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人忽变的脸色，姜月微微眯起眼睛，狐疑不已，总觉得他没想什么好事儿。
陆青崖在帐中等了一会儿，不见陈洛川回来。这人要他把人留下，又一言不发地突然出去了，他在帐中和那军医大眼瞪小眼，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青崖是个单纯的武将，想不明白陈洛川脑子里整天弯弯绕绕着什么勾当，但就是直觉这人没憋好屁。
论理这姓陈的也是云州边防出身，怎么在朝中几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陆青崖深深惋惜。
就在他准备起身出去看看时，帐帘一掀，少女莹白的面容仿佛生着淡淡的光晕，让沉暗的大帐为之一亮。
紧接着她身后又有人将帐帘高高挑起，萧瑟秋风顺着大敞的门帘窜进来，清寒肃杀，吹得案上纸张扑簌作响。
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气氛说不出的怪异，陆青崖又是不解又是好奇：“阿月怎么也来了？”
“我方才在准备进山所需的药物，想起需要些清酒。”姜月解释道。
闻言，陆青崖立即唤来两个亲随，叫他们取了送去姜月那里，又有些歉意地对姜月道：“军中没有女子，阿月身边到底少了几个得用的人，还要辛苦你这样跑腿传话。”
“这些都是小事，并不算辛苦。”姜月摇摇头，她在民间行走时，碍于女子身份，也难招帮手，已经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现在有陆青崖的军令在，她行事至少畅通无阻，不会被人蓄意刁难，已经是极方便的了。
“那阿月倒是说说，什么样的事才不是小事，才算辛苦？”陈洛川眼里划过一丝寒芒，姜月在他身边时事事都被他照料得妥帖。
别说跑腿传话，除了日常起居也没有什么是要她亲自动手的。如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料想是一个人在外头受足了委屈。
可是即便见识了这些辛苦，她也不愿回到他身边，继续受他宠爱娇养。
姜月淡淡撇他一眼：“除了疾病辛苦，其余皆是小事。”
陈洛川被她一噎，倒是有些怔忡。
那军医被三人晾在一旁，自觉脸上挂不住，花白胡子颤抖着，又高声申斥起来：“大人明鉴！这女医讨要清酒，必是为炮制药物，可那南星毒性剧烈，并不能为酒炙而解！大人若不信，可将她制出的药物喂于犬马，便知老叟所言非虚！”
姜月这才注意到帐中还有一人，有些诧异。她虽猜到会有人来告黑状，却没想到竟是当面对质。
——倒也算是个耿介医者。
姜月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感慨，可能是在京城见识了一些一心为了往上爬，丢尽医德，背地使刀子的阴损同行，这老人明知她背靠陆青崖还敢当面得罪，又不依不饶地追到郡守跟前，竟让她觉得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虽然孤拐小气了些，但他确实真有救人之心，认定了她是假货，冒着开罪主帅的风险也要说出来。且既没有推旁人探路，也没有蓄意等她酿成大祸，算得上是个忠直之辈。
“老丈既想试药，但试无妨。”姜月笑道，“陆大人，我这伤药是外敷的，不知军中现在可有被蛇鼠咬伤之人？”
“这……”陆青崖一时为难，看了看自己颇为倚重的年迈医者。
那老者听说是外敷之药，想来就算不妥也不致于立时要人性命，况且有自己在旁看着，便沉着脸点了点头。
很快，一位生得黝黑的年轻小将被找来，竟正是姜月来时见过的那位。
吴山前几日不慎被蛇咬伤，虽在军医那里处理过了，但毕竟蛇毒难去，这几日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听说郡守要找被蛇鼠咬伤之人试一种新的敷药，便自告奋勇来了。
他见那传话的亲随不往军医帐中走，反而领他去帅帐，已然疑惑，又见帐中两位主帅具在，还有军中资历最老的医者，以及那位被陆大人破格请来的女医，不由得受宠若惊。
另外两名去取药的亲随也回来了，一人怀里抱着药罐，一人手里拎着酒桶。姜月跟着他们走到案前，等他们将一应器皿都妥帖摆好。
除了她先前延好的药末、要来的清酒，还有些药臼药杵、银签子之类的东西，又有一人拿托盘端来几张纱布，那是姜月事先煮开过的，特意叮嘱了要原样用盘子托来，任何人不可沾手。
因制药需用未开封的净酒，那亲随索性搬了一桶新的来。他本意是帮着将酒倒好，免得酒桶沉重，女郎搬动吃力。
姜月却拒绝了，她制药从来是自己掌控分量，分毫不假人手。
素白手腕看似纤细，蕴含的力道足以轻松托起木桶，控制着清酒如细流般缓缓倒入药臼，堪堪没过药粉，便干净利落地提起。
指尖捻起一旁的白亮干净的银签子，手腕转动间，药末隐入酒液，混合均匀，褐色的药泥散发着苦而辛辣的滋味。
陈洛川抱臂坐在一旁看着，两条长腿闲适地屈起，透着几分懒散愉悦。
短短几个月时间，总对他哭叫炸毛的小雀儿沉稳不少，学会了隐藏情绪，有时甚至叫他也有些看不透，只要引得她破功才心满意足。
可一但认真起来，她还是这幅心无旁骛的少年姿态，像一汪清若空无的深潭，明净而天真。
静静望着貌美女医行云流水的操作，陈洛川心中一动，恍惚间又回到了他们相识不久的日子。
那时他虽起了龌龊心思，却隐藏得很好，摆出年长者的姿态一步步引诱，姜月像个刚出窝的小兔子似的，很快就对他交付了信任。
雪白干净的一团，每日在他府中安安静静地念书制药，有时他悄悄走到一旁看着，被她发现了便会抬眼冲他笑，眸中满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信任依赖，就像……在对他撒娇一般。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心中的贪欲被日渐纵容，直到再也抑制不住，伸出爪子将这勾人的小东西吃拆入腹。
那天她哭得厉害，真像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他在甜软的唇上尝到苦味，越发掐紧了纤细的腰肢，滑腻的一截弹动着要后退，又被不由分说地按回，承受更加紧密的贴合。
她所有的哀求与挣扎，痛苦与欢愉，都该被他牢牢掌控。
谁知这被他蓄意娇养的雀儿，居然真的长硬了翅膀，毫不留恋地飞出家门，还给自己寻了新的靠山。
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陈洛川偏过头，大剌剌地扫视着屋内众人。
那边姜月制好敷料，抬头寻找干净的纱布，一旁亲随正要上前询问，陈洛川抢先站起来，拿起一遍的银挑子，又点燃灯盏灼了灼，才小心挑起一块纱布递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姜月面色不变，从容接过，一手稳稳地从下面托起纱布，一手小心地捏着银挑子将药泥均匀得抹在上面。
吴山露着一条伤腿，眼巴巴地看着。少年人筋肉分明的腿上还隐约可见三对圆点形的牙印，昭示着那里曾被毒蛇咬过。
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吴山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觉得这陈大人不愧是朝廷派下来的，气势当真慑人。
姜月维持着托住纱布的姿势，小步离开桌案，青色衣袂簌簌卷动着，她低头察看手上的敷药，一截雪白的颈子微微垂下。
陈洛川递了纱布后就站在桌边没走，瞅着她要出来，胳膊一伸将人按回去：“你安分坐着，爷替你干活儿。”
见姜月瞪他，竟咧嘴笑起来，英俊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痞气，“怎么，信不过我？放心，爷好歹在云州带了十几年，要论包扎伤口，怕是比你这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小女医熟练得多。”
说着，也不顾姜月如何反应，轻轻一捏她腕上的麻筋，姜月手一抖，纱布便到了这恶霸手上。
陈洛川长腿一迈，大步走到吴山跟前。小将军无助地吞了吞口水，被成熟男子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有种狼崽子见了头狼般的怯意。
谁知这满身威压的当朝首辅居然缓缓蹲下，又折起一条腿，将膝盖紧压在地面上，认真为他包起了伤口。
吴山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真没想到，陈大人居然是如此礼贤下士之人！
迎着小将军感动的视线，陈洛川手法娴熟地为他包好伤口，跪压在地上的修长小腿重新直起来，两条胳膊撑在膝上，虬劲的大腿线条几乎透出戎装贴身的布料：“我记得，你是叫吴山？往后多上点心，少受些伤。”
“吴将军感觉如何？”一道清浅的声音传来，小将军又对上了女医清波似的眸子，然后他便惊讶地发现，自己腿上咬伤处缠绵了多日的隐痛，竟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等在旁边的老军医也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不，不痛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那老军医皱起眉毛，似乎不信，抓着他的手把了一阵脉，脸上沉沉的看不出表情，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便是无事的意思了。
晕晕乎乎地走出大帐，吴山觉得自己今日过得像在发梦一般。
不，他就是发梦也不敢想，主帅请来的神医为他制药，当朝首辅亲自为他包扎，还有军中资历最老的先生在一旁观察他的情况！
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送走了不明所以的小将军，帐中便只剩下了各怀心思的三人，和一个面色灰败的老军医。
陆青崖在帐中等了一会儿，不见陈洛川回来。这人要他把人留下，又一言不发地突然出去了，他在帐中和那军医大眼瞪小眼，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陆青崖是个单纯的武将，想不明白陈洛川脑子里整天弯弯绕绕着什么勾当，但就是直觉这人没憋好屁。
论理这姓陈的也是云州边防出身，怎么在朝中几年，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陆青崖深深惋惜。
就在他准备起身出去看看时，帐帘一掀，少女莹白的面容仿佛生着淡淡的光晕，让沉暗的大帐为之一亮。
紧接着她身后又有人将帐帘高高挑起，萧瑟秋风顺着大敞的门帘窜进来，清寒肃杀，吹得案上纸张扑簌作响。
见这两人一前一后地进来，气氛说不出的怪异，陆青崖又是不解又是好奇：“阿月怎么也来了？”
“我方才在准备进山所需的药物，想起需要些清酒。”姜月解释道。
闻言，陆青崖立即唤来两个亲随，叫他们取了送去姜月那里，又有些歉意地对姜月道：“军中没有女子，阿月身边到底少了几个得用的人，还要辛苦你这样跑腿传话。”
“这些都是小事，并不算辛苦。”姜月摇摇头，她在民间行走时，碍于女子身份，也难招帮手，已经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现在有陆青崖的军令在，她行事至少畅通无阻，不会被人蓄意刁难，已经是极方便的了。
“那阿月倒是说说，什么样的事才不是小事，才算辛苦？”陈洛川眼里划过一丝寒芒，姜月在他身边时事事都被他照料得妥帖。
别说跑腿传话，除了日常起居也没有什么是要她亲自动手的。如今却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料想是一个人在外头受足了委屈。
可是即便见识了这些辛苦，她也不愿回到他身边，继续受他宠爱娇养。
姜月淡淡撇他一眼：“除了疾病辛苦，其余皆是小事。”
陈洛川被她一噎，倒是有些怔忡。
那军医被三人晾在一旁，自觉脸上挂不住，花白胡子颤抖着，又高声申斥起来：“大人明鉴！这女医讨要清酒，必是为炮制药物，可那南星毒性剧烈，并不能为酒炙而解！大人若不信，可将她制出的药物喂于犬马，便知老叟所言非虚！”
姜月这才注意到帐中还有一人，有些诧异。她虽猜到会有人来告黑状，却没想到竟是当面对质。
——倒也算是个耿介医者。
姜月心中升起一股微妙的感慨，可能是在京城见识了一些一心为了往上爬，丢尽医德，背地使刀子的阴损同行，这老人明知她背靠陆青崖还敢当面得罪，又不依不饶地追到郡守跟前，竟让她觉得还有几分可取之处。
虽然孤拐小气了些，但他确实真有救人之心，认定了她是假货，冒着开罪主帅的风险也要说出来。且既没有推旁人探路，也没有蓄意等她酿成大祸，算得上是个忠直之辈。
“老丈既想试药，但试无妨。”姜月笑道，“陆大人，我这伤药是外敷的，不知军中现在可有被蛇鼠咬伤之人？”
“这……”陆青崖一时为难，看了看自己颇为倚重的年迈医者。
那老者听说是外敷之药，想来就算不妥也不致于立时要人性命，况且有自己在旁看着，便沉着脸点了点头。
很快，一位生得黝黑的年轻小将被找来，竟正是姜月来时见过的那位。
吴山前几日不慎被蛇咬伤，虽在军医那里处理过了，但毕竟蛇毒难去，这几日伤口还有些隐隐作痛。他听说郡守要找被蛇鼠咬伤之人试一种新的敷药，便自告奋勇来了。
他见那传话的亲随不往军医帐中走，反而领他去帅帐，已然疑惑，又见帐中两位主帅具在，还有军中资历最老的医者，以及那位被陆大人破格请来的女医，不由得受宠若惊。
另外两名去取药的亲随也回来了，一人怀里抱着药罐，一人手里拎着酒桶。姜月跟着他们走到案前，等他们将一应器皿都妥帖摆好。
除了她先前延好的药末、要来的清酒，还有些药臼药杵、银签子之类的东西，又有一人拿托盘端来几张纱布，那是姜月事先煮开过的，特意叮嘱了要原样用盘子托来，任何人不可沾手。
因制药需用未开封的净酒，那亲随索性搬了一桶新的来。他本意是帮着将酒倒好，免得酒桶沉重，女郎搬动吃力。
姜月却拒绝了，她制药从来是自己掌控分量，分毫不假人手。
素白手腕看似纤细，蕴含的力道足以轻松托起木桶，控制着清酒如细流般缓缓倒入药臼，堪堪没过药粉，便干净利落地提起。
指尖捻起一旁的白亮干净的银签子，手腕转动间，药末隐入酒液，混合均匀，褐色的药泥散发着苦而辛辣的滋味。
陈洛川抱臂坐在一旁看着，两条长腿闲适地屈起，透着几分懒散愉悦。
短短几个月时间，总对他哭叫炸毛的小雀儿沉稳不少，学会了隐藏情绪，有时甚至叫他也有些看不透，只要引得她破功才心满意足。
可一但认真起来，她还是这幅心无旁骛的少年姿态，像一汪清若空无的深潭，明净而天真。
静静望着貌美女医行云流水的操作，陈洛川心中一动，恍惚间又回到了他们相识不久的日子。
那时他虽起了龌龊心思，却隐藏得很好，摆出年长者的姿态一步步引诱，姜月像个刚出窝的小兔子似的，很快就对他交付了信任。
雪白干净的一团，每日在他府中安安静静地念书制药，有时他悄悄走到一旁看着，被她发现了便会抬眼冲他笑，眸中满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信任依赖，就像……在对他撒娇一般。
也许就是从那时起，他心中的贪欲被日渐纵容，直到再也抑制不住，伸出爪子将这勾人的小东西吃拆入腹。
那天她哭得厉害，真像只眼睛红红的小兔子，他在甜软的唇上尝到苦味，越发掐紧了纤细的腰肢，滑腻的一截弹动着要后退，又被不由分说地按回，承受更加紧密的贴合。
她所有的哀求与挣扎，痛苦与欢愉，都该被他牢牢掌控。
谁知这被他蓄意娇养的雀儿，居然真的长硬了翅膀，毫不留恋地飞出家门，还给自己寻了新的靠山。
嘴角勾起一个恶意的弧度，陈洛川偏过头，大剌剌地扫视着屋内众人。
那边姜月制好敷料，抬头寻找干净的纱布，一旁亲随正要上前询问，陈洛川抢先站起来，拿起一遍的银挑子，又点燃灯盏灼了灼，才小心挑起一块纱布递过去。
骨节分明的手伸到眼前，姜月面色不变，从容接过，一手稳稳地从下面托起纱布，一手小心地捏着银挑子将药泥均匀得抹在上面。
吴山露着一条伤腿，眼巴巴地看着。少年人筋肉分明的腿上还隐约可见三对圆点形的牙印，昭示着那里曾被毒蛇咬过。
忽然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吴山不自在地缩了缩脖子，觉得这陈大人不愧是朝廷派下来的，气势当真慑人。
姜月维持着托住纱布的姿势，小步离开桌案，青色衣袂簌簌卷动着，她低头察看手上的敷药，一截雪白的颈子微微垂下。
陈洛川递了纱布后就站在桌边没走，瞅着她要出来，胳膊一伸将人按回去：“你安分坐着，爷替你干活儿。”
见姜月瞪他，竟咧嘴笑起来，英俊的面容平添了几分痞气，“怎么，信不过我？放心，爷好歹在云州带了十几年，要论包扎伤口，怕是比你这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小女医熟练得多。”
说着，也不顾姜月如何反应，轻轻一捏她腕上的麻筋，姜月手一抖，纱布便到了这恶霸手上。
陈洛川长腿一迈，大步走到吴山跟前。小将军无助地吞了吞口水，被成熟男子高大的身躯笼罩着，他有种狼崽子见了头狼般的怯意。
谁知这满身威压的当朝首辅居然缓缓蹲下，又折起一条腿，将膝盖紧压在地面上，认真为他包起了伤口。
吴山简直要热泪盈眶了，他真没想到，陈大人居然是如此礼贤下士之人！
迎着小将军感动的视线，陈洛川手法娴熟地为他包好伤口，跪压在地上的修长小腿重新直起来，两条胳膊撑在膝上，虬劲的大腿线条几乎透出戎装贴身的布料：“我记得，你是叫吴山？往后多上点心，少受些伤。”
“吴将军感觉如何？”一道清浅的声音传来，小将军又对上了女医清波似的眸子，然后他便惊讶地发现，自己腿上咬伤处缠绵了多日的隐痛，竟奇迹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直等在旁边的老军医也紧紧盯着他，等着他的反应。
“不，不痛了……”他结结巴巴地说。
那老军医皱起眉毛，似乎不信，抓着他的手把了一阵脉，脸上沉沉的看不出表情，但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这便是无事的意思了。
晕晕乎乎地走出大帐，吴山觉得自己今日过得像在发梦一般。
不，他就是发梦也不敢想，主帅请来的神医为他制药，当朝首辅亲自为他包扎，还有军中资历最老的先生在一旁观察他的情况！
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送走了不明所以的小将军，帐中便只剩下了各怀心思的三人，和一个面色灰败的老军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