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昭放了东西，又发现那个女生，他不由地感慨今天遇到的频率真高。扫了一眼四周，人都走得差不多，两人算垫底的。
工地的路并不平坦，时有截断。大小的方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灰坑，或方或圆，深深浅浅，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一起走吧，同学。”
“好的。”这回答好似老师布置了任务不得不完成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何曦想她应该说点什么，不然也太尴尬了。
“老师，您这件衣服看起来很经脏的，很适合在工地里穿。”想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话题。
她早上没看清扶了自己的人是谁，有点可惜不能做些什么表达感谢。她不敢想象自己掉下去会有什么糟糕的后果，刚来就喜提医院体验卡一张。
周奕昭今年26岁，他不是老师，而是一名研究生，只是暂时在这里发掘积累更多的经验。
反正接触不多，也没必要在意称呼，他就没有纠正。
“嗯，是统一发的工作服。”
何曦打了个马哈，“原来是这样，工地领导真有眼光。”
“老师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5个月。”
“老师，您姓什么呀？”
“周。”
“啊？”何曦没听清。
“庄周梦蝶的周。”
“哦哦。”她直点头。
一问一答，何曦不知道老师什么感觉，她自己觉得好尴尬。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健谈的老师，她松了一口气。
住宿的宾馆距离学校不远，出门右拐后一直直走就到了。正是食堂开饭的时候，闻着味道好香。
“老师您不去吃饭吗？”
“不了。”
何曦径直去食堂，洗个手，拿了盘子就去盛饭。她每样都夹了一点，白菜火腿焖豆腐、油焖茄子、柠檬虾仁、水煮肉片，还有一碗豆芽白菜汤。
她又开心了，塞了满满一大口。
美食能治愈心灵，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喜欢的食物会让心情变好，也让身体充满能量。
时间过得很快，吃个午饭，睡个半小时，上工的时间又到了。
她来得好早，其实也不算早，掐着点罢了。同学们好像都还没来，她兀自去到自己的方里，远远地看见她的方里有黑黑的东西，时隐时现。
是工人吗？
何曦快走几步。
“老师下午好啊！”
周老师也来得很早，下午的何曦心情又美丽起来，吃得好睡得饱心情自然好。
“下午好，同学。”很少见有这么积极准时的同学，周奕昭诧异，也就一瞬，打了招呼他又专注于绘图中。
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得极整齐，何曦暗暗发誓自己要向老师学习。
方里的姨一看见她就笑着打招呼，何曦放下东西问道:“姨，你这里干了多久呀？”
上班时间还没到，辛勤的姨拿着刮铲忙得热火朝天。心情颇好地回答:“我今天才干第一天哩，早上在那边干，下午了我们老板就叫我过来这边。”
可能是害怕何曦嫌弃她没有经验，吴大姨连忙补充道:“姑娘，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哈。”
“还没到时间，休息一会呗姨。”
何曦很佩服眼里有活的人，她喜欢这次实习和她坚决和资本家斗争，不让资本家从自己身上薅羊毛不冲突。
没早来多久，聊几句时间就到了。
初步认识后，何曦忐忑地分配了任务，她自己也没有经验，还分到一个没经验的姨，着实有点担忧自己的实习之路。
多想也没用，她从包里掏出手铲，被她刮得噌亮，用了一早上还是很锋利很干净，她很骄傲。
吴大姨虽是新手，但工作时勤勤恳恳，哼着小曲，很享受这份工作。体力活干得多了，不免感到饥饿。
“姑娘，吃点不？”
何曦深吸一口气，恍若晴天霹雳，她既摆手又摇头，疯狂拒绝。“姨，方里不能吃东西。”
“没事，我就在这吃，吃完了就把垃圾扫走。”姨吃得快，也很是热情好客，见何曦不收，只好把几个水果放在她包旁边，默默加快吃的速度。
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背对着姨，默默祈祷姨在老师过来查看方里的情况之前赶紧吃完。
周奕昭上厕所经过，挑了眉。小同学像一只鸵鸟，不听不看不闻，事件就不存在。他乐了一下，没多管闲事。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沓厚厚的资料。
“同学，来拿下你的资料。”他站在高处，任凭风沙吹过，不受影响。
何曦看不到上方的情况，她拍拍手。上午的时候资料室的老师说，999的资料等上一任负责人清点完后就会拿过来交接给她。
她在风沙最大之时冒出头来，沙尘迎面扑来，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沙。头发凌乱，随着风的节奏狂舞。
两手并用，左右扒拉她的头发。她满心就想着，不能让老师久等。
有了心理准备，5级的大风根本不是问题，她绷直脸，展示自己的成熟稳重。
“好的，谢谢老师。”
“有问题可以多去请教老师，多去交流，一个人苦思冥想是没有结果的。”周奕昭突然心软，他愿意给为热爱有赤诚的人一点忠告。
“好的周老师，我会的。”
下工了。
何曦拖着疲惫的身子，把卡插进卡槽，房间亮堂了。何曦房间的位置比较偏，离食堂有段距离，她下工后直接去食堂，又去开会，奔波了一天。
换上拖鞋，迅速洗了个澡，头发还湿哒哒地披着，她并不在意。
伏案看资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名字。
周奕昭。
原来那个老师叫周奕昭，很好听的名字呢。
也只是诧异一下，她认真地去看资料了，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写些信息。
窗帘都被拉上，暖暖的灯光照在女孩身上，影子印在纸上，陪伴着她。在寂静的夜晚，我们无法察觉时间是如何流逝的。
最后一份资料了。
何曦揉手，按摩食指，眼睛有点干涩，但她全然不觉得疲惫。
100多份文件，她全都看完了。
掏出手机查看，3点钟了。
她后知后觉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关上灯，美美地躺进被窝里玩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一直停留在一个页面上，微光照见女孩沉睡的脸，宁静祥和。
刮了几天的面，她今天要正式开始发掘了。昨天已经把遗迹划出来，等老师看过后应该就可以清理。
何曦很主动，这里位置比较远，大家没事基本不会过来，很适合摸鱼。
“老师，我今天清理这个坑可以吗？”
李老师在她划出的边界上铲了一段，颇为赞许，提问道:“范围划得很清晰，你这是几层下的遗迹？”
“②层下。”
老师又问:“②层的土质土色是什么？”
前面几个问题都流利作答，到这里她卡壳了。周老师的日记对土质土色的描述有些复杂，黄褐色、淡黄色……她着实不知如何回答。
“不太确定，我中午回去再看看。”
李老师没有过多关注这个问题，话音一转又提了一个问题，算是给小姑娘一个台阶，“方里总共有多少个遗迹？”
工地上拿给本科生们练手的都是已经发掘过一部分的。因此才会有一沓厚厚的资料需要交接。
这是何曦第一次实习，理论再如何丰富，不亲自实践仍然不能全面了解。
又问到她的知识盲点，她没有特意去数过，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的数。
“好像有几十个，我再回去看看。”
老师明明没有说话，何曦却好像看到了沉默背后的失望。
她心虚却也觉得老师这个问题真是无厘头，人家资料上都不数，她怎么会意识到需要注意灰坑的数量。突然觉得难过又失望，怎么会在通看了整晚的资料后都对这些问题没有印象。
她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干这份工作。
李老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40多名同学，只有3个老师，他们实在忙不过来。偏偏学生们的发掘地不集中，东西南北四处分散着，单是行走便要花费不少时间。
直到离开，老师也没有明确指明那个坑可不可以清理。
察觉到姨的目光，何曦提气，说:“吴姨，你先把底下那些坑都刮一刮吧，垃圾和杂草都要清理干净。”
“好嘞。”吴姨乐呵呵地答应。
她把资料都翻了一遍，没能找到答案。
一会儿在这边刮土，一会儿在那边刮土，有种找不到目标的无措。她不敢轻举妄动，无论是出于传统教育的被动思维还是对发掘工作的小心谨慎。
吐出浊气，不能再做无用功。
周老师在和方里的人说话，他井井有条地安排，从容不迫。
“周老师，我在地层的土质土色上遇到一些问题，您能帮我看看吗？”
周奕昭答应地爽快，听完她的叙述再结合现实情况，他很快明白问题所在，三言两语便使何曦恍然大悟。
“谢谢老师。”
“客气，互相学习。”
周老师厉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日记里面总是会写得前后矛盾。
何曦找补到，肯定是开始发掘的时候还不熟练。奇怪，为什么不继续把这个方交给周老师发掘，中间换人多麻烦!
话说，周老师可真年轻。
没有烦恼，何曦又是一个乐天派。她凝神屏息干得不亦乐乎，小手铲薄薄地揭去一层，手感不一样了。
她更加起劲，挖出一个陶片，巴掌大小，她颇为难，在小小的坑里面，既要保留器物的初始面貌，又要快速地清理浮土。
难!难于上青天呐。
尽管如此，何曦还是严格地执行。
真不错，她自卖自夸。
清理结束就要摄影。李老师来了，正好再确认一下拍照的注意事项。
得到一个坏消息。
工地的路并不平坦，时有截断。大小的方里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灰坑，或方或圆，深深浅浅，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
“一起走吧，同学。”
“好的。”这回答好似老师布置了任务不得不完成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何曦想她应该说点什么，不然也太尴尬了。
“老师，您这件衣服看起来很经脏的，很适合在工地里穿。”想了半天，她好不容易想出一个话题。
她早上没看清扶了自己的人是谁，有点可惜不能做些什么表达感谢。她不敢想象自己掉下去会有什么糟糕的后果，刚来就喜提医院体验卡一张。
周奕昭今年26岁，他不是老师，而是一名研究生，只是暂时在这里发掘积累更多的经验。
反正接触不多，也没必要在意称呼，他就没有纠正。
“嗯，是统一发的工作服。”
何曦打了个马哈，“原来是这样，工地领导真有眼光。”
“老师来这里多久了？”
“大概有5个月。”
“老师，您姓什么呀？”
“周。”
“啊？”何曦没听清。
“庄周梦蝶的周。”
“哦哦。”她直点头。
一问一答，何曦不知道老师什么感觉，她自己觉得好尴尬。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个健谈的老师，她松了一口气。
住宿的宾馆距离学校不远，出门右拐后一直直走就到了。正是食堂开饭的时候，闻着味道好香。
“老师您不去吃饭吗？”
“不了。”
何曦径直去食堂，洗个手，拿了盘子就去盛饭。她每样都夹了一点，白菜火腿焖豆腐、油焖茄子、柠檬虾仁、水煮肉片，还有一碗豆芽白菜汤。
她又开心了，塞了满满一大口。
美食能治愈心灵，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吃喜欢的食物会让心情变好，也让身体充满能量。
时间过得很快，吃个午饭，睡个半小时，上工的时间又到了。
她来得好早，其实也不算早，掐着点罢了。同学们好像都还没来，她兀自去到自己的方里，远远地看见她的方里有黑黑的东西，时隐时现。
是工人吗？
何曦快走几步。
“老师下午好啊！”
周老师也来得很早，下午的何曦心情又美丽起来，吃得好睡得饱心情自然好。
“下午好，同学。”很少见有这么积极准时的同学，周奕昭诧异，也就一瞬，打了招呼他又专注于绘图中。
桌子上的东西摆放得极整齐，何曦暗暗发誓自己要向老师学习。
方里的姨一看见她就笑着打招呼，何曦放下东西问道:“姨，你这里干了多久呀？”
上班时间还没到，辛勤的姨拿着刮铲忙得热火朝天。心情颇好地回答:“我今天才干第一天哩，早上在那边干，下午了我们老板就叫我过来这边。”
可能是害怕何曦嫌弃她没有经验，吴大姨连忙补充道:“姑娘，你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哈。”
“还没到时间，休息一会呗姨。”
何曦很佩服眼里有活的人，她喜欢这次实习和她坚决和资本家斗争，不让资本家从自己身上薅羊毛不冲突。
没早来多久，聊几句时间就到了。
初步认识后，何曦忐忑地分配了任务，她自己也没有经验，还分到一个没经验的姨，着实有点担忧自己的实习之路。
多想也没用，她从包里掏出手铲，被她刮得噌亮，用了一早上还是很锋利很干净，她很骄傲。
吴大姨虽是新手，但工作时勤勤恳恳，哼着小曲，很享受这份工作。体力活干得多了，不免感到饥饿。
“姑娘，吃点不？”
何曦深吸一口气，恍若晴天霹雳，她既摆手又摇头，疯狂拒绝。“姨，方里不能吃东西。”
“没事，我就在这吃，吃完了就把垃圾扫走。”姨吃得快，也很是热情好客，见何曦不收，只好把几个水果放在她包旁边，默默加快吃的速度。
罢了罢了，眼不见心不烦。
她背对着姨，默默祈祷姨在老师过来查看方里的情况之前赶紧吃完。
周奕昭上厕所经过，挑了眉。小同学像一只鸵鸟，不听不看不闻，事件就不存在。他乐了一下，没多管闲事。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多了一沓厚厚的资料。
“同学，来拿下你的资料。”他站在高处，任凭风沙吹过，不受影响。
何曦看不到上方的情况，她拍拍手。上午的时候资料室的老师说，999的资料等上一任负责人清点完后就会拿过来交接给她。
她在风沙最大之时冒出头来，沙尘迎面扑来，猝不及防吃了一嘴的沙。头发凌乱，随着风的节奏狂舞。
两手并用，左右扒拉她的头发。她满心就想着，不能让老师久等。
有了心理准备，5级的大风根本不是问题，她绷直脸，展示自己的成熟稳重。
“好的，谢谢老师。”
“有问题可以多去请教老师，多去交流，一个人苦思冥想是没有结果的。”周奕昭突然心软，他愿意给为热爱有赤诚的人一点忠告。
“好的周老师，我会的。”
下工了。
何曦拖着疲惫的身子，把卡插进卡槽，房间亮堂了。何曦房间的位置比较偏，离食堂有段距离，她下工后直接去食堂，又去开会，奔波了一天。
换上拖鞋，迅速洗了个澡，头发还湿哒哒地披着，她并不在意。
伏案看资料，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名字。
周奕昭。
原来那个老师叫周奕昭，很好听的名字呢。
也只是诧异一下，她认真地去看资料了，时不时地在笔记本上写些信息。
窗帘都被拉上，暖暖的灯光照在女孩身上，影子印在纸上，陪伴着她。在寂静的夜晚，我们无法察觉时间是如何流逝的。
最后一份资料了。
何曦揉手，按摩食指，眼睛有点干涩，但她全然不觉得疲惫。
100多份文件，她全都看完了。
掏出手机查看，3点钟了。
她后知后觉打了个哈欠，盖上被子，关上灯，美美地躺进被窝里玩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一直停留在一个页面上，微光照见女孩沉睡的脸，宁静祥和。
刮了几天的面，她今天要正式开始发掘了。昨天已经把遗迹划出来，等老师看过后应该就可以清理。
何曦很主动，这里位置比较远，大家没事基本不会过来，很适合摸鱼。
“老师，我今天清理这个坑可以吗？”
李老师在她划出的边界上铲了一段，颇为赞许，提问道:“范围划得很清晰，你这是几层下的遗迹？”
“②层下。”
老师又问:“②层的土质土色是什么？”
前面几个问题都流利作答，到这里她卡壳了。周老师的日记对土质土色的描述有些复杂，黄褐色、淡黄色……她着实不知如何回答。
“不太确定，我中午回去再看看。”
李老师没有过多关注这个问题，话音一转又提了一个问题，算是给小姑娘一个台阶，“方里总共有多少个遗迹？”
工地上拿给本科生们练手的都是已经发掘过一部分的。因此才会有一沓厚厚的资料需要交接。
这是何曦第一次实习，理论再如何丰富，不亲自实践仍然不能全面了解。
又问到她的知识盲点，她没有特意去数过，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的数。
“好像有几十个，我再回去看看。”
老师明明没有说话，何曦却好像看到了沉默背后的失望。
她心虚却也觉得老师这个问题真是无厘头，人家资料上都不数，她怎么会意识到需要注意灰坑的数量。突然觉得难过又失望，怎么会在通看了整晚的资料后都对这些问题没有印象。
她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干这份工作。
李老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40多名同学，只有3个老师，他们实在忙不过来。偏偏学生们的发掘地不集中，东西南北四处分散着，单是行走便要花费不少时间。
直到离开，老师也没有明确指明那个坑可不可以清理。
察觉到姨的目光，何曦提气，说:“吴姨，你先把底下那些坑都刮一刮吧，垃圾和杂草都要清理干净。”
“好嘞。”吴姨乐呵呵地答应。
她把资料都翻了一遍，没能找到答案。
一会儿在这边刮土，一会儿在那边刮土，有种找不到目标的无措。她不敢轻举妄动，无论是出于传统教育的被动思维还是对发掘工作的小心谨慎。
吐出浊气，不能再做无用功。
周老师在和方里的人说话，他井井有条地安排，从容不迫。
“周老师，我在地层的土质土色上遇到一些问题，您能帮我看看吗？”
周奕昭答应地爽快，听完她的叙述再结合现实情况，他很快明白问题所在，三言两语便使何曦恍然大悟。
“谢谢老师。”
“客气，互相学习。”
周老师厉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日记里面总是会写得前后矛盾。
何曦找补到，肯定是开始发掘的时候还不熟练。奇怪，为什么不继续把这个方交给周老师发掘，中间换人多麻烦!
话说，周老师可真年轻。
没有烦恼，何曦又是一个乐天派。她凝神屏息干得不亦乐乎，小手铲薄薄地揭去一层，手感不一样了。
她更加起劲，挖出一个陶片，巴掌大小，她颇为难，在小小的坑里面，既要保留器物的初始面貌，又要快速地清理浮土。
难!难于上青天呐。
尽管如此，何曦还是严格地执行。
真不错，她自卖自夸。
清理结束就要摄影。李老师来了，正好再确认一下拍照的注意事项。
得到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