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回一如往常地起了个大早。
他一只手里拿着刚洗干净的淡蓝色道袍，一只手提着从前山食堂打包的豆浆和煎饼，步履匆匆踏入后山的范畴。
松柏翠竹掩映之间的几进院落正亮着灯，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有人通宵开炉炼丹了。
他走到正门口，从道袍口袋里摸出一张硬质的卡片，从容穿越院落外围的两层结界，进入院中。
卡片上用秀丽的楷书写着“裴清回（元婴修士）萃微药物合成实验室科研助理|兼职管理员”。
他在门口的房间里穿上道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
镜子里的青年依然是风姿秀逸，但眼下的青黑褪去了很多，长发束起高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平面镜，镜腿上的细链自耳侧延伸，掩藏在衣领里。
太苍那边看到金石书院的盛况，主修晶矿切割打磨的纯煌书院也加入了战场，并且按照沈恪的要求试着做了几副实验用的防护眼镜。虽然说是实验专用，但做得非常细致好看，沈恪整天戴着，好像那才是她的本体。
裴清回作为目前唯一在职的科研助理，也获得了一副。
他理了理衣领，干净合身的崭新道袍胸口除了日常记录用的两支笔，还夹上了那张硬质卡片。
沈恪称之为“胸牌”。
这东西是出入萃微实验室的通行证，目前拥有这种永久通行证的弟子只有成为兼职管理员的裴清回，其他弟子的通行证有效期只有半个月，到期了需要再找他办理新的。
如果失效，门口的两层结界会将人阻拦在知识的殿堂之外。
由于目前想借用通行证的弟子太多，续约排队的时间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这也是正常现象。
由奢入俭难，一旦用过了萃微的先进设备，感受过了三档控温的高温反应炉、过滤轻而易举的负压抽滤机、能把悬浮微粒也从液体中分离的高速离心机，还有效率极高、混匀充分的涡旋混匀仪，就很难再回到之前的老破小里面自己手动了。
连水浴加热都要自己亲自烧水的苦日子过一次就够了。
起初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元婴弟子会来借用实验室。
博匀被涮了以后很生气，不仅颜面扫了地，还被忽悠着报销了沈恪的差旅费。他名下的弟子迫于他的淫威，都老老实实在原来的炼丹房里待着。
但随着个别胆大的蹭了朋友的通行证，先后在萃微实验室里炼出了鉴定等级为优的丹药之后，三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百，整个山门的元婴都开始找裴清回排队。
谁会跟成果过不去呢？
对于这些弟子，沈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程序上刻意为难他们，只要申请了，就都让裴清回把人排上。
裴清回起初有点犹豫，毕竟博匀对沈恪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的。
沈恪：“分什么你的弟子我的弟子，格局小了。”
裴清回十分惭愧。
又听沈恪说：“早晚都是我的弟子。”
裴清回：“……”
原来如此。
他步入炼丹房，先查看了他的同门叶枭的进度，进行了一些答疑，然后提着打包好的早餐穿过走廊，在尽头的房间门口停住，用胸口的卡“滴滴”了一下。
房间上贴着“萃微药物合成实验室负责人沈恪”的金属牌子。
裴清回把早餐放在她桌上，泡好一杯红茶，放在金石书院刚送过来的恒温加热垫上，拿起旁边的教案出门。
他今天要帮沈恪代课。
沈恪最近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新东西，恢复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并且仗着自己修为高，整天整夜的不睡觉，每次裴清回去她的院子里找她，就看见她坐在一大堆拆开的零件当中。
这个人自己卷疯了，却对裴清回这个科研助理要求非常宽松，每个月的十五号和月底两天给申请借用实验室的弟子们审批一下资格，白天如果不帮忙代课的话可以去做自己的研究，实验室的仪器只要没有人在用，他就可以随便用。
裴清回牛马做久了，刚上岗的前几天一时难以适应，闲得找不着北，主动跑去问沈恪有没有活。
沈恪推了推眼镜：“我给你开多少灵石？”
裴清回：“……八百啊。”
怎么了？觉得他太闲了不值这个价钱？
可是这几天沈恪确实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他的生活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状态。
沈恪皱眉：“八百块能买到的劳动力就是这么多。活多的时候我会给你多加钱的，这是公平交易。论文写了吗？新配方试出来了吗？你没事干就去炼你的丹，不要在这里搅乱市场价格。”
这些卷王真是一天不卷就不会呼吸，好好的勤工助学岗位被他们卷得跟上市公司老板一样。
裴清回在上一份工作里被拿捏久了，全天待命成了习惯，突然有一个人告诉他不用承受福报也可以正常生活，给的钱还比前任东家多，一时间完全整不会了。
他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迷迷瞪瞪半梦半醒地飘进实验室，在启动最新款高温反应炉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真切又虚幻的学术幸福。
裴清回拿着教案去代课了，他在金丹弟子实验课上讲解实验室安全守则的同时，反福报斗士沈恪正一边吃着他送到办公室的早餐，一边给系统上福报。
太苍晚宴那天系统的回答好像被她刻意忘却，之后一直没有再提。
最近沈恪的乐趣在于催促系统给她做出苏方山弟子的电子版花名册。
苏方山对弟子的管理还停留在纸质时代，沈恪花了一些时间让系统把那些纸堆扫描整理，但好几天过去了，花名册还没做出来。
沈恪：“进度到哪了？”
系统熟练装死。
沈恪恍然：“你的运行内存一定很小吧。”
系统：？
这愚蠢的碳基生物嫌它反应慢！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以说它不够智能，但不能瞧不起它的硬件配置！
系统弹出一行红色弹窗：大后天给你！
沈恪：“大后天一共有十二个时辰，你说哪一个？还是说你的计时系统不能精确到时辰？我招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另外，在我生活的时代，还什么都没干就开始红色弹窗的，一般都是那些开机速度被99%的电脑打败的电子垃圾。你要和它们比吗？运行内存小是能力问题，那你更要付出时间，态度都不端正，将来怎么跟别的系统竞争？”
系统无比愤怒地弹出一行蓝色弹窗：预计完成时间承光九十四年十二月九日下午九点十二分。
还附带一个倒计时。
我的运行内存特！别！大！
沈恪像所有挑剔的甲方一样扫了一眼，露出“你做得好是应该的”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对硅基生物的精神霸凌。
她终于不提运行内存的事了，系统也很满意，全部的算力都用来给她做花名册，完全忘了是谁招的谁，自己又为什么要跟别的系统竞争。
显而易见，人工智能也有所不能，想要打败人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恪要花名册当然也不是心血来潮。
不出意外她的招生资格就快要下来了，需要提前观察山门里的好苗子，趁他们还在筑基期幼苗阶段就果断出手，把他们拉进美好的生物时代。
她霸凌完系统，裴清回也上完实验课回来了，顺道捎回了上一节课的实验报告。
纸质手写版的。
万恶的实验报告自然也是沈恪的新发明，主要目的是帮筑基期弟子们快速掌握仪器的用法，养成良好的实验记录习惯。为了鼓励他们好好写，实验报告的得分会与萃微实验室的借用申请挂钩。
虽然筑基期弟子大多数时间都在上理论课，但沈恪认为提前让他们进实验室感受一下氛围是很有必要的，以后也可以逐步推广课外实践加分的制度，让每个清澈愚蠢的筑基期弟子都在大创（大学生创新项目）中发挥才能。
这本来是一个鼓励措施，但只要群体里面有一个卷王，事情就会朝着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很快筑基弟子的实验报告人均十页起步，最恐怖的一个手写了半本，最后沈恪不得不出台限制措施，禁制单次实验报告的长度超过十页。
卷王们很快开辟了新赛道，又开始进行画图竞赛，力求把每一个仪器都精确仔细地画出来，在形式上也花样百出，已经有小天才率先在研究背景部分搞出了思维导图。
沈恪问：“收齐了吗？”
这是一句例行询问，但裴清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沈恪道：“数量不够，差谁的？”
裴清回：“真人这都能看出来？”
“高度不对。”沈恪说，“按高度算缺了两本。”
裴清回道：“真人这句说错了，只差一本。”
沈恪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池荇？”
池荇是个筑基期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反应不快，手脚也并不灵巧，做起实验来总是会出错。可以说是丢在人群里都没什么特点、瞬间就会被湮没的普通小女孩。
若是将来不能结丹，大概率就会以外门弟子的身份下山离开苏方，在凡人的城镇里做个药师之类的，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沈恪对她的深刻印象主要来自她不分敌我攻击的卷王特质。
虽然总是出错，她却总是能总结出很多失败的经验，那个手写半本、导致沈恪不得不规定超出字数扣平时分的就是池荇。
而且她不仅写得长，还会画图，导致她一个人的实验记录本有两个人的厚度。
这种卷王是不会无故不交作业的，沈恪蹙起眉头，“她怎么了？”
“这就是弟子要回禀的。”裴清回道：“据说池荇失联已有五天了。”
他一只手里拿着刚洗干净的淡蓝色道袍，一只手提着从前山食堂打包的豆浆和煎饼，步履匆匆踏入后山的范畴。
松柏翠竹掩映之间的几进院落正亮着灯，远远就能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又有人通宵开炉炼丹了。
他走到正门口，从道袍口袋里摸出一张硬质的卡片，从容穿越院落外围的两层结界，进入院中。
卡片上用秀丽的楷书写着“裴清回（元婴修士）萃微药物合成实验室科研助理|兼职管理员”。
他在门口的房间里穿上道袍，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
镜子里的青年依然是风姿秀逸，但眼下的青黑褪去了很多，长发束起高马尾。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平面镜，镜腿上的细链自耳侧延伸，掩藏在衣领里。
太苍那边看到金石书院的盛况，主修晶矿切割打磨的纯煌书院也加入了战场，并且按照沈恪的要求试着做了几副实验用的防护眼镜。虽然说是实验专用，但做得非常细致好看，沈恪整天戴着，好像那才是她的本体。
裴清回作为目前唯一在职的科研助理，也获得了一副。
他理了理衣领，干净合身的崭新道袍胸口除了日常记录用的两支笔，还夹上了那张硬质卡片。
沈恪称之为“胸牌”。
这东西是出入萃微实验室的通行证，目前拥有这种永久通行证的弟子只有成为兼职管理员的裴清回，其他弟子的通行证有效期只有半个月，到期了需要再找他办理新的。
如果失效，门口的两层结界会将人阻拦在知识的殿堂之外。
由于目前想借用通行证的弟子太多，续约排队的时间已经排到了两个月之后。
这也是正常现象。
由奢入俭难，一旦用过了萃微的先进设备，感受过了三档控温的高温反应炉、过滤轻而易举的负压抽滤机、能把悬浮微粒也从液体中分离的高速离心机，还有效率极高、混匀充分的涡旋混匀仪，就很难再回到之前的老破小里面自己手动了。
连水浴加热都要自己亲自烧水的苦日子过一次就够了。
起初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元婴弟子会来借用实验室。
博匀被涮了以后很生气，不仅颜面扫了地，还被忽悠着报销了沈恪的差旅费。他名下的弟子迫于他的淫威，都老老实实在原来的炼丹房里待着。
但随着个别胆大的蹭了朋友的通行证，先后在萃微实验室里炼出了鉴定等级为优的丹药之后，三分之一变成了百分之百，整个山门的元婴都开始找裴清回排队。
谁会跟成果过不去呢？
对于这些弟子，沈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在程序上刻意为难他们，只要申请了，就都让裴清回把人排上。
裴清回起初有点犹豫，毕竟博匀对沈恪的态度他也是知道的。
沈恪：“分什么你的弟子我的弟子，格局小了。”
裴清回十分惭愧。
又听沈恪说：“早晚都是我的弟子。”
裴清回：“……”
原来如此。
他步入炼丹房，先查看了他的同门叶枭的进度，进行了一些答疑，然后提着打包好的早餐穿过走廊，在尽头的房间门口停住，用胸口的卡“滴滴”了一下。
房间上贴着“萃微药物合成实验室负责人沈恪”的金属牌子。
裴清回把早餐放在她桌上，泡好一杯红茶，放在金石书院刚送过来的恒温加热垫上，拿起旁边的教案出门。
他今天要帮沈恪代课。
沈恪最近不知道又在折腾什么新东西，恢复了深居简出的生活，并且仗着自己修为高，整天整夜的不睡觉，每次裴清回去她的院子里找她，就看见她坐在一大堆拆开的零件当中。
这个人自己卷疯了，却对裴清回这个科研助理要求非常宽松，每个月的十五号和月底两天给申请借用实验室的弟子们审批一下资格，白天如果不帮忙代课的话可以去做自己的研究，实验室的仪器只要没有人在用，他就可以随便用。
裴清回牛马做久了，刚上岗的前几天一时难以适应，闲得找不着北，主动跑去问沈恪有没有活。
沈恪推了推眼镜：“我给你开多少灵石？”
裴清回：“……八百啊。”
怎么了？觉得他太闲了不值这个价钱？
可是这几天沈恪确实没给他安排什么工作，他的生活还远远没有达到饱和的状态。
沈恪皱眉：“八百块能买到的劳动力就是这么多。活多的时候我会给你多加钱的，这是公平交易。论文写了吗？新配方试出来了吗？你没事干就去炼你的丹，不要在这里搅乱市场价格。”
这些卷王真是一天不卷就不会呼吸，好好的勤工助学岗位被他们卷得跟上市公司老板一样。
裴清回在上一份工作里被拿捏久了，全天待命成了习惯，突然有一个人告诉他不用承受福报也可以正常生活，给的钱还比前任东家多，一时间完全整不会了。
他都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迷迷瞪瞪半梦半醒地飘进实验室，在启动最新款高温反应炉的时候，感受到了一种真切又虚幻的学术幸福。
裴清回拿着教案去代课了，他在金丹弟子实验课上讲解实验室安全守则的同时，反福报斗士沈恪正一边吃着他送到办公室的早餐，一边给系统上福报。
太苍晚宴那天系统的回答好像被她刻意忘却，之后一直没有再提。
最近沈恪的乐趣在于催促系统给她做出苏方山弟子的电子版花名册。
苏方山对弟子的管理还停留在纸质时代，沈恪花了一些时间让系统把那些纸堆扫描整理，但好几天过去了，花名册还没做出来。
沈恪：“进度到哪了？”
系统熟练装死。
沈恪恍然：“你的运行内存一定很小吧。”
系统：？
这愚蠢的碳基生物嫌它反应慢！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可以说它不够智能，但不能瞧不起它的硬件配置！
系统弹出一行红色弹窗：大后天给你！
沈恪：“大后天一共有十二个时辰，你说哪一个？还是说你的计时系统不能精确到时辰？我招你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这就是你的工作态度？另外，在我生活的时代，还什么都没干就开始红色弹窗的，一般都是那些开机速度被99%的电脑打败的电子垃圾。你要和它们比吗？运行内存小是能力问题，那你更要付出时间，态度都不端正，将来怎么跟别的系统竞争？”
系统无比愤怒地弹出一行蓝色弹窗：预计完成时间承光九十四年十二月九日下午九点十二分。
还附带一个倒计时。
我的运行内存特！别！大！
沈恪像所有挑剔的甲方一样扫了一眼，露出“你做得好是应该的”的表情，心满意足地结束了对硅基生物的精神霸凌。
她终于不提运行内存的事了，系统也很满意，全部的算力都用来给她做花名册，完全忘了是谁招的谁，自己又为什么要跟别的系统竞争。
显而易见，人工智能也有所不能，想要打败人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沈恪要花名册当然也不是心血来潮。
不出意外她的招生资格就快要下来了，需要提前观察山门里的好苗子，趁他们还在筑基期幼苗阶段就果断出手，把他们拉进美好的生物时代。
她霸凌完系统，裴清回也上完实验课回来了，顺道捎回了上一节课的实验报告。
纸质手写版的。
万恶的实验报告自然也是沈恪的新发明，主要目的是帮筑基期弟子们快速掌握仪器的用法，养成良好的实验记录习惯。为了鼓励他们好好写，实验报告的得分会与萃微实验室的借用申请挂钩。
虽然筑基期弟子大多数时间都在上理论课，但沈恪认为提前让他们进实验室感受一下氛围是很有必要的，以后也可以逐步推广课外实践加分的制度，让每个清澈愚蠢的筑基期弟子都在大创（大学生创新项目）中发挥才能。
这本来是一个鼓励措施，但只要群体里面有一个卷王，事情就会朝着难以想象的方向发展。很快筑基弟子的实验报告人均十页起步，最恐怖的一个手写了半本，最后沈恪不得不出台限制措施，禁制单次实验报告的长度超过十页。
卷王们很快开辟了新赛道，又开始进行画图竞赛，力求把每一个仪器都精确仔细地画出来，在形式上也花样百出，已经有小天才率先在研究背景部分搞出了思维导图。
沈恪问：“收齐了吗？”
这是一句例行询问，但裴清回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沈恪道：“数量不够，差谁的？”
裴清回：“真人这都能看出来？”
“高度不对。”沈恪说，“按高度算缺了两本。”
裴清回道：“真人这句说错了，只差一本。”
沈恪在脑海中搜寻了片刻，“池荇？”
池荇是个筑基期的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反应不快，手脚也并不灵巧，做起实验来总是会出错。可以说是丢在人群里都没什么特点、瞬间就会被湮没的普通小女孩。
若是将来不能结丹，大概率就会以外门弟子的身份下山离开苏方，在凡人的城镇里做个药师之类的，安安稳稳度过这一生。
沈恪对她的深刻印象主要来自她不分敌我攻击的卷王特质。
虽然总是出错，她却总是能总结出很多失败的经验，那个手写半本、导致沈恪不得不规定超出字数扣平时分的就是池荇。
而且她不仅写得长，还会画图，导致她一个人的实验记录本有两个人的厚度。
这种卷王是不会无故不交作业的，沈恪蹙起眉头，“她怎么了？”
“这就是弟子要回禀的。”裴清回道：“据说池荇失联已有五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