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时候，杭风过了他的十八岁生日。
宋月好像才反应过来我比他们都大一岁，若有所悟地看着我：“姐狗。”
我说：“……不是。”
杭风不狗，我也不姐，只有宋月奇世俗人，这么多年口味没变。
宋月倒很释然，言曰：“简单的就是快乐的，俗气的就是经典的。”
我说那对对对。
杭风在走廊上整理他的生日礼物，左手一包，右手一包，我和陈曦带着宋月站在一边看。
大的小的袖珍的摊了半拉走廊，光包装外的纸袋就摆的像要开张。
“可以啊小朋友，”我有点意外，“人缘不错。”
放学回家的同僚路过这边，走廊灯投下的一点光里眼睛瞪得老大，走过去后三分梦幻三分疑惑的语气飘来：“牛逼！”
杭风捡出一个粉粉的包裹，看了一会儿，递给我。
“哟。”我说。包裹贴心又可爱地打了个蝴蝶结，虽然有些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曦凝视过来：“……这是干嘛，搞雌竞？”
我安抚她：“别这么敏感。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杭风有正主了啊！”
宋月打量我：“你最近在嗑啥？正主？”
我挑眉不说话。陈曦盯着我拆包裹，三两下团开，然后把包裹里的小纸条怼到她面前：“陈皓。”
宋月：“啊？”
杭风好整以暇地撩了我一眼，笑一下。我有点琢磨不出味儿：“你这是在……炫耀？”
杭风：“炫耀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杭风说：“我在警告你我还是很抢手的。”
“是吗？”我仔细审阅他一会儿，……特别好看，“好吧，合理。”
宋月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我听到她对陈曦说：“到底谁比较俗啊？”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人家看上你了啊，陈皓？”我拎着包裹面色复杂。杭风：“呵呵。”
杭风肯定知道这是陈皓送的，我有时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奇妙的脑子，但脸帅的过分了，那就是天真纯粹精灵古怪。
杭风理过一遍礼物，整整齐齐地填进林再贴心赠送的牛皮大纸袋里，陈曦瞪大了眼睛看向杭风，但是问我：“你没送啊？”
杭风看向我。
我看向陈曦。
宋月三边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想加入这个视线循环。
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没想起来。”
杭风盯着我：“那你补送。”
我想了一会儿，抛个媚眼：“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宋月闭上眼睛，不忍卒看地揉了揉眉心。
杭风缓慢地挑高眉毛。
陈曦：“你敢！”
我挠挠头：“过几天补送吧，我想想送什么。”
陈曦扭过头：“你是压根没准备啊。”
“你送的啥？”我探头看去，陈曦的卡片插在一个小盒子上，盒子贴着标签：xx三合一咖啡固体饮料。我又找向宋月的：冷热水三秒速溶茶固体饮料。
“了解了。”我说。
“所以陈皓送的啥？”宋月问。
杭风拉开我递还的粉色包裹：“……他的亲笔祝福。”
高三我不想吃食堂，闵阔又不让我吃校外路边摊，一开始日理万机间亲自给我送饭，后来请退休的表姑送，直到我看见龚喜穿着警服一脸不爽的站在家长最前方盯着我，我突然觉得不如还是吃食堂吧。
龚喜递过来我指名道姓的三杯奶茶：“三杯？还有一杯给谁？你男朋友？”
“艾玛啊，”我吓一跳，“哥我这在学校。”
“……”龚喜睥睨我，“你还怕这？”
我心说当然了，那边送小饭桌的大妈认识我，改明儿闵阔来了大妈跟他瞎唠怎么办。
“怎么今天是你？”感觉和开盲盒一样，我甚至怀疑明天挤在人群里送饭的会变成我们家楼下便利店大叔。
龚喜说：“顺路，来你们这边派出所有事。所以第三杯谁的？”
我深吸一口气：“你听说过同桌这个概念吗？”
龚喜思索了一下，大妈蹭过他手臂瞥来一眼。“你分手啦？”
我抓狂：“……可是我干嘛要请他喝奶茶呢？”陈曦宋月送那么多固体饮料不够他喝的吗？我不如请他个烧水壶，再加桶怡宝冷水速溶，爱喝哪个温度喝哪个。
我开始思考送开水壶的可能，杭风反正不住校，宿管管不到。
龚喜说：“好吧。晚上想吃啥？”
我愣了一下：“闵阔没给你菜单吗？”闵阔中午会略略征求我的意见，晚饭则不由分说，编排好菜单全权交给小区门口家常菜馆发挥，他好像比较信任那一家，对傍着学校干了十来年的小饭桌反而颇有微词。
龚喜说他是有点神经紧张，老把自己搞复杂。
龚喜说：“他说……今天随你开心？”他尾音费解地上扬，连带着两道刀削面似的眉毛，我愣住了，同样的疑惑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百日誓师？”龚喜猜测。
我说你算了吧，我们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再说百日是要请家长集结开会的。你来吗？
龚喜说哈哈再见，他要回派出所吃食堂了。
龚喜想到什么又凑身过来：“不如晚上给你带我们食堂？荤素搭配，油水丰富。”我说你看我稀罕吗，我要吃披萨，必胜客菠菜的。龚喜说行吧。
我看着他费劲地穿过人群，终于挤到马路牙子边有个喘息的空地，他回身看看我，朝我挥了下手。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月摇摇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曦摊摊手。
“今天什么日子？”
杭风说：“嗯，我生日？”
我说：“啊？”
“不是昨天吗？”
杭风说：“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每年都会提前一天过生日。”他看着我，“对外。”
“'啊？”我站在他桌子前面俯视他，缓缓歪过头，“啊？”
杭风笑，胸腔颤了一下，发尖在凛冽的空气中划过一道。春寒料峭，靠近走廊、敞开的窗户透过清新的风，他抬头看我，上目线温和又好看得很有攻击性。
“对外？”我问。
杭风嗞着大牙：“现在不就对内了吗？”
杭风伸了个懒腰，朝我伸手：“所以礼物？”
我一巴掌拍过去：“再说。”
杭风高兴得絮絮叨叨：“你看，你要是今天送了，不就阴差阳错正碰上我生日了吗？多么美妙的巧合，你没抓住，可惜。”
他难得露出一种飞扬的神情，浑身上下都写着生动。他们班上一节体育课，正好连上一刻钟的大课间，一小半人还没从操场回来，还有一半人没从睡梦中醒来。走廊外声音很吵，我靠着杭风的桌角谈情说爱。
……不至于，其实我只是来还他周考试卷，顺便问一嘴的。
你好开心哦。我很想说。
杭风不知道盯着我看到了什么，跋扈的劲儿又忽然收敛下来：“诶，”
他认真地坐直了身体，“闵荨，其实——”
其实你的生日还是昨天？
杭风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盯着我，盯得我几乎有点畏惧。他站起来，我看着他逐渐比我高出半个头。
“过来。”他声音温柔，带着我出了教室。趴到栏杆边，扑面的风卷得声音都模糊，我们只好凑得很近，才能听到对方的话。“闵荨，我今天很开心。”杭风说。
看出来了。我心说。
杭风笑着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真的很直球。
“所以你不会错过也不是可惜。”杭风说得很慢很认真，“我家人对我很好，每年他们都会在今天给我过生日，我很感激他们给了我很多幸福。今天是不太一样。今天我成年了，而且今天有你和我一起。”
“我不会觉得这个日子有多么特别，但是你很特别，所以我会很开心。”
杭风看着我脸，“我……我不是很在乎生日，可能是因为家里人都很爱我，我可以不分日子地感受到。生日对我而言甚至不是个仪式，是个噱头。不管是今天过，还是昨天过，重要的只有我成年了，而这个时候你在我身边。”
我回看他。
“我一高兴说话容易不过脑子，”他甚至带点歉意，“并不是我的生日有多重要、非要你准时送我礼物的意思。我说话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看了他很久：“……你说话是太直白了。”
杭风指指我的脸：“有根睫毛掉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杭风笑，笑得很亲近又很遥远。他真是一阵风，选择在哪里张扬是他的自由，我抓不住，只是他愿意跟着我。这是一阵冷意的春风，风过之处却能惊起嫩芽，胆怯又勇敢的新生。
这个人说了两次他家人很爱他，说了三次因为我在他身边。他小心又坦白地安慰我不用太在意他，害怕我在压力下不自愿地关注他。话说得纠结，翻译一下、他是在讲：我被人爱，所以只是我喜欢你，你不用那么喜欢我。他不避讳告诉我他家庭幸福，也不避讳表露他的喜欢，好像皮毛鲜亮的小狮子昂首面对着新奇的世界，又无畏地露出柔软的肚皮，他太强大了。
我盯着他，几乎有亲吻他的冲动。
他看出了我的害怕，但不是他以为的、我背上名为“喜欢”的压力，他到底不会知道我为什么害怕。
闵阔是个贱人。
高考有很多表格要填，班主任在群里统计时把整张表发出来给所有人核对，每个人从籍贯到身份证号，人生骨架一览无余。闵阔要知道杭风的生日很轻易。
他就是要刺探我一下，不管他怎么知道了杭风，他明明可以装作看不见。
宋月好像才反应过来我比他们都大一岁，若有所悟地看着我：“姐狗。”
我说：“……不是。”
杭风不狗，我也不姐，只有宋月奇世俗人，这么多年口味没变。
宋月倒很释然，言曰：“简单的就是快乐的，俗气的就是经典的。”
我说那对对对。
杭风在走廊上整理他的生日礼物，左手一包，右手一包，我和陈曦带着宋月站在一边看。
大的小的袖珍的摊了半拉走廊，光包装外的纸袋就摆的像要开张。
“可以啊小朋友，”我有点意外，“人缘不错。”
放学回家的同僚路过这边，走廊灯投下的一点光里眼睛瞪得老大，走过去后三分梦幻三分疑惑的语气飘来：“牛逼！”
杭风捡出一个粉粉的包裹，看了一会儿，递给我。
“哟。”我说。包裹贴心又可爱地打了个蝴蝶结，虽然有些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曦凝视过来：“……这是干嘛，搞雌竞？”
我安抚她：“别这么敏感。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杭风有正主了啊！”
宋月打量我：“你最近在嗑啥？正主？”
我挑眉不说话。陈曦盯着我拆包裹，三两下团开，然后把包裹里的小纸条怼到她面前：“陈皓。”
宋月：“啊？”
杭风好整以暇地撩了我一眼，笑一下。我有点琢磨不出味儿：“你这是在……炫耀？”
杭风：“炫耀什么？”
我想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好炫耀的。杭风说：“我在警告你我还是很抢手的。”
“是吗？”我仔细审阅他一会儿，……特别好看，“好吧，合理。”
宋月默不作声后退了一步，我听到她对陈曦说：“到底谁比较俗啊？”
“……但是这也不能证明人家看上你了啊，陈皓？”我拎着包裹面色复杂。杭风：“呵呵。”
杭风肯定知道这是陈皓送的，我有时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奇妙的脑子，但脸帅的过分了，那就是天真纯粹精灵古怪。
杭风理过一遍礼物，整整齐齐地填进林再贴心赠送的牛皮大纸袋里，陈曦瞪大了眼睛看向杭风，但是问我：“你没送啊？”
杭风看向我。
我看向陈曦。
宋月三边看一看，不知道是不是想加入这个视线循环。
我说：“对不起，其实我没想起来。”
杭风盯着我：“那你补送。”
我想了一会儿，抛个媚眼：“我把自己送给你好不好？”
宋月闭上眼睛，不忍卒看地揉了揉眉心。
杭风缓慢地挑高眉毛。
陈曦：“你敢！”
我挠挠头：“过几天补送吧，我想想送什么。”
陈曦扭过头：“你是压根没准备啊。”
“你送的啥？”我探头看去，陈曦的卡片插在一个小盒子上，盒子贴着标签：xx三合一咖啡固体饮料。我又找向宋月的：冷热水三秒速溶茶固体饮料。
“了解了。”我说。
“所以陈皓送的啥？”宋月问。
杭风拉开我递还的粉色包裹：“……他的亲笔祝福。”
高三我不想吃食堂，闵阔又不让我吃校外路边摊，一开始日理万机间亲自给我送饭，后来请退休的表姑送，直到我看见龚喜穿着警服一脸不爽的站在家长最前方盯着我，我突然觉得不如还是吃食堂吧。
龚喜递过来我指名道姓的三杯奶茶：“三杯？还有一杯给谁？你男朋友？”
“艾玛啊，”我吓一跳，“哥我这在学校。”
“……”龚喜睥睨我，“你还怕这？”
我心说当然了，那边送小饭桌的大妈认识我，改明儿闵阔来了大妈跟他瞎唠怎么办。
“怎么今天是你？”感觉和开盲盒一样，我甚至怀疑明天挤在人群里送饭的会变成我们家楼下便利店大叔。
龚喜说：“顺路，来你们这边派出所有事。所以第三杯谁的？”
我深吸一口气：“你听说过同桌这个概念吗？”
龚喜思索了一下，大妈蹭过他手臂瞥来一眼。“你分手啦？”
我抓狂：“……可是我干嘛要请他喝奶茶呢？”陈曦宋月送那么多固体饮料不够他喝的吗？我不如请他个烧水壶，再加桶怡宝冷水速溶，爱喝哪个温度喝哪个。
我开始思考送开水壶的可能，杭风反正不住校，宿管管不到。
龚喜说：“好吧。晚上想吃啥？”
我愣了一下：“闵阔没给你菜单吗？”闵阔中午会略略征求我的意见，晚饭则不由分说，编排好菜单全权交给小区门口家常菜馆发挥，他好像比较信任那一家，对傍着学校干了十来年的小饭桌反而颇有微词。
龚喜说他是有点神经紧张，老把自己搞复杂。
龚喜说：“他说……今天随你开心？”他尾音费解地上扬，连带着两道刀削面似的眉毛，我愣住了，同样的疑惑卡在喉头说不出来。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百日誓师？”龚喜猜测。
我说你算了吧，我们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再说百日是要请家长集结开会的。你来吗？
龚喜说哈哈再见，他要回派出所吃食堂了。
龚喜想到什么又凑身过来：“不如晚上给你带我们食堂？荤素搭配，油水丰富。”我说你看我稀罕吗，我要吃披萨，必胜客菠菜的。龚喜说行吧。
我看着他费劲地穿过人群，终于挤到马路牙子边有个喘息的空地，他回身看看我，朝我挥了下手。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宋月摇摇头。
“今天是什么日子？”
陈曦摊摊手。
“今天什么日子？”
杭风说：“嗯，我生日？”
我说：“啊？”
“不是昨天吗？”
杭风说：“嗯，被你发现了，其实我每年都会提前一天过生日。”他看着我，“对外。”
“'啊？”我站在他桌子前面俯视他，缓缓歪过头，“啊？”
杭风笑，胸腔颤了一下，发尖在凛冽的空气中划过一道。春寒料峭，靠近走廊、敞开的窗户透过清新的风，他抬头看我，上目线温和又好看得很有攻击性。
“对外？”我问。
杭风嗞着大牙：“现在不就对内了吗？”
杭风伸了个懒腰，朝我伸手：“所以礼物？”
我一巴掌拍过去：“再说。”
杭风高兴得絮絮叨叨：“你看，你要是今天送了，不就阴差阳错正碰上我生日了吗？多么美妙的巧合，你没抓住，可惜。”
他难得露出一种飞扬的神情，浑身上下都写着生动。他们班上一节体育课，正好连上一刻钟的大课间，一小半人还没从操场回来，还有一半人没从睡梦中醒来。走廊外声音很吵，我靠着杭风的桌角谈情说爱。
……不至于，其实我只是来还他周考试卷，顺便问一嘴的。
你好开心哦。我很想说。
杭风不知道盯着我看到了什么，跋扈的劲儿又忽然收敛下来：“诶，”
他认真地坐直了身体，“闵荨，其实——”
其实你的生日还是昨天？
杭风思考了一会儿，还是盯着我，盯得我几乎有点畏惧。他站起来，我看着他逐渐比我高出半个头。
“过来。”他声音温柔，带着我出了教室。趴到栏杆边，扑面的风卷得声音都模糊，我们只好凑得很近，才能听到对方的话。“闵荨，我今天很开心。”杭风说。
看出来了。我心说。
杭风笑着说：“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
你真的很直球。
“所以你不会错过也不是可惜。”杭风说得很慢很认真，“我家人对我很好，每年他们都会在今天给我过生日，我很感激他们给了我很多幸福。今天是不太一样。今天我成年了，而且今天有你和我一起。”
“我不会觉得这个日子有多么特别，但是你很特别，所以我会很开心。”
杭风看着我脸，“我……我不是很在乎生日，可能是因为家里人都很爱我，我可以不分日子地感受到。生日对我而言甚至不是个仪式，是个噱头。不管是今天过，还是昨天过，重要的只有我成年了，而这个时候你在我身边。”
我回看他。
“我一高兴说话容易不过脑子，”他甚至带点歉意，“并不是我的生日有多重要、非要你准时送我礼物的意思。我说话是不是太幼稚了？”
我看了他很久：“……你说话是太直白了。”
杭风指指我的脸：“有根睫毛掉了。”
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杭风笑，笑得很亲近又很遥远。他真是一阵风，选择在哪里张扬是他的自由，我抓不住，只是他愿意跟着我。这是一阵冷意的春风，风过之处却能惊起嫩芽，胆怯又勇敢的新生。
这个人说了两次他家人很爱他，说了三次因为我在他身边。他小心又坦白地安慰我不用太在意他，害怕我在压力下不自愿地关注他。话说得纠结，翻译一下、他是在讲：我被人爱，所以只是我喜欢你，你不用那么喜欢我。他不避讳告诉我他家庭幸福，也不避讳表露他的喜欢，好像皮毛鲜亮的小狮子昂首面对着新奇的世界，又无畏地露出柔软的肚皮，他太强大了。
我盯着他，几乎有亲吻他的冲动。
他看出了我的害怕，但不是他以为的、我背上名为“喜欢”的压力，他到底不会知道我为什么害怕。
闵阔是个贱人。
高考有很多表格要填，班主任在群里统计时把整张表发出来给所有人核对，每个人从籍贯到身份证号，人生骨架一览无余。闵阔要知道杭风的生日很轻易。
他就是要刺探我一下，不管他怎么知道了杭风，他明明可以装作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