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照归人3
程砚辞就已经走到了她身旁，问她需要切什么，从袋子里拿出来帮她切起来。
程砚辞其实不常做饭 ，准确的说，除了煮一些速食，他根本不用厨房。
他的手修长有力，切菜时指骨曲起，手背上隐隐绷着青筋，十分赏心悦目。江秋晴偷偷侧目看了看他，暖黄色的灯光给他的短发渡上了一层薄光，卸下了平时工作时的沉稳和一丝不苟。
他的眉目变得更加柔和，鼻梁高挺又不是完全笔直的，中间有一个微微挺起的驼峰，让他流畅温润的轮廓多了几分野性美。嘴唇不算很薄，下唇略微比上唇厚些，很特别...也很性感。
她忽然觉得时间在他身上真是不公平，比起四年前，时间带给他的只是更成熟，更温润，更让人难以捉摸，是独属于处于生命中盛年的男人的魅力。
“哼”，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程砚辞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她。他鼻尖因为刚刚洗菜甩上了几滴水珠，眉毛微微挑起，看起来无辜极了。
她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江秋晴！她才不会又被美色蛊惑。
“你女朋友呢？”俗话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她还是先发制人比较好。“我哪里来的女朋友？”程砚辞面不改色的接招，把切好的土豆递给了她。
“这么久你都没找过？我不信。”她接过土豆，唰啦地全部倒进锅里。瞬间传来一股肉末混合着土豆丝的清香。
“这几年科室里好几个老医生接连退休，人手紧张，又碰上疫情，我一天恨不得掰成48小时用，我哪有那个闲心。”他眼观鼻鼻观心，觉得她的问题实在有些无厘头的可爱，语气染上了笑意。
这倒也是，江秋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嘴上却不饶人：“怕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看来近年老年婚恋市场不景气。”
这还是重逢以来程砚辞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客气，依稀间有以前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程砚辞这次是真的笑了，声音低沉爽朗，眼尾不可抑制地皱起了细小的笑纹，“是啊，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勉为其难收留我了，前女友。”
江秋晴炒菜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因为心虚陡然拔高：“什么前女友！我们又不算正式在一起过，当时我跟你表白你不也没...”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她突然没了声。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程砚辞。以前我不懂事，闯下了很多祸，我该向你道歉。”控制好情绪，江秋晴又变回了一副释然的模样，嗓音淡淡。
程砚辞默不作声，他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谈这些事情是个明智的选择，也不想打破难得不错的气氛。
她从架子上拿了两个青瓷碗，程砚辞眼疾手快地接过去，帮她盛饭，舀汤。
江秋晴见他乐意做，就也不管了，洗干净手拉开凳子坐下。程砚辞摆好碗碟，也拉开凳子坐在了她旁边。
“你干嘛？对面有位子不坐。”江秋晴没料到他会坐到自己旁边，翻了个白眼。
以前每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她总是缠着央求着要跟他坐在同一边。这其实算是少女小小的旖旎心事，离得近，吃饭偶尔还能碰个小手，或者状似无意地靠过去。
程砚辞别的事都依着她，唯独涉及实质性进展的事，总是严肃的拒绝。
“这里有垫子，比较适合我这种老年人。”程砚辞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用勺子挖了好几块排骨给她。
江秋晴不太喜欢吃肉，以前是觉得口感不好，现在是做起来麻烦。每次一起吃饭，她把肉挑出来，程砚辞就又一块块放回去，然后监督着她一点点吃完。
江秋晴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不过是一段年少时的情事。
十九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被更成熟的优秀男性吸引是再平凡不过的事，又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去，她甚至把那归结为一场遗憾的单恋。
这么久过去，她不是没遇到过别人，不是没再心动过，所以程砚辞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
但是他现在却又出现了，带着她不想明白的目的。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强烈的第六感让她无法忽视。
但她不想回头了。
江秋晴默默吃了排骨，又吃了他夹给自己的一切东西。
所以当她眼睛红红地指着那盘粗细不一形状各异的土豆丝，控诉着让他以后别再霍霍厨房时，程砚辞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切菜不会切，洗碗总会洗了吧！”江秋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使唤到。
被他硬塞了许多肉，她很快就吃不下了，勉强都吃干净后，江秋晴把筷子“啪”地一撂，起身换了沙发瘫着，进入饭后的贤者模式。
程砚辞还在慢条斯理的嚼着，难得有空闲时间慢慢吃一顿饭，更何况是第一次感受到江秋晴的厨艺，他得细品，再细品。
其实味道非常不错，比医院职工食堂好吃太多。
把最后一根土豆丝也解决掉，程砚辞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把盘子叠起来，抱着去水池清洗。
他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在沥水架上转头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女人盘着腿坐在浅奶茶色的木地板上，额头两边的碎发用发夹随意的夹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柳眉细长，又像一弯新月，衬得她眼眸愈发动人。
她的双眼皮不算宽，但眼型圆润，眼尾微微向下，卧蚕饱满，那双眼睛看向人的时候总是淡漠又蛊惑。
而此时她眼睫微垂，全神贯注的埋头批改着试卷，那件藕粉色针织衫的袖子也被卷至了小臂。
听到动静，江秋晴蓦地抬起头来，一颗小小的泪痣就这样撞入他的眼帘。
在她左眼正下方大概三四厘米的位置，那颗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又无数次消失的…程砚辞垂着的小指不可抑制地微微一动。
“地上凉，坐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江秋晴眨了眨眼，指指地上说：“我垫了坐垫的。”程砚辞点点头，也就随她去了。
末了他还是忍不住说:“地上其实也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而且，吃完饭就坐着对肠胃不好。”江秋晴已经预判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在家里她家老头也总是这样唠唠叨叨的。
医生的职业病好可怕。
“是是是，我这地上脏，你饭也吃完了，赶紧的回去吧。”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程砚辞心知今天能跟她回了家，甚至还吃到了她的手艺，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再不识趣，脾气再好也是会挠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只小野猫。
于是他只问了一个问题：“这周末你有事情吗？”江秋晴当然是说有，虽然现在还没跟他说明白，但是要杜绝一切有可能的小火苗。
程砚辞似乎也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只是笑笑，然后跟她道别，出门时还颇有风度的帮她带走了门口的两袋垃圾。
只是…
“长期盘腿久坐会损伤膝盖关节…”男人带着笑意的叮嘱从门后传来时，江秋晴终于破功。
“滚”。
程砚辞其实不常做饭 ，准确的说，除了煮一些速食，他根本不用厨房。
他的手修长有力，切菜时指骨曲起，手背上隐隐绷着青筋，十分赏心悦目。江秋晴偷偷侧目看了看他，暖黄色的灯光给他的短发渡上了一层薄光，卸下了平时工作时的沉稳和一丝不苟。
他的眉目变得更加柔和，鼻梁高挺又不是完全笔直的，中间有一个微微挺起的驼峰，让他流畅温润的轮廓多了几分野性美。嘴唇不算很薄，下唇略微比上唇厚些，很特别...也很性感。
她忽然觉得时间在他身上真是不公平，比起四年前，时间带给他的只是更成熟，更温润，更让人难以捉摸，是独属于处于生命中盛年的男人的魅力。
“哼”，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程砚辞有些疑惑的转头看着她。他鼻尖因为刚刚洗菜甩上了几滴水珠，眉毛微微挑起，看起来无辜极了。
她可不是四年前的那个江秋晴！她才不会又被美色蛊惑。
“你女朋友呢？”俗话说，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她还是先发制人比较好。“我哪里来的女朋友？”程砚辞面不改色的接招，把切好的土豆递给了她。
“这么久你都没找过？我不信。”她接过土豆，唰啦地全部倒进锅里。瞬间传来一股肉末混合着土豆丝的清香。
“这几年科室里好几个老医生接连退休，人手紧张，又碰上疫情，我一天恨不得掰成48小时用，我哪有那个闲心。”他眼观鼻鼻观心，觉得她的问题实在有些无厘头的可爱，语气染上了笑意。
这倒也是，江秋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嘴上却不饶人：“怕是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看来近年老年婚恋市场不景气。”
这还是重逢以来程砚辞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客气，依稀间有以前那个小姑娘的影子。
程砚辞这次是真的笑了，声音低沉爽朗，眼尾不可抑制地皱起了细小的笑纹，“是啊，所以我只能来求你勉为其难收留我了，前女友。”
江秋晴炒菜的手微微一抖，声音因为心虚陡然拔高：“什么前女友！我们又不算正式在一起过，当时我跟你表白你不也没...”意识到自己不该说这些话，她突然没了声。
“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程砚辞。以前我不懂事，闯下了很多祸，我该向你道歉。”控制好情绪，江秋晴又变回了一副释然的模样，嗓音淡淡。
程砚辞默不作声，他不认为在这个时候谈这些事情是个明智的选择，也不想打破难得不错的气氛。
她从架子上拿了两个青瓷碗，程砚辞眼疾手快地接过去，帮她盛饭，舀汤。
江秋晴见他乐意做，就也不管了，洗干净手拉开凳子坐下。程砚辞摆好碗碟，也拉开凳子坐在了她旁边。
“你干嘛？对面有位子不坐。”江秋晴没料到他会坐到自己旁边，翻了个白眼。
以前每次有机会在一起吃饭，她总是缠着央求着要跟他坐在同一边。这其实算是少女小小的旖旎心事，离得近，吃饭偶尔还能碰个小手，或者状似无意地靠过去。
程砚辞别的事都依着她，唯独涉及实质性进展的事，总是严肃的拒绝。
“这里有垫子，比较适合我这种老年人。”程砚辞一本正经地回答到。
说完，也不等她反应，用勺子挖了好几块排骨给她。
江秋晴不太喜欢吃肉，以前是觉得口感不好，现在是做起来麻烦。每次一起吃饭，她把肉挑出来，程砚辞就又一块块放回去，然后监督着她一点点吃完。
江秋晴的眼睛忽然有些酸涩。
她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不过是一段年少时的情事。
十九岁情窦初开的年纪，被更成熟的优秀男性吸引是再平凡不过的事，又算不上什么轰轰烈烈的过去，她甚至把那归结为一场遗憾的单恋。
这么久过去，她不是没遇到过别人，不是没再心动过，所以程砚辞不过是人生的一个过客。
但是他现在却又出现了，带着她不想明白的目的。
她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强烈的第六感让她无法忽视。
但她不想回头了。
江秋晴默默吃了排骨，又吃了他夹给自己的一切东西。
所以当她眼睛红红地指着那盘粗细不一形状各异的土豆丝，控诉着让他以后别再霍霍厨房时，程砚辞没由来的有些慌乱。
“切菜不会切，洗碗总会洗了吧！”江秋晴努力把眼泪憋了回去，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样子使唤到。
被他硬塞了许多肉，她很快就吃不下了，勉强都吃干净后，江秋晴把筷子“啪”地一撂，起身换了沙发瘫着，进入饭后的贤者模式。
程砚辞还在慢条斯理的嚼着，难得有空闲时间慢慢吃一顿饭，更何况是第一次感受到江秋晴的厨艺，他得细品，再细品。
其实味道非常不错，比医院职工食堂好吃太多。
把最后一根土豆丝也解决掉，程砚辞才意犹未尽地起身，把盘子叠起来，抱着去水池清洗。
他洗完最后一个碗，放在沥水架上转头就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女人盘着腿坐在浅奶茶色的木地板上，额头两边的碎发用发夹随意的夹了上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柳眉细长，又像一弯新月，衬得她眼眸愈发动人。
她的双眼皮不算宽，但眼型圆润，眼尾微微向下，卧蚕饱满，那双眼睛看向人的时候总是淡漠又蛊惑。
而此时她眼睫微垂，全神贯注的埋头批改着试卷，那件藕粉色针织衫的袖子也被卷至了小臂。
听到动静，江秋晴蓦地抬起头来，一颗小小的泪痣就这样撞入他的眼帘。
在她左眼正下方大概三四厘米的位置，那颗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又无数次消失的…程砚辞垂着的小指不可抑制地微微一动。
“地上凉，坐起来。”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江秋晴眨了眨眼，指指地上说：“我垫了坐垫的。”程砚辞点点头，也就随她去了。
末了他还是忍不住说:“地上其实也有很多看不见的细菌…而且，吃完饭就坐着对肠胃不好。”江秋晴已经预判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了，在家里她家老头也总是这样唠唠叨叨的。
医生的职业病好可怕。
“是是是，我这地上脏，你饭也吃完了，赶紧的回去吧。”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程砚辞心知今天能跟她回了家，甚至还吃到了她的手艺，已经是意料之外了。
再不识趣，脾气再好也是会挠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只小野猫。
于是他只问了一个问题：“这周末你有事情吗？”江秋晴当然是说有，虽然现在还没跟他说明白，但是要杜绝一切有可能的小火苗。
程砚辞似乎也料到了她会这样说，只是笑笑，然后跟她道别，出门时还颇有风度的帮她带走了门口的两袋垃圾。
只是…
“长期盘腿久坐会损伤膝盖关节…”男人带着笑意的叮嘱从门后传来时，江秋晴终于破功。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