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人是没有父母的。他们诞生是有父母的,但是人间界跟修真界有一层看不见的墙,脚从那边跨到这边,从此以后就没有父母了。不过这也不是绝对,比如北宸殿的那位道君,万年难遇的仙二代,又比如云骁,他母亲是鸟,父亲是人,生了他这个鸟人。
云骁的母亲是族中幼崽,横着走习惯了,难免就做了些大胆的事情,不过当时来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怀孕了是要命的事情,没法跟族人交代,她就把儿子送给了销白塔塔主。
塔主那时还是个不痴迷红衣的正常人,他热衷于以物换物,什么都收。他想要母亲将死的羽毛,夸赞母亲是最好看的鸟,做衣服也会是最好看的。换成别人可能就要恼了,母亲脑回路清奇,觉得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她满口答应了,就这样甩开拖油瓶了。
他就这样来到了销白塔,起初与塔顶的白鸦作伴,而后结识了现在的好友,好友是个行事不规矩的人,受得住他那冷嘲热讽的性子,两人你替我挨打、我替你背锅这样长大。那时候他第一次对母亲产生了微妙的质疑。
这种质疑也没有存在太长时间,因为不久后便是入道仪式,很不幸,他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奇烂无比。他修炼起来比旁人更努力,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怎么变强,无暇去思考别的东西。
直到某一天,塔主满身酒气来寻他,告知他母亲死去的消息,他才从落灰的角落里找到些对母亲的粗浅印象。
塔主有些悲伤,他是这样说的,“母亲的离去是件很悲伤的事情,我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不过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云骁沉默片刻后,狮子大开口道:“我想做您的统领。”
塔主:……
“可是我不想要一个短命的统领。”塔主有些懊悔,“除非,你能替我办成一件事。”
云骁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你看过话本吗,话本里有主角,有配角,还有反派,哦对了,还有炮灰,而你,就是炮灰,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天才,你会因为得罪他而死无葬身之地。”塔主摸摸下巴,毫不介意地将天机泄露。
“你的选择呢,云骁?”
云骁安静地看着塔主,记得那时候塔主的衣袍,猩红得像绝望的血,又像吞噬一切的火焰,他忽而就记起来,母亲就是如这人所说的那样,死在了羽毛最好看的那一年。
他声音平静地回答:“那我避开他,不招惹他,不开罪他,这样就不会死掉了。”
说出这句话时,云骁还是少年人,或许是身上那一半尊贵血脉残存的骄傲,那一瞬间还是心生羞耻,但这羞耻就像是大海上的独木舟,随便一个浪花就能打翻。云骁心想,他生来就如此,天赋奇差,泯然众人,毛毛虫有毛毛虫的道法,很显然,声张公平并不属于此类。
塔主就等着这句话呢,捂嘴笑道,“那是不行的。”
云骁微微启口,却没有问出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我给你的任务就会得罪他啊。”塔主闲闲地说。
云骁自认为是毛毛虫,但他也不想在蚕茧待到死。他还是接下任务来。塔主承诺,待他完成任务后,不仅会如约将统领之位传于他,还会告知他仙兽修炼之心法。
自那之后,他谋划许久,一条条费尽心思打通的人脉,一点点稳打稳扎累积的资本,掘墓鼠抵达销白塔之时,这头幼兽就为他们精心准备好了陷阱。但,偶尔他也清楚,他这是朝着毁灭的命运跌跌撞撞地走去。
但现在命运就在他的掌中。云骁扼住了少年的脖颈,眼中满是血丝,力气骤然加大。
已是天色半明,四周楼阁墙瓦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少年脸色苍白到可怕,衣服破碎,浑身伤痕无数,却诡异地不见一丝血色,他被云骁击飞,撞到白墙之时,晨起的冷意触及他鼻尖。云骁利用他片刻的丧失行动力,扼住了他的致命点。
死亡是什么呢?少年意识模糊地想,或许是解脱的良药吧。
云骁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想起来那一天,母亲说,这样做对他俩都好,她不会挨爹娘的打,他也不会被当成混淆血脉的孽种,就此糟糕地长大。他没有怨恨过母亲,甚至以潇洒且果断的母亲为荣。
可是今日云骁被少年说怒了。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无动于衷,他那天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看了好久好久,心里面期望她能带自己一起走,不,哪怕是回头看他一眼也行,笑一笑,眼里带着不舍。那种样子才是……
思绪如同冬日干涸的河流,骤然冻住了。
云骁缓缓吐口气,松开了扼住少年脖颈的手,接近窒息的少年软了身子。这个日后的天才,此时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他轻松地笑笑,眼底的红色却无法褪去,转身看向看楼阁上披着狐裘的少女。
那少女身着素色衣裳,外披狐裘,青丝如瀑,木簪轻挽,容貌艳丽,如花不似月,却生了一双寒潭似的眼眸,叫人不敢攀折,素手随意搭在栏杆上,目光闲散,姿态自然,叫人捉摸不透想法。
认出来者是何人后,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错愕,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塔主令在下等候多时,宣衣大人若是为掘墓鼠而来,还请移步紫电阁,若是吾等有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见谅。”云骁说这话也就是客气一下,对方自己都在那看好戏看半天,想来也不会厚脸皮地问他为什么把人打个半死。
宣衣确实没问。她倚在栏杆上,低头看着这位新任统领,将对方的情绪尽收于眼中,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在这青年身上闻到了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似乎格外美味呢。
“统领客气,人我就带走了,你家塔主,我也会去见的,还望你们做好准备。”宣衣站着没动,附近的巷子闪出身手利落的黑衣人,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少年跟前,简单救助后将人抱回去了。
云骁对宣衣所说的话不是很意外。掘墓鼠那边没有查到上古神器的下落,也就失去了拘禁的意义。看似是无功而返,云骁不这样认为,这一切不过是棋局的开始,该到下一个人“登场”了。
但他没想到来者会是宣衣。
若是问销白塔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必定要提到一个人物,五叶先生。五叶先生身份神秘,不露面于人前,以销白塔的手段也没能查出来什么有价值信息,反而折损不少人手。其人以医毒著称,以短短四年的时间,在销白塔占据一席之地。
塔主觉得此人最擅长的是敛财。更精准的说法是,以五叶先生为首的势力在借助销白塔的交易渠道囤积大批资源。
而宣衣这个名字,知之者甚少。她在销白塔行动,就代表着五叶先生的意思。旁人因五叶对待她客气三分,唯有寥寥数人知晓她的手段与城府。不巧,云骁是其中之一,最好笑的是,他对付掘墓鼠的手段,其实是对宣衣的拙劣模仿。
怎么会是宣衣呢?所谓的上古神器,是他随口编织的谎话,宣衣不可能不知道。不为利来,那是为何而来?
云骁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目送着宣衣回屋,心底漫上寒意。
“云骁,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好友方才没有说话,此时走了过来,皱眉看着云骁的手掌,这只手掌方才掐着那小子的脖子,此时却诡异地发黑,他语气有些恼火,“那小子一身的控血之术,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云骁凝神看着手掌,不动如同木偶,在好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轻呵出声。
所谓“天命之子”,原来只是……塔主是想必还不知晓,他的占卜终于出错了。
云骁手起刀落后,地上出现只断手,眼中的情绪,说不上是喜色还是漠然。又或者两者皆不是。
他见众人散开,低声朝着好友解释道:“若我没有料错,那少年乃我命中死劫。宣衣在此处停留已久,我看不穿她的目的何在,但也不能与她为敌。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好友止住他的话头。两人多年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意思。
好友从他手中取走了少年的那枚身份石牌,“既然如此,你回去向塔主复命,我代你去查探这枚身份石牌的的来历。”
云骁不比其他统领有高深的法力,但他的眼睛要比任何仪器都要精准,那少年年纪不大,以他的能力做不到造假令牌,其背后必定有一条暗线。当然,过去的案宗也早早验证这一点。
好友转身准备走开,这时背后传来云骁的声音。
“怀瞻,我绝非有意隐瞒你此事。”
他为何不说?因为害怕牵连他人吧。掘墓鼠能够为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赴死,他人也会为他赴死,这种凡人称为“羁绊”的东西,于受者来说也是同等。那少年侥幸逃脱追捕,他的家人更希望他能够置身事外、保全自身。云骁亦是如此。
但云骁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文。他这些年来,拼命往上走,却很少停下来思考较为感性的事物,因此很多想法挤压在一起,反倒令他脑子如同各种调料打翻一样,混在一起,琢磨不出来内心究竟何种想法。
一步,两步,三步……好友脚步没有停顿。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我不够信任你,或许是我不想牵连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母亲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
好友停步,他背对着云骁笑了笑,语气轻轻道,“别想太多,等你办完差事,我在竞技场等你,到时候你可以慢慢说,慢慢想。”
云骁的母亲是族中幼崽,横着走习惯了,难免就做了些大胆的事情,不过当时来看,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但怀孕了是要命的事情,没法跟族人交代,她就把儿子送给了销白塔塔主。
塔主那时还是个不痴迷红衣的正常人,他热衷于以物换物,什么都收。他想要母亲将死的羽毛,夸赞母亲是最好看的鸟,做衣服也会是最好看的。换成别人可能就要恼了,母亲脑回路清奇,觉得他是个有意思的人。她满口答应了,就这样甩开拖油瓶了。
他就这样来到了销白塔,起初与塔顶的白鸦作伴,而后结识了现在的好友,好友是个行事不规矩的人,受得住他那冷嘲热讽的性子,两人你替我挨打、我替你背锅这样长大。那时候他第一次对母亲产生了微妙的质疑。
这种质疑也没有存在太长时间,因为不久后便是入道仪式,很不幸,他没有遗传到母亲的天赋,甚至可以说是奇烂无比。他修炼起来比旁人更努力,每天睁眼闭眼想的都是怎么变强,无暇去思考别的东西。
直到某一天,塔主满身酒气来寻他,告知他母亲死去的消息,他才从落灰的角落里找到些对母亲的粗浅印象。
塔主有些悲伤,他是这样说的,“母亲的离去是件很悲伤的事情,我给你一个许愿的机会。不过要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云骁沉默片刻后,狮子大开口道:“我想做您的统领。”
塔主:……
“可是我不想要一个短命的统领。”塔主有些懊悔,“除非,你能替我办成一件事。”
云骁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你看过话本吗,话本里有主角,有配角,还有反派,哦对了,还有炮灰,而你,就是炮灰,以后你会遇到一个天才,你会因为得罪他而死无葬身之地。”塔主摸摸下巴,毫不介意地将天机泄露。
“你的选择呢,云骁?”
云骁安静地看着塔主,记得那时候塔主的衣袍,猩红得像绝望的血,又像吞噬一切的火焰,他忽而就记起来,母亲就是如这人所说的那样,死在了羽毛最好看的那一年。
他声音平静地回答:“那我避开他,不招惹他,不开罪他,这样就不会死掉了。”
说出这句话时,云骁还是少年人,或许是身上那一半尊贵血脉残存的骄傲,那一瞬间还是心生羞耻,但这羞耻就像是大海上的独木舟,随便一个浪花就能打翻。云骁心想,他生来就如此,天赋奇差,泯然众人,毛毛虫有毛毛虫的道法,很显然,声张公平并不属于此类。
塔主就等着这句话呢,捂嘴笑道,“那是不行的。”
云骁微微启口,却没有问出为什么,他的脑海中已经有了答案。
“因为我给你的任务就会得罪他啊。”塔主闲闲地说。
云骁自认为是毛毛虫,但他也不想在蚕茧待到死。他还是接下任务来。塔主承诺,待他完成任务后,不仅会如约将统领之位传于他,还会告知他仙兽修炼之心法。
自那之后,他谋划许久,一条条费尽心思打通的人脉,一点点稳打稳扎累积的资本,掘墓鼠抵达销白塔之时,这头幼兽就为他们精心准备好了陷阱。但,偶尔他也清楚,他这是朝着毁灭的命运跌跌撞撞地走去。
但现在命运就在他的掌中。云骁扼住了少年的脖颈,眼中满是血丝,力气骤然加大。
已是天色半明,四周楼阁墙瓦均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少年脸色苍白到可怕,衣服破碎,浑身伤痕无数,却诡异地不见一丝血色,他被云骁击飞,撞到白墙之时,晨起的冷意触及他鼻尖。云骁利用他片刻的丧失行动力,扼住了他的致命点。
死亡是什么呢?少年意识模糊地想,或许是解脱的良药吧。
云骁的心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想起来那一天,母亲说,这样做对他俩都好,她不会挨爹娘的打,他也不会被当成混淆血脉的孽种,就此糟糕地长大。他没有怨恨过母亲,甚至以潇洒且果断的母亲为荣。
可是今日云骁被少年说怒了。他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无动于衷,他那天看着母亲离开的身影,看了好久好久,心里面期望她能带自己一起走,不,哪怕是回头看他一眼也行,笑一笑,眼里带着不舍。那种样子才是……
思绪如同冬日干涸的河流,骤然冻住了。
云骁缓缓吐口气,松开了扼住少年脖颈的手,接近窒息的少年软了身子。这个日后的天才,此时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地上。
他轻松地笑笑,眼底的红色却无法褪去,转身看向看楼阁上披着狐裘的少女。
那少女身着素色衣裳,外披狐裘,青丝如瀑,木簪轻挽,容貌艳丽,如花不似月,却生了一双寒潭似的眼眸,叫人不敢攀折,素手随意搭在栏杆上,目光闲散,姿态自然,叫人捉摸不透想法。
认出来者是何人后,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错愕,面上依旧是波澜不惊。
“塔主令在下等候多时,宣衣大人若是为掘墓鼠而来,还请移步紫电阁,若是吾等有怠慢之处,还请大人见谅。”云骁说这话也就是客气一下,对方自己都在那看好戏看半天,想来也不会厚脸皮地问他为什么把人打个半死。
宣衣确实没问。她倚在栏杆上,低头看着这位新任统领,将对方的情绪尽收于眼中,唇角微微勾起笑意,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她在这青年身上闻到了复杂而浓烈的情绪,似乎格外美味呢。
“统领客气,人我就带走了,你家塔主,我也会去见的,还望你们做好准备。”宣衣站着没动,附近的巷子闪出身手利落的黑衣人,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少年跟前,简单救助后将人抱回去了。
云骁对宣衣所说的话不是很意外。掘墓鼠那边没有查到上古神器的下落,也就失去了拘禁的意义。看似是无功而返,云骁不这样认为,这一切不过是棋局的开始,该到下一个人“登场”了。
但他没想到来者会是宣衣。
若是问销白塔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必定要提到一个人物,五叶先生。五叶先生身份神秘,不露面于人前,以销白塔的手段也没能查出来什么有价值信息,反而折损不少人手。其人以医毒著称,以短短四年的时间,在销白塔占据一席之地。
塔主觉得此人最擅长的是敛财。更精准的说法是,以五叶先生为首的势力在借助销白塔的交易渠道囤积大批资源。
而宣衣这个名字,知之者甚少。她在销白塔行动,就代表着五叶先生的意思。旁人因五叶对待她客气三分,唯有寥寥数人知晓她的手段与城府。不巧,云骁是其中之一,最好笑的是,他对付掘墓鼠的手段,其实是对宣衣的拙劣模仿。
怎么会是宣衣呢?所谓的上古神器,是他随口编织的谎话,宣衣不可能不知道。不为利来,那是为何而来?
云骁突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他目送着宣衣回屋,心底漫上寒意。
“云骁,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好友方才没有说话,此时走了过来,皱眉看着云骁的手掌,这只手掌方才掐着那小子的脖子,此时却诡异地发黑,他语气有些恼火,“那小子一身的控血之术,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东西。”
云骁凝神看着手掌,不动如同木偶,在好友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他轻呵出声。
所谓“天命之子”,原来只是……塔主是想必还不知晓,他的占卜终于出错了。
云骁手起刀落后,地上出现只断手,眼中的情绪,说不上是喜色还是漠然。又或者两者皆不是。
他见众人散开,低声朝着好友解释道:“若我没有料错,那少年乃我命中死劫。宣衣在此处停留已久,我看不穿她的目的何在,但也不能与她为敌。不过,我发现了另一件事情——”
好友止住他的话头。两人多年默契,一个眼神就能读懂对方意思。
好友从他手中取走了少年的那枚身份石牌,“既然如此,你回去向塔主复命,我代你去查探这枚身份石牌的的来历。”
云骁不比其他统领有高深的法力,但他的眼睛要比任何仪器都要精准,那少年年纪不大,以他的能力做不到造假令牌,其背后必定有一条暗线。当然,过去的案宗也早早验证这一点。
好友转身准备走开,这时背后传来云骁的声音。
“怀瞻,我绝非有意隐瞒你此事。”
他为何不说?因为害怕牵连他人吧。掘墓鼠能够为毫无血缘关系的“家人”赴死,他人也会为他赴死,这种凡人称为“羁绊”的东西,于受者来说也是同等。那少年侥幸逃脱追捕,他的家人更希望他能够置身事外、保全自身。云骁亦是如此。
但云骁说完这句话,就不知道该如何说下文。他这些年来,拼命往上走,却很少停下来思考较为感性的事物,因此很多想法挤压在一起,反倒令他脑子如同各种调料打翻一样,混在一起,琢磨不出来内心究竟何种想法。
一步,两步,三步……好友脚步没有停顿。
“我不想跟你说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是我不够信任你,或许是我不想牵连你,但我从来没有想过用母亲对待我的方式来对待你。”
好友停步,他背对着云骁笑了笑,语气轻轻道,“别想太多,等你办完差事,我在竞技场等你,到时候你可以慢慢说,慢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