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帆没告诉柳红云这些,他是周波的一个表亲。

    柳红云是从做饭阿姨那儿知道这一切的,这个阿姨正巧住在王姐家附近,经常看见小肖去王姐那儿,还认识小肖。

    周姐是个诚实的人,柳红云找她谈话时,她还求柳红云别计较她这个弟弟的作风问题。

    周波的心里开始动摇,王姐的情看样是假的,最信任的小帆也背叛他。

    他揉着额头,还妄想宰柳红云一笔钱。

    柳红云放一遍录音机,周波彻底慌了。

    “你要诬陷我,是不会成功的!你离开这里,比落水的野狗还惨。”柳红云冷冷地瞟一眼周波。

    “让他滚!调戏女人,该死!”李飞吼。

    “不急,等王姐来了,看完戏,我再报警,这叫害人害己。”柳红云笑眯眯地说。

    周波越想越怕,脸上出汗,坐立不安。

    柳红云打电话,“小帆,你和周姐来一趟。”

    她又接连打七八个电话,请陈发、吴强、李秀、吕花等十几个工人来。

    周波彻底服了,他想不到很少在场的柳红云居然有那么多心腹工人。

    他扑通跪下,“我错了,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当技术员,年工资三万就行。”

    “你看我不在厂,以为我孤家寡人,就连小帆都归顺我。因为我能带领他们赚钱。”

    “别和他废话,报警!让他滚!”李飞吼。

    “我让他走,也要让他觉得我够仗义,对他仁至义尽了!”柳红云严厉地说,“你自己知道,播种器厂扩大生产投入多少钱,工人开资多少钱?现在播种器厂那么多,推销有多难!所有机器全赊出去,你能要回来账吗?你想的简单,以为我赚钱了,眼红要分钱,你的人性怎么这么卑劣!”柳红云大怒,“滚吧!”

    王姐带了十几个男女来了,在大门外吵嚷。

    周波出去求他们走,他们不走,还大骂周波。

    周波又下跪求他们,他们反而更张狂了。

    周姐、小帆等十几个人来了,王姐还闹,周姐让小贩去打他,两伙人吵起来。

    柳红云报警,王姐他们认错,周姐等人不追究才平息风波。

    柳红云和周姐谈话,周姐训斥周波,周波痛哭求饶,小帆等求情,柳红云才原谅了周波。

    柳红云给来的员工每人发了二十块钱红包过年,大家都欢天喜地地走了。

    柳红云从那之后经常说话敲打周波,周波因此收心工作,再也不敢找事了。

    年后,柳红云又扩招五十多人工作,挑了三个壮实勇敢的小伙子,和丁飞当保安。

    车间里又找了几个朴实的人当分组长,让周姐、吕花监管质量,

    柳红云带李飞去外省推销播种器,还建了两个销售点,让丁飞去主管一个,吴强去管一个。

    柳红云和李飞站在播种器批发门市外。

    吴强是一个不高、长相精明的小伙子。他也的确很精明,口才不错,主管销售。

    会计是一个戴眼镜的大姐,她是周姐的好朋友,胆很小。

    李飞看着戴着口罩的柳红云,“姐,你现在有钱了不去看脸吗?”

    “怎么?担心姐嫁不出去?”柳红云莞尔,“过了春天,我就摘下口罩,丑就丑吧,我不在乎!”

    “人好就行,不用在意。”李飞说着,难得提问,“你为什么还用周波?不担心他再闹?”

    “我做生意要用人,周姐很好,小帆也难得,周波进零件的渠道保密,不用他我也照样能进到,却要多花钱再雇人。所以,还得用他。”

    “我只知道好与坏。”李飞单纯地笑了。

    “李飞,姐多亏有你,将来姐一定不会亏待你。等到五一之后播种器销售淡季,你和丁飞去学开车。”

    “真的?太好了!”李飞对开车特别向往,他看着前方路上的车流,出神地微笑。

    柳红云的思绪飞远了,她依稀看见梁大雨,他背着她跳过河,在青龙村里朝卖店走去……

    青春就是选择,无论在外拼搏,还是留在家乡追梦。

    钱宇自从韩银环出院回家,他几乎天天必去一趟韩银环家开导她,督促她吃药。

    清明将近,韩银环除了偶尔糊涂,已经和正常人无异。

    钱宇和韩银环交谈清楚,了解到了她有病的原因,

    两年前,韩银环去省城打工,在一家小饭馆当服务员,老板兼厨师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他长相普通,为人轻浮,有老婆在工厂上班,自己游手好闲,开小饭馆经常关门休息。

    他看见韩银环貌美又无知,起了歹念。

    韩银环包了饭店所有的活,老板只管炒菜,甚至一些家常菜也让她炒。

    她任劳任怨,因为老板说爱她,将来有钱了一定娶她。

    认识不到一个月,老板小王占有了她,她更加死心塌地干活,没有一分钱工钱。

    一年后,韩银环怀孕了,老板带她去堕胎,骂她,“你和谁有了孩子?别讹我,滚!”

    韩银环哭着说,“我没有,我只爱你!”

    再回到饭馆,老板让她陪客人吃饭,韩银环不同意,就对她一顿暴打,从此经常打她。

    半年后,老板娘出现了,拿着擀面杖捶她,她跑,老板抓住她,两个人一起打。

    她跑了,不知跑多久,失去了一切记忆。

    韩银环哭着,她终于哭出来,心中是那么酸痛,“钱宇,谢谢你救了我!”

    “银环,是梁大雨去省城救你回来的,我还错怪了他,以为是他害得你。”

    “钱宇,我多么丢人,以后怎么活呀!”

    “这不怪你,是他们太坏了。一个乡下女孩进城是多么不容易啊。”

    钱宇回到家里,高强和宁先生坐在东屋,杨大夫和他们谈得正高兴。

    钱宇坐下,他毫不掩饰对高强的厌恶。

    杨大夫说,“钱宇,你姐夫和宁先生想和你合伙倒卖播种器。我觉得行,你前年不是赚了几万块钱,一本万利的生意该做。”

    “马上种地了,该买机器的人也该买完了,我不做买卖了,太难。”钱宇一口回绝。

    “钱宇,你不做正好我们两个做,过后别后悔。”高强有十足把握的样子,好像就等查钱了,笑容那么欢喜。

    宁先生扳着手指,“做生意要有人,我有两个表哥在青石县卖种子和农机,表哥还有个小姨子嫁给二木镇的供销社老板,高书记认识很多村长……机器比你们买的便宜,一样好用,售价才二百四,进价二百,农民贪便宜。咱村就预售二十台了,明天去青石县租个门市。”

    “梁大雨挣十几万有个屁装的!我们卖播种器到五一肯定一人赚两万,门市五千租金除外。平时,我们开烧烤串店,到来年每人赚四五万。”高强说。“是妈告诉我你卖播种器赚大钱,我才带你的。行,你不合伙我们走。”

    “钱宇当医生没空,我和你们一起开店做生意。我们三个肯定超过梁大雨。”杨大夫狂傲惯了,别人比她能赚钱,早不服了。

    高强和宁先生叫好。

    宁先生说,“我负责推销,没有资金,有杨大夫出马,肯定发大了!”

    “妈,你才是青龙村的女能人,你看妖精给别人的厂推销播种器一个月才赚四五百,还以为自己吃上公粮了呢!”

    杨大夫意气风发地笑。

    “妈,你都五十多岁了,在家帮我行医多好。”钱宇劝,“你不在家,家里也不行啊!”

    “妈才五十多岁,最美老年情!”高强鼓励,“我说错了,是中年。妈还是一朵花呢!”

    杨大夫对钱宇翻白眼,“我不能光为你活着,我去做买卖一点儿也不晚。”

    “今年我不包地了,可是咱家那么多地……”

    “你自己雇人干吧,我去去卖播种器。我有一万投进去,高强和宁先生一人投五千吧。”杨大夫说,“我投入多,我负责钱款出入。”

    “行,咱们说定了。明天去青石县租小门市。”高强说着和宁先生一起往外走。

    “妈,你别和他们合伙,生意不好做。”钱宇说,他不知该怎么劝,焦虑地看着杨大夫。

    “妖精和大雨都是混混都能开大排档,我们全是村里有能耐的人肯定行!”

    高强、宁先生各拿五千,杨大夫拿一万,他们在小市场的胡同里租了一间四十多平的小房子,办了营业执照。

    杨大夫看店,高强开着面包车装着机器和宁先生找熟人去卖。

    高强三人进的机器每台一百八,进了二百台,付一万定金,剩下的钱七一结清。

    租房一年三千,杨大夫把全部花费记在账面上。

    他们合伙的门市又小又偏,来光顾的人少,二百四一台播种器是不贵,但不好卖。

    高强和宁先生找熟人请客,饭吃了,答应帮忙,有人也留下几十台机器,还是销售不出去。

    农村都开始春耕,高强家里的地雇人犁。

    宁先生也雇人干活,杨大夫死守在店里盼奇迹。

    高强、宁先生、杨大夫三人商议怎么卖播种器。

    高强叹气,“钱宇不呆,说我们进货晚了,看样真是,到哪儿都说该买机器的人都买了。”

    “做生意不能怕赔,去年梁大雨开大排档,前半个月每天都赔钱,有时一天赔一千多,后来不还是赚了七八万呢。”宁先生说。

    “过五一卖不出去机器,七一用什么还钱呢?能退回去吗?”杨大夫问。

    “我们进价便宜,当时签合同是不退不换。”高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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