚂蚱再小也是肉,能挣一分是一分。”柳红云充满斗志,“钱大夫边当医生边送财神,到过年也能挣一笔。”

    “得得。钱宇可丢不起这个人。”

    “挣钱丢什么人?又不偷又不抢。”柳红云满脸得意,“我要是医生,天天走村串户,认识人多早发财了!”

    钱宇和梁海山一齐笑了,他们都觉得她真是掉了钱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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