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疏雪呀了一声,欣喜道:“你醒了?”

    看清是熟人以后,封惟风渐渐回神,眼中的凌厉顷刻间消失殆尽。

    他松开攥住的手腕,正要起身,顿然发觉他正半倒在文疏雪的怀中,姿势极其暧昧,对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过来,甚至可以清晰感受到她的心跳声。

    “砰砰——”

    封惟风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慌里慌张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盯着文疏雪:“你……你……”

    “你这人怎么青天白日的耍流氓!”

    “哈?”文疏雪简直气笑了,“我好心好意帮你破除心魔,你还敢怪我。”

    听到心魔二字,封惟风冷静了下来,他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剧烈,连忙找补说:“咳,谁家破除心魔得抱这么紧啊,你该不会是贪图我美色已久,趁机——”

    “停停停。”文疏雪听不下去,“也不知是谁非得要抱抱,我本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才勉为其难抱了你一下,你可千万别多想。”

    她边撇清关系边打量封惟风的表情,发觉一抹可疑的红晕慢悠悠攀上对方的耳垂。

    “你还听到了什么,如实招来。”

    文疏雪仔细回想了一番,双眼弯弯:“也没什么,就听到你想要抱抱罢了,你是不是被哪家姑娘拒绝了才这么耿耿于怀产生了心魔呀?”

    她刻意隐瞒了对方昏迷时口中的父亲哥哥之类的话。

    没什么特殊原因,只是觉得封惟风这种人应该不喜欢别人窥探见他的伤口。

    封惟风显而易见地舒了口气,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故意用恶心死人语调说:“阿雪怎么能这么想呢,我长这么大只跟你和我小妹两个女子有过亲密接触。”

    “不必费心试探我。”

    文疏雪:“……”

    她在内心默默翻白眼:呵呵,谁在乎。

    “你还有妹妹?”她忽然有点惊讶,“真看不出来。不都说有妹妹的男子更温柔吗?”

    “你这嫌弃的表情什么意思?我不够温柔?”他恶狠狠道,“也不知是谁把你从那该死的拍卖会救了出来。”

    “行了行了,你一天强调八百遍,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文疏雪捂住耳朵,“我们还是先找出口吧。”

    心魔消失以后,周围封闭的场景再次发生变化,原本坚硬的石壁骤然出现无数道深邃的裂痕。

    从缝隙裸露出的地方可以清晰看见这四周都是由许多块大石头垒建而成,淡黄色的光亮从裂痕中央渗透进来,仿佛下一秒就能重见光明。

    “只要把这些石头移开就能出去了吧。”

    文疏雪环顾四周,发觉只有这个办法。

    她把手按在一块石头之上。

    “等等!”

    封惟风的阻止已晚,文疏雪已经把手搁在了石块之上。

    石块发出淡橘色的光亮,一股不属于她的情感忽然充斥全身,如同龙卷风快速席卷她的思维,把理智冲散。

    她在原地愣了一瞬,猛然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把封惟风按倒在地,灵巧的双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颈,目露凶光。

    “淫贼!我杀了你!”

    文疏雪的眼神已然浑浊,满脸愤恨之色,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掐死眼前的人。

    “咳咳——你现在骑在我身上到底谁是淫贼!”

    封惟风分外无语,他一手箍住她的手腕以防乱动,另一只手从储物手环中掏出一包清粉,快速撒向对方。

    飘飘扬扬的粉末落在她脸颊眉心,文疏雪眼中的浑浊逐渐褪去。

    等到她完全清醒,脸颊已经红了大片。

    “这是……怎么回事?”

    她麻利地从封惟风身上下来,心虚伸手把对方扶起来。

    “垒成这石壁的石头是情石,情石可以给人灌输各种不同的情绪,具体分辨要看它的颜色。比如你方才触碰的那颗暖黄色的情石,蕴含的情绪应该是杀意。”

    “居然有这种事。”文疏雪还有些心悸,“那我们怎样才能出去?”

    “我用剑试试能不能破开。”封惟风抬手召唤出灵剑,并且把一包药粉交到文疏雪手中,他交待说,“这是情石的解药,用来以防万一。”

    文疏雪纳闷不已:“你怎么连这个都有?”

    “不该问的别问。”封惟风没有正面回答。

    长剑在手,封惟风手中汇聚赤色光芒,他两指并拢,剑光破空而去,直指破裂的情石。

    只听“咣当——”一声,霞色光芒闪耀。

    情石坍塌一大半。

    “可以诶。”文疏雪不禁欣喜万分。

    她来到封惟风身边刚想夸对方两句,谁知对方竟垂下了脑袋。

    “你咋了?”她不明所以,伸手拍了拍他。

    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落下,就被封惟风扯住,然后——十指相扣。

    “你干嘛!”

    她连忙往后收手,而封惟风则像是中了邪一般死死扣住她的手不放。甚至察觉她想要后退的意图后,封惟风腾出另一只手擒住了她的腰肢,借力把她往怀里带。

    “阿雪,叫主人。”

    文疏雪抬眸与他对视,察觉到对方眼中已经失去了光亮,神色空洞如傀儡。

    怎么用剑砍也能被情石控制呀!她无语至极,赶紧用空闲的手摸出那包清粉。

    正要抬手间,封惟风松开了与她相扣的手指,指尖一挥把解药丢了出去。

    救命……文疏雪眼见那包清粉被对方丢出去老远,忧愤至极,恨不得给他一拳。

    “封惟风,你清醒一点。”

    封惟风不为所动,揽住她的腰不放,他把下颌搭在文疏雪的肩头,语调幽沉:“阿雪,我给你打造一个金笼子好不好?”

    文疏雪感到浑身阴冷,面对这样的封惟风,她甚至怀念起了那个与他斗嘴的他。

    她悄悄撇开视线去看丢在地上的解药,嘴上糊弄道:“什么金笼子,你具体说说?”

    封惟风勾起一个迷离的笑,在她耳畔吐息:“我第一次见你,你就在笼子里。可是那个铁笼子丑死了,根本配不上你,我要花重金给你打造一个纯金的笼子。”

    他边说边撇嘴,显然十分嫌弃柳五爷的铁笼子。

    “重金?”文疏雪讪讪笑,“不会又是假灵石吧。”

    然后她的腰就被掐了一下。

    “好痛……”她佯装。

    失了智的封惟风格外好骗,她一喊痛,封惟风就松开了手,低声询问:“我给你揉一下?”

    “这边站着不舒服,我们去那边好不好?”文疏雪指着左前方解药所在的地方。

    “行。”对方立马答应。

    他们慢慢来到情石破裂的地方,文疏雪趁对方没留意神不知鬼不觉把解药踩在了脚下。

    “哎呀,我脚好痛。”文疏雪开始装病。

    “我看看。”

    封惟风赶紧蹲下身子替她检查,文疏雪嘴里呜呜喊痛,也随之蹲下了身子,就在对方专注地观察她的脚时,她迅速从脚底抽出清粉。

    “砰——”

    粉末砸了他一脸。

    封惟风的瞳孔逐渐聚焦,慢慢恢复清明。

    文疏雪见状长舒一口气,拍了拍担惊受怕的胸口。

    “封大公子,你吓坏我了。”

    “我都把解药给你了,你还能差点搞砸,我家阿雪还真是能力出众啊。”封惟风恢复以后脸上没有半点尴尬,甚至不忘了冷嘲热讽。

    “我求你先别叫我阿雪,我现在一听到这两个字就能想到你方才差点把我——”她话说一半顿住了。

    “差点把你怎么了?”封惟风挑眉,笑得有几分狡黠。

    “厚颜无耻……”文疏雪白了他一眼,“话说你刚才触发了什么情绪呀,跟要吃人似的。”

    “应当是占有吧。”封惟风猜测。

    “怪不得。”

    “这石头还堵了一半怎么办?”文疏雪愁眉苦脸,“你还有多少解药?”

    洞穴之内海水涌动,光亮一束束投射进来,打在对面的石壁之上。石壁边缘生长着许多浓绿的水草,在水中伸展飘摇。

    随着水流晃动的水草被封惟风注意到,他眸光一闪,开口:“你不是木灵根吗,能操纵水草吗?”

    文疏雪讶异抬头,她这具身体压根没怎么修炼过,在六合门也只是勉强引气入体,处于炼气期。

    “可是……我不会呀。”她满脸尴尬。

    “无妨,我教你。”封惟风说。

    “你听我的,气沉丹田,然后摒除一切杂念,用心感受……”

    在封惟风的指导之下,文疏雪有了几分底气,她尝试调动体内的灵力,一股充盈的畅快感袭遍全身,源源不绝的灵力如同水流在她身上来去自如。

    周边的海草开始大幅度生长,甚至从地底下钻出来更多水草,连绵不绝,密密麻麻连成片。她操控灵力进攻,水草如同她的武器,以柔克刚,柔软的水草缓缓推开了碍事的情石。

    封惟风的脸上出现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他注视着浩浩荡荡的水草,心中诧异不已。

    “你确定你只有炼气期?”

    文疏雪脸上露出笑容:“是啊,怎么了?”

    “我从未见过炼气期的修士可以调动如此磅礴的灵力,你该不会是个修行奇才吧?”封惟风说。

    “啊?”文疏雪丝毫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你这是在夸我?”

    “你要是早点找个好师父搞不好已经在修真界小有名气了。”

    封惟风语调认真,难得没那么轻浮,似乎是打心底里认同这一点。

    终于,眼前的石头全部挪开,新鲜的海水一股脑涌进洞穴。

    他们走出洞穴,发觉回到了遭遇海天幻阵的原点。可是周围却不见莫岭长老,文疏雪有些着急,四处张望。

    “这可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去银铃的住处?”封惟风提议。

    他们话还未讲完,文疏雪眼尖注意到了海石角落里有东西在闪闪发光,淡蓝色的,她轻步走过去,神色倏地一变。

    “是莫岭长老的鳞片。”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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