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6的第8天
将亲哥哥赶去干活，又带着林月在马场上跑了两圈，云昭心情舒畅，歇息时觉着果饮子都比平日甜了几分。
运动确实使人快乐，林月也觉着心情开阔了许多。
她与云昭紧挨着坐在临时铺好的席上，望着蓝天白云，青青草地，感受着片刻的放松。
“阿昭。”林月看着云昭俊朗的侧脸，轻声道，“往事我都记不得了，但你我夫妻一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对吗？”
云昭侧过头，疑惑地点点头。
“那之前种种我们就不论了，往后朝朝暮暮，必不相负，可好？”林月道。
云昭思索了一会儿，似是想通了什么，顿时喜形于色，语气轻快地应了。
林月求和目的已达到，心情更好了。
既然明月皇后心有所属，与云昭并非是恩爱夫妻，那她在心里就当明月皇后与云昭已经分手了。
至于云昭爱的是明月皇后，她在这个世界只能是明月皇后了，就当云昭爱的是她好了。
她若要人相伴也只能选择云昭，恰好她对他的皮相也有那么点男女之间的心动。
纯粹的爱情是奢侈品，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春风拂面，林月闭上眼睛，心里想的是前几日慈济堂的方案出来了，小范围的试点也不知开展的怎么样，后日问问袁素进度。纪彩她们今日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希望她们此行顺利，查出害死尹观棋的凶手。自古以来，贪腐屡禁不止，封建时代该怎么开展反贪工作啊？
“阿月？”云昭拉着林月的手，眼看着林月从神情舒展到秀眉轻蹙。
关于工作的思绪暂停，林月没回答云昭的疑问，而是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凤仪宫用饭吧。”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上了宝辇浩浩荡荡地往凤仪宫去。
日落月升，凤仪宫里的桃花也在夜间的春风拂过后撒落了一地花瓣。
三月二十日，一旬一次的休沐日。
天公作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朝中官员们呼朋引伴，或家中聚会、或上街购物、或郊外踏青，永安城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而城中最热闹的去处当属满江楼。
满江楼内，一楼看台上鼓乐吹笙、轻歌曼舞，一道道珍馐佳肴、一盅盅陈年佳酿流水似地被侍者端上了食案，食客则似海边的浪潮一波波来去。三楼的雅间却被镇北侯府的姜六郎包了场，只为与损友痛快地聊一场八卦。
“难得休沐，怎么又在满江楼吃这些吃腻了的吃食。”姜恒的损友周二郎，禁卫统领周威之子周毅临窗而坐，探头看楼下喧闹的人群，试图找点新鲜的乐子。
姜恒斜了周毅一眼：“我邀你去红袖阁，你敢去吗？”
“敢！有什么不敢的……”周毅缩回脑袋，满脸写着逞强，“只是……红袖阁的清辉娘子嫁人从良了，近期也没听说有什么花魁娘子，不去也罢。还是试试满江楼的新菜吧，试新菜好。”
姜恒暗笑，自从这厮去年秋娶了平王殿下爱女乐福县主，连去红袖阁听曲都不敢了，恨不得离烟花之地三丈远，也就嘴上不肯认输。
他清咳了两声，开口问道：“元康三年状元如今的江州提刑顾怀嘉，你认识吗？见过吗？他相貌如何？”
“你阿姐知道你这么八卦吗？”周毅打趣道，“好好的侯府公子，背地里热衷于家长里短豪门是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少废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这么点乐趣！”姜恒推搡了下身旁坐着的损友。
周毅被推得直笑，物以类聚，他又何尝不爱在背后跟损友分享这些：“顾状元嘛，认识说不上，倒是见过几面。元康三年的宫宴你没去吗？”
姜恒回忆：“元康三年……我骑马跌了，伤了腿，年节里都是在家中度过的，你忘啦？”
“是有这么回事。”周毅也想起来了，遗憾道，“那你可是错过了啊。”
“你快与我细说。我之前只听你说皇后从凤仪卫调了一个护卫去保护顾状元，宫宴的事你都没和我细说。”姜恒催促。
“你为何对那顾怀嘉这么感兴趣了？”周毅夹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
姜恒自是不能将皇帝陛下的话传出去的，只道：“你别管，原因不能说。”
“顾状元生得一副好相貌，清朗如月，仿佛灵州山水之灵韵都集于他一身了。”周毅又叹，“可惜咯。”
“既是好相貌，又是状元郎，而今是一州提刑，官运不说扶摇直上，也称得上稳扎稳打，前途正好。可惜什么？”
姜恒一边发问一边暗自忖度，顾怀嘉能在永安城浪荡子口中得到这个评价，这相貌定是顶好的。只与陛下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如何比较呢？各人审美各异，难道明月皇后偏好如此？
“元康三年，既是他鱼跃龙门之日，也是他家破人亡之时啊。”周毅解释道，“听说那年他还在准备秋闱时，家乡灵州就接连传来噩耗，父亲冤死狱中，母亲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新婚妻子进山采药遇到山匪也不幸惨死。难为他还能在秋闱中一举夺魁。”
“他娶过妻？”不怪姜恒注意力在这里，皇帝陛下亲口认证明月皇后心系顾怀嘉，结果顾怀嘉还是个鳏夫？
“多新鲜呐，顾状元年近三十，娶妻有什么奇怪的？你二十三了都未定亲才奇怪吧。你应该奇怪的是，他当了十年鳏夫！他出身寒门，没有根基，妻子去世十年了，又在官场沉浮，竟不给自己找个得力的岳家！有人说他对过世的妻子用情至深。”周毅凑到姜恒耳边轻声道，“因皇后调护卫的举动，也有人猜测，他是有皇后护着，即无需娶妻也不敢娶妻。”
“这……娘娘只是爱才心切吧？”
“当然不止这些。”周毅补充，“顾怀嘉当初曾在国子监求学，就颇受明月皇后关注，他父亲冤死狱中的案子还是皇后下了凤旨令灵州监察史办的呢。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年宫宴！”
他将杯中的杏花酿一饮而尽，压低了声音道：“宫宴过半，皇后离席了很长时间，我与父亲随陛下去寻，远远的便瞧见，皇后与顾怀嘉二人单独在湖心亭里，两人坐一块儿不知说了什么，顾怀嘉神色黯然，皇后伤心落泪离去，又直直地撞见了陛下。我和父亲避闪不及，就见皇后瞪了陛下一眼，陛下气急问皇后是不是心悦那姓顾的，皇后还应了。”
对上了，陛下也亲口说皇后喜欢顾怀嘉。
“这……”姜恒瞧着爆出宫闱秘辛的自家损友，半天只憋出一句，“周二你真能藏事儿啊。”
周毅摆摆手：“我算什么能藏事儿啊，皇后身边的宝儿姑姑还有袁书令，才是其中翘楚。皇后住在明园八年，里头的消息，我是半点都探听不到。”
此时，被提到朱宝儿和袁素在城西在一座宅子里相顾无言。
这宅子是朱宝儿养父母的住处。
朱宝儿养父母听到江州水灾的消息，又见朱宝儿休假回家，知她情绪不好，都不敢去烦她，只默默关切些衣食起居的琐事。
袁素昨日吩咐仆人递了帖子，拿到朱宝儿的回帖，休沐日一早便登了朱宝儿家的门。
出身普通的朱宝儿养父母诚惶诚恐得见礼都不利索了。
哪怕知道养女是皇后跟前红人，因养女常年不归家又要求家里不许张扬，他们也没见过几个大场面大人物。
彼此见完礼，朱宝儿径直引袁素到自己的小院里招待。
“新任江州监察史昨日已经启程了，江州水患之事，娘娘和陛下都很重视，会妥善处理的。”沉默地喝了一盏茶，袁素将尹观棋的事隐去，斟酌着开口，“尹监察的身后事，也会按例办理，抚恤家人。”
“她有什么家人！”朱宝儿脱口而出，“她那丈夫……”为了子嗣之事与她争执不休。
罢了，如今人没了，计较那些也没有意义。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太阳真好。”朱宝儿的目光投向屋子一角放着的纸鸢，“之前总是下雨，我盼着天晴好放风筝，也让主子去走走散心。”
而今永安城天晴了，也不知江州那边是否还是凄风苦雨。
“陆宛儿不知内情，娘娘身边需要你。”袁素站起来看着纸鸢，“昨夜陛下宿在了凤仪宫。”
朱宝儿皱着眉：“袁书令，我们这样瞒着主子，对吗？”
“因缘际会，天意如此。”袁素远远地望着天上如轻纱飘扬的白云，“帝后和睦，是国之幸事。若帝后不睦……”
安乐之乱才过去二十多年而已，它的余波直到现在也没有平息。
国事，多么沉重的一个词。
在明园的近三千个日夜，朱宝儿都像被压着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哪一天出了纰漏就会天翻地覆。
“娘娘前日叮嘱我来看你，说若有需要捎带的，让我帮你安排。”见朱宝儿低眉敛目恢复了凤仪宫掌事姑姑的沉稳冷静，袁素换了个话题。
“观棋她家里我没什么需要捎带的，要捐给江州的财物我昨日已送到慈济院了。只是祭文……托人带到观棋坟前烧了吧。”朱宝儿将桌上写好的祭文封好，交给袁素。
“我与公文一起发给江州监察司，她们会办好的。”袁素想了想，安慰道：“如今国运昌盛，国库丰盈，帝后英明仁德，必不会让二十年前江州水患之事重演的。”
见朱宝儿想起当年之事眼泛泪光，袁素上前拢了拢朱宝儿肩，沉声安抚：“我也会尽力看着的。放心吧，宝儿。”
若你生在现在，必不会让你流离失所、举家逃难至你独身一人。
二十年前，有一五岁女童从江州一步步走到了永安城慈济院门口。
运动确实使人快乐，林月也觉着心情开阔了许多。
她与云昭紧挨着坐在临时铺好的席上，望着蓝天白云，青青草地，感受着片刻的放松。
“阿昭。”林月看着云昭俊朗的侧脸，轻声道，“往事我都记不得了，但你我夫妻一体，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对吗？”
云昭侧过头，疑惑地点点头。
“那之前种种我们就不论了，往后朝朝暮暮，必不相负，可好？”林月道。
云昭思索了一会儿，似是想通了什么，顿时喜形于色，语气轻快地应了。
林月求和目的已达到，心情更好了。
既然明月皇后心有所属，与云昭并非是恩爱夫妻，那她在心里就当明月皇后与云昭已经分手了。
至于云昭爱的是明月皇后，她在这个世界只能是明月皇后了，就当云昭爱的是她好了。
她若要人相伴也只能选择云昭，恰好她对他的皮相也有那么点男女之间的心动。
纯粹的爱情是奢侈品，不是谁都能买得起的。
春风拂面，林月闭上眼睛，心里想的是前几日慈济堂的方案出来了，小范围的试点也不知开展的怎么样，后日问问袁素进度。纪彩她们今日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出城了，希望她们此行顺利，查出害死尹观棋的凶手。自古以来，贪腐屡禁不止，封建时代该怎么开展反贪工作啊？
“阿月？”云昭拉着林月的手，眼看着林月从神情舒展到秀眉轻蹙。
关于工作的思绪暂停，林月没回答云昭的疑问，而是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凤仪宫用饭吧。”
于是两人手牵着手上了宝辇浩浩荡荡地往凤仪宫去。
日落月升，凤仪宫里的桃花也在夜间的春风拂过后撒落了一地花瓣。
三月二十日，一旬一次的休沐日。
天公作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朝中官员们呼朋引伴，或家中聚会、或上街购物、或郊外踏青，永安城比往日更热闹了几分，而城中最热闹的去处当属满江楼。
满江楼内，一楼看台上鼓乐吹笙、轻歌曼舞，一道道珍馐佳肴、一盅盅陈年佳酿流水似地被侍者端上了食案，食客则似海边的浪潮一波波来去。三楼的雅间却被镇北侯府的姜六郎包了场，只为与损友痛快地聊一场八卦。
“难得休沐，怎么又在满江楼吃这些吃腻了的吃食。”姜恒的损友周二郎，禁卫统领周威之子周毅临窗而坐，探头看楼下喧闹的人群，试图找点新鲜的乐子。
姜恒斜了周毅一眼：“我邀你去红袖阁，你敢去吗？”
“敢！有什么不敢的……”周毅缩回脑袋，满脸写着逞强，“只是……红袖阁的清辉娘子嫁人从良了，近期也没听说有什么花魁娘子，不去也罢。还是试试满江楼的新菜吧，试新菜好。”
姜恒暗笑，自从这厮去年秋娶了平王殿下爱女乐福县主，连去红袖阁听曲都不敢了，恨不得离烟花之地三丈远，也就嘴上不肯认输。
他清咳了两声，开口问道：“元康三年状元如今的江州提刑顾怀嘉，你认识吗？见过吗？他相貌如何？”
“你阿姐知道你这么八卦吗？”周毅打趣道，“好好的侯府公子，背地里热衷于家长里短豪门是非，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少废话！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我就这么点乐趣！”姜恒推搡了下身旁坐着的损友。
周毅被推得直笑，物以类聚，他又何尝不爱在背后跟损友分享这些：“顾状元嘛，认识说不上，倒是见过几面。元康三年的宫宴你没去吗？”
姜恒回忆：“元康三年……我骑马跌了，伤了腿，年节里都是在家中度过的，你忘啦？”
“是有这么回事。”周毅也想起来了，遗憾道，“那你可是错过了啊。”
“你快与我细说。我之前只听你说皇后从凤仪卫调了一个护卫去保护顾状元，宫宴的事你都没和我细说。”姜恒催促。
“你为何对那顾怀嘉这么感兴趣了？”周毅夹了一筷子菜，不紧不慢。
姜恒自是不能将皇帝陛下的话传出去的，只道：“你别管，原因不能说。”
“顾状元生得一副好相貌，清朗如月，仿佛灵州山水之灵韵都集于他一身了。”周毅又叹，“可惜咯。”
“既是好相貌，又是状元郎，而今是一州提刑，官运不说扶摇直上，也称得上稳扎稳打，前途正好。可惜什么？”
姜恒一边发问一边暗自忖度，顾怀嘉能在永安城浪荡子口中得到这个评价，这相貌定是顶好的。只与陛下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如何比较呢？各人审美各异，难道明月皇后偏好如此？
“元康三年，既是他鱼跃龙门之日，也是他家破人亡之时啊。”周毅解释道，“听说那年他还在准备秋闱时，家乡灵州就接连传来噩耗，父亲冤死狱中，母亲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新婚妻子进山采药遇到山匪也不幸惨死。难为他还能在秋闱中一举夺魁。”
“他娶过妻？”不怪姜恒注意力在这里，皇帝陛下亲口认证明月皇后心系顾怀嘉，结果顾怀嘉还是个鳏夫？
“多新鲜呐，顾状元年近三十，娶妻有什么奇怪的？你二十三了都未定亲才奇怪吧。你应该奇怪的是，他当了十年鳏夫！他出身寒门，没有根基，妻子去世十年了，又在官场沉浮，竟不给自己找个得力的岳家！有人说他对过世的妻子用情至深。”周毅凑到姜恒耳边轻声道，“因皇后调护卫的举动，也有人猜测，他是有皇后护着，即无需娶妻也不敢娶妻。”
“这……娘娘只是爱才心切吧？”
“当然不止这些。”周毅补充，“顾怀嘉当初曾在国子监求学，就颇受明月皇后关注，他父亲冤死狱中的案子还是皇后下了凤旨令灵州监察史办的呢。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那年宫宴！”
他将杯中的杏花酿一饮而尽，压低了声音道：“宫宴过半，皇后离席了很长时间，我与父亲随陛下去寻，远远的便瞧见，皇后与顾怀嘉二人单独在湖心亭里，两人坐一块儿不知说了什么，顾怀嘉神色黯然，皇后伤心落泪离去，又直直地撞见了陛下。我和父亲避闪不及，就见皇后瞪了陛下一眼，陛下气急问皇后是不是心悦那姓顾的，皇后还应了。”
对上了，陛下也亲口说皇后喜欢顾怀嘉。
“这……”姜恒瞧着爆出宫闱秘辛的自家损友，半天只憋出一句，“周二你真能藏事儿啊。”
周毅摆摆手：“我算什么能藏事儿啊，皇后身边的宝儿姑姑还有袁书令，才是其中翘楚。皇后住在明园八年，里头的消息，我是半点都探听不到。”
此时，被提到朱宝儿和袁素在城西在一座宅子里相顾无言。
这宅子是朱宝儿养父母的住处。
朱宝儿养父母听到江州水灾的消息，又见朱宝儿休假回家，知她情绪不好，都不敢去烦她，只默默关切些衣食起居的琐事。
袁素昨日吩咐仆人递了帖子，拿到朱宝儿的回帖，休沐日一早便登了朱宝儿家的门。
出身普通的朱宝儿养父母诚惶诚恐得见礼都不利索了。
哪怕知道养女是皇后跟前红人，因养女常年不归家又要求家里不许张扬，他们也没见过几个大场面大人物。
彼此见完礼，朱宝儿径直引袁素到自己的小院里招待。
“新任江州监察史昨日已经启程了，江州水患之事，娘娘和陛下都很重视，会妥善处理的。”沉默地喝了一盏茶，袁素将尹观棋的事隐去，斟酌着开口，“尹监察的身后事，也会按例办理，抚恤家人。”
“她有什么家人！”朱宝儿脱口而出，“她那丈夫……”为了子嗣之事与她争执不休。
罢了，如今人没了，计较那些也没有意义。
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又陷入了沉默。
“今天的太阳真好。”朱宝儿的目光投向屋子一角放着的纸鸢，“之前总是下雨，我盼着天晴好放风筝，也让主子去走走散心。”
而今永安城天晴了，也不知江州那边是否还是凄风苦雨。
“陆宛儿不知内情，娘娘身边需要你。”袁素站起来看着纸鸢，“昨夜陛下宿在了凤仪宫。”
朱宝儿皱着眉：“袁书令，我们这样瞒着主子，对吗？”
“因缘际会，天意如此。”袁素远远地望着天上如轻纱飘扬的白云，“帝后和睦，是国之幸事。若帝后不睦……”
安乐之乱才过去二十多年而已，它的余波直到现在也没有平息。
国事，多么沉重的一个词。
在明园的近三千个日夜，朱宝儿都像被压着喘不过气来，不知道哪一天出了纰漏就会天翻地覆。
“娘娘前日叮嘱我来看你，说若有需要捎带的，让我帮你安排。”见朱宝儿低眉敛目恢复了凤仪宫掌事姑姑的沉稳冷静，袁素换了个话题。
“观棋她家里我没什么需要捎带的，要捐给江州的财物我昨日已送到慈济院了。只是祭文……托人带到观棋坟前烧了吧。”朱宝儿将桌上写好的祭文封好，交给袁素。
“我与公文一起发给江州监察司，她们会办好的。”袁素想了想，安慰道：“如今国运昌盛，国库丰盈，帝后英明仁德，必不会让二十年前江州水患之事重演的。”
见朱宝儿想起当年之事眼泛泪光，袁素上前拢了拢朱宝儿肩，沉声安抚：“我也会尽力看着的。放心吧，宝儿。”
若你生在现在，必不会让你流离失所、举家逃难至你独身一人。
二十年前，有一五岁女童从江州一步步走到了永安城慈济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