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宇结婚当晚从后窗跳出去回诊所住的。

    第二天,他借口为了方便患者,他们夫妻俩住在诊所,杨大夫也没多想。

    在诊所更方便,钱宇睡诊床,张晓霞睡沙发床。

    又过了几天,张晓霞回娘家住了。

    之后,张晓霞经常住娘家,杨大夫不高兴,可是张晓霞怀孕了,她只好忍了。

    钱宇自己家的庄稼花钱雇了一天人,又请工一天,收回家。

    柳红云雇人给娘家收完庄稼,又雇了三十个人收梁海山的苞米。没用梁海山出钱,他不高兴,也没说什么。

    钱宇去外村找来打稻机、打豆机脱粒,阳历十一月上旬全部农活完工。

    之后,柳红云去青石二粮库找来大车,黄豆、水稻、苞米一齐卖了。

    晚上,钱宇、杨大夫、梁海山、柳红云在钱宇家东屋算合包地的收入,除去费用,各得三千一百二。

    柳红云要了三千,当场给了梁海山两千,梁海山揣起钱。

    孟大山、银锁在钱宇家玩,孟大山说,“还挣钱了,我以为得赔呢!”

    银锁笑,“钱大夫是研究生,什么不算明白了。今年年头还行,差点就赔钱了。”

    “我们家河滩地挣了两千,给了小千一千。”梁海山说,“我去看了好几回地。”

    “那些混混今年可赚你们不少钱。”孟大山说。

    杨大夫收钱,“明年钱宇不合伙了,自己包就行,再说名声要紧。”

    “对。我也是这意思。”柳红云瞟一眼杨大夫,“我有时间倒小买卖,比这样赚钱容易。”

    “对了,红云你赚多少钱,倒卖小买卖?”银锁问。

    “没挣什么钱,赚了十头猪、三头小牛,几个大鹅和小鸡,还有喂它们的粮食。”

    “那也不行啊,算算也就两千多呗!”孟大山耻笑的撇嘴,“老柳家就是喜欢各屯遛。”

    “你他妈放屁!”柳红云骂开了,“用你瞧不起,我们家大雨还没说啥呢!”

    “别骂人,少教养!出去。”杨大夫冲柳红云喊,还挥手赶。

    “妈,你别这样。”钱宇说。

    柳红云站起来,冷冷地说,“忘了用我干活了?我告诉你,再也别找我帮工。”说完她转身走了。

    在钱宇家门口,碰到李静,她慌慌张张地,“红云,钱大夫在吗?小云快不行了,昏过去了。”

    柳红云震惊站住,“他……在。”

    片刻,钱宇背起药箱跑出去,孟大山和银锁跟在后面跑,梁海山也走出来,“你去看看。”

    柳红云思绪很乱,她非常自责,“如果苏小云死了,我一辈子良心不安!看来,我真得离开梁大雨。苏小云是多么痴情啊!”

    柳红云跑到苏小云家,屋里很多人,钱宇忙着给苏小云输液。

    她儿子小刚躲在角落里啃大拇指,柳红云一进来,大家自动给她让开一条道。

    苏小云输液。钱宇说,“都散了吧,苏小云就是心脏病,没事了。”

    柳红云往外走,李静拦住她,“红云,你等一下。来,跟我来。”

    李静领柳红云去西屋,拉她坐下。她看了柳红云好久,叹气,跪在柳红云面前,“孩子,求求你,把大雨让给小云吧!”

    李静双手捂脸哭,讲述着,“当年大雨和小云那么要好,怪我惹不起杨排风,我给小云下跪,她才嫁了小刚爸。”

    “婶,你起来,我可受不起。”柳红云拉李静,李静不起来。

    “你不答应我,我不起来。”

    柳红云矛盾,心中痛,“我也爱大雨哥啊!”

    “孩子,大雨本来答应娶小云,小云才离了婚。在你们结婚前,大雨和小云在这屋里发生关系……”柳红云听了非常不舒服,心里气愤,“你起来,我答应你。你告诉小云,我和大雨哥是清白的,别看我们结婚了,可没有那个事情。”她说着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小云身上全是伤,太可怜了!”李静哭着。

    柳红云擦去眼泪,“也怪我家里人太不着调,梁大雨是同情我——我等他回来让地方。”她从来没这么失魂落魄,一眼看见梁大雨的录音机,她暗暗下定决心。

    柳红云往外走,李静拉住她,“你看看小云,她身上全是伤痕,那哪是一个人遭的罪!”

    柳红云走进东屋,只有钱宇坐在屋地凳子上。

    苏小云头冲东躺着,闭着眼,脸色蜡黄。

    李静过去,打开苏小云的毛衣,肚子、肋骨上全是一道道伤疤。

    “小云姐,你太不幸了!我等大雨哥回来就离开他。”柳红云说完哭着跑了。

    “你真是不幸啊!”钱宇叹息。

    柳红云回家,她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她拿出斜挎包里的钱,开始数钱,里面有八千零钱。她数了一遍又一遍,笑了,“行!我没什么事了!去赚钱!”

    早饭后,柳红云对梁海山说,“现在闲了,我开车去县里赶集卖货,不下乡,赚点钱。”

    “红云,下好几场雪了,路上有冰。”梁海山说。

    “没事,没多少冰,过几天可能村里真出不去车了。”

    柳红云没带石菊,自己开车去了青石县。

    她下定决心要自食其力,和梁大雨分开,祝福梁大雨和苏小云。

    柳红云走时扔车上那些卖剩下的日用品,回到青石县仓房,又装上一些货。

    她开车去轻工市场头上批发,交五元税,卖到下午,卖了三百多。

    这都是赚得,本儿早已经回来了。

    之后他又开车赶集,倍乐集、开发集、林子镇集,三个集都在青石县附近马路边,转一遍卖完了车上的货,三天卖了两千三百六十块钱。

    柳红云观察各个集什么货好卖,发现就数冻货和青粮烧卖得好。

    她去青石县水产品批发冻鱼、冻鸡、冻海鲜,还批了30桶十斤装的青粮烧。

    各处赶集,就是冷。她穿上军用大衣,戴上狗皮帽子,脚上穿军用大头鞋。

    大集里有小吃部,柳红云卖冻货时间一长,几个小吃部的人全认识了。

    赶集卖冻货是辛苦钱,除了柳红云别人都不卖了。小吃部的人见柳红云卖得比青石县便宜,经常买她的。

    再加上有来赶集的、卖牲口的人也常买了回去吃,生意还算不错。

    二十几天后,在林子镇集上,柳红云看见梁海山穿着大棉袄,戴着狗皮帽向她走来。她忙着卖货,问,“爷爷,家里好吗?”

    “大雨来电话,怕你累,让你回去。”

    “没事。我一天也能挣上个三五十的,还行。”柳红云忙着收钱。

    赶集只有半天。

    下午,柳红云躺在仓房休息够了,开始织毛衣。

    她给梁大雨织了一件薄的红毛衣、一件纯羊毛的厚毛衣,还给自己织了一件鹅黄圆领毛衫。

    见到梁海山之后,柳红云就不去林子镇了,她怕见到柳平舟。

    车上冻货处理完,她再没批冻货,批了粘豆包、白面、豆油、冻梨、烧酒、对联、军用棉大衣卖。

    她卖冻货,一共赚了七千多。

    她一直没回家,批发了一车面油等卖了12天,赚了两千多,还剩三桶榨豆油、两袋面、7斤粘豆包、一小捆对联。

    快进腊月,她不赶集了。批发冻货蹲小市场卖,她只卖半天,半月挣了四千多。

    柳红云看日历,已经腊月十六了,她给钱宇打电话,让梁海山拉爬犁到林子镇接她。

    她把车停在仓库门口,锁上,车顶盖上。盖之前把上面的冻货都搬到了地上。

    回家之前,她存上了赚的钱,手中只留了三千多,存折藏在仓房里,和房证那些放在一起。

    柳红云搬了三个麻袋放在三轮车上,坐三轮车去车站,坐大客车到了林子镇下车。

    梁海山等在供销社,出来接柳红云。

    柳红云拉爬犁,他跟在一边。

    到家之后,石菊出来卸货。

    “石菊,你怎么不去接我?真懒。”

    “爷爷去卖两个公鸡,还要贴广告卖年猪。”

    柳红云去猪圈看了看,每头猪都有二百多斤,肥头大耳、胖胖的。

    柳红云拿东屋一个麻袋,打开,往出拿衣服,“爷爷,你和奶奶过年穿的新衣服。这是石菊的棉服、裤子。这几包是我给娘家人买的。”

    石菊高兴地穿上棉服,“真好看,姐,谢谢!”

    “没有大雨的?”梁海山伸头看。

    “他的最多。看,这是两个毛衣,这是袜子,这是裤子,还有小衫。”

    “这些花了不少钱吧?”石菊说,“我头一回有过年的新衣服了。姐真好。”

    “挣一千多,花了快两千。”

    “真不会过日子。给你娘家买啥,他们都成了吸血虫,专吸你。”梁海山不乐意地说。

    “我就这命吧,没办法。”

    柳红云去厨房,打开另一个大袋子,“这是一板冻大虾,冻出去,等大雨回来吃。这一般虾给我娘,这些海鱼咱家过年,这些鲅鱼给我娘……”

    “你呀,太不会过日子,挣了点钱全花了。”

    “姐,今年过年肯定好!”

    钱宇来了,“红云,苏小云找你学按摩。走吧,她不敢来,早等不及了。”

    “红云,你别去。咱们和她别来往了。”梁海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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