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宣传单地址上的播种器厂才下午一点。

    柳红云在厂房院中跟着中等个男人挑机器,钱宇站在一边儿,很好奇地看着好几种机器。

    “厂长,机器全能保证用一年吗?”柳红云问。

    “有配件赠送。随时看着点儿,一个月内免费维修。你可以当场验证好不好用。”中间男人说。

    柳红云拎着手拎式扎眼器种玉米的,装上试用的玉米种子和口肥,一压一拎地试。

    “钱宇,真的好用啊,只下一个或两个种子。能省两个人工。”

    “这种播种器还是太累了。看,那个推车式,我们今年新研发的。”厂长介绍。

    “我再试一试那个。”柳红云走过去,看着立在地上的一个轱辘机器,带两个斗,一个装肥,一个装种子。她推了两圈,还真比那个更好用。

    柳红云又去选择磙子、种黄豆机器。

    四种机器全试了之后,她看着库房里堆成堆的机器沉思。

    “你们买不买?”厂长问。

    “我听她的。”钱宇指了指柳红云。

    “怕老婆也好,恩爱过得更幸福。”厂长说着笑了。

    “别瞎说,他是我兄弟。”柳红云否认厂长,厂长急忙道歉。

    “我想批你的机器,能行吧?”柳红云问。

    “不够五十台享受不了批发价。”厂长说,“我们的机器都没问题,成本也高。只是农民买的太少。”

    “能行吗?”钱宇不敢批,“卖不了就赔钱了。”

    “听我的,没事。”柳红云坚定地说,“我帮你们厂推销,但是你们必须赊给我。”

    “赊给你,你拿什么抵押?”厂长不假思索地问,目光满是怀疑。

    “用身份证。”柳红云说。

    “你要是卖了钱不给我,我们厂子就完了。”厂长摇摇头,“你真想赊,除非拿出来更值钱的东西,你有吗?”

    “我……我的学历证明,行吧?医师资格证都压在你这儿。”钱宇说着从身上背包,拿出他的证明,还有身份证。

    “小伙子,你的证明很奇特。我看你们也是实在人,我赊给你……把你的证件先压在这。等你们挣了钱再拿钱来换回去。”

    “钱宇,你要是用到他们怎么办?”

    “没事,我会尽快拿钱来换。”钱宇说。

    “赊什么机器,我说了算,要不不赊给你们。”厂长领着钱宇二人走进仓库。

    一箱箱机器指给他们,“手拎式播种器二百台,推车式播种器二百台,磙子二百台,种豆器一百台。我们会用大车给你们送到地方。你们三个月内给钱,要是能卖到了70%,剩下我们自己运回也行,运输不要钱。”

    “每台便宜五十块钱。”柳红云砍价,“不行,太少了。我们回去得雇车卖,再去掉车费、误工费,那就不挣钱了。机器推广时期又不能卖太贵,所以你也得少挣点或者有的不挣钱,来年才能来买的人更多,你们才能赚更多的钱。”

    “这……”厂长有些为难,“我得进去和兄弟商量一下。”

    柳红云又拿了一台机器安装上推杆,试用,很好用。

    过了一会儿,厂长走了出来,“如果卖不出去的也算你们的,我倒可以多让点。”

    “厂长,手拎式机器按七十五一台,磙子五十,推车式播种器二百,种豆机器七十五。行的话,我们就按你说的台数要,两个月内结清所有钱。”

    厂长思索再思索,最后点了点头,他收下钱宇的证件,锁在了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和钱宇签订了赊销合同。

    一共七百台机器,到时一起结清钱款。

    工人装上机器,柳红云和钱宇坐进车楼里返程,当晚七点就到了钱宇家所有机器放进钱宇家仓房里锁上。

    钱宇赊机器欠了八万块钱的巨款。

    送走来送机器的大车,钱宇回到诊所。

    柳红云也没走,跟他进屋,坐在诊床上。

    “钱宇,你怕不怕卖不出来钱,你的证件拿不回来,不用当医生了?”柳红云皱着眉头。

    “我相信你,明天咱们就雇车卖。”钱宇毫无压力地说。

    “其实我只想一共赊一百来台机器,厂长一说你就全同意了,这么多。”柳红云虽埋怨他,却是笑着看着他,对他更多了信任。

    “已经赊回来了,肯定会卖出去的。”钱宇打气。

    “钱宇,卖机器的价钱我来订,好不好?”柳红云说着拿出播种器厂宣传单,“咱们按他们宣传单上的价钱来卖。”

    钱宇重新看了一遍宣传单,“除了手推式每台挣二百二,其余全赚了对半儿,贵点儿了吧。”

    “你对谁也别说咱们的进价,答应我。”柳红云特别认真地告诫钱宇,“一旦别人知道了进价,就卖不了了。”

    “那都是乡里乡亲的……”

    “钱宇,我们包地的种子和化肥还没有呢。”

    钱宇为难,他默默点头。

    第二天,钱宇去高强家,在大喇叭上喊了卖机器。

    柳红云、小千、二混混站在钱宇家院子里。

    院子中,每样机器摆了5台,很多村民到钱宇家看。

    钱丽看推车式播种器好用,买了一台,柳红云收了她四百。

    “我们每台三百八来的,还有运费,少四百不卖。我们赊的机器,为了倒出钱买肥和种子,一律不外赊。”

    “用大米换一台手提式播种器,行吗?”一个村民问,他试用了很久的手提式播种器,想买。

    “没沙子没糠的大米二百斤就能换你要的这种。”柳红云想了想,“现钱要一百四,比青石县便宜十块。”

    钱宇出诊去了,青龙村里一共卖出去了磙子九十台,手提式播种器八十台,推车式播种器五十台,种豆机器一百七一台,卖出去三十台。

    这太出乎了柳红云意料。

    下午,柳红云用梁秋雨的拖拉机运机器去附近的村子卖,每样装了三十台,跑了五六个村子,天黑时卖光了才回村。

    这样仅一天时间,卖出去了一半左右的机器。

    柳红云随身背的大书包里全是钱,她拿钱回家,把钱锁在了梁海山家的地窖里,还锁上了地窖口的铁门。

    柳红云,钱宇、小千、二混混用三天时间给水稻完成了育苗。

    这三天又在村里卖了十几台手拎式播种器。

    每年两家合伙种地的今年基本都单干了,节省了劳力之后,刨川地龙、山胡萝卜的也多了。柳红云改成两天一收购。

    春耕在即,柳红云和钱宇借了两台拖拉机出村卖机器。

    钱宇去送过财神的那些村子跑两天,每样机器也卖了出去三十多台。

    柳红云让小千借车去林子镇的附近村子卖机器,只把种豆机器和磙子卖出去了。

    又接连跑了几天车,机器一台也没卖出去,现在仓库里除了他们自己留的磙子、两台种豆机器、两台台推车式播种器、两台手拎式播种器,还剩32台手拎式播种器,86台推车式播种器。

    柳红云和钱宇看着剩下的机器,两人都没开口。

    小千站门口,“这么多机器,再不出手,地种一半儿更没人买了。”

    “青龙村里有拖拉机的全借遍了,怎么出去卖机器呀?也不能压一年,我们还急着用钱。”柳红云说。

    “我回村借拖拉机跑一天,怎么样?”小千问。

    二混混插嘴,“我们跟着干了二十几天,借工资行不行?”

    小千瞪了他一眼。

    “你们两个干了23天,给开一个月的工资,多的算奖金。”柳红云从斜挎包里拿出六百分给他们。

    “要不先买肥和种子雇人种地。”钱宇征询柳红云的意见。

    他把杨大夫对他们四个的耻笑藏在心中,其实他也担心地要种不上,村里别人家都种了半个月了,有的买机器的地都种完了。

    梁海山家的地,钱宇家的地,他们合伙包的地连一陇也没中,全部时间都用在了卖机器上。

    柳红云每天都在考虑上哪卖机器,“小千,你和二混混各雇一台拖拉机,给你们六十,我和钱宇跟着你们去卖机器。”

    她说着给他们钱,他们两个骑上自行车走了。

    一个村民找钱宇去给老人治病,柳红云等在钱宇家大门外。

    大江爸拎着铁锹上地,看见柳红云站在钱宇家大门口。

    他凑过去,“大雨媳妇,听说你们有一半播种器卖不出去。我有一些唱二人转的朋友在邻县,我帮你忙。你给我三十台机器怎么样?”

    “王叔,你这人太好了!你要哪种机器?” 柳红云笑容很真诚,她总是对帮助她的人特别感激。

    “手拎式二十台,推车式十台。不过价格嘛,你得让让,都忙着种地,我得误两天工,还不一定卖出去。”大江爸讲价。

    “行。我认赔了,手拎式一百,推车式三百。”

    “不行,你要的太高了。手拎式一半的价。”

    “得,钱宇不在,我替他做主,回来还得训我。这个价你不要,我只好自己卖了。”

    “各让二十,要不我真帮不上了。”

    “不能再让,帮不上就帮不上。多谢了。”柳红云不再讲价,她甚至想,大不了来年再卖。

    大江爸走了,过一会儿他开着拖拉机过来了,每样机器各装了二十台,给的现钱。

    他出门两天卖完了机器。村里人议论他可能是找好了买家。

    小千开车来装机器,二混混没来,后来不当雇工了,听说是去下煤矿了,给他雇车的钱也被他拿走了。

    小千气得骂了二混混好几天。

    柳红云和小千坐拖拉机去买机器,上了一趟青石县集,推车式卖了43台,手拎式8台.

    回到林子镇供销社,供销社的负责人批了他们的机器各三台。

    柳红云卖完机器,种地的担子又扛在了她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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