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闭嘴吧！”宋眉筷子一拍，“多大的丫头了，用不着咱们多操心。”
言山见女儿一副不愿多听的样子，也闭口不再多说，这一顿饭吃的诡异地沉默。
吃完了饭，言襄跑到院子里晒太阳，难得的大晴天，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缓解了头痛和困乏。
躺在圈椅里，言襄眯着眼睛，脑子里依旧混乱，却还是不住想起谢白的脸，再加上父亲饭间说的话，过了年才满十六岁的少女，心里泛起一股奇妙的悸动。
也许是谢白生的太好看了，在言襄的认知里，她十几年来见过的男子，从没有长得这般好看的，她又想起之前倩儿姐姐借给她的话本子，里面说女子爱慕俊俏男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是无法控制的……
是这样么？可是自己明明只见他一天而已……大概自己是个爱慕美色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食色性也”？对还是不对呢？总之喜欢漂亮的容颜是人之本性吧，言襄想着，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思春哪有什么关系，自己也并没有想和谢白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啊？
“哈啊……”言襄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昨天谢白的那两声咳嗽。
那么单薄的身体，好像还染了风寒，言襄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自己壮得像头小牛的身体，染风寒什么的，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上一次染风寒，还是两年前的事呢。
晒够了太阳，言襄跑去厨房，从柜子深处掏出来一罐干姜磨成的粉，那是宋眉准备的，每年快入冬的时候，就磨一些，时常用温热水冲服，驱散寒气。
谢白从京城到这样偏远寒冷的地方，正需要驱驱寒气才行。
言襄把瓷罐裹了布，抱着就走。
“干嘛去？”宋眉见她抱着个罐子，一副傻兮兮的模样。
“有事，我出去一趟。”
就直接出了门。
宋眉看着女儿的背影，叉着腰若有所思。
言襄出了门就直奔隔壁钟宅，结果一到门前，发现一群人把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让让，让让！”言襄拨开挡在身前的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挤了进去。
挤到了里头才发现裴明倩也在这里。
“倩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言襄问道。
“是小襄啊，”裴明倩胳膊上挎了个绣篮，“我本来想找你看看我新绣的花样，谁知到这里时碰到了……沐婵……”
“谁？”言襄的眼睛瞪得溜圆，“沐……沐婵？”
周围人突然喧哗起来，钟宅的大门一开一合，门前就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红色衣，脚穿鹿皮靴，梳着双髻的娇美少女。
正是沐婵。
“哎哟哟，沐大小姐这是又吃了闭门羹啊！”
“冀州的俊俏公子怕是都被看遍喽！”
“哎，也不知哪位公子有幸娶得这么一个上门讨夫君的美娇娘啊哈哈哈啊哈哈”
……
围观人群一阵讥讽嘲笑，难听的话越来越多，这些年底无事的闲杂人等，最喜欢到处看热闹了。
像沐婵这样的冀州府“名人”，真是到哪里都会引起骚动。
“你们这些下贱东西，管本姑娘的事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滚！都给我滚！不然我就砍了你们！”
沐婵也不害臊，叉着腰就开始赶人，众人笑也笑过了，不想真的惹怒了沐婵，毕竟沐家势大，做的太过分总要被找麻烦的，于是眨眼间便都四散而去。
原地就只剩下言襄和裴明倩。
沐婵站在台阶上扬着头，对着言襄挑了挑眉。
“臭丫头，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扒了你的皮？”
裴明倩闻言一抖，将言襄护在身后。
“沐小姐，小襄虽然算是得罪了你，但她素来不和人争抢，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呵，好一个不与人争抢，那你问她，为何凌凤经与她相识不过数天就非她不娶？”
“嘿，真是，”言襄一掌拍在自己脑门儿，“倩儿姐姐，你别和她说话了，她脑子里就只有凌凤经三个字，太可怕了，什么时候她把这三个字从脑子里剔出去咱们再和她讲道理吧。”
“你——”沐婵冲言襄一指，漂亮的鼻子快要被气歪了，“你说，这家新住进来的谢公子是不是比凌凤经还要好看？”
言襄“哈哈”一笑，见牙不见眼。
“是啊，谢公子才貌无双，凌凤经根本就比不上呢！他们两个，就像天上的月亮和你家的盛桂花糕的大玉盘，没得比！！”
言襄是故意气沐婵，心里却是默默念叨千万不要被凌凤经知道，不然自己还有苦头要吃。
“哼，既然凌凤经非你不娶，那我就要嫁比他更好的！”
沐婵又有了劲头，开始奋力拍门，“姓谢的你出来让本姑娘瞧瞧！”
……言襄默默扶额。
裴明倩用手帕挡住了自己的面容，但是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被言襄看的清清楚楚。
“倩儿姐姐，你先回吧，我改天去寻你，谢公子是我家的客人，我不能不管他的。”
“那你自己小心些，”裴明倩握住言襄的手，轻轻拍了拍，无奈转身离去。
裴明倩走得没了踪影，言襄才放心撸起袖子一个箭步冲上台阶，把正在发狂的沐婵用手一抓，扔了出去。
“你这个死丫头！”沐婵也不是柔弱的身子，好歹学过几年的武艺，轻松站定在几步之外。
“我说，你能不能省省力气，就算你把整个冀州的男人都招惹遍了，凌凤经也不会吃醋的……”
“要你管！”沐婵跺脚，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红，一脸的不甘。
“是啊，我才不想管呢，你和凌凤经的事我为什么要管，可他这个大坏蛋拿我作挡箭牌，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凌凤经哪里会喜欢我？他就是在耍你玩儿，你们两个虽然有婚约，可他长你八岁，就是把你当小孩子看待，你要是真想嫁他，还是别耍这种幼稚的手段了。”
言襄神色十分郑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家都说沐家大小姐是个疯婆娘，我可不这么认为！”
“哼，算你有见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这个谢公子真的比凌凤经还好，我才不会再想着凌凤经那个坏蛋呢！”
沐婵的话依旧高傲，不过人已经没了太多的力气，她冲言襄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跑没了影。
言襄差点瘫倒在地，把怀里的罐子抱的更紧了，深感母亲在腊月头几日让自己去观音庙拜拜的建议是多么正确，只可惜，她并没有去。
这是观音菩萨对她偷懒不去上香的惩罚么？言襄无语望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轻如鸿羽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到了跟前。
“小襄儿？”魅惑的低音在耳边响起，一张带笑的俊秀面孔出现在眼前。
“啊！！”言襄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是惊得要跳起来，“啊！！凌凤经你这个大坏蛋怎么在这里呀！”
言襄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捉弄，还有……刚才自己呛沐婵时说的话，他，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额，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凌凤经用手指弹了一下言襄头上的小辫子，“方才不是说我像盛桂花糕的大盘子，怎么这会儿见到我又怕了？”
“冤枉啊，我说的是玉盘，大玉盘！沐婵家盛桂花糕用的玉盘都是上好的白玉呢……”言襄撇嘴，心道，沐婵家那般豪富，那家用的玉盘可是平常人家日常半年的嚼用呢。
“那又如何，怎比得上谢公子如天上明月一般呢？是吧？”凌凤经笑眯眯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言襄已经不想再和凌凤经说下去了，这人的可怕她早已领教过，实在不想再跌进坑里，她单手抱着罐子，单手三两下攀上钟宅的围墙，直接翻进了院子里。
谁知进了院子，才发现谢白就在院子里静静坐着，手里一本泛黄的书册，桌上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言襄一落地，谢白就抬头看她，如冰似雪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像是笑容的表情。
不会吧？言襄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走到谢白跟前，将用布包着的瓷罐放在桌子上，打了声招呼。
“谢公子，你还好吧？”
谢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罐子，说道:“言姑娘从大门进来也是可以的，不必翻墙。”
“嗯……我知道了，”言襄简直要把自己埋进土里，硬着头皮说道:“我昨天见你有些咳嗽，就带了点干姜粉过来，喏，你用温水冲服可以驱走身上的寒气。”
“多谢言姑娘。”
谢白示意言襄坐下，这时，大门又被敲响，门外那人扬声道:“燕山书院凌凤经前来拜访，谢公子可愿让凌某入门一见！”
“你说，我是让他进来，还是让他离开呢？”谢白突然转头，将问题抛给了言襄。
“为什么要问我？”言襄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
言山见女儿一副不愿多听的样子，也闭口不再多说，这一顿饭吃的诡异地沉默。
吃完了饭，言襄跑到院子里晒太阳，难得的大晴天，太阳暖烘烘的，照在身上缓解了头痛和困乏。
躺在圈椅里，言襄眯着眼睛，脑子里依旧混乱，却还是不住想起谢白的脸，再加上父亲饭间说的话，过了年才满十六岁的少女，心里泛起一股奇妙的悸动。
也许是谢白生的太好看了，在言襄的认知里，她十几年来见过的男子，从没有长得这般好看的，她又想起之前倩儿姐姐借给她的话本子，里面说女子爱慕俊俏男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是无法控制的……
是这样么？可是自己明明只见他一天而已……大概自己是个爱慕美色的人，所以才会这样，不过也没什么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食色性也”？对还是不对呢？总之喜欢漂亮的容颜是人之本性吧，言襄想着，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和思春哪有什么关系，自己也并没有想和谢白有什么其他的关系啊？
“哈啊……”言襄打了个哈欠，突然想起昨天谢白的那两声咳嗽。
那么单薄的身体，好像还染了风寒，言襄伸了伸懒腰，摸了摸自己壮得像头小牛的身体，染风寒什么的，好像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了，上一次染风寒，还是两年前的事呢。
晒够了太阳，言襄跑去厨房，从柜子深处掏出来一罐干姜磨成的粉，那是宋眉准备的，每年快入冬的时候，就磨一些，时常用温热水冲服，驱散寒气。
谢白从京城到这样偏远寒冷的地方，正需要驱驱寒气才行。
言襄把瓷罐裹了布，抱着就走。
“干嘛去？”宋眉见她抱着个罐子，一副傻兮兮的模样。
“有事，我出去一趟。”
就直接出了门。
宋眉看着女儿的背影，叉着腰若有所思。
言襄出了门就直奔隔壁钟宅，结果一到门前，发现一群人把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哎，让让，让让！”言襄拨开挡在身前的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挤了进去。
挤到了里头才发现裴明倩也在这里。
“倩儿姐姐，你怎么在这儿？”言襄问道。
“是小襄啊，”裴明倩胳膊上挎了个绣篮，“我本来想找你看看我新绣的花样，谁知到这里时碰到了……沐婵……”
“谁？”言襄的眼睛瞪得溜圆，“沐……沐婵？”
周围人突然喧哗起来，钟宅的大门一开一合，门前就多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红色衣，脚穿鹿皮靴，梳着双髻的娇美少女。
正是沐婵。
“哎哟哟，沐大小姐这是又吃了闭门羹啊！”
“冀州的俊俏公子怕是都被看遍喽！”
“哎，也不知哪位公子有幸娶得这么一个上门讨夫君的美娇娘啊哈哈哈啊哈哈”
……
围观人群一阵讥讽嘲笑，难听的话越来越多，这些年底无事的闲杂人等，最喜欢到处看热闹了。
像沐婵这样的冀州府“名人”，真是到哪里都会引起骚动。
“你们这些下贱东西，管本姑娘的事儿，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滚！都给我滚！不然我就砍了你们！”
沐婵也不害臊，叉着腰就开始赶人，众人笑也笑过了，不想真的惹怒了沐婵，毕竟沐家势大，做的太过分总要被找麻烦的，于是眨眼间便都四散而去。
原地就只剩下言襄和裴明倩。
沐婵站在台阶上扬着头，对着言襄挑了挑眉。
“臭丫头，我上次是不是说过，再让我见到你就扒了你的皮？”
裴明倩闻言一抖，将言襄护在身后。
“沐小姐，小襄虽然算是得罪了你，但她素来不和人争抢，何必这样咄咄逼人呢。”
“呵，好一个不与人争抢，那你问她，为何凌凤经与她相识不过数天就非她不娶？”
“嘿，真是，”言襄一掌拍在自己脑门儿，“倩儿姐姐，你别和她说话了，她脑子里就只有凌凤经三个字，太可怕了，什么时候她把这三个字从脑子里剔出去咱们再和她讲道理吧。”
“你——”沐婵冲言襄一指，漂亮的鼻子快要被气歪了，“你说，这家新住进来的谢公子是不是比凌凤经还要好看？”
言襄“哈哈”一笑，见牙不见眼。
“是啊，谢公子才貌无双，凌凤经根本就比不上呢！他们两个，就像天上的月亮和你家的盛桂花糕的大玉盘，没得比！！”
言襄是故意气沐婵，心里却是默默念叨千万不要被凌凤经知道，不然自己还有苦头要吃。
“哼，既然凌凤经非你不娶，那我就要嫁比他更好的！”
沐婵又有了劲头，开始奋力拍门，“姓谢的你出来让本姑娘瞧瞧！”
……言襄默默扶额。
裴明倩用手帕挡住了自己的面容，但是那一言难尽的表情还是被言襄看的清清楚楚。
“倩儿姐姐，你先回吧，我改天去寻你，谢公子是我家的客人，我不能不管他的。”
“那你自己小心些，”裴明倩握住言襄的手，轻轻拍了拍，无奈转身离去。
裴明倩走得没了踪影，言襄才放心撸起袖子一个箭步冲上台阶，把正在发狂的沐婵用手一抓，扔了出去。
“你这个死丫头！”沐婵也不是柔弱的身子，好歹学过几年的武艺，轻松站定在几步之外。
“我说，你能不能省省力气，就算你把整个冀州的男人都招惹遍了，凌凤经也不会吃醋的……”
“要你管！”沐婵跺脚，嘴唇被她自己咬得发红，一脸的不甘。
“是啊，我才不想管呢，你和凌凤经的事我为什么要管，可他这个大坏蛋拿我作挡箭牌，我才不会让他得逞呢！”
“凌凤经哪里会喜欢我？他就是在耍你玩儿，你们两个虽然有婚约，可他长你八岁，就是把你当小孩子看待，你要是真想嫁他，还是别耍这种幼稚的手段了。”
言襄神色十分郑重，接着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人家都说沐家大小姐是个疯婆娘，我可不这么认为！”
“哼，算你有见识，不过我不会放弃的，如果这个谢公子真的比凌凤经还好，我才不会再想着凌凤经那个坏蛋呢！”
沐婵的话依旧高傲，不过人已经没了太多的力气，她冲言襄做了个鬼脸，然后飞快地跑没了影。
言襄差点瘫倒在地，把怀里的罐子抱的更紧了，深感母亲在腊月头几日让自己去观音庙拜拜的建议是多么正确，只可惜，她并没有去。
这是观音菩萨对她偷懒不去上香的惩罚么？言襄无语望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之中。
轻如鸿羽的脚步声不知何时到了跟前。
“小襄儿？”魅惑的低音在耳边响起，一张带笑的俊秀面孔出现在眼前。
“啊！！”言襄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更是惊得要跳起来，“啊！！凌凤经你这个大坏蛋怎么在这里呀！”
言襄一看到这张脸，就想起之前他对自己的捉弄，还有……刚才自己呛沐婵时说的话，他，他不会都听见了吧。
“额，你怎么会在这儿？”
“哈，怎么，见到我不高兴？”凌凤经用手指弹了一下言襄头上的小辫子，“方才不是说我像盛桂花糕的大盘子，怎么这会儿见到我又怕了？”
“冤枉啊，我说的是玉盘，大玉盘！沐婵家盛桂花糕用的玉盘都是上好的白玉呢……”言襄撇嘴，心道，沐婵家那般豪富，那家用的玉盘可是平常人家日常半年的嚼用呢。
“那又如何，怎比得上谢公子如天上明月一般呢？是吧？”凌凤经笑眯眯的，却让人不寒而栗。
言襄已经不想再和凌凤经说下去了，这人的可怕她早已领教过，实在不想再跌进坑里，她单手抱着罐子，单手三两下攀上钟宅的围墙，直接翻进了院子里。
谁知进了院子，才发现谢白就在院子里静静坐着，手里一本泛黄的书册，桌上一壶冒着热气的茶。
言襄一落地，谢白就抬头看她，如冰似雪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像是笑容的表情。
不会吧？言襄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她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若无其事地走到谢白跟前，将用布包着的瓷罐放在桌子上，打了声招呼。
“谢公子，你还好吧？”
谢白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罐子，说道:“言姑娘从大门进来也是可以的，不必翻墙。”
“嗯……我知道了，”言襄简直要把自己埋进土里，硬着头皮说道:“我昨天见你有些咳嗽，就带了点干姜粉过来，喏，你用温水冲服可以驱走身上的寒气。”
“多谢言姑娘。”
谢白示意言襄坐下，这时，大门又被敲响，门外那人扬声道:“燕山书院凌凤经前来拜访，谢公子可愿让凌某入门一见！”
“你说，我是让他进来，还是让他离开呢？”谢白突然转头，将问题抛给了言襄。
“为什么要问我？”言襄指了指自己，眨了眨眼。