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秦时月3
江秋晴第二天起了个大早。
昨晚她睡得特别踏实，可能是碳水吃的多，昏昏沉沉间她都不知道江之栋什么时候回的家。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时，江之栋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工作去了。
“爸。”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她一时没适应，下意识眯了眼睛。
“小火，你昨晚睡得好吗？”男人站在玄关处穿鞋，听到动静抬头看她。
江之栋接近五十的年纪，不过保养得当，头发黝黑茂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俨然是高知分子的模样。
“挺好的，你现在要走了吗？”江秋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他不走难道是刚回来？
江之栋点点头，想了想问她：“今天想出去玩吗？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小洲陪你去怎么样？”虽然是问句，却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在父母心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不管多少岁都需要被照顾。更何况江之栋从她高中时候就知道自己女儿是朵娇花，不保护好是会遭苍蝇惦记的。
这次坐飞机要不是李小洲已经跟着他先到了临安，她妈妈又抽不开身，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一个人长途跋涉的。
“好啊。”虽然她非常不情愿，但是也知道江之栋对涉及她安全的问题态度坚决。
江秋晴挑了一条浅绿色衬衫裙，她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但是对四季时序有自己的研究。比如夏天就该穿清爽饱和度低的，秋冬再考虑深色大地色系。
” 临安有一家很特别的书店，是在废弃防空洞的基础上改建的。这几年成了文艺青年的朝圣地。虽然她没那么有追求，但是那里有一些独家版本或全新修订的小众品类书籍，十分适合作为探索临安的第一站。
李小洲早已在地库等了许久，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一催她，一抹倩影便这样突然闯入眼帘。
“我刚刚一时没想起来你换车了，还傻乎乎的到处找你。”江秋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带起一阵热风。
因着江之栋要在临安逗留两个多月，有赞助商给他暂时配了辆车。
“小…”留着板寸的男人透过后视镜望着她正欲开口，就被她咬牙切齿地打断了。
"闭嘴，我都说过了，不准叫我小姐。”
以前也有朋友跟她一起同乘一车，听到李小洲叫她“小姐”时，差点笑得岔过气去。时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朋友问她，她家有没有少爷。
又不是旧社会的家奴之类，叫她“小姐”算什么！
“抱歉。”她不喜欢，那他便不叫了。只是没什么比“小姐”这称呼更合适，他只能以后尽量不使用。车内冷气很足，一时骤冷骤热让江秋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李小洲收回后视镜的目光，把空调出风口拨片拨下去了点。
“手机给我。”江秋晴很自然地摊开手掌，伸到前面。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李小洲还是不假思索地从支架上取下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江秋晴打开导航软件，输入书店名称，然后放回了支架上。“走吧。”她朝还有些懵的男人笑笑，往后一靠，半倚着身子往窗外望去。
驾驶座上的男人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渴还是什么，他喉结滚了滚，取了中控台的水润了润喉，才发动了车驶出去。
到达的时候书店才营业没一会。李小洲本想坐在车上等她，结果被她央着下了车。少女一头秀发乌黑浓密，柔顺的垂在耳后。她兴奋极了，嗓音脆生生的，又娇又媚。“快过来快过来，帮我拍照。”
李小洲还没站定，装着粉色蝴蝶结的超浮夸外壳的手机已经被她猛然塞了过来。
他不常拍照，望着屏幕里笑眼弯弯的女孩，按快门的手都有些不利索。“拍好了没有？”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他，带起一阵香风。
手机被她抽了过去，末了他听见低头查看照片的女孩不满的嘘声。“这是什么！！我有那么丑吗！！”江秋晴看着画面里只有一米的小短腿，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不该相信李小洲！
算了，她还是自拍好了。
虽然拍照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过程，但是并不影响她逛书店的兴致。“你快看…”
她看到一本在网络上找了很久但一直缺货的诗集，情不自禁地地拉了拉李小洲的衣摆。突然又想到在书店会影响到别人，赶紧捂住了嘴，杏眼瞪的圆圆的。
李小洲本来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那本诗集，结果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又不太好意思笑，怕她气恼自己，只好嘴角僵硬的向下撇。表情活像一只生气了的加菲猫。
江秋晴宝贝似的挑了一本最新的抱在怀里，两眼放光，继续在海洋里寻找新的目标。
突然有人用手指戳戳她。她转头不解地看着李小洲。李小洲朝前面努努嘴，示意她抬头。
一个硕大的十字架赫然钉在墙壁上。通体黢黑，泛着莹润的幽光，神圣庄严，有种奇特的吸引力。
江秋晴默默抬起手机拍了两张，她没和那十字架合照，算是自己小小的尊敬。
她随手拿起一本封面是湛蓝色的书。是毛姆的《面纱》。
她举着端详了片刻，决定买下再说。两人又逛了一会，挑了一本《临安城事绘》和一本菜谱一并结账。
江秋晴有些迫不及待想翻开那些书看看，便和李小洲找了家咖啡店坐着。
“好苦。”她点的是美式，此刻颇有自作自受之感。
李小洲有些不解，不喜欢咖啡为什么要点呢？明明菜单上有别的饮料。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
“你不明白。”她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说到。她当然知道不好喝，但是就是某种基因作祟，好久没喝还挺想念那涮锅水味。
又是那令人心头发晕的花香味。李小洲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驱散了心底隐隐的难耐。
两人待了一上午。直到她终于觉得饿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了书。刚想说去吃饭吧，抬眼就看到李小洲回消息的手字打的飞快，似乎很忙的样子。
她忽然想到另一个也很忙的新朋友。“呼叫呼叫。”她弹了个短信过去。
程砚辞刚下班，吃完饭坐着在休息，手机“叮咚”一声。“怎么了？”他很快回复。
“你吃饭了吗？”江秋晴嘬了一口融化了冰的咖啡，已经没刚才苦了。
程砚辞本想回复自己已经吃过了。想起来今天江教授大概也不在家，把打到一半的字删了重新编辑。
“没有，要一起吗？”
江秋晴看着那行字眼睛都笑得眯在了一起，当即答应。她猛地站起来。看着被吓一跳的李小洲说：“送我去医院吧。”刚准备拿着包走，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
“加我微信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于是她又仰着头对拿着车钥匙站起来也准备走的大高个说：“不用了，你自己先走吧。”
————
程砚辞离这有点距离，过来时她已经找好餐厅舒服的坐着了。
临安大牌档。黑色木匾上书五个描金大字。他微微失笑，在临安生活那么久，他还真没来过这儿。
他一走进来江秋晴就注意到了。
一米八多的身高实在是太扎眼，不同于初次见面那天那身有些职业的装束，今天他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短袖浅蓝牛津衬衫和黑色……休闲短裤，给人感觉松弛又舒适。
要不是周身散发的成年男人稳重自持的气质，她也会以为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
“这边这边。”程砚辞的目光也看向她时，江秋晴的神游天外被迫结束。她朝他招招手。
桌上菜已经上齐了，他扫了一圈，又加了个蟹。虽然还不是螃蟹最好吃的季节，不过这蟹做法特别，颇有江南风味。
江秋晴舀了口粥喂到嘴里，粥还有些烫，她哈着气才咽下去。“真的好好吃，我没想到粥还能这样做。”她夸张的瞪大眼睛瞧着坐在对面的程砚辞，完全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程砚辞见她那么喜欢，一时有些好奇地舀了一勺。唔，跟他在别的地方吃过的差不多，豆浆味倒是挺浓。不过奶香夹着豆香，又有嚼起来软粘的糯米，是挺不错的。
她又把筷子伸到别的碟里，啊呜一大口，毫无在帅哥面前吃饭的压力。吃到合心意的还高兴得左右晃动身子，瞪着圆圆的杏眼朝他频频点头。
“这个螃蟹也好特别，甜甜的还有酒酿味。一个不够吃…再点一个！”她看着空了的螃蟹壳，意犹未尽。
为了达到独享一整只的目的，江秋晴怒加两只金缕蟹。
她本想去结账，毕竟是她把他叫出来的。结果他表面答应，趁着她去洗手间的功夫，程砚辞已经买好了单。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程砚辞笑着解释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再请我。”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零收入人群就不要摆阔了。
江秋晴撇撇嘴，不以为意：“我没有钱我爸有呀…不行，哪能让你一直请客，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约你下次出来。下次必须我请。”
“好。下次你请。”程砚辞帮她拎着座位上的玲娜贝儿小包包，为了安抚炸毛的她，随口答应到。
她头顶的几根呆毛竖了起来，他本来想无视，但是视线稍微往前，一低头那撮头发就在他眼前飘啊飘。明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被衬得有几分可爱。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帮她顺了顺毛…
！！！！！！
江秋晴登时全身汗毛竖起，身体绷得更紧了。程砚辞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默默收回手。好像顺毛失败了…
“送你去哪？”他率先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呃…”江秋晴也没想好，但是她很确定现在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啊哈哈哈，不用了。淮安河就在旁边不远，我散着步过去就好。”她尴尬笑笑，拒绝了程砚辞的好意。
江秋晴自顾自走了一会，转头没看见那张黑色的suv才松了口气。他刚刚是什么意思？突然摸她头。她深呼吸，缓缓平复了凌乱的心跳，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没出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就让她差点方寸大乱。
心里装着事，再美再迷人的风景也看不进去。她随便走了走，觉得又热又没劲。走到地铁站门口，她转念一想，拨了电话给李小洲。
李小洲老远隔着挡风玻璃就看见她面色不虞，走路声都比平时响多了。暗暗思忖自己难得又惹她不高兴了？
——
深夜，江秋晴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蓦地她一个翻腾从床上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骂道：“不是，程砚辞你有病吧？”莫名其妙撩她干什么，搞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下次她也得找时机扳回一城才行。
谁还不是个撩汉达人了。
习惯性拿起手机，江秋晴看了看时间。微信弹出一溜烟信息，她打开标为已读。
她的微信没有置顶，就连学校通知群也不置顶，她甚至一度把各种群全都设置了免打扰。她不想被别人打扰时谁也别想找到她。因此第一个联系人顺理成章变成刚加上没几个小时的程砚辞。
左右也睡不着，不如来看看他的微信是不是内有乾坤。
头像是个NBA篮球运动员。她运动细胞不发达，对篮球唯一的认知就是体育课上。江秋晴惊讶的发现程砚辞的朋友圈并不是自己想象的空无一物。
可惜满满当当的都是转发的医学新闻或者医院的宣传推文。偶尔有一两张照片还是去参加学术大会的。
她加的这是私人号吗…江秋晴一脸黑线。
对话框里的消息还停留在白天发餐厅定位的时候。她想了想，找了个小熊不屑的表情包发过去。嗯，孤零零的一个太孤单了，再发两个跟它做伴吧。
就这样，两人的对话框里飘满了表情包。
程砚辞虽然手机晚上不关机，但微信设置了时段免打扰，只有紧急情况打电话他才会接。
因此看到那一串小熊撇嘴哼哼的表情包时已经是清晨。
昨晚她睡得特别踏实，可能是碳水吃的多，昏昏沉沉间她都不知道江之栋什么时候回的家。
她趿拉着拖鞋走出卧室时，江之栋已经穿戴整齐，准备出门工作去了。
“爸。”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她一时没适应，下意识眯了眼睛。
“小火，你昨晚睡得好吗？”男人站在玄关处穿鞋，听到动静抬头看她。
江之栋接近五十的年纪，不过保养得当，头发黝黑茂密。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边眼镜，俨然是高知分子的模样。
“挺好的，你现在要走了吗？”江秋晴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他不走难道是刚回来？
江之栋点点头，想了想问她：“今天想出去玩吗？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让小洲陪你去怎么样？”虽然是问句，却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在父母心里孩子永远都是孩子，不管多少岁都需要被照顾。更何况江之栋从她高中时候就知道自己女儿是朵娇花，不保护好是会遭苍蝇惦记的。
这次坐飞机要不是李小洲已经跟着他先到了临安，她妈妈又抽不开身，他是说什么都不会让她一个人长途跋涉的。
“好啊。”虽然她非常不情愿，但是也知道江之栋对涉及她安全的问题态度坚决。
江秋晴挑了一条浅绿色衬衫裙，她没有特别喜欢的颜色，但是对四季时序有自己的研究。比如夏天就该穿清爽饱和度低的，秋冬再考虑深色大地色系。
” 临安有一家很特别的书店，是在废弃防空洞的基础上改建的。这几年成了文艺青年的朝圣地。虽然她没那么有追求，但是那里有一些独家版本或全新修订的小众品类书籍，十分适合作为探索临安的第一站。
李小洲早已在地库等了许久，正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催一催她，一抹倩影便这样突然闯入眼帘。
“我刚刚一时没想起来你换车了，还傻乎乎的到处找你。”江秋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带起一阵热风。
因着江之栋要在临安逗留两个多月，有赞助商给他暂时配了辆车。
“小…”留着板寸的男人透过后视镜望着她正欲开口，就被她咬牙切齿地打断了。
"闭嘴，我都说过了，不准叫我小姐。”
以前也有朋友跟她一起同乘一车，听到李小洲叫她“小姐”时，差点笑得岔过气去。时至今日她还记得那个朋友问她，她家有没有少爷。
又不是旧社会的家奴之类，叫她“小姐”算什么！
“抱歉。”她不喜欢，那他便不叫了。只是没什么比“小姐”这称呼更合适，他只能以后尽量不使用。车内冷气很足，一时骤冷骤热让江秋晴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李小洲收回后视镜的目光，把空调出风口拨片拨下去了点。
“手机给我。”江秋晴很自然地摊开手掌，伸到前面。
虽然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李小洲还是不假思索地从支架上取下手机，解锁递了过去。
江秋晴打开导航软件，输入书店名称，然后放回了支架上。“走吧。”她朝还有些懵的男人笑笑，往后一靠，半倚着身子往窗外望去。
驾驶座上的男人很快反应过来，不知道是因为渴还是什么，他喉结滚了滚，取了中控台的水润了润喉，才发动了车驶出去。
到达的时候书店才营业没一会。李小洲本想坐在车上等她，结果被她央着下了车。少女一头秀发乌黑浓密，柔顺的垂在耳后。她兴奋极了，嗓音脆生生的，又娇又媚。“快过来快过来，帮我拍照。”
李小洲还没站定，装着粉色蝴蝶结的超浮夸外壳的手机已经被她猛然塞了过来。
他不常拍照，望着屏幕里笑眼弯弯的女孩，按快门的手都有些不利索。“拍好了没有？”女孩迈着轻快的步伐靠近他，带起一阵香风。
手机被她抽了过去，末了他听见低头查看照片的女孩不满的嘘声。“这是什么！！我有那么丑吗！！”江秋晴看着画面里只有一米的小短腿，狠狠瞪了他一眼。
就不该相信李小洲！
算了，她还是自拍好了。
虽然拍照经历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过程，但是并不影响她逛书店的兴致。“你快看…”
她看到一本在网络上找了很久但一直缺货的诗集，情不自禁地地拉了拉李小洲的衣摆。突然又想到在书店会影响到别人，赶紧捂住了嘴，杏眼瞪的圆圆的。
李小洲本来还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去看那本诗集，结果被她的动作逗笑了。又不太好意思笑，怕她气恼自己，只好嘴角僵硬的向下撇。表情活像一只生气了的加菲猫。
江秋晴宝贝似的挑了一本最新的抱在怀里，两眼放光，继续在海洋里寻找新的目标。
突然有人用手指戳戳她。她转头不解地看着李小洲。李小洲朝前面努努嘴，示意她抬头。
一个硕大的十字架赫然钉在墙壁上。通体黢黑，泛着莹润的幽光，神圣庄严，有种奇特的吸引力。
江秋晴默默抬起手机拍了两张，她没和那十字架合照，算是自己小小的尊敬。
她随手拿起一本封面是湛蓝色的书。是毛姆的《面纱》。
她举着端详了片刻，决定买下再说。两人又逛了一会，挑了一本《临安城事绘》和一本菜谱一并结账。
江秋晴有些迫不及待想翻开那些书看看，便和李小洲找了家咖啡店坐着。
“好苦。”她点的是美式，此刻颇有自作自受之感。
李小洲有些不解，不喜欢咖啡为什么要点呢？明明菜单上有别的饮料。他是这样想的，也这样问了。
“你不明白。”她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些，说到。她当然知道不好喝，但是就是某种基因作祟，好久没喝还挺想念那涮锅水味。
又是那令人心头发晕的花香味。李小洲下意识皱了皱眉头，驱散了心底隐隐的难耐。
两人待了一上午。直到她终于觉得饿了，她才依依不舍地合上了书。刚想说去吃饭吧，抬眼就看到李小洲回消息的手字打的飞快，似乎很忙的样子。
她忽然想到另一个也很忙的新朋友。“呼叫呼叫。”她弹了个短信过去。
程砚辞刚下班，吃完饭坐着在休息，手机“叮咚”一声。“怎么了？”他很快回复。
“你吃饭了吗？”江秋晴嘬了一口融化了冰的咖啡，已经没刚才苦了。
程砚辞本想回复自己已经吃过了。想起来今天江教授大概也不在家，把打到一半的字删了重新编辑。
“没有，要一起吗？”
江秋晴看着那行字眼睛都笑得眯在了一起，当即答应。她猛地站起来。看着被吓一跳的李小洲说：“送我去医院吧。”刚准备拿着包走，手机又弹出一条消息。
“加我微信发个定位给我，我来接你。”
于是她又仰着头对拿着车钥匙站起来也准备走的大高个说：“不用了，你自己先走吧。”
————
程砚辞离这有点距离，过来时她已经找好餐厅舒服的坐着了。
临安大牌档。黑色木匾上书五个描金大字。他微微失笑，在临安生活那么久，他还真没来过这儿。
他一走进来江秋晴就注意到了。
一米八多的身高实在是太扎眼，不同于初次见面那天那身有些职业的装束，今天他穿了一件款式简单的短袖浅蓝牛津衬衫和黑色……休闲短裤，给人感觉松弛又舒适。
要不是周身散发的成年男人稳重自持的气质，她也会以为是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学生。
“这边这边。”程砚辞的目光也看向她时，江秋晴的神游天外被迫结束。她朝他招招手。
桌上菜已经上齐了，他扫了一圈，又加了个蟹。虽然还不是螃蟹最好吃的季节，不过这蟹做法特别，颇有江南风味。
江秋晴舀了口粥喂到嘴里，粥还有些烫，她哈着气才咽下去。“真的好好吃，我没想到粥还能这样做。”她夸张的瞪大眼睛瞧着坐在对面的程砚辞，完全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
程砚辞见她那么喜欢，一时有些好奇地舀了一勺。唔，跟他在别的地方吃过的差不多，豆浆味倒是挺浓。不过奶香夹着豆香，又有嚼起来软粘的糯米，是挺不错的。
她又把筷子伸到别的碟里，啊呜一大口，毫无在帅哥面前吃饭的压力。吃到合心意的还高兴得左右晃动身子，瞪着圆圆的杏眼朝他频频点头。
“这个螃蟹也好特别，甜甜的还有酒酿味。一个不够吃…再点一个！”她看着空了的螃蟹壳，意犹未尽。
为了达到独享一整只的目的，江秋晴怒加两只金缕蟹。
她本想去结账，毕竟是她把他叫出来的。结果他表面答应，趁着她去洗手间的功夫，程砚辞已经买好了单。
看着她涨红的脸蛋，程砚辞笑着解释道：“等你以后长大了再请我。”言下之意就是她这个零收入人群就不要摆阔了。
江秋晴撇撇嘴，不以为意：“我没有钱我爸有呀…不行，哪能让你一直请客，这样我怎么好意思约你下次出来。下次必须我请。”
“好。下次你请。”程砚辞帮她拎着座位上的玲娜贝儿小包包，为了安抚炸毛的她，随口答应到。
她头顶的几根呆毛竖了起来，他本来想无视，但是视线稍微往前，一低头那撮头发就在他眼前飘啊飘。明明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就被衬得有几分可爱。鬼使神差的，他伸手帮她顺了顺毛…
！！！！！！
江秋晴登时全身汗毛竖起，身体绷得更紧了。程砚辞也意识到自己逾矩了，默默收回手。好像顺毛失败了…
“送你去哪？”他率先打破这凝滞的气氛。
“呃…”江秋晴也没想好，但是她很确定现在不想跟他待在一起。
“啊哈哈哈，不用了。淮安河就在旁边不远，我散着步过去就好。”她尴尬笑笑，拒绝了程砚辞的好意。
江秋晴自顾自走了一会，转头没看见那张黑色的suv才松了口气。他刚刚是什么意思？突然摸她头。她深呼吸，缓缓平复了凌乱的心跳，在心里暗暗骂自己真没出息。明明什么都没发生就让她差点方寸大乱。
心里装着事，再美再迷人的风景也看不进去。她随便走了走，觉得又热又没劲。走到地铁站门口，她转念一想，拨了电话给李小洲。
李小洲老远隔着挡风玻璃就看见她面色不虞，走路声都比平时响多了。暗暗思忖自己难得又惹她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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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江秋晴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蓦地她一个翻腾从床上坐起来，咬牙切齿地对着空气骂道：“不是，程砚辞你有病吧？”莫名其妙撩她干什么，搞得她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下次她也得找时机扳回一城才行。
谁还不是个撩汉达人了。
习惯性拿起手机，江秋晴看了看时间。微信弹出一溜烟信息，她打开标为已读。
她的微信没有置顶，就连学校通知群也不置顶，她甚至一度把各种群全都设置了免打扰。她不想被别人打扰时谁也别想找到她。因此第一个联系人顺理成章变成刚加上没几个小时的程砚辞。
左右也睡不着，不如来看看他的微信是不是内有乾坤。
头像是个NBA篮球运动员。她运动细胞不发达，对篮球唯一的认知就是体育课上。江秋晴惊讶的发现程砚辞的朋友圈并不是自己想象的空无一物。
可惜满满当当的都是转发的医学新闻或者医院的宣传推文。偶尔有一两张照片还是去参加学术大会的。
她加的这是私人号吗…江秋晴一脸黑线。
对话框里的消息还停留在白天发餐厅定位的时候。她想了想，找了个小熊不屑的表情包发过去。嗯，孤零零的一个太孤单了，再发两个跟它做伴吧。
就这样，两人的对话框里飘满了表情包。
程砚辞虽然手机晚上不关机，但微信设置了时段免打扰，只有紧急情况打电话他才会接。
因此看到那一串小熊撇嘴哼哼的表情包时已经是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